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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声尖的,廊下的丫头妈妈都伸头看,见大爷顿一顿,而少夫人奔出房门,一把揪住大爷后襟,再怒目对家人们:“下去!”
所有人作鸟兽散。
姚兴献莫明地有气,觉得妻子这两天发疯,就像一些老兵说的,刚回家时她欢天喜地,呆上几天以后,媳妇就要犯病。
他知道罗氏不是这样的人,她一直贤惠温淑伶俐过人。姚将军不去找自身原因,忍耐道:“客人还在。”
“红杏,往书房里送酒,送一大坛子!”罗氏提高嗓门,丫头答应着,飞快去了。罗氏揪紧姚兴献衣服,红了眼圈:“你给我进来!”
姚兴献是怕家人们看到,才随她进去。没有表情坐着,那脸上写着几个字“有话快说!”罗氏伤心得不行,脑子里不是美貌的少夫人,就是当年美貌的表姐。她用帕子掩住脸痛哭,边哭边说:“你是我的丈夫,不是她的丈夫,她难道没有丈夫?”
少帅在这种时候有个位置,罗氏大哭道:“她丈夫难道是好性子,竟然能容忍?”姚兴献冷淡地道:“她丈夫好不好,我不知道,自从她婚嫁后,我出京没再回来。回来就有了你,再没有见过她,你难道不知道?”
他说的是当年的邹姑娘。
罗氏接着数落他:“当年看你是个好人,”清醒几分,开始哭表姐:“你当年不要的人,我捡来要了,他就这样对我?当年你说他浪荡薄情,今天真让你说对了?”
“你怎么这样说我?”姚兴献火了。
“还有我的好姐姐,你当年眼空心大,怎么会看上这样的人?嫁到袁家你吃过好些亏,是你自找的!”罗氏接着哭。
姚兴献气得不行:“你怎么这样说她?她是你表姐!”
罗氏虎地站起来,带气泪眸瞪起来:“我还不是为着你,”她冷笑,一滴子泪水滑下来:“那年春天,我们赏桃花,你跟着,穿件白色衣服装倜傥,姐妹都笑你,说你看着不稳重,表姐红了脸,为撇清,当着姐妹们骂你,说你脸那么黑,穿白衣好似黑白无常!”
“砰!”姚兴献难得发怒,砸了桌子。
“你拿她当个宝,人家拿你当个草!那天回去,我问表姐,真的不喜欢你,表姐说嫁给阿猫阿狗也不嫁你!”罗氏冷冷对上。
姚兴献怒火中烧:“说,你给老子今天说个干净!”
罗氏一点儿也不怕他,一昂脖子:“当天晚上回去,丫头们在食盒子里捡到一块帕子,上面写着两句情诗,后来证实是你的!”姚兴献几乎晕过去:“不是我!”
“帕子是你的!”罗氏瞪着他:“我衣服浸了河水,你给我擦手,你不记得了?”姚兴献一口气几乎没提上来,手指罗氏:“你你!”
罗氏哼了一声:“你应该感谢我,表姐当时一句好话没为你说,反而说你风流浪荡不是好人。那帕子被烧了,一家人气得要死要活,为表姐找亲事,后面的你也知道了,表姐定亲袁家,你气出京里。”
姚兴献脸涨得如猪肝色,好半天才呼出一口气:“你,好!还有什么!”他暴喝。声音太响,罗氏吓了一跳,不甘示弱的也提高嗓门:“我见你走了,伤心有半年过不来,嫂嫂为我说亲事,问我喜欢哪一个,我说个个登徒子,京里的没有好人。倒是喜欢表姐的浪荡姚公子,看起来并不浪荡。嫂嫂说你年纪大得多,三岁才正合适。我说算了,也许人家在关外浪荡,去关外定亲事。嫂嫂和哥哥商议,再来问我是不是中意你家,我说行。”
姚兴献瞠目结舌!
见姚氏哀哀地哭起来:“你是我容易得来的吗?我嫁给你,有半点错处没有?你是我的丈夫,不是人家的丈夫,你冷落我,就会对人家殷勤……。”
房外虽然只有北风飘,姚将军也明白过来,冲过来大手捂住妻子口,沙哑着嗓子:“傻子!仔细家人们听到笑话!”
罗氏扑到他怀里:“你不怕人笑话,我怕什么!你如实地说,是不是心里想着人家?”她说的是萧少夫人,姚兴献却误会成邹家表姐,他恨不能剖心掏肺:“自从那年离京里,才知道自己年少轻狂,喜欢她什么?当年荒唐!”
“那这一个呢?”罗氏满意了,也猜出丈夫说的是邹家表姐,再来问萧少夫人。姚兴献糊涂:“哪一个?”
罗氏攒眉:“眼前这一个!”姚兴献抱紧她:“小姑奶奶,我只喜欢你,心里只有你。”罗氏虽然还想问,可眼前丈夫温柔重要,向他怀里倚过去,轻轻的嗯了一声。
……。
常氏挨一顿打,回去问过儿子知道原因,母女皆恨,恨过就是把张夫人交待的事办好,可以解恨。
她再次上门有了缘由,拎着几个果子,说是道谢那天的事。冯妈妈笑话她:“你这老货,这把子年纪还有争风的精力?”
“妈妈看我像不像?我什么年纪,还当老不修。”常氏含羞带愧,别的人都笑。只有若荷一个人是怜惜的,取一块新出来的点心给她:“自己要当心才好,上年纪的人最怕腰上受罪,就是我,没事还腰痛。”
常氏眼睛一亮:“姑娘腰痛?我有个好大夫,就我挨了几下,第二天就能起来。你明天当不当值,我陪着你去看?”
陈妈妈笑:“小小年纪哪里有腰?”若荷却和常氏约定:“就明天吧。”常氏一身轻快地出了门。
她怀中有一小包子东西,今天没有找到机会放,但是明天呢?后天呢?只要和厨房上的这几个人熟悉了,总有机会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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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你家有病
常氏每天进展都回报给张夫人:“等和那小娘子熟悉,厨房里可以任意呆着,可以办事。”张夫人天天急不可耐,听说还要几天,火冒三丈:“有没有药,洒在她身上,传染一家子人。”常氏故作为难,其实是收钱才办事情。
见张夫人走来走去叫嚣,只是不提多加钱的事。常氏道:“他家里妻妾多,这一个是厨房上的,要是先传染后传染上的,警惕了倒不好。”
张夫人没有话,常氏出来安排医生,找一个人冒充,明天好哄若荷。又担心若荷变卦,担心好几回见天明,好容易到下午,若荷出来,和常氏有说有笑走。没走几步,就说累了,又说没精神。是个女眷,包头掩臂的常氏没有怀疑,反而笑她:“这么小就累,等下好好看看。”
见一个深巷子,若荷不疑有它的走进去,见墙角有梅花,看了一回很有兴致,同常氏再走。
常氏边走边道:“这是个有名的医生,她的名气是不外传,早年遵祖训治病救人,我才有缘份知道他。今天为带你来,我昨天好求了他半天。不过许给了你,也没有办法。”
若荷笑问:“女医生不多见?”
“人家是家传的。”
这么说着,到了院中,常氏喊门,出来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白净面皮,生得富泰:“哟,常嫂子,你来了。”
“我带人来了。”常氏堆出来笑,又推若荷进去。进去见挂着一个像,常氏说是医圣,若荷也不认识,坐下来,犹豫不决地解开包头的布,面色黯淡。因要把脉,又不肯伸手。常氏和妇人好说歹说才肯伸手,常氏代她卷袖子,这一卷上去,两个人都吃了一惊。
见红斑满布手臂上,衬得手臂白处白生生如玉。
可那红的,看着就更吓人。
若荷一把揪住那妇人,生怕她跑了的模样,低声恳求:“你得帮我治,我得的是麻疯。”
院子里有只猫跑来,听到两声残绝人寰叫声:“啊!”那猫才要跑,见跑出两个人来,一个比一个跑得快。
麻疯?还不赶快跑。
若荷最后出来,回家去先洗干净手臂,再见少夫人,有些喜滋滋:“成了,那药粉我全撒她们后背上了。”
慧娘赏她十两银子,同时对房中另一个人一笑,这个人儒巾应该斯文,眼角有道伤痕,平添几分杀气。
马明武到了。
马明武笑得含蓄:“少夫人放心,包管有效。”他是昨天到的,到了以后见许多女眷,也担心奸细二字。慧娘就说起常氏,声明想教训她一顿。马先生是个文人,文人大多是爱动嘴皮子,不爱动拳脚的人,斯斯文文一笑:“张守户缩头,张夫人跳出来?让他张府全家都不敢露头的好。”
就有了此计,这是一种能让人发疹子的药,算是接触性过敏源的一种。若荷事先服过草药,倒不要紧。
马明武从哪里弄来的这药,慧娘没有过问,也许是深山得来的,也许是闹市求来的,有用就行。
两个人闲闲坐着,在说孟轩生:“是三姑老爷定亲的小姑爷,家境一般人有志气,少帅带他来京里,才出去,等他回来,让他拜马先生,少帅也对先生说过?”马明武微笑听着,再打量当年的十三少。
以前就是俊俏人,换成女装后,轻匀脂粉,水灵灵的如水中红萏。从她气色舒展上,可以看出来少帅当年爱她,现在还是爱她。
马先生小小的回想一下去年的十三少,慧娘是去年成为十三少的。帐篷里少帅逼迫当小厮时,十三少哀哀痛哭,她哭起来面容半点儿不走样,和伍林儿哭兄弟受伤的那种“哇咳咳”地捶胸顿足分明两样。
当时就知道这是个姑娘!
马先生当时震惊!
震惊过就赶快去看袁为才发现没有。少帅分明是豁出去了,不管不顾的只是要她在身边。马先生不用怎么想,就知道十三少是谁。他当时吃惊,回去后推敲半天,少帅敢这么做?佩服萧护胆量。
可笑袁为才这家伙,京里兔儿爷只怕见得多,丝毫没有发现。马明武一方面提醒少帅注意,一方面和袁为才闲闲说起十三少,有些不满:“这小小年纪,生一张女人一样的脸,跟我们家里那个,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