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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的萱北堂,气氛却比不得秋水轩的轻松和睦。
林昭然被留下,心中颇有些忐忑。
“祖母,您有什么事要交待归然的?”
老夫人定定地看着她的眼睛,“现在这个屋里就咱们两个,是你老实交待还是我慢慢给你揭开?”
林昭然心一紧,“祖母您在说什么,昭然听不懂。”
老夫人冷哼,“刚才我不说不代表我眼瞎。”
“都这个时候了,你确定还要在我跟前弄鬼?”
这次林昭然没有狡辩,却又拿不准老夫人知道多少,所以径直跪下了。
林昭然没有再犯蠢,老夫人的火气小了一些,“我只问你,这一役,你可输得心服口服?”
“祖母,您知道?”林昭然愕然。她刚还以为她是炸她的呢。
“知道什么?知道你和张氏弄鬼设计林蔚然一事?”
祖母果然知道了,林昭然整个人一松。
老夫人又问了她一遍方才的话。
林昭然沉默,心服自然不可能心服的。其实她也有些迷茫,这个局已经很完善了,想不到施行的时候还会出那么大的纰漏。
“知道我为什么不在最初得知的时候阻止你们吗?”
林昭然摇头,这也正是她不解的地方。
老夫人叹了口气,“昭然,你未来与她不同,心放大一点,太过狭隘是走不长的。而且蔚然她的身份就是她最大的掣肘,咱们侯府随时想拿捏她都可以。如果你连她都容不下,你们以后出嫁后还能容得下谁?”
和光同尘,这是老夫人要教给她的道理。从她归来,老夫人冷眼看着,从她前前后后出手收拾过几个人她便知昭然戾气太重。但人与人相处哪能没有矛盾呢,不是一味将人斗倒了就是赢了的。这里面学问大着呢,改日再与她细说罢。
原来祖母不阻止她们,是想教给她这样一个道理么?
一时之间,林昭然很感动。
林昭然不知道的是,老夫人也没想到会闹得这样大,还差点连累了侯府的名声,还以为能一切尽在掌握呢。
“还有,以后出手一定要慎之又慎,没有绝对的把握就不要出手,一旦出手就要确保万无一失,不要打蛇不死反受其害。”
“而且如果已经将人得罪死,那就一定要盯死了不要让对方有出头的机会!否则就等着领教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凄凉吧。”
林昭然听着若有所思。
“祖母,侯府的名声——”林昭然忐忑,也是走到了最后,她才发现这个漏了的局对侯府的声誉影响之大。说完全不后悔,那是死鸭子嘴硬。
“放心吧,侯府还倒不了。”
“可是——”
谢洲母子已经收拾好了行李,准备启程归家。迎着老夫人看过来的眼神,林昭然咽下这未竟之语。
“你从我这儿回去之后,给我抄十卷佛经,好好闭门思过一阵子吧。”
“是。”这次领罚,林昭然心中敬服。
将林昭然打发走之后,老夫人揉揉鬓角,整个人靠在南炕上,任由伺候了她几十年的老姐妹给她捶腿,她这回是真的累了。
“这些个人没一个省心的,累死我这把老骨头了。”
“老夫人且放心,五小姐一看就是个伶俐的,必能理解您的良苦用心。无邺大师不是说了吗?咱们五小姐啊是个有大福气的——”
“行了,你这老货,惯会哄我。”不过她这话真是说到了她心坎里,要不是无邺大师说过他们满府的运道皆在昭然一人身上,甚至连宫中昭仪将来的大劫都靠她来解,她也不会拿着磕府的名声赌这么一把。昭然的性子有些移了,不下重药不行。
“哎,得尽快给风哥儿相看媳妇了。”一想到这,老夫人只觉得脑门更疼了。
大梁国的男女大多都是十八岁后才成亲,而她之前被两个儿媳妇坑怕了,在给风哥儿相看媳妇时未免谨慎了些。不过已经划定了两位侯选,如今怕是只能弃掉之前更得她意的那一样了。
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次日; 林溯风按例接待了林则然。而林则然则由林蔚然陪着。
他见到林则然时整个人吃了一惊; 首先浮现的念头便是此乃寒门雅士也。
本来以为在农家像林蔚然长得这般好看的; 已是难得; 但她这二哥容貌竟然也是如此出众; 至少在他见过的男子之中也是拔尖的。
寒门中会读书的人多半都带了一些傲气,以及面对权贵时的虚浮。但他没有; 似乎粗布葛衣也难掩其清雅隽永的书生气质; 可能因为时常务农的原因; 身材挺拔; 若有似无地透露出一股坚毅的气息。
此时兄妹二人站在那里; 如同蒹葭倚玉树。
他旋即忆记他们兄妹二人的身份; 出身农家,身份着实太低了些,可惜了他们兄妹二人的好容貌。
林蔚然充当介绍人; 替二人引荐之后; 即辞了两人,她准备去拜别老夫人、侯爷以及夫人,这是礼数。
对比当初林昭然的不辞而别; 林则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在去萱北堂的路上,她被截道了。
林蔚然认出来拦着他们的是林溯月的贴身小厮青书,然后手里被强硬地塞进一只荷包。荷包轻飘飘的; 她捏了捏里面似乎是纸张类的东西; 心中瞬间有了猜测。
青书给了荷包生怕她不收; 一下子跑出去好远; 最后忍不住停下脚步对她说了几句话,“四姑娘,你不要嫌少,四少爷因为昨儿的事还被夫人数落了几句。”压根就不许四少爷再亲近她的。
林蔚然打开来看,是两张一百两的银票,这对林溯月来说不算少了。
他所有的吃穿用度皆出自侯府,然后每个月领五两银子月例,姑娘是二两,当然,如有额外支出另报。李氏的亲娘早已去世,他也没有真正疼他的嫡亲外祖母,外祖一家与他们也是面子情,自然没有额外的贴补。正如青书所说,这两百两对林溯月来说不算太容易。
“等等,你家少爷是不是在这附近?”林蔚然喊住了要开溜的青书。
“你问这干嘛?”青书防备得很,他担心她是想将荷包给回去,那自己多嘴的事就会被主子知道,自然免不了主子责备的。
“我有事和他说,带路吧。”
青书磨磨蹭蹭地带路,林溯月果然就在离他们不远处等待,看到青书将人带来,横了他一眼。
青书委屈地退到一旁,“四姑娘说找你有事儿!”
林溯月给了她一个询问地眼神。
林蔚然有些干巴巴地说道,“我是想问你你那边的院子还缺人吗?”
林溯月皱眉,看了她一眼,“有什么事就直言。”
“是这样的,我院子里有个叫小皓子的小厮,品性还可以,人也算机灵,你那边要是还缺人就要了过去吧?也省得再买新人调、教。”况且她这旧主都要走了,也不担心小皓子会一心事二主。她这安排完全是一举两得,绝对没有坑他的意思。
“行吧,晚点我让人去你院子里领人,祖母那里我也会打招呼的。”
“谢谢你了。”
林蔚然松了口气,给小皓子安排了一个好去处,也算对得起他这段时间鞍前马后地帮忙了。
林溯月看了看天色,“你——日后多保重吧。”说完,就领着青书走了。
林蔚然仿佛听到了他心底那声叹,对着他的北影默默地道了声珍重。
林蔚然转道去了萱北堂,一番见礼之后,林蔚然向老夫人说明了来意。
“决定了?你就那么狠心?”
林蔚然黑线,老夫人要不要这样,其实侯府如今巴不得她快点离开呢。毕竟经了昨日那一出,多少都会猜测她是否失贞,最好就是她赶紧走,以后这事就算被人曝出来,也不是在侯府出的事,与他们无关。
“我也很舍不得老夫人您啊,但是这是一场长达十五年的错误,现在有机会各归其位,也是好事一桩,不是么?”林蔚然情真意切地说道,语气颇为无奈。
“罢了,你竟然去意已决,我也不多留你了。若是日后得了空,就常回侯府看看我这老婆子,侯府的大门一直为你敞开。”
这话是客气话,就不必当真了。她要是以后还以农门之女的身份上门,指不定被当成了打秋风的。
“会的,有机会我一定会回来看看您老人家的。您老一定要好好保重身体,长命百岁才好。”
老夫人拍拍她的手,叹了口气,“行李收拾得怎么样了?”
“都收拾好了。”林蔚然一脸腼腆。
东西不多,她决定带走的是昨天投壶所得的彩头,咳,这怎么也算是她劳动所得了。至于她先前使计过了明路的小库房的物件她是不打算带走了。先前是一文钱难得英雄汉,如今手里有了些钱财,那她还是讲回一点骨气和颜面吧。
老夫人转过头来对一旁服侍的老嬷嬷说道,“一会你走一趟景华园,她头一回自己整理打包行李,考虑不够周全,可能会落下东西,你去帮着收拾补充一下。”
这些日子她也算看出来了,林蔚然经了事,成长迅速,隐约显露了一些傲骨。她估摸着,景华园的东西她多半不会带走,并且连当日过了明路的小库房的物件都不会带走。
如果林蔚然知道老夫人的想法,一定会惊讶于她对自己的了解。
老夫人觉得,在此前提之下,她用过的一些被子褥子坐垫啥的,侯府的其他主子也不会用,与其便宜了下人,还不如给了她。如此,侯府面上也好看,也算是全了这一场缘份。
老嬷嬷应了声是,她听出来了老夫人的意思,是怕四姑娘少带了东西,而不是让她去监督她担心她多拿。
许是听出了老夫人语气中难得的强硬,对此,林蔚然没有多说什么。而且她心里想着事,难免在脸上露出来。
“瞧你一脸为难的模样,是不是还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