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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正确的观点,出自于他的准岳父三姑老爷。
是以,对于苏大公子打着历练的名义,其实是玩。孟轩生不想再争,微点一点头,继续正襟端坐,把自己进京后应该怎么做,从头再想一回。
“哎,你这个人真无趣,是真名士自风流,你书呆子样,可怎么好?”苏云鹤随父亲五舅老爷,是个喜欢高谈的人,不爱枯坐无聊。而孟轩生自知身份,在少帅面前不能和苏大公子相比,不敢和他并肩闲谈,也看不上他的闲谈就是。
苏云鹤这个人,你不和我说话,我要逗着你说话。他轻轻巧巧就出来一句只吸引孟轩生眼球的话:“贺家小表妹,难怪不喜欢你。”
“啊?此话何来?”孟轩生自从苏公子同车,就听了一路子如何教训自己以后妻子,他置之不理,今天又冒出这样一句话来,孟轩生急了:“她对你也说过?”
苏云鹤忍住笑:“这还不用说,你呆头呆脑,小表妹伶俐过人,”想想小表妹对自己冷嘲热讽,无人能敌,苏云鹤道:“只有我家表哥才能震住他!再就是姑丈,不过姑丈轻易不会打她,到底不是自己的姑娘。”
这话听上去不无生分,孟轩生注意过来。他迟早要成为眼前这自己看着是草包公子的亲戚,对于家里的事情知道一些也好。再说少帅打小姑娘那件事,到今天为止,孟轩生没有弄明白是为着什么要打小姑娘,又打得狠不狠,这是他一直想了解的事。
孟轩生面上多出来三分生动,苏云鹤微有得色,怕你不和我说话?你以后媳妇你要不要打听?再者来,大帅姑丈的性子,姑母喜欢什么,大表哥又是什么样的人,你难道不想知道?
“大公子,”孟轩生格外客气。
苏云鹤端起来:“好说好说,”眯着眼睛对外面看,见枝条疏寒或笔划,赞道:“好景色也。”孟轩生打迭耐心,陪他看了一会儿,评论了几句梅花诗,小心翼翼问:“小姑娘挨打,你可知道原因?”
苏大公子路上说的最多的,就是针对小表妹的。什么成过亲不打不成人,什么棍棒下去出贤才儿……
此时听到孟轩生问的话,面色一寒,不自在起来:“哦哦,这个嘛,我也不知道。”苏大公子心头又闪过王月娥,情伤最难愈,还有心疼。
如薄利纸边划手,轻轻一闪,只有痛,不见血。片刻后,那血缓缓而出,出得虽慢,却疼透心肠。
孟轩生才有要攀谈的意思,苏大公子就表示闭嘴最好。他一个人闷闷往车外看,孟轩生闷闷在车里坐着,这是怎么了?
不管是萧家认识的人,还是贺家认识的人,和四姑老爷林家认识的人,说到这件事都噤声不言。孟轩生话匣子打开,不想收回,就换个话题:“大公子,令姑母府上四姑老爷家是蒋家旁支,怎么却姓林?”
“这有什么难明白的,四姑老爷的父亲,原是蒋家的人,是过继给舅父林家的,因此他是蒋家的旁支,又是林家的人。”苏大公子说这个十分详细。
孟轩生哦了一声,恍然大悟状,笑道:“原来如此,”又露出羡慕:“我家人丁单薄,见你们兄弟姐妹们多,真真羡煞人也。”
“以后也是你兄弟姐妹,你羡慕何来?”苏大公子受人吹捧,也就投挑报李还回去。孟轩生好似难为情,垂一垂眼帘:“我怕我配不上小姑娘,小姑娘那么讨喜,大帅和夫人时常接她,你们家的姐妹们,都是有贤名的人呀。”
苏云鹤大笑出声:“她讨喜,她有贤名,哈哈哈,这可乐死我了,她是个最爱上街串门子的人,小嘴儿天天胡说八……”
嘎然止住,苏云鹤不敢相信的溜圆眼睛:“看你老实,你套我话呢。”孟轩生抓住机会不放过,上前求告:“要认我这亲戚呢,好哥哥,求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听到她挨打,我都急死了,岳父也气倒也罢了,怎么是少帅去打她?轮得到少帅管吗?不是还有大帅和夫人在。好哥哥,你就告诉我吧。”
他满面堆笑的求告,和他平时一本正经,端着个书生架子是两回事。苏云鹤再次瞪大眼睛:“这这,这还是你吗?”
再一想:“好哥哥,”苏大公子肉麻得不行:“走开走开,你跟老夫人似的,喊我哥哥怎么听着怪,我有你这种弟弟,人家还以为我老古板呢。”
孟轩生不生气,只想这个人的确是草包。还不是亲戚,说话就这么随意,半点儿不考究就说出来,也不怕自己嫌他冷落。
苏大公子要是对上别人,可能还客气三分。对上孟轩生,一想到他以后和小表妹一家子,只要想到小表妹三个字,对方再正经,只觉得更滑稽。
你那未婚妻子,知道是什么样的人吗?
上山可以撵野猪,下水可以打骄龙……。把地皮掀个底朝天,只怕还说没玩好。
两个人又恢复刚才模样,孟轩生端坐,苏云鹤东张西望看风景。忽然见到路边儿上有一行人,苏云鹤咦一声,本能想让孟轩生看,对他看一眼,没好气地不喊他,只自己看。
那一行人,人物太俊秀,服色太鲜明。再加上气宇都飘飘,在雪地里好似谪仙一群。
十数匹俊马,都神骏得不似凡马。皮毛光亮,昂首高头。十几个仆从,都是衣锦带,宽长袍,光看仆从就有晋人风气。
苏云鹤心旷神怡,说一个字:“好。”
再寻主人面。
见三、五个人是主人。
虽然仆从打扮得不差,又气势不凡。但主人数个,还是一眼可以看出来。两个青年,一个紫衣宽袖,袖长可及地,先不说面貌如何,袖子里伸出手,指尖润泽而有光华生,不知道涂的什么,日常用什么保养。再看面目,更是眉飞斜鬓,眸含珠光。
另一个白衣垂垂,不是雪地的那种白,是象牙色的奶油色。他的人也就如一块暖暖的,香喷喷的点心般。观之可亲,让人只想亲近。更兼眉目端正,似画中人。
先看这两个人,苏云鹤觉得气快喘不过来,他轻笑道:“京中人物,果然胜过别处。”最后一个人,是个年纪不大的少年,和苏云鹤差不多年纪。他身量儿还没有长开,是个中等个头儿,也和苏云鹤差不多高。五官俊秀若女子,嘴唇嫣红得似涂朱。生得也罢了,让人更看重他的,是另外两个仙人般的青年,把他簇拥着。
对他,总是言笑殷殷。笑语过,看景物时,又各自有一番傲睨。
京外大雪中,有这样的人物在道边儿,让人不看也要看几眼。慧娘轻声问丈夫:“这是什么人?”萧护低低地回:“我也不知道。”
他们这一行人,也是人中龙凤。虽然全是行路衣服,不是黑就是灰,却于风霜中见神采。雪再大,遮不住他们眸子中光华。
虽雪大,马和车都极快,马上人和车夫的好功夫,就此可见一斑。
萧护进京处处小心,不愿意多惹事情。当即命再打马:“早些进京。”后面人齐声答应,各举起鞭子,马再次腾空而起,没几步,就要越过那一行人时。忽然中间那少年举起手,拱了一拱,朗声问:“可是玄武军的萧少帅?”
奔马忽然而止,雪地里骤停,马蹄难免打滑。只滑出去几步,就稳稳停下。少年和他身后人也看得目眩神摇,脱口道:“好!”
见他身后诸人,都同时停下来。停的那么整齐,让人忍不住要呼一口长气,总算停下来!真怕你们摔倒!
而马车,也停下。车里有几声女眷尖叫声。
忽然而停的惯性,车里的人承受不住。
萧护在大雪中微微而笑,然笑容掩不住他眸飞犀利。是什么人?怎么会认得自己?是寻事的,还是暗杀?
看他们一表人才,只有贵人气势,却全无杀气。萧护含笑抱拳于马上:“我正是萧护!请问几位如何称呼?”
少年听说是他,更为高兴了,对身边人使一个眼色,笑着往这边来,边走边道:“永宁侯石明。”
他后面,紫衣人轻风般行过,萧护注意看他脚下,也有一身好功夫。紫衣人拱手笑:“靖远侯南宫复。”
白衣人微微而笑:“平江侯梁源吉。”这三个人,萧护全听说过。永宁侯石明,是贵妃的亲弟弟,是江宁郡王的兄弟,也就是寿昌郡主的亲叔叔。
靖远侯南宫复,是世代功勋家,和萧护一样袭的侯爵,却从来没听说他出过京都。最后一个平江侯梁源吉,和萧护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梁源吉,是萧大帅对萧护说过的一个人,和萧大帅交往多年。萧护头一次见梁源吉,原以为他和父亲交往有多年,至少有三十出头才是。可见他年纪二十出头,最多只大自己几岁。难道他十几岁里就和父亲交往?
想归想,人不敢怠慢。萧护赶快下马,慧娘等人也下马。少帅迎上前去,与他们见礼。四个皆是一等侯,这中间梁源吉是亲厚的人,刻意避嫌,不多亲热。靖江侯南宫复不熟悉,也不失礼就是。
只有贵妃的弟弟永宁侯石明,萧护刻意的亲热了一下,互报名姓表字。石明人虽不大,说起话来却大风飞扬的味道:“对少帅神交已久,恨未识荆!早几天听说你进京,喜欢得中夜难眠!想大好男儿,自刀剑中出!明受爵位所累,有父母在不远游。但心,常念穷山恶水,大胜京中风华矣。”
萧护听他说话倒也有趣,就是年纪小小,好似胡吹大气。他不揭破,只大笑道:“穷山恶水杀出来的野人,有侯爷这样说,从此可以称风雅。”
见这几个人都不俗,萧护心疼表弟,回身命慧娘:“喊云鹤来见见。”苏云鹤在车里早就看得眼馋,正恨自己为什么不骑马。好端端的突兀的下车,又让人看着规矩。听表哥喊自己,苏云鹤急忙整衣服,潇洒利落的走过去,未到时,就含笑欠身子:“草民苏云鹤见过三位侯爷。”
萧护介绍:“这是我家表弟。”
三个人六对眼珠子马上转到苏云鹤身上,苏云鹤笑容满面:“闻听表哥入京中,我愿牵马坠镫,这才跟来。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