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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之下,杜若倒是在短暂的惊讶之后,很快便恢复了平常的神色,对白露笑了笑说:“我和公孙夫人有话要说,你先下去吧。”
白露看了她们两个一眼,揣着满腹的疑惑退了出去。
“看来,你知道我为何而来。”公孙夫人微挑唇角,“还不算太笨。”
杜若亦笑道:“夫人的大作,杜若全都拜读过,哪里还看不出来,我们来自同一个地方呢。”
公孙夫人听了,渐渐敛去了嘴角的笑容:“我这些书写来,不过是为那些闺中寂寞的女子打发时间罢了。杜美人若当真信以为真,那可就是蠢了。”
杜若不服气地说:“夫人少来诓骗于我,我又不是只看过您一个人的书。别人这样做都能成功,为何我就不行?”
公孙夫人看了看左右,淡淡说道:“看看你眼下的处境,不就知道了?当今天子,绝非寻常帝王。他心中有远志,不会为后宫女子所累,更不可能给你你想要的。”
“哪本故事里的主角,不是经历过各种各样的大风大浪,才涅槃重生,笑到最后的呢?皇上现在虽然暂时冷落了我,但他待我是与他人不同的,这一点我比谁都清楚。公孙夫人与皇上非亲非故,凭什么就这样下断言呢?”杜若丝毫不觉得自己有错,“再者说了,皇上有抱负那是好事。我有好多改革的想法想和皇上说呢!如果皇上能按我说的去做,大齐一定会变得无比强大!”
“不可能!”公孙夫人斩钉截铁地说道:“皇上是不会那么做的。你若当真要一条路走到黑的话,只会自取灭亡。”
“哼,夫人别以为我不知道您在想什么。我虽然不确定那个左三姑娘是不是穿来的,但她分明就是在按照夫人的意思办事。”杜若丝毫不领情地说:“夫人不就是怕我提了太多好主意,会抢了你们的风头吗?”
公孙夫人摇头道:“你实在是太天真了。皇上再如何明事理,也是一个‘古人’。封建社会里头,帝王为了维持统治,什么样的事情做不出来?可是若你真的把现代的东西全都搬来了,你觉得还会有帝王一说吗?”
杜若听了这话,不禁一怔。
公孙夫人所说的话,她以前还真是没有细想过。
“你还是听我一句劝吧。逆天改命,绝非易事。若你只是想夺取皇上的宠爱,那你继续跳几只新奇的西洋舞蹈,逗皇上开心就是了。朝政上的事情,绝不能干涉过多,更不能急于求成。你重活一世,理应惜命,惜福。做个寻常后妃,生个一儿半女,未尝不是一件幸事。”
杜若沉默了一会儿之后,低声道:“还没问过公孙夫人,您是怎么确认我的身份的?只是因为我在大选当日跳的那支舞吗?”
“那支舞,我并非亲眼所见,只是有所耳闻罢了。不过自那之后,我便起了疑心。让人一打听,便寻到了你在闺中时曾写过的诗,谱过的曲。”
公孙夫人点到为止,什么意思,彼此心知肚明。
“原来是这样。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夫人您啊。”杜若笑了笑说:“我想了想,觉得夫人说的有道理。若我一个深宫女子,要是突然想出一大堆改革的良策来,只怕皇上不会对我刮目相看,只会以为我中了失心疯吧。”
“你明白就好。”不知是不是因为杜若前后态度转变的太快,公孙夫人对她总有一些不大放心的感觉。
不过,杜若都这么说了,她也不好再咄咄逼人。
“你我虽非亲非故,但有这么一层关系在,也算是缘分了。以后若有什么拿不准的事情,也可找我商量一二。总之,切莫再像之前一般为博皇上眼球、强出风头了。”
杜若心想着,这公孙夫人地位超然,与她交好定然大有益处,便按捺住心里的不耐烦,笑着说道:“您放心,我都记着了。不过现在,我被皇后禁了足,实在是在宫里憋得难受……不知公孙夫人可否看在‘同乡’的面子上,帮我向皇上或是皇后求求情?”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我非后宫之人,自然无权过问后宫之事。不过我知道,皇上皇后都是心善之人,对待后妃向来宽宥。你若真心悔改,便让他们看到你的诚意,想来他们也不会和你一个刚进宫不久的末等宫嫔计较。”
末等宫嫔四个字,让杜若心里有几分不舒服。不过经过公孙夫人的提醒之后,杜若心里已经大致知道该怎么做了,便没有和公孙夫人计较。
公孙夫人来过之后,杜若便不再想方设法地让人去找皇上,而是潜心呆在宝慈宫中,认真地将《中庸》抄写了上百遍。
在这段时间里,裴清殊刚刚实行的这项新政,在朝堂上引发了不小的反对之声。
让裴清殊有几分意外的是,首先站出来反对的,不是最恪守祖宗规矩的礼部,而是裴清殊十分倚重的户部。
户部侍郎程奇认为,若是朝廷不强制女子成婚的话,难免会对新生人口数量造成影响。还会有许多大龄未婚的男子,因此而娶不上媳妇。
起初裴清殊听到这个说法的时候,不禁有几分慌乱。不过很快,他便稳下心神道:“朕以为,许多男子娶不到妻子,主要还是因为家徒四壁,无人愿嫁。就算官媒每年都去大龄女子家中叨扰,最后那些女子嫁的,也大多是门当户对的人家。该娶不到媳妇儿的,还是娶不到。”
内阁大臣们作为裴清殊的心腹,自然也要上前为他说话。
陈起第一个站出来说道:“皇上所言极是!而且因为这些女子错过了最佳的婚嫁年龄,就算她们最后被迫出嫁,也大多是为人妾室。微臣听闻,江南某富商之家,家主竟有上百房妾室!这么多女子,都被一人所纳,其他人的选择余地自然就小了许多。”
朝臣们一听说有人纳了上百房妾室,不由微微吃了一惊,相互议论起来。
宋池也上前道:“陈大人所言甚是。而且据臣所知,虽然朝廷并无律法规定,但有些宗族为立贞节牌坊,不许孀居之人再嫁,甚至强行逼寡妇殉葬。若是朝廷能投入些精力,严厉打击这种现象,让孀居之人可以自由再嫁的话,想来填补上那一部分不想成婚的女子的空白,也不成问题了。”
裴清殊听了他们的话之后,又多少有了些启发:“诸位爱卿所言非虚。程卿,你也不妨再想想看。那些当真不想成婚的女子,若是削了头发,做了姑子,朝廷还能再逼迫她们嫁人不成?”
程奇讪讪道:“自然是不能的。”
“既然如此,朝廷又何必把人逼到绝路上呢?先贤有云:‘仁者,人也’。朕欲以‘仁’而治国,既是如此,又怎可苛待朕的子民?”
礼部尚书修鸿嘉向来为裴清殊马首是瞻,不过现任的这位礼部右侍郎,是裴清殊的十一皇兄,恭郡王裴钦礼。
先前裴清殊刚刚登基,急需用人的时候,曾经让老十一去都察院呆了两年。
不过恭郡王的性子实在是太直,去都察院的那段时间里,几乎将满朝文武都弹劾了一遍,搞得裴清殊不胜其烦。
等后来裴清殊手上可用的人才多了些了,就赶紧把老十一调回了礼部。
恭郡王为人向来古板刚正,听到这里,便忍不住进言道:“皇上仁慈,可是刚才宋大人之言,恕本王难以苟同。那些守节的女子,也是遵循先贤之言。你怎知她们,就全都是被宗族所强迫的?”
第111章
面对恭郡王的诘问,宋池毫不慌乱地说道:“恭王殿下误会了; 臣并没有这个意思。臣只是说; 强迫女子殉葬或是守节; 皆不可取。朝廷只需花费些许精力; 将强迫女子殉葬之人绳之以法,以后这样草芥人命的现象,自然便会减少许多。至于那些自愿守节的女子,宋池无话可说。”
恭郡王听了,脸色这才稍微好看一点,但还是不大赞同的样子。
第一个提出反对意见的户部侍郎程奇没想到,他们竟然扯到了这么远的事情上。
不过; 比起恭郡王来; 他倒不怎么在乎礼法之事。只要新政不会影响到大齐的人口情况; 他就不介意。
裴清殊见他们这些反对派都不说话了,这才开口说道:“既如此,便按照诸位爱卿所言,即日起明令禁止各个宗族强迫寡居女子殉葬守节; 严禁干预女子改嫁; 违者严惩不贷。”
众臣齐声道:“皇上圣明。”
“另外,陈爱卿所言之事,也十分令人震惊。男子一妻多妾,虽是常事,然而凡事过犹不及。不过一江南富户而已,后宅妻妾; 竟比朕这个皇帝还要多上许多,这是想要造反不成?”
裴清殊故意把话说得很重,这般以皇权压制下去,才没有人敢违逆他的意思:“普通臣民衣食住行,皆容不得逾制。娶妻纳妾,人数亦应有所限制,否则便是僭越。众位爱卿觉得,朕说得可有道理?”
是人皆有私心,朝中大臣对皇帝的政令是支持还是反对,很多时候都取决于他们所处的位置。
如果新政对他们有利的话,他们就会高呼“皇上英明”,表示赞同。
如果新政对他们不利的话,他们自然就要“据理力争”,坚决反对。
不过如果是像这种,对大多数朝臣的利益没有什么影响的政令,一般就不会有人冒着逆龙鳞的风险去反对。毕竟那样做对他们自己也没什么好处,只会平白得罪了皇上。
所以裴清殊在问出这句话之后,众臣纷纷附议。
笑话,若是反驳皇帝这番话的话,岂不是表示他们也想纳上百房小妾了?这么荒唐的事情,在场的大臣当中没有一个人会去做的。
至于私底下会收了多少丫鬟和没有名分的家伎,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这场大朝会结束之后,裴清殊可谓“大获全胜”。不仅先前推行的新政得以通过,还额外为女子们谋取了一些重要的福利。
不过裴清殊也知道,他的后妃人数不算多,现在朝中许多大臣的妾室人数就比他的多。一夕之间让天底下所有的男子,都不许娶十房以上的小妾了,这是不现实的。现在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