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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幻眼睛眯了眯,想到了什么,道,“我有一个想法,你要不要听?”
金炎来了性质,“什么?”
“我看禁地里杂种龙的魂灯牌位,虽然暗淡,但偶尔还是会亮上一亮,说明平时还是会偶尔恢复神志的,但一阶修士其实也就比凡人强点,又没有神识,肯定察觉不到。”
“你不是说她给那废物买了衣服吗?”白幻勾了勾唇,“那就是说其实她对那废物还蛮好的,那杂种龙估计也是知道的。你说,如果安排一个梦魔族的给那女人下个暗示,让她入杂种龙的梦境,看看他以前是怎么杀人的,会不会很有意思?”
金炎道,“你这样还不如直接把人催眠了让她虐待那废物龙好。”
白幻摇了摇头,“这样就没意思了,必须他知道的情况下,这样才会让他觉得难受。”
金炎皱了皱眉,半响点了点头,“好像是这样。”
“他现在估计实力不到以前的一成,用梦魔浪费了。”金炎笑了笑,“直接用点精灵族的三阶致幻草就行了。”
“是了。”白幻也笑了,清俊的少年笑起来却有了点邪异的味道,“而且用梦魔还需要知道杂种龙的名字,你知道他名字吗?”
金炎被问住了,摸了摸下巴,“你这么一说,我好像确实不知道他的名字。”
小时候他们叫他杂种龙,后来他成了首领,就叫他君上,暗地里叫他暴君,现在人废了,他们就叫他废物龙,关于君上叫什么名字这个问题,还真是一个难题。
“别想了,你找我就是为了给废物龙添堵弄恶作剧?”白幻岔开了话题,现在落魄的暴君,不过只是他们消遣的乐子,再说他们也不可能真的把人怎么样,毕竟现在还需要他活着。
金炎也没再继续纠结这个问题,开始和白幻谈起了正事。
半个小时候,碧水楼的vip房里便少了两位霸王级别的尊贵客人,没人知道他们今天说了什么。
……
……
牧弯弯不知道有两条以前欺负过龙先生的坏龙正盘算着再欺负他一次,只觉得自己这一觉睡的非常非常沉,等她再次醒来,外面的天色已经黑透了,雨还没停,但下的小了些。
牧弯弯浑身都不舒服,不仅嗓子很疼,额上也都是冷汗,冰冰凉凉的,手脚发麻,她觉得自己大概是有点感冒,想到家里还有一堆没做的事情,龙先生也和她一起饿了一天,便没再继续躺在床上,撑着寒意起身做了晚饭。
晚上她给自己炒了个青菜,帮龙先生煮了碗甜粥,晚餐过后,她却没有因为吃了晚饭就好受很多,反倒是头越来越烫。
牧弯弯一边洗碗一边祈祷自己千万不要发烧,如果她生病发烧了,后果就不是她一个人难受那么简单了,也许龙先生也会因为失去了灵石再次烂尾巴的。
她以前只是割破了手指,见了点血都那么疼了,他尾巴一次又一次的烂,得有多疼?
牧弯弯撑着难受培育了两枚碧星草种子,实在是难受的不行,才又躺回了床上。
她觉得可能是自己最近太累了又淋了雨,才会一下子身体不舒服,本来觉得休息一晚上应该就没事了,结果第二天醒来,却病的更加厉害。
她哪里知道,自己这次根本就不只是简单的感冒发烧,而是身体到了极限的一种表现。
在她穿过来之前,原主早便因为一连串的打击到了极限,灵魂溃散了大半,死亡也是迟早。她穿来之后,虽然灵魂稳定了,但身体上的疲惫没有消去太多,加上她时刻担心着生活,之前从敖钦那儿受的伤也还没好透就开始天天为了赚钱透支灵力培育植物,身体早已经到了倒下的边缘。
这次只是因为淋了雨,又冻了半天,才一下子爆发了出来。
如果她没吃那枚碧星草果实,或许现在根本不可能有微弱的意识。
牧弯弯浑身都是烫的,但又觉得很冷,她强撑着睁开了眼,抬起无力的胳膊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很烫。
可是她觉得好冷,眼睛里结起雾气,下意识的朝龙先生的那端挪了挪,直到快要靠近了他的被窝,才觉得自己安心了一些。
“龙先生,我好冷。”
都说生病的人会比平常的人更加脆弱,牧弯弯也是一样,甚至她这次的病,不仅是头痛,更像是身体到了极限的疲累。
“龙先生,我想喝水。”
牧弯弯明知道叫他没有用,但还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低低叫了他几声,直到疲累朝她袭来,让她再次昏睡了过去。
所以等龙先生第二天傍晚,压制了体内的诅咒,连接完了右臂的经脉恢复神志的,探出神识的时候,牧弯弯还是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神识没有触碰到之前那般活蹦乱跳的充满精力的牧弯弯,龙先生有点意外,但很快,他的意外便被担心所取代。
她和平时不一样,面色苍白,额头上都是冷汗,蜷缩在一边,好像很冷。
龙先生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她生病了。
“冷。”牧弯弯觉得自己又热又冷,整个人都非常不舒服,头疼到快要爆炸,只硬咬着牙,意识迷迷糊糊的,都不知道自己在哪儿,又在说什么。
冷?
她很冷么?
龙先生心里难受,神识怜惜的拂过她的面颊,她的唇已经是苍白的了,眉头紧紧皱着,或许是因为疼痛,睫毛不停的颤抖,一下一下,像是把无形又锐利的刀,一点点刺着他。
如果不是为了照顾他,她也不会这么辛苦。
他必须要做一些什么才行。
龙先生心中愧疚,伸出刚刚能动的右臂,在神识的帮助下,长臂挣出自己的被子,钻进了她的被窝里。
一片冰冷。
龙先生慢慢的,抓住了她的手,和以前的温软的感觉不同,她的掌心满是汗水,潮湿又冰冷,和她的手相比,自己的体温却是那样的高。
而且,听说龙血是很补的,或许他可以喝一点他的血?
虽然他是一条被诅咒了的龙,但心口的血,却还是纯净的。
心里渐渐有了一些想法,但龙先生却犹豫了一下。
心口的血,他可以控制浓度,只给她喝一点,不会让她察觉,但是,取暖的话,她会愿意吗?
她虽然嫁给了他,是他的夫人了,可是她未必是愿意的。
如果自己真的把人拉到自己的被窝里给她取暖了,或许,等她醒来,会哭。
毕竟他现在很丑,还残疾了。
其实龙先生一直很自卑的,他知道牧弯弯对自己的好,或许只是一种同情,但即便是这样,他也没有办法阻止她一点点进入自己的心里。
他像是暗巷里卑微的魔物,只见到了一丝光亮,便迫不及待的想要将她占为己有,给她打上自己的烙印。
但是,他又怕她哭,怕她病好了以后不愿意接受。
之前虽然他们也一起睡过一个被窝,但那个时候她是自己做的决定,他也不会想着用体温给她取暖。
但是现在却不同……
龙先生觉得自己握着她的手,阴暗的就像是一条堕落的龙,只要轻轻把人拉过来,他们便会有肌肤之亲。
他私心里,是很想很想这样做的,甚至为此无耻的血液沸腾。
第29章 二十九条龙
龙先生神识一直盘旋在牧弯弯的周围; 看她的面颊越来越苍白,心里越来越焦急; 甚至想不顾一切把人拉到怀里。
可是,他又惧怕她醒来后的反应。
如果从未接触过光,从未被人这样不离不弃的照顾过,或许他可以不在意她的感觉。可是他已经品尝到了安逸的滋味; 他害怕暴露自己已经醒了的事实。
因为他担心她会怕他,会觉得他恶心。
他原型那样难看,本来就比正常龙多了一只难看的爪子; 听说人族都嫌弃原型丑的龙,而且现在他又残疾了,在外面名声还臭的很……
他觉得她不会接受他的。
只是,他骗不了自己。
龙先生握着她的手; 和她手掌交握,心脏鼓胀,俊脸发烫。
微微炽热的体温顺着宽大的手掌,从和牧弯弯交握的手掌一点点传递到她身上。
他还在犹豫,可他的体温就如同黑夜里温暖的火烛; 让浑身都难受的牧弯弯本能的想要靠近。
好暖和……
周围都是冷冰冰的,只有他的手心; 是热的。
或许是人都有一种想要靠近温暖的本能; 牧弯弯虽然意识沉沉浮浮,但在觉得舒适了一些后,拼尽全力紧紧抓住了龙先生的手; 甚至另一只手也攀了上来,抱住了他的胳膊。
好暖和,好暖和。
牧弯弯晕晕乎乎的微微睁开了眼,但眼前是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她甚至以为,自己回到了小时候,一个人被锁在了漆黑的孤儿院里。
那是个冬天,一起住的三个小朋友全部都被收养了,只有她,因为连续发烧,被认为是身体不健康的孩子,没能被收养。
院长平时很平和,但那天,却像是突然厌烦了她,断了电,将她锁在了房间里。
那次也是这样,头很烫,身体却很冷,周围的一切都是冷冰冰,她拼命蜷缩在角落,却依旧没能觉得有任何的温暖。
但是这次不一样了。
有什么,很暖和。
“冷……我好冷……”
牧弯弯愿意松开龙先生的胳膊,甚至抓的更紧了,就像是落水的人抓着浮木。
龙先生只觉得她柔软的身体贴了上来,带着湿冷的气息,却丝毫不会让他觉得厌恶。
他第一次见到这样脆弱的她,甚至连声音都没了平日里的对生活的信心和坚韧,只剩下满满的无助。
这一次,他对两人肌肤接触这件事,虽然浑身战栗,血液倒流,但却依旧保持了理智。
他、他真的可以,把她拉到自己的怀中么?
他的犹豫,他的纠结,都在下一刻,听见她带着脆弱的那一声“龙先生”时,理智断线,像是奔溃的山石,刹那间土崩瓦解。
什么圣人,什么忧虑,什么为她考虑!
在这一刻,全部都被他自私的抛诸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