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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从前的应景漓不论她怎样欺负,只要她把敬王表哥这尊大佛给搬出来,对方即便再不甘愿,再是堂堂郡主之尊,也不得不在她面前俯首帖耳。
而这,也向来让秦佩蓉颇以为豪。
“本郡主是不是胡说八道你自己心中有数,而且,本郡主相信父王口中的那些人证并非全是耳目昏聩之人,本郡主总能在他们中间找出几个愿意说实话的人!”
虽然母妃什么都没有说,但是只要对方站在自己身后,应景漓浑身上下就仿佛填充了数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勇气,让她能够义无反顾的直接和她的好父王以及好表姨怼起来!
她相信她的母妃既然已经从寒蝉院里被她给唤出来了,就必然不会再像从前一样对她这个唯一女儿的处境视若无睹、充耳不闻!
应景漓一边拼命在心里给自己打气,一边用充满愤懑意味的眼神紧盯着应承锐和秦佩蓉不放。
这回,她是真的彻底豁出去了。
脸上的表情一直冷漠的仿佛可以结冰的应承锐在听完了应景漓所说的话后,再次将袖摆从秦佩蓉的手上抽了出来,然后用很是严肃的口吻问她:“蓉儿,你告诉我,应景漓她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当然是——”秦佩蓉想都没想的就要开口,被应承锐抬手制止了。
“你最好想清楚再说,如果让本王事后知道你欺骗了本王,那么,你就别怪本王——”
“哎呀,承锐,亏你还是堂堂王爷之尊,怎么和一个小姑娘较起劲儿来了!”
就在秦佩蓉被应承锐那郑重的表情和隐隐带着几分肃杀的语气给震慑的半晌回不过神来的时候,秦五夫人弱柳扶风地走至几人跟前。
“蓉儿也算得上是你看着长大的,她平日里说话也确实有点口无遮拦,但是她没有坏心呀,”她一边用充满嗔怪地眼神斜瞪了应承锐一眼,一边满眼爱怜地伸出一根纤纤玉指戳了下自己女儿的脑门,“真是个傻妮子,娘平日里是怎么教导你的?”
隐隐从自己母亲的眼里瞧出了几分威胁之意的秦佩蓉眼底闪过一抹深深的恼恨之意以后,神情很是难堪地正式为自己刚才的‘口无遮拦’和应景漓道了歉。
秦五夫人这才在脸上露出一个很是满意的笑容,同样言笑晏晏的也为秦佩蓉刚才的行径对陆拾遗母女道了歉,并且郑重其事的希望能够取得她们的谅解。
而她的表现看在其他人的眼里,大家有志一同的在脸上浮现了一抹赞赏之色。
觉得秦佩蓉这个做女儿的虽然被秦五夫人宠溺得有些不像话,但是秦五夫人本人还是非常不错的。
面对秦五夫人的如斯唱念做打,陆拾遗再次选择了无视。
她依然摆出一副很是漠然的表情,看着脸色同样冷淡异常的敬王应承锐道:“既然事情已经水落石出,还请王爷能够秉公处置,不要再让外人因为您的举动而感到心寒。”
说完这句话以后,陆拾遗脚下旋踵,就这么重新朝着寒蝉院内里走了过去。
“母妃留步!”
眼见着亦步亦趋跟随着陆拾遗身后的小丫鬟就要重新合上院门,应景漓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冲动和勇气,居然猛追了两步,用充满哀求和渴望的口吻再次叫了陆拾遗一声。
陆拾遗前行的动作顿住了。
应景漓在应景澜和应景沛明亮异常的目光注视下,勉强稳住因为激动而控制不住有些战栗的声线,喉头哽咽而迫切地再次开口说道:“母妃,景漓有母妃,景漓不要做娘生没娘教的孩子!”
“王妃。”挡在门口的小丫鬟心存不忍的低低唤了陆拾遗一句。
这小丫鬟跟着她的母亲一起进了寒蝉院服侍陆拾遗,一直忠心耿耿,无不妥帖,陆拾遗对她们也颇为倚重。
在听了应景漓和小丫鬟的话以后,陆拾遗垂了垂浓密的眼睫毛,对那用询问目光朝着她看过来的小丫鬟微微轻轻颔首,重新不带丝毫烟火气的往着寒蝉院正房所在的方向走去。
小丫鬟大喜,连忙给应景漓让出了一小块空隙。
应景漓欣喜若狂地望着陆拾遗的背影,疾追了上去。
应景澜和应景沛的双腿仿佛有了自主意识般的也跟着往前走了两步,可是还没等他们走到门前,寒蝉院的大门又在众目睽睽之下被那小丫鬟用力关上了。
听着那关门声响的两兄弟就仿佛被人狠狠在脸上扇了一巴掌一样,整个人都僵凝在了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他们的牙齿也在无意识间重重咬在了自己的嘴唇上,力道大的几乎要因此而咬出血来。
在应景漓跟着陆拾遗相继消失在众人面前以后,大家才宛若从梦中清醒过来,用充满着不可思议的声音低声交谈讨论着他们刚才看到的一切。
期间,他们默契十足的把秦五夫人母女俩的存在摒弃在了他们的交谈之外。
被众人无视了的秦五夫人藏住了眼底的那一缕不快之色,用很是自责的眼神看着应承锐道:“承锐,舅母……舅母真的很抱歉……”
她的语气里充满着惭愧的意味。
应承锐破天荒的没有搭理她,而是就这么铁青着一张俊脸,头也不回的拂袖离开了这一处所在,去王府正门迎接帝后的銮舆了。
还从不曾被应承锐如此甩过脸子的秦五夫人心中的恼恨之意忍不住又浓厚了几分,不过她到底不好当面表露出来,只能继续用一种语诉还休的眼神望着应承锐,才袖中摸出了手帕,泪眼婆娑的揩起了眼角。
敬王的生辰宴结束以后,全京城很快传遍了景漓郡主与舅家表姨起了口角,害怕被敬王打,慌不择路跑到敬王妃幽居的院门口拍门,敬王妃真的应门而出,还帮了景漓郡主,并且把景漓郡主留在了院子里的消息。
宴会结束以后,敬王府重新恢复了往昔的平静。
敬王府正院内悄无声息蹿出了一道矫健的人影朝着寒蝉院所在的方向疾蹿了过去。
这道人影对敬王府的地形不是一般的熟悉,他很快就轻车熟路的避过了王府的侍卫,踩着檐瓦蹿进了一间特意洞开着漆红窗扇的寝卧里。
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薄纱衣的绝色女子没了白日的清冷漠然,左手摇着一把坠了红色流苏的仕女图纨扇笑颜如花的朝着他看了过来。
床榻边的羊角宫灯将整个寝卧斜照的昏黄一片,床榻上的美人儿也因为这一抹黄,带出了些许暧昧的痕迹。
来人那一直提悬在半空中的心在瞧见了那双似笑非笑的含情目以后,顿时要多安稳就有多安稳的重新落回了肚腹之中。
明明分开的时间并不长久,但心中却莫名生出了几分激昂之情的来人定了定神,随手拖了个六开光的锦墩过来,坐在床边,佯装从容的对着床榻上那眉眼含笑的绝色美人儿低低的唤了声:“姐姐。”
“上辈子我比你要大个三岁,你叫我一声姐姐也是理所应当,不过这辈子嘛……该我唤你一声承锐哥哥才对。”陆拾遗拿手中的纨扇遮住自己的下半张容颜,只露出一双水汪汪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应承锐不放。
应承锐被她那双眼睛勾得整个人都有些口干舌燥,就差失控的直接扑上床去把她从头到脚的吃干抹净了。
好在他的理智尚存,很快就强迫着自己重新恢复了镇定,刻意用一种很是平稳地语气问她道:“我能有今天,全部都是拜姐姐所赐,这声承锐哥哥,我着实受之有愧……不过,姐姐若是不嫌我冒昧的话,以后……我就像从前的那个我一样,唤姐姐一声拾娘吧。”
“哎,”陆拾遗笑颜如花的应了一声,“我好喜欢你这么唤我呢,夫君。”
应承锐脸上的温度因为陆拾遗这一句完全足以绕梁三日的夫君而陡然攀升,他重重咳嗽一声,才勉强做出一副没有被陆拾遗吸引住的模样,继续板着一张脸道:“不知道拾娘可还记得上辈子对我许下过的那个承诺?”
陆拾遗眨巴了两下眼睛,一边伸手掀开自己身上纱衣的一角,露出半截纤细深凹的锁骨,懒洋洋的用纨扇往里扇风,一边忍俊不禁地调笑道:“夫君又何必明知故问呢?我还以为我早就无需再对夫君多言了,毕竟……你早就已经心中有数了,不是吗?”
应承锐在听了这话以后,脸上不由得也露出了一个笑容,“不错,我确实早已经心中有数,只是……我当真没有想到,我的掩饰居然如此的蹩脚,让人一眼就能够看穿……”
“其实这也不能怪你,毕竟,上辈子打从一开始,我就是为你而来啊。”陆拾遗在应承锐面前说起情话来总是滔滔不绝的几如出自肺腑,让人动容。
陆拾遗在应承锐带着几分好奇和探究的目光中,将她是如何锁定应承锐的行踪又是如何发现他居然也身负系统又是如何为了让他消气而放弃任务的过往娓娓道来。
应承锐心中虽然还是百般恼恨她总是拿他当做棋子一样任意摆弄,但是在听了她这一番全心为他的剖白以后,整个身心依然不受控制的如同泡在了暖意融融的温泉水中一样,真真是无一处不感到惬意自在。
在接下来的时候,两人又默契十足的交换了彼此的系统讯息。
同样作为系统轮回者,想要一起做任务,最怕的就是双方的系统有冲突。
比方说,你要救,而我却要杀,这就很让人伤脑筋了。
幸好在经过了一番推心置腹以后,两人惊喜的发现他们之间的系统并不敌对,相反,还带着几分相辅相成的奥妙。
“拾娘这辈子的任务是什么?”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陆拾遗诱到了床榻上的应承锐一脸好奇的问陆拾遗。
不动声色的抓了应承锐的大手把玩的陆拾遗言笑晏晏地冲着应承锐促狭眨眼,“在问我的之前,夫君是不是应该先把自己的告诉我?我们要礼尚往来不是吗?”
应承锐不疑有他的告诉陆拾遗他要戳穿秦五夫人的真面目,连带着救下五年后会被皇后和太子鸩杀的皇兄以及维系这个世界的稳固和安宁。
原本已经盘算着如果两人之间的任务有冲突自己就悄悄让上一让的陆拾遗顿时笑靥如花,“比起夫君的,我的任务可要轻松多了,只要照顾好三个孩子,看着他们成家立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