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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姐儿归来即将满一个月,她许是月底来的葵水呢?而且昭然说得对,或许水土不服造成葵水晚至也是有的。”林母述说着理由说服着自己和林父。
林父和林母对视一眼,林父道,“你说得对,不排除这样的情况。”
然后他就躺下了,闭上眼,“睡吧!”他要相信女儿!
林母借着屋外的星光往他的方向看了一眼,这老头子,一直说她遇事逃避,他现在还不是一样?
暗一撇嘴,林四姑娘肚子里就是有小主子了,才不是什么水土不服导致葵水不准时呢。
夜深人静的时候,暗一摸到了被林父收走的荷包。干这事,他驾轻就熟了。本来想给他来个偷梁换柱的,但想了想,给他留了一大半。
晋阳县衙
罗永福躬着腰,哀求,“陈浦头,你不亲自出马不行啊。那王盛和明显拉偏架,摆明了要帮林家,还有那林则然,才过了解试,京试还没考呢,官架子就摆出来了。”
陈钦甩开他的手,“你真是废物点心!一点小事都办不好!你不是说那林家是在山脚梯田与山体衔接的坡地建窑烧炭吗?那样的地方即使围了高墙,从山上一看,就能看到里面是个什么情形了吧?”
“这就是那林家的奸诈狡猾之处了,他们选的那处只是一座小山丘,已经被他们买下并砌了围墙将之囊括其中,他们主要在临河的那一面活动,四个方向,不拘我们在哪一处,都看不清里面的情形的。”
这么刁钻?“行吧,我与你走一趟!”陈钦想起县丞大人的交待,决定先去禀报一声。
进去的时候,县丞大人正在看信,他身边还立有一个生面孔。
但陈钦隐约闻出来人身上的官位儿,而且他发现县丞大人对他是毕恭毕敬的,心里不免有了猜测,能让县丞大人这样恭维着的人,难不成是府城下来的官员?
听闻陈钦来意,那位与县丞大人竟然决定与他们一道前往枣林村。
这会,林家刚用过午饭,林二伯家的栋堂哥就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三叔,不好了,罗永福那个老东西领着县衙的差爷将咱们烧炭的场地给封了!还勒令不许我们再烧姚金炭!皓然堂哥正与他们对峙着,让我回来报信,你们快过去瞧瞧吧!”
“什么!”听到情况,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
咚!林母被这消息冲击得有些承受不住。
林大嫂连忙扶住她。
来了,林昭然心说。
最初的冲击过后,大家都不由自主地看向林则然和林蔚然,原来不知不觉间,两人已成为了林家的主心骨。
林则然眉头紧锁,眼中忧虑。
反倒是林蔚然面色如常镇定自若,“没事的,大家别慌也别怕,咱们先过去看看具体是怎么回事。”
或许是镇定能传染,莫名的,林蔚然的话让林家众人的心定了下来。
林则然察觉有异,在路上时寻了个机会低声相问,“你似乎一点都不担心?”
林蔚然眨了眨眼,“担心什么?”她还怕他们不来呢。
林则然探究地看向她,很想知道她卖什么关子。
林蔚然目光坚定地看向前方,二哥,且看我,为你为咱们家谋一份殷实基业!
第59章 第五十九章
赶去作坊的路上; 他们问栋哥儿他跑来找他们的时候; 作坊那边是个什么样的情形?
栋哥儿摇头; 说那行人来势汹汹,而他接到林大哥的眼色就飞快往林家跑了,所以后面发生了什么事他压根不知道。
他们步履匆匆,说话间就来到了作坊,远远就能看见林大哥正在和罗永福激烈地说着什么,罗永福边上站着一位穿着常服的捕快; 后边还站着两位穿着官服的大人?应是罗永福一行人中官位最大的了。
而恰巧这时,王盛和也到了; 正巧和林家众人遇上。
王盛和想不通,县尊大人前两天明明一副很赏识林则然的模样,怎么转眼就派人来查封了林家的烧炭作坊。
王盛和不知道,他念叨着的县尊大人此刻正在长淄镇呢,与王太守及宫令箴一道苦哈哈地从山上下来; 一把老骨头累得差点瘫坐在地。
镜头回到枣林村,王盛和见此阵仗,约略猜出让刘县丞如此放低身段的人应该是来自府城无疑,心就是一沉,心知林家此次怕是再劫难逃。
他抬眼看了罗永福一眼,正巧与之对视,将他得意洋洋之态收入眼底; 明白他日前已将罗永福死死得罪了; 现在他改弦易辙重新站位已晚。心中叹了口气; 少不得打起精神给林家指点一二,介绍诸位大人。
王盛和居中介绍,众人方知这两位大人一位是晋阳县丞刘大人,一位是太原府府衙主薄于大人。
林父带着两儿子上前交涉,林蔚然看了已经被封上的大门一眼,然后就近找了一位表哥了解情况,得知对方只是派了两个衙役进去将作坊里的人全都都赶了出来,然后就上了封条,并不曾大肆打砸。
一听,她心里就有数了,这是对方想完美交接,所以不曾让人进去窥视,也不曾破坏这些设施。
“林青峰,咱们又见面了,前两日我好心好意地相劝你们不听,非得两位大人给你们上雷霆手段你们才知道怕!”
林父没有理会得意洋洋的罗永福,而是行了见官礼之后,朝刘县丞拱手相问,“敢问刘大人何故查封我林家作坊?”
“何故?因何故你们林家不清楚吗?”
“还请大人明示!”
“你既要打破砂锅问到底,本官就成全你!本官且问你,你林家姚金炭的烧制秘方是哪来的?”
林父心一突,他知道女儿说从书上看来的理由是站不住脚的。
“这——”林父迟疑,“此乃家族秘辛——”
林蔚然上前,“这是我从书上看来的,有什么问题吗?”
林蔚然知道民怕官,百姓们对于官府中人有种天然的畏惧,她也不忍林父直面那么大的压力。
她不卑不亢的模样在刘县丞看来,这是藐视他的官威!顿时眼一瞪,“怎么会没有问题呢?问题可大了!”
说着,刘县丞冷笑,“有人告你们林家烧制姚金炭的秘方是窃取而来的,你们有何话说?!”
“就是,什么书上看来的啊,这么重要的秘方,谁会写在书上!肯定是他林家盗取了秘方!”罗永福上窜下跳地帮腔。
林蔚然问,“谁告我林家盗窃秘方的?”总得知道出招的人是谁啊。
“太原府永旺炭铺的伙计张勇告你们的!”
说着,刘县丞手一指,那张勇就往前站了一步,是一个二三十岁的汉子。
林蔚然仅看一眼便移开了视线,此人不过是障眼法,真正的幕后主使是太原府杨府的人,杨钥家,她记得这永旺炭铺就是她家她娘名下的。
原来是她。
“对此罪名你们有什么可说的?如若没有,就闪开,不要妨碍官府办事!”
“对此罪名我们不服!”林大哥梗着脖子道。
刘县丞冷笑,“不服?憋着!如今只是封了你们的作坊,已经算是便宜你们了,等官府调查清楚,如若情况属实,你们可是要下大狱的!”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有点被吓住了。在老百姓们的印象中,大狱不是那么好下的,进去了,想出来就难了。
林蔚然冷笑,谁都不是被吓大的。她朝刘县丞和那府城官员扫了一眼,他们倒是想屈打成招,这当然是最快速最有效的方法,但这县城他刘县丞尚不能一手遮天!
她记得宫令箴和他说过,这两天长淄镇那边出事了,他过去看看。而长淄镇是晋阳管辖,县令大人焉能无动于衷?想必此刻晋阳县令应该是在长淄镇才对。况且,真要动真格的,说抓人就抓人,哪会和他们扯皮那么多!
“我倒要看看谁敢抓我养父母下大狱!”
一道冰冷却充满威仪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众人转身一看,发现一少女穿着乡君品级的制服缓缓走来。
定睛一看,他们认出来这少女竟然是林昭然!她怎地变得如此有威仪?
还没等他们从惊讶中回神,就听到她身边的丫环轻斥,“大胆!还不拜见□□乡君?”
“拜见□□乡君!”所有人都行礼拜见林昭然。
在场中人以于明成官职最大,太原府府衙主薄,从六品,还比林昭然矮半级。由他带头,所有人跟着行礼。
而前两天林昭然回到林家被时挡在门外,当时林则然一打照面就欲行礼,却被她暗暗制止了。现在林家人方知道原来她已经被圣上册封为□□乡君了。
等众人行完礼站定之后,林昭然就问,“刘大人,何故查封林家作坊?”
“这——太原府杨家当家太太周氏名下永旺炭铺张勇告林家盗窃他们烧制姚金炭的秘方。”刘县丞心里有些忐忑,他没想到林家竟然还有一位出身乡君的养女,回复的时候不自觉地详细了些。
“盗窃?不会的,我养父母不会做这种事,你们一定要查清楚!”
林母急急地道,“昭然,我们是冤枉的,他杨家诬陷我们!”
于明成皱眉,这□□乡君是怎么回事?杨大人不是说南阳侯府不是问题的吗?但此刻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于是他道,“□□乡君,你有封号,是贵族,但不代表你能随手干涉地方公事!请侯座一旁旁听罢。”
林昭然一噎,然后冲着林母抱歉地笑笑,便静坐一旁。从她刚才看到于明成,便知事情已经不在她的计划中了。不过这样正好,林家遭受到的压力越大,就越会念着她的好。
罗永福从林昭然出现,先是一萎,接着似是想通了什么一般,眼睛滴溜溜地转,还不时瞅上林昭然一眼。此刻见于大人卸了林家刚出现的助力,就忙不迭地怼林母,“难道人家堂堂太原府世家,会诬陷你们一户乡下人家不成?人家底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