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问:然后怎样了?
答:他在公寓里洗了个土耳其浴。浴室里有蒸汽浴橱。那时我才第一次听说他不打算参加当晚德温特先生家的杀人游戏了。我问他是穿正装还是便装,他说无所谓,因为他不去了。
问(H。M。提问):你不吃惊吗?
答:惊讶万分。
问:你认为他为什么突然改变了主意?
答:我猜是因为他和索亚先生在围巾的问题上没谈妥。
问:你觉得这符合逻辑吗?如果有人搞恶作剧,用他的名义订购了那条围巾,并吩咐索亚先生以他的名义寄去给德温特太太,那么他去找德温特太太一探究竟,这种可能性难道不是更大一些吗?
答:我不知道。那和我无关。我只管做好本职工作,对于主人的行动并没多考虑,这样才不会惹麻烦。
问(又轮到马斯特斯提问):那天还有没有其他人联络他?
答:下午晚些时候,五点左右,盖尔小姐来过电话。我不知道他们聊了些什么。当时我正在厨房里为刚洗完土耳其浴的基廷先生调一杯鸡尾酒,他亲自去接电话了。
问:那天晚上他是怎么过的?
答:待在家里。他打发我去买了五六本侦探小说,然后整晚都在看书、听广播。
问:他平时也都这么足不出户?
答:不,但偶尔也如此。
问:最后,星期三—他遇害那天……
答:我正要说到星期三。星期三一早收到的一封信似乎令他激动万分。
问:你看过那封信了?
答:当然没有。不过里面有两把钥匙,其中一把看上去像大门钥匙,另一把只是普通的房门钥匙。
问:你觉得它们是不是贝维克公寓四号的钥匙?
答:现在想来应该没错。这和我毫无关系,你问了我才说的。
问:他采取了什么行动?
答:他一整个上午都坐立不安,中午时他说非出门一趟不可。正要离开时—
问:等等,看那顶帽子,灰色的毡帽,尺寸是七又四分之三英寸,里面有“菲利普·基廷”的名字。星期三他离开公寓时戴着那顶帽子吗?
答:不,没有。那不是他的帽子。
问:那他当时戴着什么帽子?
答:什么也没戴。大热天他极少戴帽子。
波拉德记得,说到这里时发生了一场口角。本来他们在菲利普公寓的客厅里讯问巴特利特,其他证人都不在场,但菲利普本人被带来旁听这部分问话。警方问遍了整座大楼的人,最后将搬运工带到公寓里来质证。搬运工声称,星期三午后万斯·基廷乘电梯下楼时,戴着一顶灰色的帽子。然而,巴特利特仍一口咬定基廷离开公寓时头上空空如也。
问:在离开自己的公寓之后、乘电梯下楼之前这段时间里,他会不会从什么地方拿了帽子?
答:不排除这种可能,但我对此一无所知。我只能说他和我分开时没戴帽子。无论谁说他戴了,都是谎话。
问:他会不会是从菲利普·基廷先生的公寓里拿到帽子的?
菲利普·基廷:不,不可能。我再说一次,我这辈子从没见过那顶真他妈该死的帽子。
问:星期三中午你在不在公寓里?
菲利普·基廷:不,我和其他勤奋工作的人一样,在办公室。
尽可能息事宁人地打发走菲利普之后,对巴特利特的质询重新开始。
问:现在我们掌握的证据显示,星期三下午早些时候,基廷先生去了贝维克公寓,然后两点十分离开,乘出租车于三点左右回到公寓短暂逗留。他为什么要回公寓?
答:不知道。这就是他的风格。
问:你说“他的风格”是什么意思?
答:我是指他一贯来去匆匆。
问:他回到这里后做了些什么?
答:他进了卧室,把门关上,没几秒钟又出来了。我不知道他在里面干了什么。
问:当时他戴着那顶著名的帽子吗?
答:是的,实在不怎么好看,加德纳先生还说:“你从哪里搞来这可笑的玩意?”
问:加德纳先生?他也在?
答:对。之前不久他来看看基廷先生为什么没参加杀人游戏,然后就一直候着。
问:基廷先生对帽子的说法是?
答:说了句蠢话。我记不太清。
问:具体说什么了?
答:他说那顶帽子有魔力,还说他必须马上出门。但他让加德纳先生在公寓等他回来,他会带回好消息。然后就又离开了。
问:加德纳先生有没有等他?
答:他一直等到四点四十分左右,几乎要发疯时才走的。
问:基廷先生在公寓时还发生过什么事吗?
答:没有,他只待了几分钟而已。噢,菲利普·基廷先生打来电话,但基廷先生说没时间和他谈,两人小吵了一架,对骂了几句,不过这也司空见惯。
问:他们为何对骂?
答:我想菲利普·基廷先生打算借点钱。之前他已经来过一次电话,是在早上。
问:你能否解释一下,从普兰斯和索恩斯商店花十五英镑六便士买来的一顶普普通通的帽子,怎么会有魔力?
答:我可不认为它有什么魔力。我只是转述基廷先生的原话而已,那是有区别的。
区别太大了。波拉德边思索边厌恶地合上笔记本,凝望窗外永无尽头的雨幕。公共汽车隆隆下坡驶进弗利特大街,似乎正用喇叭声对他表示不满。基廷突然拒绝参加杀人游戏的原因依然是个谜。在波拉德看来,从寥寥几个关键点导出的不在场证明线索几乎无法说明问题,徒增更多疑惑而已。经过搬运工的确证,波拉德已得知罗纳德·加德纳星期三下午确实是在四点四十分左右离开公寓大楼的。如果他即刻赶往贝维克公寓,于五点钟杀死基廷,那需要相当惊人的速度。但是,如果运气眷顾,不间断地换乘地铁,也并非没有可能办到。所有嫌疑人也都无法确凿地排除。
不止波拉德一人怀有这种心情。当他抵达“新手”,在楼上一间安逸舒适的包厢里找到H。M。和马斯特斯时,发现马斯特斯正暴跳如雷。
“所以兰开斯特公寓五号会不会出现‘十茶杯’?”总督察说,“他们今晚也都会到场,对不对?今晚?这个疯子以为他能连续两天蒙混过关?”
H。M。放下正端详着的菜单,从眼镜上方审视着他。H。M。似乎闷闷不乐,忧心如焚地吼道:
“别扯那么远,我还想问这些呢。我说,马斯特斯,你确定这封新的‘十茶杯’信件说的是真话?”
总督察抹了抹前额:“行行好,爵士,真不明白你在打什么主意!你太失常了,不仅不想问任何问题,也没有丝毫兴趣—好吧,这封信如假包换,就像那几起谋杀一样。下午你蒙头大睡时我都查验过了。我有种预感,今晚会发生相当恐怖的事情。自从战争爆发以来,我的这种感觉还从未如此强烈过。”
昏暗的小包厢里点着煤气灯和18世纪风格的白蜡烛,暖意融融。就连窗外密不透风、凝重无垠的雨幕也漾出了些许暖意。
“对,我知道。”H。M。说,“那座房子的情况怎么样?”
“兰开斯特公寓五号位于一条狭小却华丽的街道上—好像全乱套了—坐落于帕克街后方。你知道那种房子的,过去那些大宅院被改造成私人宅邸后,就将它们作为马厩和马车房。房子已经空置了一段时间,产权属于海林勋爵。海林勋爵眼下不在伦敦,我们未能联系到他手下的任何人。不过不要紧,我已经申请了搜查证,随时都可以破门而入。”
“空屋!”H。M。暴躁地说,“莫非你想告诉我,今天照例有一拨家具运进去了?”
“不错。而且没人知道是哪家搬运公司。正是如此,爵士,如果你说这有点令人毛骨悚然,我举双手赞同。可你为何如此惊讶?”
侍者把汤端了上来,两人都缄口不言。H。M。大手一翻,又盖回桌上,说道:“因为一点理由都没有,这就是原因!根本没有任何理由,除非我对此案缘起的设想完全扑了个空,那就得全部推翻重来了。你肯定会说这种可能性极大。等等,喂,别催我,该死!你采取了什么措施阻止‘十茶杯’故技重施?”
“派人监视那座房子—”
“嗯哼。我好像记得这招你早就用过了。”
马斯特斯瞪着眼:“哦,啊,可是关于我们要对付的这家伙,我们又多掌握了一两条线索。能否请你明示,对一个仿佛隐形的凶手,又能采取什么预防措施?所有出入口都堵上了,我命令手下每半小时汇报一次。一整天都没人接近那座房子。一旦有人把鼻子探进门口,我们即刻便可收网。还不止如此,我们现在可不像没头苍蝇那样乱撞了。我们已经锁定了嫌疑人的范围。自从早上收到那封信以后,此案的每一个嫌疑人都已处在监视之下。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我们掌握之中……”
“那就好多了,孩子。这才像话。”
“我的手下都严阵以待,一旦我获悉有人入内—”他看着波拉德,“你我就马上行动—”
“嗯……那么,”H。M。挠挠下颌,“我也想一同前往。”
“说不定场面会很棘手,对方可能还不止一个人。我巴不得能全副武装,但内政部自然不会批准。出事的时候,英国警察只好赤手空拳、听天由命了。呃!”马斯特斯看清形势,反而释然了,“之前我可没料到真会出大事。信里说的是九点半。这个‘茶杯怪客’可谓行事缜密、一丝不苟。真该死,他怎么就以为自己还有机会逃之夭夭?”
显然,谁也没顾得上喝汤,心思都在别处。
“还是很可疑!”H。M。咆哮着搅动汤匙,“喂,你有没有把早上这封信和其他那几封信对照一下,看看是不是出自同一台打字机?”
“恐怕说明不了什么,爵士。记得我曾告诉你:此案中的所有文件,没有任何两份是用同一台打字机写成的。”
“也就是说对方可能是一个组织?”
“随便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