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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说不是?”我瞪着他:“要杀萧瑞你仅凭一己之力就可以完成,为什么非要扯上我?你明知道安王有意对萧家包庇,前几日却不断在信中催我查探,今日又引我来这里,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商桓张了张口,好似有什么难言之隐:“这个你很快就会明白的。”他从袖子里掏出一把匕首,缓缓地递到我手里:“不过,此时你必须先杀了他。”
我不明白:“扳倒萧家之事已经陷入僵局,杀了他你如何向安王交代?你到底想干什么?不告诉我我是不会动手的!”
“我也是为你好。”商桓一动不动地看着我:“我向你保证,这件事一经完成萧家势必落败,只要你杀了他就一切都解决了。”
我仍旧坚持:“不告诉我完整的计划我是不会动手的。”
他眸中的颜色凛了凛,眼见犟不过我,干脆负手背过身去:“萧瑞已经知道你我二人联手,如果他今日活着走出这里,你日后势必会被朝廷盯上,到时你以为还能报得了仇吗?杀与不杀,你自己决断吧。”
我呆了呆,情势确实如此。
可商桓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眼下萧家风头正盛,他却在这个时候要我杀掉萧瑞,这不是往死路里走吗?杀了他,安王和萧家那一竿子人势必追究,若不杀他,今日之事一经泄露我们全府上下都要玩儿完。
杀也是死,不杀也是死……
我走到萧瑞面前蹲下来。
萧瑞双目赤红地趴在地上,嘴边淌出极大一滩鲜血,见了我颤抖着想爬起来,但试了几下都没能成功,最后无计可施,只能侧头以求饶的眼神凝望着我。
我闭了闭眼睛,一刀从他的颈脖处划下去。萧瑞几乎来不及挣扎一下,便再也不能动弹。
“现在满意了吗?”
我回头狠瞪着背后那个人,慢慢地从地上站起来,“嗖”地一声将匕首猛掷过去。匕首撞击地面,“叮叮当当”地响了几遍,也跟此时的萧瑞一般,死死地贴在地面,再也不能动弹。
我冷哼一声,头也不回地出了禅院。
回到家穿过正厅拐了个弯,方要进房,巴图就在后面叫住我。
我推门的手顿住:“什么事?”
巴图担忧地看了看我:“公主不是去了孤寒寺议事么?怎么回来好像气冲冲的,是不是最近没查到什么线索,闹得不太愉快?”
“是不太愉快,不过不是因为这个。”我转过去面向着他:“萧瑞死了。”
“什么?”巴图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而且是我亲手杀死的。”不用想都知道我现在的脸色有多难看。我僵着一张脸,语调平稳道:“现在萧家的人一定恨不得先除我而后快。”
巴图诧异地瞪大眼睛:“可是……以属下对公主的了解,公主并非是这样冲动的人!怎么这么突然?”
我深吸一口气:“此事说来话长,我现在烦得很,你伤没好全,先回房歇着吧。”语毕不等他回答便钻进了房里。
商桓说要我杀了萧瑞是为了我好,我看是想让我替他背黑锅才对。明着扳不倒萧家就来阴的。可恨的是还绕这样大一个弯子将我也绕进去,令萧氏一族恨我入骨不说,还逼得我为了自保不得不继续跟他合作下去。
就看接下来他要如何向安王禀报此事了。
不过,以他的老谋深算,相信之所以肯这样冒险势必是有十全的把握。毕竟在场的不止我一人,倘若到时要将一切都推在我的身上,我倒也不介意跟他拼个鱼死网破,将刺杀商吉的事一并抖出来。
想算计我,没那么容易!
这一日总算在焦躁烦闷中度过了,但翌日应卯,整个安王宫的气氛都变得极为诡异。翰林院中的同僚见了我全部都躲得远远地,好像害怕沾上什么瘟疫。
我一面疑惑着,一面低着头地钻进书房。不想刚走进去,便看到司徒楠已经在里头等我了。
司徒楠算得上是二公子的心腹,这般情形,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好。
站了好半天,我才假装自然道:“司徒兄,你怎么在这里?”
司徒楠神色凝重,疾走两步靠过来:“君卓你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萧瑞死了,惠颦夫人已经在长定殿前跪了一夜,这一切都是你做的?”
“我……”
“你怎么这么糊涂!”司徒楠猛地摇晃了我几下,着急道:“你知不知道这样会招来杀身之祸?”看我不说话,他一把拉起我就往外走:“走!现在就跟我走,我带你出宫。”
我在后头甩开他:“做都做了,我不走。”我能走到哪去?况且商桓有把柄握在我手里,他绝对不会傻到让我落入安王之手。
但司徒楠显然不知道这一点,转身看着我,神情纳闷极了:“我说你是不是脑子缺根筋啊?你呆在这里惠颦夫人会放过你吗?萧家的人会放过你吗?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府上的那一大家子着想啊!你……”
“你怎么不生气?”我打断他:“我杀的可是惠颦夫人的亲哥哥,你主子二公子的亲舅舅,你好像一点也不生气。”
“……”司徒楠的两条眉毛差点就拧到一堆了:“你搞清楚啊!我是好心好意想帮你,荣华富贵跟兄弟之情比起来算什么?你到底跟不跟我走?”
我干脆一屁股坐到书案前,抄着手道:“走什么走,这件事会过去的。”
“你……”司徒楠一甩袖子:“冥顽不灵!”
方一说完,门外便有人大声唤我:“伍大人!伍大人!三公子传旨来了,快出来……”
商桓?他又要做什么?
我呆了一呆,又看了看同样愣住的司徒楠,起身疾步走了出去。
一走出书房,便见翰林院中早已围上了许多人,见到我出来,皆是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唯有商桓负手立在那里,春风得意。
我走到他面前,恭敬地跪了下去。
只听头顶他道:“翰林院校勘伍君卓,兼修文武,刚直敬慎。大安四年三月初三,护孤之三子有功,斩乱臣萧瑞于孤寒寺。着增俸三百石,赏南献浮光锦两匹,翡翠玉观音一尊。钦此。”
耳边的议论声渐渐大起来。我低头听他念完,几乎不敢伸手接诏,痴滞惶惑间,眼前只余数十双颜色不一的鞋面。
安王非但没有责罚,还颁给我一份嘉奖令?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此前包庇偏袒萧氏一族都是假象么?
“还不谢恩?”商桓看我久久没有动静,终于发话。
我赶紧一个响头磕下去:“谢大王恩赐。”遂扶地站起来,自他手中接过诏书。
商桓笑盈盈地看着我,当着大庭广众道:“昨日谢谢你,要不是你恰巧在场,我这条命恐怕就没了。”说着拍拍我的肩膀:“前途无量。”
说完就走了。
我傻愣愣地站在院子里,眼看他就要跨出翰林院,连忙唤住他:“三公子,若不嫌弃,请来小官的书房中用杯茶水再走。”
商桓侧身回过头来,似笑非笑地看我一眼:“也好。”
待进了书房,我一脚将房门踢得关上,令外头的喧哗议论之声统统都隔绝起来。
商桓见此,又恢复几日前的流氓样:“孤男寡女闭室共处,你想……”
“少废话!”没等他说完,我便一把抓住他的衣襟,猛地将他按贴上墙:“说!你到底在玩什么花样?”
商桓丝毫不为之畏惧,只笑了笑:“杀了萧瑞又拿了赏赐,有什么不好吗?”
“你说呢?现在萧氏一族恨不得将我碎尸万段!你该不会想告诉我,在你设计我的时候并没有想到这一点吧?”我抓着他衣襟的手更加了几分力道:“我告诉你!倘若我全府上下因为此事而暴露,我定会杀了你陪葬!”
“是,我是故意的。”商桓将我的手扯下来,又整了整衣衫:“若不是让天下人都知道是你杀了萧瑞,断了你来日转头与商允合作的后路,你怎么肯完完全全地站到我这一边?”
我凛了凛眼色:“你未免也太多虑了。商允眼下风头正盛,我自然是理应合纵连横与你共同御敌,又怎么可能转投商允?”
他不以为然:“若是接下来萧氏一族逐渐衰落,而我的风头正好又盖过了商允呢?到了那时,你敢说你不会回头来对付我?小心驶得万年船,你说是吧?”
“你!”我从前竟未看出商桓是这样狡诈,咬牙道:“你何必如此大费周章?不惜绕这么大一个弯子来引我入局?若担心我将来会成为你的绊脚石,昨日在孤寒寺就可以杀了我,还留着我做什么?”
他缓缓地绕着我走一圈:“公主,我看你可能搞错了什么。我并非怕你成为我的绊脚石,我只是不想将来与你对敌。”
简直是胡说八道!
我怒问:“这两者间有什么分别?!”
“自然是有。”商桓停下来:“走路时遇到绊脚石可以一脚踢开,但遇到敌人,就势必要拼得个你死我亡。”
我在原地斜视着他,诚实道:“我听不懂。”
什么一脚踢开你死我亡?说了半天就是想说他不想杀我?我又不是三岁孩子,这种事绝不会信。还是说他根本就惧怕我成为他的敌人?这就更不可能了。我有多大能耐多少人马,商桓统统都了如指掌,若他一旦得势,杀我还不跟捏死只蚂蚁一样。此人到底在耍什么花样?
我盯着他许久,他却并没有给我想要的答案,反倒在我的书案前坐下来,笑笑地道:“听不懂没关系,反正我进来只是为了喝你的茶水罢了。”他嗅了嗅茶壶里的茶水,嫌弃道:“你该不是要用这种东西招待我吧?“
我将头转到一边:“在下不过一芝麻绿豆的小官,哪那么多挑三拣四的?爱喝不喝。”
他笑起来:“啧啧,你看,这么有脾气的女子可不多见。就凭这一点,我怎么舍得跟你对敌?”说着自顾自地倒了一杯,递到唇边。
“等等!”我皱眉道:“那是我的茶杯。”
商桓微微侧过头来:“我知道。”语毕仰头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