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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宋延说到末了,方开口道:“孤有伤在身,战事便暂且先全权交付给宋将军了。”
虽说只是短短的两句话,说起来却费力极了,吐两个字便要咳上一阵,看得我都心急。
宋延见此,也不敢再多言,领命便匆匆地走了。
如今大安占尽优势,就在今早,军中还堵截了一队送往窦城的粮草。听宋延的意思,即便停止攻城,就这么耗下去,司徒楠那边大概也撑不了多久了。
这是好事。
尽管司徒楠与我曾有些交情,前几日又助我逃脱,但终究只是利益驱使。停战对百姓对商桓都有好处,我这样想也算不得薄情。况且我如今只想置身事外,国政战事,我再也不想有任何牵扯了。
瞧着宋延走远,我方朝文真道:“你先去吃些东西吧,这里有我守着。”
文真走出来朝桌子上望了一眼,嘟着嘴道:“穆姐姐真偏心,出去一趟就端了碗粥进来,也不带些吃的给我。”
我有些不好意思,之前只想到商桓了,还真把她给忘了。便开脱道:“大王这是受了伤,否则你看我理不理他。你好手好脚的,怎么跟一个伤患争风吃醋啊!”
“好啦好啦,我就随便说说罢了。”文真笑眯眯地看我一眼:“穆姐姐,那这里就交给你啦,瞧着你这碗粥,我还真有些饿了。”
“嗯。”
看着文真欢快地跑出去,我方端着粥坐到商桓跟前道:“想必你也饿了,吃些东西吧。”
商桓身子动了动,大约是想坐起来。
“你先别动。”我赶忙按住他,又在床头垫了个软垫,这才小心翼翼地将他扶靠在床头。
商桓从始至终勾着唇角,也不知在好笑什么。
我拿粥一勺一勺地喂他,他就直愣愣地将我看着,看得我极不自在。若是在平日里,我定是一记手刀朝他劈过去,眼下看他虚弱得跟只无骨鸡似地,我大人有大量,也只好由着他去了。
一碗粥喝到底,商桓又扭头看了看自个儿的左肩,看完还皱了皱眉。
我不明所以,问道:“肩膀怎么了?”
他再皱着眉看了看,又看向我。
我依然一头雾水,瞧着他不能说话,我又半天悟不出味儿来,干脆直接扯开他的衣裳去看。
大约动作太过粗鲁,商桓在我的手底下抖了一下,一脸惊恐地看着我。
我则对着他光溜溜的肩膀一顿钻研:“肩膀没事啊,到底怎么了?”
他整个人往床里头缩了缩,又将手臂抬了抬。
我心想他该不是要我将头靠过去吧?亏他才刚清醒过来不久,脑子里都想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啊?即便是受了伤,也不能借着受伤这件事耍流氓啊!
遂慌忙摇头:“不行不行,你有伤在身,还是早些歇着吧。”
商桓眉心一皱,似乎是有些失望。见我死活不搭理他,过了一会儿,竟气鼓鼓地嘟起嘴来。
我哭笑不得:“生气也没用,看看你,有没有一点一国之君的样子?”
他叹一口气道:“我肩膀……咳咳咳……躺酸了。”
我这才反应过来,他是右背受伤,已经侧身躺了十来个时辰了,难怪会酸。接着慌忙问他:“你方才是要我帮你揉揉?”
他委屈地点点头。
我瞬时两颊滚烫,惊觉会错了意。一边帮他捏着肩膀,一边恼怒道:“那你怎么不早说啊!”
他呆呆地盯着我,脸上更委屈了。
我被他这副样子闹得受不住,苦着脸道:“好了好了,是我不让你说话的,对不起对不起。”
他果然马上就笑了。
我却累了一额头的汗,直觉照顾伤患不仅需要体力,还需要默契,万一遇上个不会说话的,就如我现在一般,一个不查便悟歪了。好在方才我没有就势朝他的肩膀靠上去,否则日后他好起来,还不拿这件事笑话我一辈子?
想到此处,我登时周身一顿。一辈子?我是不是想得有些远了……
作者有话要说:盆友们,请不要嫌这里拖沓,主要是前面感情戏太少,在下想多补补。咳咳。
☆、往事尽消
大约五日后,商桓的伤势好转,不仅能慢慢地说些话了,有时还能由人扶着在地上走上两圈。医官说,之所以愈合得这样快,一半是由于商桓习武,一半是由于他近来心境愉悦平和的缘故。习武之人身体本就比常人康健些,再加上没有什么事让他劳心受激,伤口自然也比常人要愈合得快了。
这本是件喜事,但没两日,我就觉得有些头疼。
他能说话,也就意味着能跟我顶嘴了,且又仗着身上有伤,知道我必将事事迁就着他,这就愈发嚣张。
譬如有时候我走开一会儿,回来的时候他便要死要活,说什么被我伺候惯了,换了人处处都不周到。再譬如我要他自个儿扶着桌沿走走,他却说体力不支担心摔着,非要捉着我的手伪装作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
两日下来,我终于总结出一句话:“不管是男人还是女子,总归是惯不得的。”
就这么一句话,商桓也有得反驳:“以前你为我挨了一刀,我处处都惯着你,如今我为你挨了一刀,你惯一惯我又何妨?”
我撇着嘴:“那我也没让你寸步不离地守着我呀!”
商桓颇鄙夷地睨我一眼:“那是我不在你身边,否则你以为你不会?”
我扶着他的手一松,立马一计眼刀杀过去。
他自个儿撑着桌沿,用胳膊肘拐了拐我,得意道:“以前你说过,我们两清。但如今我救了你一命,换成你欠我了,我可不像你那么好说话,我要你报答我。”
我仰头望着他:“怎么报答?”
商桓不怀好意地将我身上四处打量着,看得我心里发慌,觉得下一句他要是敢说“以身相许”,那我便只好忘恩负义了。
哪知他阴笑着看了我许久,忽然往圆凳上一坐,急道:“先帮我挠挠,最近伤口愈合得快,背上快痒死了。”
“……”好似提到嗓子眼儿的心忽然跌回去。
我无语地站到他背后,准备帮他挠痒。
不想方将他的衣裳拨开,太守大人便急急忙忙地闯进来。见我正在给商桓脱衣裳,惊得他眼睛一闭,匆忙跪地:“哎呀,微臣该死。”
我脸上一烫,赶忙将他的衣裳拉回去。
商桓正色道:“如此匆忙,所为何事?”
太守这才睁开眼睛,颤颤巍巍道:“禀陛下,那刺客已经在大牢关押了八日,微臣是想问问,陛下打算何时审问?”
商桓不自在地扭了扭肩膀,沉声道:“孤的伤势已几近痊愈,就今日吧。”
太守了然,恭敬道:“微臣即刻就去安排。”语毕转身出了门。
待太守走出去老远,商桓慌忙转过来道:“快,快帮我抓抓。”
我退后一步:“陛下不是说身子已近痊愈了吗?怎么抓个痒还要人帮?”
他无奈地看我一眼:“身为一国之君,在臣子面前自然要保持威严,快过来帮忙,方才我是骗他的。”
“……”
大牢设在颖川的府衙内,为了审问沁柔,八日来,商桓第一次出门。此举不仅让此前让刺杀一事多番猜疑的军士放了心,也大大地鼓舞了士气。
一路上,大片侍卫簇拥着,前来看热闹的百姓也不少,商桓做足一副精神百倍的模样。
悦维公主死而复生的消息并未公示,我担心太过招摇,本不想跟去,但想到商桓的伤势并未好全,也不顾得那么多,觉得还是时时在他身边提醒着才好。便学着进城时的样子,在脸上蒙了面纱,不声不响地跟在他身侧。众人只以为我是救护文真的那位女子,又跟在新君的身侧,无人敢言。
其实区区一个刺客根本犯不着这般大费周章,只是此人牵扯太广,不论是安王室的三位公子,还是昭国太子葛俊楠,统统都在其中,非亲自出马不可。
牢狱中昏暗阴湿,我扶着商桓小心翼翼地入了太守事先安排好的刑室。
门一打开,刑架上的沁柔便缓缓地抬起头来,目光不卑不亢。虽然周身凌乱着,却还是不掩一副窈窕婀娜的美人骨。
见着商桓在不远处的桌案后坐下,皱眉道:“想不到你竟如此命大。”
商桓轻勾了勾唇角,声音不大不小:“姑娘的身法不错,就是扎得有点而偏。”说这话时,似乎还颇有些得意。
沁柔手脚被捆缚着,瞧着他的样子,不屑地白了一眼:“过了这么久才来审问,我想这一刀扎得也不浅。”
“可不是么?险些就要了我这条命。”商桓冷笑一声:“不过这一刀刺得甚妙,我还要谢你呢。”
“谢我?”
商桓笑眯眯地歪头扫了我一眼,大有与我心照不宣的意思。嘴上却道:“你若不出手,我便不会这么早察觉到身边还有这么一颗险棋,留到后来,指不定还会出什么乱子呢。”
沁柔一声冷哼:“既已被你们抓住,我无话可说,你要杀便杀。”
“杀是要杀,但在你死前,我还有些话要问你。”商桓捂着胸口咳嗽一声:“我查过你的背景,北淮人,父母双亡,十一岁被卖到青楼为妓。按理说,你应当与我大安无冤无仇,却为何会替葛俊楠办事?你可知通敌卖国可是诛连九族的死罪?”
“九族?”她凄凉一笑:“自北淮征伐三国起,我的亲人便全都成了无家可归的流民,早便死在了逃亡的路上。我孤身一人,哪还有什么九族?”
“我本确与大安无冤无仇,且举家安分守己,但结果呢?你们仅为一己野心便视百姓为草芥,我的家人全都因战乱而死!”
我眉心一皱,国战争斗连王室都不能幸免,区区平民又能如何呢?
商桓深吸一口气:“你既也体会过战乱之苦,那为何还要帮葛俊楠为虎作伥?你当知道,那日我若被刺身亡,天下将面临何等局面。”
听到此处,沁柔却将头扭到一边,什么话也不肯说了。
商桓招来笔官,朝沁柔道:“左右都是死,死前将你是如何潜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