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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过一面的南宫复绝对不是阿谀奉承的小人,他不会因为石明的姐姐是贵妃,就自愿低于他一等。
“他呀,南宫家和石家走得很近,不过最近几年,他和石明有点儿古怪。”梁源吉曼声而回,似乎专注的要把嗓音也回起雪花般吟唱。萧护皱眉:“哪一年开始的?”梁源吉嘴角微弯:“我不知道!三年前,我还不是平江侯。”
萧护顿悟,父亲说相交十几年,原来是这件事。对于父亲插手京中,萧护自然认为对得不能再对,不过下意识侧目看梁源吉,他还是孩子的时候,就值得父亲结交?
梁源吉是一点就透的人,漫不经心地道:“我是私生子,十数年前,我随母亲在乡下老家,你父亲派人找到我,问我,愿不愿意当侯爷。”他也侧侧眸子看萧护,多了一丝笑容:“换成是你,你会怎么说?”
萧护目不斜视地正前方,好似关注的看一朵才吹下来的红梅飞。它在北风中翻滚,又辗转反侧着,落地又不能生根,再次随风飞起。
“呵,有朝一日它入土中,就是一段香了。”梁源吉这样回答萧护。萧护轻轻笑了一声,朗朗有如断玉声,梁源吉马上问:“为你有这样好父亲笑?”萧护这才笑着看他:“不,我为侯爷贺!”
面前这个青年,俊秀得似天上人,有谁看得出来他是个私生子,以前在乡上。表弟苏云鹤说起来梁源吉,也是赞叹:“京中人物大不一般。”
梁源吉却板起脸:“我受大帅恩情不少,你不用说好听话,你要什么只管问!”
“南宫复和张守户是什么关系?”
梁源吉愕然:“不!不会吧?他们并不熟悉。”萧护微微笑,已经得到他要的答案。两个不熟悉的人出现一个房中,说的事情一定是不可以见人。
“他们俩个?”梁源吉知道萧护不是白问的,还在苦苦思索:“张大帅和你一样,家不在京里,常年不在京里,他初来时,我和南宫复遇到他,没有人介绍,互相不认识。不会,南宫复这个人挑剔的很,不会轻易和张守户那种人密切。有什么事?”
萧护悠然:“是啊,有什么事呢?”
梁源吉放下脸色:“我问你,你倒问我?”萧护笑出一口白牙:“我要知道,怎么还来问你?这不是提醒你,这两个人有古怪。”
“哦!”梁源吉这才好过些。
风呼呼的吹着,梁源吉忽然一笑:“你要去永宁侯府做客?”萧护脸色一般,哼了一声。梁源吉笑道:“你不用担心,石明喜欢你。”萧护好笑:“这话是什么意思?”梁源吉笑吟吟:“石明这个人,虽少年却心高!他姐姐贵妃娘娘这几年有些弄权,石明就在中间帮着收拢人。他喜欢英才,你没到京中来的时候,一直对你赞不绝口,你只要有手段让他相得中,他会对你百依百顺。”
“那郡主呢?侯爷可知道郡主对我的那一出子?”萧护沉着脸,他并不完全石明,也正要问梁源吉,梁源吉就先说出来,倒省得问了。
梁源吉奇怪地看他一眼:“怎么会不知道?郡主爱慕你,是满京里的大笑话!”萧护震动:“什么!”
“你怕她?”梁源吉看出来,忍俊不禁长笑出声:“也难怪,从外面看,郡主是能吓唬人!我来告诉你,江宁郡王妃是个极好的人,只是不会教女儿。国舅是她亲弟弟,疼寿昌郡主比疼自己女儿还要狠。前天我听一出子笑话,是国舅家的老三告诉我,说国舅家里姑娘们对你一片爱慕,”
萧护脸色一变,梁源吉哈哈大笑:“看你!人家是爱慕你不要寿昌!”萧护当他面长长出一口气,喃喃道:“人生得太好,麻烦多。”再恶意地打量梁源吉:“把我的桃花运全给你吧。”梁源吉听过就干咳几声,不住摆手:“你的自己担着,我的给你。”
两个男人到此,都知道对方外表虽然不凡,内心却都怕这一件事,同时哈哈笑起来,感觉拉进不少。
忽如北风来,梅花当空舞在两个人衣上肩上,发上也落了不少。
“寿昌郡主的笑话多了去,你在京里呆三年也听不完。她母亲是个贤淑的人,只这一个女儿,也难怪疼如珍宝。贵妃也疼她,就这么惯坏。郡王?他不管!他和郡王妃总透着不和气,说不出来哪一点上,反正是相敬如宾吧。石明也敬重嫂嫂,他虽有父母,郡王妃对石明一直关心,从不失礼于他。太子在许多亲戚中,只认这一个妹妹,这与国舅有关。国舅为什么疼她?哈哈,你不知道邹国舅是过继的,是郡王妃的亲弟弟。知道?还是不明白,那我也不清楚了。”
梁源吉笑道:“舅舅疼外甥,要有理由吗?”
萧护想想也是,五舅父就最疼自己。他喃喃道:“还以为这里奸臣当道。”梁源吉面色一凛:“这是我要和你说的,我觉得京中风云有变,”
“哦?”萧护来了精神。梁源吉一本正经:“是什么我说不出来,不过你说的奸臣当道,有这个意思!”
萧护好笑:“你弄明白再找我。对了,”他疑惑不定:“你再说说郡主的事?”梁源吉忍住笑:“她只在宫中横,在自己家里有石明在,她横不起来。皇上不管你们的事情,也没昏到十分地步。要真是昏了,早就赐你们成亲,不是更简单。”
萧护长呼一口气,不满的道:“那也没有个人管管她!”
“她哭着喊着要监军,我听石明说的,石明烦了,进宫去不知说了什么,她就去了,再来你成亲了,她自己个儿哭,还能不让她哭?”
萧护又出了第二口气。
梁源吉笑:“为了进京防备她,做不少准备吧?”萧护气得一甩头,骂了一句粗话:“娘的!”
“不过,你准备也不白准备吧,我总觉得这京里天要变似的。”梁源吉小心谨慎地再交待道:“你小心石明。”
萧护取笑他:“你才说他喜欢我,又要我小心他。”梁源吉也笑了,眼神儿飘忽不定的,对着几片落梅笑得恍惚:“江宁郡王妃,是个好女人。我到京中后听说的,皇上在几年前有意进江宁郡王为亲王,”
萧护大吃一惊:“这这,不是说宁王西去,皇上悲伤,说不再进亲王!”
梁源吉笑容可掬:“所以说郡王妃是个贤惠的人,她长跪宫门外叩辞了。”萧护心中一格登,顿时明白梁源吉的暗示,心中重又阴沉起来。
封郡王为亲王,辞也是郡王去辞,与郡王妃无关。
与梁源吉分手,梁源吉再三道:“请客那天我也去,我也想见见你那能杀乌里合的少夫人,你这个人生得极英俊,不会找个母夜叉,有我在,你可以放一半心。”萧护对他抱拳,感激的道谢,心中终不能定。
如梁源吉说的,还有一半不能安心。
他匆匆打马,心浸在梁源吉的几句反复的话中,那是“石明喜欢你”,和“你要防备石明”,另一句反复的话是“江宁郡王妃是个极好的人”,和“江宁郡王妃宫门叩辞”。
萧护忽然就担心十三了,这和在家里不一样,在家里有父母亲照看,少帅不时中途回房,是为了和妻子亲热。这是在京里,被梁源吉的话搅得心头乱的萧护策马狂奔到家。
张伯出来接马缰,少帅跳下马就问:“少夫人呢?”
“在房里,”张伯满面笑容。
萧护松一口气,还是大步赶进房,见慧娘和一堆衣服大眼瞪小眼,那样子可爱之极。少帅放下心,故意责备她,和她逗着玩:“我都回来了,还没有挑好?真真是该打了?”慧娘扑过来皱巴着脸儿,扯他袖子:“说,你心里有什么事?为什么总是吓我?”
萧护笑嘻嘻:“你还小,不时时敲打怎么行?”慧娘气得嘟高嘴:“你也不大,夫君只大我三岁!”
“嗯?”萧护沉下脸。
慧娘老实不说话,但脸上还是苦的。
见自己夫君解衣坐下来,对自己阴沉着面庞:“背,什么是三纲!”
“君为臣纲,父为子纳,夫为妻纳。”慧娘乖乖背出来。
萧护心花怒放,只是脸上不表现出来,面无表情:“以后记心里!”连夫君也不大这话也能说出来。
慧娘要是孙悟空,萧护就好似如来佛。她乖巧的坐下来,乖巧的把自己挑的衣服给萧护看,见他心情好,把媳妇们说的话说出来,面上自然有了神采:“谁说女儿不如男?她们都愿意帮忙,但不愿意让三爷他们知道,打算给他们一个惊喜。”
她面上焕发光彩,萧护忍不住伸手拧一把,再次语重心长的交待:“你可不许这样对我,你几回离我而去,可知道我多难受。”
不是中夜难眠,是中夜煎熬。
慧娘从来是打蛇顺着杆儿上,见萧护不是认真和自己生气,又缠到他怀里去:“是喜欢十三,怎么还吓唬?”
绞手指装可怜:“母亲知道会难过的。”
不知指萧夫人,还是指自己母亲,还是指干娘。
萧护抱起她,和颜悦色:“乖,你要记住,不管我怎么责备你,都是疼你的。”慧娘嘟嘴:“听不懂。”
见萧北在房外回话:“豆汁儿又买回来了。”
慧娘一跳下榻:“来了,我来拿。”
萧护对她背影,微微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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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帅说,有月票不给者,同十三一处办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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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要怪当时年纪小吗?(求月票)
豆汁儿这种东西,是京城独有的。原料别的地方也有,只有京城有豆汁儿,不明原因。不是贵重东西,味道也怪,喜欢的人趋之若鹜,不喜欢的人掩鼻而走,是贫民食物。
慧娘最喜欢。
她从萧北手里接回来,端放小桌子上,不客气的往自己夫君怀里一坐,“吸溜吸溜”喝起来,不时俏皮的看萧护:“这味儿,你闻得惯吗?”
萧护摇头笑:“回去给你多吃臭豆腐,”这就可以解气。慧娘笑逐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