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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沅脸上露出笑意来,从坐上站起身来迎到了门口。
“哥哥今个儿没进宫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傅询在翰林院当值,除了休沐的时候,几乎是大半日都待在翰林院,哪里会这么早就回来。
傅询听着她的话,开口解释道:“今个儿身子有些不适,就早些回来了。”
傅沅一听,就知道是借口,专门来骗她这个小姑娘的。
傅沅撇了撇嘴,却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吩咐怀青端了茶水和点心上来,两人在桌前坐了下来。
傅询喝了几口茶,才从袖中拿出一个精致的檀木盒子来,递到傅沅面前。
傅沅诧异了一下,不解地接了过来,打开那盒子一看,里头竟放着一块儿九龙玉佩,玉质细腻,泛着莹润的光泽,一看就知道是稀罕之物。
见着傅沅诧异的目光,傅询开口解释道:“今个儿下朝的时候遇到了宋淮砚,叫我将这个拿给你。”
傅沅一听,就带着几分不满看向了自家哥哥,明明他还说不想叫她嫁到南阳王府去,这会儿却是胳膊肘往外拐,替某人传递起东西来了。
“哥哥怎么那么听他的,他要你给我,你就拿了回来。”傅沅说完这话,就扭过头去不理他了,自个儿在那里生闷气。
“好了,是哥哥不对,别生气了。”傅询头一回见她这样闹别扭耍小孩子脾气不理人,也不生气,只开口认了句错,又接着说道:“这九龙玉佩是只有两块,一块儿在这里,另一块儿在皇上身上戴着。”
傅询短短一句话,就叫傅沅愣住了,看了一眼手里的九龙玉佩,像是受了惊吓一般恨不得将这玉佩从手里扔出去。
“那这玉佩。。。。。。?”怎么会在宋淮砚的手中,傅沅心里咯噔一下,明明在那个梦中,还有几年宋淮砚皇子的身份才被人知晓,难不成,现在提前了。
“哥哥,朝中可有什么大事发生?”傅沅忍不住问道。
听自家妹妹这么问,傅询面上露出一丝诧异来,看了傅沅一眼,摇了摇头:“怎么这么问?”
傅沅见哥哥目光里带着几分审视,便将话题转移开来,解释道:“我只是觉着,这九龙玉佩既然皇上有一个,就该是皇家之物,怎么到了宋淮砚手中?”
听她这样说,傅询忍不住伸出手来揉了揉她的头发,无奈道:“南阳王是皇上的堂兄,有块儿相同的玉佩也不足为奇,再说,这些年京城的勋贵中,只南阳王府荣宠不衰,王爷深得皇上信任。”
傅沅听着,点了点头,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
要是在这个关头宋淮砚突然一下子从南阳王府的二公子成了三皇子,那个梦兴许会有所改变。
这样的话,很多事情便不是她能预想到的了。
她并不想被那个梦境所困,却由不得不去想。
见着她明白过来,傅询又开口道:“这玉佩贵重是其次,实际上是个免死牌,是先帝命内务府打造的,一块儿给了当时的太子,一块儿给了南阳王府世子。他既有心,你就好生拿着,总归这回是他不厚道,使了手段强娶你进府。”
“这么说来,有了这块儿玉佩,在京城里我就可以横着走了?”傅沅拿起那玉佩,忍不住玩笑道。
傅询失笑看了她一眼:“就你那点儿胆子,也想横着走,好生收着吧。得了这玉佩是件好事,也是件坏事,原本这玉佩该在南阳王府世子宋旭手中。”
“这么说,宋淮砚得王爷疼爱不是假的,要不怎么连这玉佩都给了他。”傅沅说道。
“嗯。”傅询点了点头,脸色变得严肃了几分,轻轻叹了一口气,开口道:“你不愿意嫁给谢迁,父亲和我没有什么法子替你拒绝这门亲事。世人都说宋淮砚虽行事不忌规矩,性子阴晴不定,我和他相交多年,却也琢磨出几分来,他真心喜欢的人,会尽心尽力护着的,这一点,比起这京城里哪家的公子都要强。”
“既然已经成了定局,交换了庚帖,你不妨试着放平心态,多找找他的好,别嫁过去真做了一对怨偶,叫父亲和我担心。”
自打定亲后,府里上上下下对她不是同情就是看她的笑话,万嬷嬷她们也只叫她认命,傅询是头一个叫她和宋淮砚好好相处,不要做一对怨偶的。
傅沅听了这话,一时竟愣住了,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是注定要当皇帝的,而她,绝对不能喜欢上一个人,又能大度到容忍他身边有别人。
爱情,是不能也不该和人分享的。
所以,她和宋淮砚,大概也只能做一对怨偶了。
傅沅没有想到的是,她头一天收了宋淮砚的玉佩,第二天竟然就接到了陆王妃下的帖子,说是叫她到南阳王府做客。
☆、第79章 王府
傅沅没有想到的是,她头一天收了宋淮砚送的九龙玉佩,第二天竟然就接到了陆王妃下的帖子,说是叫她到南阳王府做客。
傅沅拿着帖子看了许久,才放在了檀木桌上。
“姑娘要不过去问问老太太的意思。”万嬷嬷拿起帖子看了一眼,眼中带了几分担心。
姑娘才刚定了亲,陆王妃就叫人到府里去,也不知是不是对姑娘不满意,专门要给姑娘难堪的。
这两日,府里的流言蜚语不少,不知从哪里传来的消息,说是陆王妃并没看中傅沅,而是想将自己的侄女嫁给宋二公子。
听说,那表姑娘陆敏已经在南阳王府住了有些日子了,很得王妃喜欢。
万嬷嬷说这话的意思,是想着老太太若是知道了,能陪着姑娘去南阳王府,有个长辈在跟前儿,就不至于叫姑娘自己一个人应付,吃亏受了委屈。
傅沅听了万嬷嬷的话,摇了摇头:“这帖子上写明了叫我过去,依我对老太太的了解,老太太是不会跟着我走这一趟的。”
“不过,这事情还是要请示一下。”
“姑娘说的是,老太太这会儿正得空,叫怀青跟着姑娘去宁寿堂吧。”
傅沅点了点头,放下手中的茶盏,便带着怀青一路去了老太太所住的宁寿堂。
她去的时候,正好老太太午睡起来,正坐在软塌上吃着刚从园子里摘下来的果子。
见着她这个时候过来,老太太的眼中露出一丝诧异来,听完傅沅的回禀后,看了傅沅一眼,才开口道:“既然王妃叫你去,你明日就去一趟吧。王府里规矩多,叫卫嬷嬷陪着你去吧。”
傅沅听着,知道老太太的意思,恭敬地应了声是。
傅沅又陪着老太太说了几句话,才从宁寿堂退了出来。
见着傅沅离开,卫嬷嬷才上前问道:“陆王妃不喜欢四姑娘,老奴担心王妃会给姑娘难堪。”
老太太听出她话中的意思:“你是想叫我陪着沅丫头去?”
不等卫嬷嬷点头,老太太又接着说道:“你糊涂了,我若陪着她,陆王妃会怎么想?难保不觉着沅丫头小家子气,连这样的场面都应付不了,往后就更不喜欢沅丫头了。”
“再说,她是沅丫头以后的婆母,两个人早早接触一下也不是不好。兴许,沅丫头自己有福气,叫陆王妃喜欢了呢?”
老太太说完这话后,就拿起手中的茶盏喝了起来,卫嬷嬷深知老太太的性子,知道她是不想继续谈论这事儿了,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
她伺候了老太太这么些年,哪里能猜不出来老太太如今的想法。对老太太来说,两家换了庚帖,定了亲事,只等着明年四姑娘及笄嫁过去就算完了。
至于四姑娘过的好还是不好,老太太不能说一点儿都不在乎,只是也不会因着这点儿在乎去替四姑娘周旋。
比如今日,老太太明着说是替四姑娘着想,怕陆王妃觉着四姑娘小家子气,上不得台面。可实际上,老太太是不想自己上门,丢了她当长辈的脸面。
老太太便是要去,也该是老王妃下了帖子来请,才会去的。
到底四姑娘不是自小在老太太跟前儿长大的,心里怎么能真的亲近呢,前些日子的那些怜惜,在利益和脸面面前,全都烟消云散了。
想来四姑娘也是个通透的,这些日子过来请安,明显对老太太少了几分亲近,只恭敬乖巧,叫人挑不出错来。
陆王妃下了帖子请傅沅到南阳王府的事情很快就传了开来,黎氏听到耳中,几日的闷气全都消散了,眼底露出几分嘲讽来。
“我就说,她的好日子在后头呢,陆氏自幼骄纵,嫁到王府又没受过多少委屈,可不是个好相与的。”
陶嬷嬷听着这话,脸上也露出笑来:“如今这样,太太您就等着看笑话就是了。”
陶嬷嬷说着,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开口的时候声音低了几分:“太太,老奴听说昨个儿老爷叫人清点了库房,里头有好些东西说是要给四姑娘当嫁妆呢。”
黎氏听着这话,立时就沉下脸来,将手中的茶盏重重放在桌上。
“嫁妆?谢氏的那些还不够那丫头花?他竟还想着。。。。。。”
黎氏的话还未说完,就见着陶嬷嬷的脸色有些不对,当下就顿住了,看了陶嬷嬷一眼,开口问道:“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直觉告诉她,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陶嬷嬷迟疑了一下,才回禀道:“太太,老爷动的是立雪堂的私库。”
陶嬷嬷的话音刚落,黎氏就猛地一下子将桌上的茶盏全都掀翻在地,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又是难堪又是生气,怒道:“立雪堂?他这些年收藏的古董字画都要给了他的宝贝女儿?”
陶嬷嬷见着自家太太生气,一时也不敢回应。立雪堂藏了多少贵重之物她不十分清楚,却是知道单名画就有一百多百轴、孤本书籍和五十多册,其中更有《南岳图》、《秋鹰》和《墨竹》这些万金难买的传世名画。
这些古董字画,可不是钱财能衡量的,也难怪自家太太会气成这个样子。
“太太,您先别生气,兴许老爷只是给四姑娘几幅画。说到底,府里还有三少爷和五姑娘呢。”
黎氏听着她的话,满是嘲讽道:“珍丫头?他眼中哪里看得见这个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