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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万分。
“嘉懋这是开窍了不成?怎么就想着要去族学念书了?”容大老爷低声与她商量:“肯定是这次回广陵,岳母大人劝导了他。”
容大奶奶也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只是儿子肯上进便好,两人欢欢喜喜将嘉懋送去了族学,至今已经念了一个多月的书了。容大奶奶瞅了瞅走在身边的嘉懋,笑着问道:“今日夫子说了什么?”
嘉懋兴冲冲道:“母亲,夫子说我可以去考童生了呢!”
“什么?”容大奶奶有几分诧异,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才学了一个多月,就想着去考童生?夫子怎么会这样说?”
那夫子肯定是个善于溜须拍马的,哪里就能去考童生?这秀才如此容易考,那便满街都是秀才了!容大奶奶瞄了一眼走在身边的嘉懋,忽然间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嘉懋好像比原先要沉稳了许多。
去广陵之前,嘉懋还是一团孩子气,春华感了伤寒不能跟着去外祖母家,嘉懋还拉着她的手不放:“我们带着药过去,指不定到了外祖母家,你的病就好了!”
就这样一个孩子心性的人,这次从广陵回来以后,完全就变了。容大奶奶不由得沉思起来,究竟是什么让嘉懋有了变化?她仔细回顾着,好像也没什么异常的事情刺激他,还是跟原先一样,回广陵拜年,得吉利钱儿,放鞭炮烟花、打雪仗堆雪人、捉麻雀……
不,有件事儿好像不同寻常,容大奶奶脸上挂着笑,心里头却有些犹豫了起来。
正月初四,二嫂的那个娘家侄女过来拜年,那个叫做骆相宜的小姑娘,好像从她出现以后,嘉懋就有哪里不对了。
哆罗呢的斗篷,恁般金贵,他手一挥,大大方方的送了人,眼睛都不眨一下,后来听着金玉坊的管事来报,正月十四还在金玉坊里头拎走了一盏上好的琉璃绣球灯,那可是要卖五十两银子的。
那日大堂里的事情仿佛又浮现在眼前,清清楚楚。“你瞧瞧,嘉懋与那位骆大小姐,看着甚是相配呢!”母亲杨老夫人打趣的话儿又响了起来,容大奶奶张了张嘴,莫非嘉懋年纪小小就这般早慧,竟喜欢上了人家小姑娘?
容大奶奶的手攥紧了嘉懋一些,嘉懋“哎呀”一声叫了出来:“母亲,你捏痛我了!”
容大奶奶喘了口气,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想得太左,将手略略松开了些,朝嘉懋歉意的笑了笑:“母亲想试试你的力气。”
嘉懋兴致勃勃:“母亲,回了晴雪园我跟你扳手劲!”
见着嘉懋这般心无城府的模样,容大奶奶不由得有些赧然,自己都想到哪里去了,嘉懋今年才八岁呢,自己便想到了十八岁以后的事情去了!她笑了笑,嘴角一撇,一张巴掌大的小脸在眼前浮现出来。
骆家那个大小姐,模样儿生得俊,只是她那出身……容大奶奶心中沉吟,虽然母亲曾教诲她,看人不要从出身看,只要人正直仗义,就是好人,可这选儿媳妇与交朋友却是两码子事儿,自己是该慎重。
并不是歧视那没落的门第,只是觉得骆家养出来的姑娘,就怕小家子气重了些。容大奶奶慢慢的往前边走着,水蓝色的裙裾在青石地面上缓缓而过,将那石砖上的莲花花瓣遮得密不透风,又挨挨擦擦的露出些荷瓣尖尖来。
走到了三叉路口,迎面走来了一个穿着雨过天青色衣裳的少妇,笑嘻嘻的打着招呼:“大嫂,找我有事?”
容大奶奶快走一步:“弟妹,有桩事儿想问问你。我母亲写了信过来,想问问你们华阳钱家的情况。”
“杨老夫人要问我们华阳钱家?”容二奶奶惊讶的一挑眉:“可有什么事情?”
第四十五章心念念暗中相助
可也真是蹊跷,母亲竟然一心想帮着那骆大小姐,也不知道究竟是哪点入了她老人家的眼。骆大奶奶弹了弹那张信笺,心中默默一轮,估摸着是哪骆大小姐在家里被继母与弟弟妹妹欺负,激发了母亲那锄强扶弱的心肠。
从知事起,母亲便是个顶顶热心的人,家中的奴婢有些什么为难之处,只要去找母亲,差不多都能将那事儿了结。容大奶奶自小便跟着杨老夫人到处跑,也习惯了她的行事风格,现在想来,该是骆大小姐的身世让她心有戚戚,才这般关注。
容二奶奶接过银叶递过来的茶盏,慢慢的抿了一口:“我们华阳钱家,人也实在也太多了些,但你若是要问嫁到广陵骆家的,我倒还记得。”
“哦,她是个怎么样的人,她们家的家底可还丰足?”容大奶奶笑着望了容二奶奶一眼:“肯定比不上你,嫁妆都拉了十几车!”
容二奶奶得意的抿了抿嘴角,她可是出自华阳钱家的大房,自然家中富贵,那些弱支够的日子,可是连大房的奴婢都不如了。这位嫁到广陵骆家的,是她的堂妹,虽然共着一个姓氏,其实却是分得很远的,她记得那位堂妹叫娇娘,模样儿生得水灵,his身子似乎有些不足,瘦弱得很,似乎一阵风儿都能刮得走一般。
“那位娇娘,家境怎么样?”母亲的信里边,主要问的就是这件事儿,由不得容大奶奶仔细问问清楚。
“娇娘家境不算差,她们家是钱氏的旁支,她父亲在华阳府里做过知事,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没做了,回来一心一意的做他的田舍翁。她们家在华阳钱家不算太好,也不算太差,吃穿用度……”容二奶奶停了停:“跟咱们江陵西大街的王家差不多。”
“唔,这样说来,也不算太差的了,王家怎么说,也有一二十家铺子,还有几个田庄呢。”容大奶奶点了点头,拿着杨老夫人的信笺又看了看,忽然心中浮起疑问来。
既然那钱氏家里不差,嫁妆自然也不会少,她死了以后,嫁妆都是留给女儿的,可为何那骆大小姐却穿得这般寒酸?难道她母亲留下的嫁妆,都攥在她继母手里?容大奶奶蓦然有几分酸涩,没有娘的孩子就是可怜,回想着骆大小姐那日的穿戴,容大奶奶叹了口气:“这可真是作孽。”
容二奶奶见着容大奶奶忽然叹气,甚是惊诧:“大嫂,怎么了?”
“你那堂妹娇娘留下的孩子,我回广陵过年的时候见着了。”容大奶奶沉默了下,最终开了口:“瞧她那样子,日子过得不怎么样。”
坐在一旁的嘉懋站了起来,一声不吭的往外边走了去。
容二奶奶微微张嘴:“嘉懋……这是怎么了?”
“大抵是要去温书了,也不说一句告退就走了,这孩子!”容大奶奶望着嘉懋的身影,嘴里说得风轻云淡。
“嘉懋今年好像开窍了!”容二奶奶兴致勃勃道:“听夏华说,他在族学很得夫子的喜欢,直夸他是个人才,比那些积年的老秀才做出来的文章还要好哪!”
容大奶奶轻轻拨弄了下一双羊脂玉手环,心中得意,只是脸上却容色淡淡:“哪里会有这样好!照那夫子这般说,那些老秀才这么多年的岁数,难道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容二奶奶掩嘴一笑,眼中俱是快活神色:“大嫂,有些人天生聪颖,旁的人跟他一比,可不是会被气死呢。”
庭院深深,一排大树沿着院墙站得整整齐齐,翠绿的叶子亭亭如盖,洒下一片荫凉。嘉懋站在树下,盯住自己面前站着的那个小厮:“快些,你收拾了东西去下华阳。”
“去华阳?”小厮莫名其妙:“大少爷,你有什么事情要小的去做?”
“你到华阳那边将华阳钱家打听一下,要打听得清清楚楚,特别是那七年前嫁到广陵骆家的钱娇娘,家里的事情都要打听得清清楚楚。”嘉懋从身上摸出了一个银锭子:“这个给你,算是辛苦费。”
小厮伸手接了过来,满脸带笑:“多谢大少爷赏赐!”
嘉懋挥挥手:“快些去,等着你的信!”
几个穿着各色春衫的小姑娘朝这边走了过来,走在最前边的是嘉懋的妹妹春华,她今年七岁年纪,穿着一件大红色夹衣,下边系着一条杏黄色的裙子,头发上簪着两只灯笼花儿,垂在耳边,一跳一跳的,很是好看。
“哥哥,哥哥,你在这里做什么?”春华轻快的跑到了嘉懋面前,脸上露出了甜甜的笑容:“我们要去钓鱼,你一起去不?”
嘉懋看了看几个妹妹,笑了笑:“你们玩去,我还有事情呢,夫子布置了一篇策论,我得好好去查查资料,想想该怎么立论。”
“哥哥,你变了。”春华撇了撇嘴,一把拉住了嘉懋:“以前你不总喜欢跟我们一道玩的,你说念书最最无聊,只要能认得字,不做睁眼瞎就行,可为什么现儿你就不同了?每日里都翻着那书看,有什么好看的?”
春华身边站了夏华与秋华,两个人笑眯眯的望着嘉懋,一脸期盼:“大哥,一道去?”
嘉懋想了想,对站在身边的小厮道:“给我去取了书来,我到池塘那边钓鱼,一边钓鱼一边看书。”
春华拉住嘉懋的手就往前边赶:“哥哥,你装什么装,现儿都是申时了,一转眼就天黑了!来来来,看看到天黑前咱们还能不能掉上鱼来!”
嘉懋无奈,只能跟着往前边走,看了看走在春华身边的秋华,他关切的问道:“秋华,三婶娘身子好些了没有?”
秋华轻轻点了点头:“好多了,今日在屋子里头给大哥哥做衣裳,明日就该好了。”
嘉懋跺了跺脚,叹了一口气:“这又是何苦!三婶娘身子还没大好,如何能这般劳累!你也不劝着她一些,就由着她这样?”
“我也劝过母亲,可她一心一意就想替大哥哥快些将那衣裳做好,我也没法子。”秋华睁大了眼睛,里头全是疼惜的神色:“你也知道,父亲对我们不闻不问,日日呆在那碧云苑里头,我娘心中不好过,总要找些事儿做。大伯娘和大哥哥大姐姐对我们这般好,我娘自然是要尽力来回报一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