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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衣人植字
16
特蕾西用康拉德·摩根预付给她的一千美元买了两头假发——一头金黄色,一头黑
色,上面带有许多小辫子。她还买了一身深蓝色的套装,一件黑色的罩衫,并且在莱斯
顿街通过街头自动售货机买了一个仿盖斯出品的旅行袋。到目前为止,一切都很顺利。
象摩根答应过的,特蕾西得到了一张署名爱伦·布兰其的驾驶执照、一张贝拉米家的报
警系统草图、寝室保险箱锁的号码和一张去圣路易斯的单人厢房的火车票。特蕾西简单
地收拾了一下行装就动身了。我再也不会住这样的地方了,特蕾西自言自语地说。她租
了一辆汽车朝长岛驶去,踏上了盗窃之路。
一路上,她就象在梦中一样,心里充满恐惧。万一她被逮着怎么办?冒这个风险值
得吗?
这事儿简单得令人难以置信,康拉德·摩根说过。
假如他没有把握,他是不会参与这件事的,他得保护自己的名声。我也得保护自己
的名声,特蕾西痛苦地想,这事办得太不道德了,今后每丢失一件珠宝,我都会感到内
疚,直到我被证明清白为止。
当她到达海崖时,她的神经已近乎错乱了。一连两次,她险些把汽车驶离跑道。也
许警察会因为我违章驾驶把我拘留起来,她满怀希望的想,那样我就可以告诉摩根先生,
说事情出了岔子。
但是连警车的影子也没有。真是的,特蕾西恼火地想,当你需要他们的时候,他们
就都不见了。
她按照康拉德·摩根的吩咐,径直朝长岛海湾驶去。房子紧靠海边,是一座维多利
亚式的老房子,很容易就能找到。
就让我找不到它吧,特蕾西祈祷着。
但房子就在那里,它就象恶梦中某个杀人魔王的城堡在黑暗中赫然出现在眼前,看
上去里面的确空无一人。那些仆人怎么敢在周末统统走光?特蕾西愤愤地想,他们应该
全被开除。
她把车驶到一些高大的柳树后面,在那儿没人能看见车子。她把发动机关掉,倾听
着夜晚的唧唧虫鸣。此外再无别的声响,四周一片沉寂。房子远离公路,而且在夜晚的
这个时候也不会有车辆经过。
房子被树挡得严严实实,亲爱的,最近的邻居也距离好远,所以你不必担心被人发
现。治安巡逻队在晚上十点和凌晨两点各巡视一次。而在两点以前,你早就离开那里了。
特蕾西看了一下手表,已经十一点了。第一次巡逻已经结束,离巡逻队第二次到来,
还有三个小时。或许只需要三秒钟,她就可以调转车头返回纽约,把这桩蠢事忘掉。但
回去干什么?往事又在她的脑海中闪过。饭店副经理说:“万分抱歉,惠特里小姐,我
们的顾客很挑剔……”
“您把计算机工作忘了吧。他们不会雇用有犯罪记录的人……”
“你只要用一两个小时的时间,就可以得到二万五千美元的报酬。如果你怕这盗窃
会损害贝拉米太太,那你大可不必。她是一个叫人讨厌的女人。”
我这是在干什么?特蕾西想,我可不是盗贼,不是真正的,我只是一个愚蠢的扒手。
她吓得神经都要错乱了。
如果我还有点理智的话,最好还是趁早离开这儿。趁巡逻队截住我,开枪扫射,然
后把我那弹痕累累的尸体运到停尸放前离开。我已经看到了报上的标题:危险的罪犯在
笨拙的盗窃中被击毙。
谁会在她下葬时哭泣呢?只有欧内斯廷和爱米。特蕾西看了一下她的表。“噢,天
哪!”她已经坐在这里胡思乱想了二十分钟。如果要干的话,最好快点行动。
她一步也挪不动,她被吓僵了。我不能永远坐在这里,她自言自语地说。我为什么
不去看看那所房子呢?就看一眼。
特蕾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走出汽车。她穿着一件黑色的罩衫,膝盖在瑟瑟发抖。
她慢慢地走到房子跟前,看到屋内一片漆黑。
别忘了戴手套。
特蕾西把手伸进衣袋,掏出一副手套,把它们戴上。噢,上帝,我开始干了,她想,
我真地要赶了。她的心脏跳得象敲鼓,别的声音她都听不见。
警报器在正门的左边,一共有五个按钮。红灯亮着,这表明警报器有效。把它关掉
的密码是三二四一一。红灯一灭,你就知道警报器已经失效。这是大门的钥匙。进去以
后,你别忘了关门。用这支手电筒。屋里的灯,一盏也不能开,以防万一有人驾车驶过。
主人的寝室在楼上,靠左边,正对着海湾。保险箱在洛伊斯·贝拉米的肖像后面,那是
一个很普通的保险箱,你只要照着这个号码把锁打开就成了。
特蕾西呆呆地站着,身上抖个不停,准备一有动静马上逃跑。四周一片死寂。慢慢
地,她伸出手,按照密码的顺序依此按了那警报器的按钮,真希望这密码不对。但红灯
灭了。她不得不走第二步了。
特蕾西把钥匙插进锁孔,门一下子打开了。她等了整整一分钟才进去。当她站在过
厅,侧耳细听,动也不敢动的时候,她身上的每一根神经都紧张得乱跳。整座房子静得
没有一点儿声响。她拿出手电,看到了楼梯。她走了过去,开始爬楼。她现在唯一想做
的事就是尽快结束这件事,然后跑掉。
楼上的过道在手电桶筒的亮光下显得阴森可怕,那摇摆不定的光柱使人觉得四周的
墙壁正在前后移动。特蕾西每经过一个房间,便朝里窥探一下,所有的房间都是空的。
主人的寝室在过道的尽头,面对着海湾,和摩根说的一样。寝室很漂亮,墙壁是暗
淡的粉红色,摆着一张蒙有床罩的床和一个饰有粉红色玫瑰花的五斗橱,里面还有两只
双人沙发,一个壁炉,壁炉前摆着一张餐桌。我差一点儿就要和查尔斯以及我们的孩子
生活在这样的一间屋里,特蕾西想。
她走到窗户跟前,望着远处停泊在海湾上的几只小船。告诉我,上帝,你为什么要
让洛伊斯·贝拉米住在这样漂亮的房子里,而让我到这儿来行窃呢?动手吧,姑娘,她
自言自语地说,不要去想什么道理了。这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几分钟就可以办完,
但要老是这么站着,可就永远也完不成了。
她转身离开窗户,走到摩根描述的那幅肖像跟前。洛伊斯·贝拉米显得冷酷、傲慢。
没错,她看上去的确是一个很叫人讨厌的女人。那幅画朝前倾着,没有贴着墙,在它后
面有一个小小的保险箱。特蕾西已经背下了那号码锁的号码。往右转三下,转到四十二,
再往左转两下,转到十,然后再往右转一下,转到三十。她的手抖得厉害,不得不重来
一次。她听到“喀嗒”一声,门开了。
保险箱装满了厚厚的信件,但特蕾西没有管它们。在后面的小搁板上放着一个装珠
宝的鹿皮包。特蕾西伸手把它从搁板上拿了起来。就在这一瞬间,防盗报警器响了,特
蕾西从来没听到过这么响的声音。警报器尖叫着,那生音仿佛来自整座屋子的每个角落。
她站在那里,惊呆了。
怎么回事?难道康拉德·摩根不知道珠宝被移动时,保险箱内部的警报器就会启动
吗?
她得赶快离开这里。她把鹿皮包塞进衣袋,开始朝楼梯奔去。这时,除了警报器的
铃声,她又听到了另外一个声音——越来越近的警笛声。特蕾西惊恐万状地站在楼梯顶,
心脏狂跳,嘴里发干。她急忙走到窗户前,拉起窗帘,朝外窥视。一辆黑白相间的巡逻
车刚在房子的前面停下。特蕾西看到一个身穿制服的警察朝房子后面跑去,而另一个正
朝房子的前门走来,逃不出去了。报警器还在响着,突然,它变成了南路易斯安那女子
监狱走廊里那可怕的铃声。
不!特蕾西想,我不能让他们把我送回那儿去。
前门的门铃响了。
※ ※ ※
梅尔文·德尔金警官在海崖警察部队干了十年了。海崖是一个平静的城镇,警察的
主要工作是处理毁坏他人财产的行为、为数不多的偷车事件和星期六晚上偶然发声的酒
后争执。但贝拉米家的报警铃声却另当别论。德尔金警官之所以参加警察部队,正是为
了防止这一类犯罪活动。他认识洛伊斯·贝拉米,知道她收藏了许多值钱的名画和珠宝。
由于她不在家,他每隔一段时间就专门到她家巡视一遍,因为这幢房子是盗贼们垂涎三
尺的目标。看来,德尔警官想,我终于要逮着一个了。当无线电的呼叫声从保安公司传
来时,他正好离这儿不远。这回我可要露一手了,他吗的,好好地露一手。
德尔警官又按了一下门铃。他希望能在他的报告里写上,他是按了三次门铃才破门
而入的。他的伙伴已埋伏在屋后,盗贼绝无逃脱的可能,谁也逃不出梅尔文·德尔金的
手心。
正当警官要第三次按门铃时,门突然打开了。他站在那里目不转睛地看着。门口出
现了一个穿着睡衣的女人,那睡衣完全透明,里面的一切暴露无遗。她脸下涂满了面部
按摩膏,头发塞在卷发帽里。
她问:“到底出什么事啦?”
德尔警官咽了一下口水:“我……您是谁?”
“我叫爱伦·布兰其,是洛伊斯·贝拉米的客人,她到欧洲去了。”
“我知道。”警察被弄糊涂了,“她可没告诉我们她有客人住在这里。”
门口的那个女人会意地点点头:“洛伊斯办事不就是这样吗?请原谅,我可忍受不
了这声音。”
德尔金警官看着洛伊斯·贝拉米的客人把手伸到警报器的按钮上,按照密码的顺序
依次按了按钮,铃声止住了。
“好了,”她长出了一口气,“我真说不出见到您有多高兴。”她的笑声有点发颤,
“我刚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