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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把支票送到您的办公室,而且——”
“我还是自己来取的好。我不想让罗马诺先生知道我做过一件蠢事。”
莱斯特宽容的笑了。“露琳,这算不得什么蠢事,谁都难免会有忘事的时候。”
她温柔地说:“我永远也忘不了您。星期一见!”
“我会在这儿等您。”他除非摔断了腰才会不来。
她送上一个使他神魂颠倒的微笑,然后慢慢走出银行,她那走路的姿势就能使人一
饱眼福。莱斯特一边笑着,一边走到卷宗柜前,查出约瑟夫·罗马诺的帐户号码,接着
打电话让厂方赶紧印那些新支票。
位于卡门街上的那家旅馆跟新奥尔良的其他上百家旅馆没有什么特殊之处,这正是
特蕾西选中它的原因。她已经在一间陈设简陋的小房间里住了一个星期。与她的牢房相
比,它简直象是一座宫殿。
特蕾西从莱斯特那里回来以后,摘去黑色的假头套,用手指理顺自己的那头秀发,
取了柔软的隐形眼镜,用面霜把脸上深色的化妆擦净。她在房间中那唯一的一把椅子上
坐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一切都很顺利。弄清罗马诺的帐户在哪一家银行是很容易的
事情。特蕾西查看过罗马诺付给她妈妈的已经注销的支票。“乔·罗马诺?你可不能惹
他。”欧内斯廷说过。
欧内斯廷错了。乔·罗马诺只是她要惹的第一个人,其他几个都要轮上,一个也漏
不掉。
她闭上眼睛,再次回忆起带她到这里的那件奇迹……
她感到那冰冷的、深绿色的湖水淹没了她的头顶,心中惊恐万分。她朝下潜去,她
的手触到了那女孩儿,于是一把抓住,将她推出水面。爱米吓得胡乱挣扎,结果她们又
沉了下去。特蕾西的肺都要憋炸了。她死死抓住那个女孩儿不放,拼命挣扎,想摆脱这
座水的坟墓,可是她感到自己的体力越来越弱。我们没希望了,她想,我们要死了。有
人在高声喊叫,她感到爱米的身体从她的怀里被夺了过去,她尖叫道:“噢,上帝,不!”
一双有力的胳膊抱住了特蕾西的腰,一个声音说:“一切都很好。别慌。危险过去了。”
特蕾西发狂地环顾四周,寻找爱米,发现她正平安无事地被一个男人抱在怀里。过
了一会儿,她们俩都被从那深深的、冷酷的湖水中拖了上来……
这件事本来最多只能作为一篇短讯刊登在早报的里页上,现在却因一个不会游泳的
犯人奋不顾身地抢救监狱长的孩子而身价大长。一夜之间,特蕾西就被报纸和电视台的
评论员捧成了一位女英雄。州长哈伯本人也和监狱长布兰里根一起到监狱医院看望特蕾
西。
“这是一个非常勇敢的举动,”监狱长说,“我和我的妻子真不知道该怎么感激你。”
他激动得说不下去了。
特蕾西的身体还未恢复,想起那件事情就浑身发抖。“爱米怎么样了?”
“她会恢复的。”
特蕾西闭上了眼睛。如果她有三长两短,那我可受不了,她想。她回忆起自己对爱
米的冷淡态度,而那孩子唯一想要的就是爱,特蕾西深深地感到内疚。这次事件使她失
去了逃跑的机会,但她知道,假如重来一次,她还会这样做的。
有关方面对这次意外事故作了简单的调查。
“这事全怪我。”爱米对她爸爸说,“我们正在玩球,特蕾西跑去追球,让我等她
们。但我却爬到了墙头上,想看得更清楚些,结果就掉到湖里去了。爸爸,是特蕾西救
了我。”
他们把特蕾西留在医院里观察了一晚上。第二天早晨,她被带到布兰里跟监狱长的
办公室。报社、电视台和广播电台的记者们正在那里等她。他们只需要得到一点素材,
便能知道这题材是否可以构成一篇吸引人的故事。合众社和美联社下属的记者们也来了,
当地电视台还派来了一个新闻摄制组。
当天晚上,有关特蕾西的英雄事迹的报道上了全国电视,影响迅速扩大。《纽约时
报》、《新闻周刊》、《人民》以及全国数百种报纸都转载了这篇报道。随着报道的不
断升级,信件和电报也如潮水般涌进监狱,要求对特蕾西作出特赦。
哈伯州长和布兰里根监狱长讨论了这个问题。
“特蕾西·惠特里是因为一些严重的罪行而被关进来的。”布兰里根监狱长说。
州长沉思了一会儿:“但她没有前科,是吗,乔治?”
“是的,先生。”
“坦率地说,因为她,我正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州长,我也一样。”
“当然,我们不能让公众告诉我们怎样去管理监狱,对吗?”
“当然,不能。”
“但另一方面,”州长审慎地说,“惠特里这姑娘也确实表现出非凡的勇气,她已
成为一位女英雄。”
“这是毫无疑问的。”布兰里根监狱长赞同地说。
州长点燃一支雪茄:“你有什么看法,乔治?”
乔治·布兰里个小心地选择着字眼:“当然,您知道,州长,我个人对这件事是很
关心的。她救的是我的孩子。但是,即使抛开这件事,我也不认为特蕾西会犯罪,而且
我也不相信,如果她被释放,她会对社会构成威胁。我强烈建议您对她实行特赦。”
州长正在考虑减刑的问题,当他听到监狱长的话后,认为这是一个好的建议。在政
治上,识时务者为俊杰。
休·爱伦和丈夫讨论之后,对特蕾西说:“我和布兰里根监狱长非常希望你能搬到
我们这儿来住。我们有一间空闲的寝室。你可以全天照看爱米。”
“谢谢,”特蕾西感激地说,“我愿意服从您的安排。”
一切都变得美好起来。特蕾西不仅不必每天晚上回到牢房,她和爱米的关系也完全
改变了。爱米非常爱特蕾西,后者也是一样。她很愿意和这个聪明可爱的小姑娘在一起。
她们总是一起做游戏,一起看电视上播放的动画片,一起读书。她几乎成了这个家庭中
的一员。
但不知为什么,特蕾西每次去监狱办事,总能遇见大个子伯莎。
“你这母狗挺有运气,”大个子伯莎咆哮道,“不过你早晚有一天得回这儿来。小
妞儿,我正为这事奔波呢。”
爱米脱险三个星期后的一天,特蕾西和爱米正在玩捉迷藏,休·爱伦突然急急忙忙
地从屋里走出来。她站在那儿看了她们一会儿:“特蕾西,监狱长刚刚打来电话,他让
你立刻去他办公室一趟。”
特蕾西一下子紧张起来。她是否要被重新送回监狱?是大个子伯莎施加影响的结果,
还是布兰里根夫人觉得爱米和特蕾西太亲近了?
“是,布兰里根夫人。”
当特蕾西被带进监狱长的办公室时,布兰里根站在门口。“你最好坐下。”他说。
特蕾西想从他的声调中听出她命运的答案。
“我要告诉你一个消息。”他停顿了一下,声音里带有特蕾西无法理解的情感,
“我刚刚接到路易斯安那州州长的命令,”布兰里根监狱长继续说道,“宣布对你实行
特赦,而且立即生效。”
天哪,我没听错吧?她不敢开口。
“我希望你知道,”监狱长继续说,“这并不是因为你救的是我的孩子。你是凭着
你的天性那样做的,就象任何一个正派的公民都会那样做一样。无论怎么设想,我都无
法相信,你会对社会构成威胁。”他笑着补充说,“爱米会想你,我们也一样。”
特蕾西说不出话来。假如没有这次意外事故,监狱长的手下人也许正在到处搜捕她
这个逃犯呢。
“你后天就可以走了。”
那是她的“起床时间”,但特蕾西还是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我——我不知道该说
些什么。”
“你什么也不用说。这儿的每一个人都为你感到非常自豪。我和我妻子希望你在外
面能大有作为。”
看来是真的了:她自由了。特蕾西感到浑身发软,不得不靠在椅子的扶手上稳住自
己。当她终于开口时,她的声音很坚定:“布兰里根监狱长,我有很多事情要做。”
在特蕾西离开监狱的前一夜,一个同狱犯人走到她跟前:“你要走了?”
“是的。”
这个女人名叫贝蒂·弗郎西斯克斯,已四十出头,但风韵犹存,自我感觉十分良好。
“你在外面如果需要帮助,可以去纽约找一个男人,他叫康拉德·莫根。”她偷偷
塞给特蕾西一张字条,“他进过教养所,喜欢帮助坐过牢的人。”
“谢谢,但我不需要——”
“这可说不准,把他的地址保存好。”
几个小时以后,特蕾西走出监狱大门时,电视摄影机的镜头对着她。她拒绝和记者
们交谈,但当爱米从她妈妈那里挣脱,扑进特蕾西的怀里时,摄影机都开动了,这张照
片出现在当天的晚报上。
自由对特蕾西已不再是一个抽象的字眼,它已成为有形的、实实在在的、一种能够
享受和感受到的东西。自由意味着呼吸新鲜空气,无人打扰,不用排队吃饭,不用老听
铃声;它意味着热水澡、香皂、柔软的内衣、漂亮的服装和高跟鞋;它意味着你有名字
而不是号码。它还意味着脱离了大个子伯莎、集体强奸的恐怖和刻板之极的监狱生活。
特蕾西重新获得自由以后还会保持她在狱中的一些习惯。走在街上时,她会特别注
意不要撞着别人。在监狱里,不小心撞着别的犯人是会引起一场轩然大波的。特蕾西感
到最难适应的这一经常性的威胁已经不复存在了,再也不会有人威胁她了。
她可以放开手执行她的计划了。
在费城,查尔斯·斯坦厄普在电视上看到了特蕾西离开监狱时的情景。她还是那么
漂亮,他想,凭她那副长相,她不可能犯有曾被指控的那些罪行。他看了一眼正坐在屋
子另一端安安静静地织着毛衣的模范妻子。难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