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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夏听话的仔细看她半响,眼睛移开的瞬间,却突然叹了口气,“唉。”
“怎么了?是不是我嫁不出去了?”钟无烟紧张不已。
她倒不是真的有多急着成婚,但内心深处不是对未来的另一半没有过期盼的。再加上年岁渐大后逢年过节就被亲戚盘削询问有没有对象,秉着早晚都要经此一役的想法,在近期已然有了相亲的打算。
见对面欲言又止,钟无烟越发着急,“你说话呀。”
直到钟老师的手即将拍到她胳膊时,易夏才支起下巴道:“我只是在叹气,您的喜酒我大概是吃不上了。”
“啊?”
“我替您看过了,您今年之内就能嫁出去,至于子女这里,如果不出意外,明年就能造人成功了。但那些跟我都没有什么关系,我得去首都上学,没时间参加您的婚礼呐。”
先是惊,后是喜。
眼睛睁的老大,钟无烟美滋滋道:“没事的,份子钱跟满月礼钱到时记得打过来就好,支持微信支付宝转账。”
明白她是在开玩笑,易夏眼神左右飘逸,“咦,刚刚有人说话了吗?我怎么什么都没听到。”
“去你的!”钟无烟嗔她。
见对方说完这句后就擎住手机朝门外走去,易夏便打算移动到自己交好的几位同学那里了,刚刚站起来,胳膊腕却在这时被梁老师抓住。
“我……我有话想跟你聊聊,咱们找个清净的地方好吗?”
易夏沉吟,分秒钟只看着梁老师的面色由白转红。
无奈,她点点头道:“好。”
KTV内有专门为等待包房的客人而开设的饮品厅和放映厅。
随着梁红敏来到饮品厅中,点了两杯奶茶,两人面对面坐于高脚凳上。
嘴唇嗫嚅,取下一直斜挎在腰间的小包,梁红敏将小包递向对面,“夏夏,这里有些钱,请你务必要收下。”
未待易夏询问她缘由,她便将自己的请求迅速说了出来,“我爱人的舅舅,就是你曾见过的那位康局长,他快……快不行了,我想请你去看看是否有救他一命的方法。”
“我爱人从小父母就不在了,要不是康局一直照顾他,他绝对不会顺遂无忧的长到成年,老人家年轻吃了不少苦,我们夫妻想让他能多活几年,好日子还没过多久,好人……不该就这么没了啊。”
梁红敏说的详细,易夏几乎是在瞬间就记起了她说的这人。
犹记得上次去康家坐客时,梁老师的爱人康博彦就曾向她讨要过请老人家去医院的方法,她当时给出了个主意,难道对方没有照着去办吗?
“没有及时去医院?错过了最佳治疗期?”
梁红敏不断摇头,“去了,舅舅得的是胃癌,早些年插队下乡吃不好饭,发霉的苞谷红苕都得抢着往嘴里送,再加上饥一顿饱一顿,胃病早早就出现了。”
“舅舅一直都怕疼,且他职位在身不好专注治疗,每当胃疼起来了老是吃些止疼片或者胃药硬扛,硬把小病扛成大病,大病扛成绝症,索性还在胃癌早期,我们当即就让他住院治疗了。”
易夏蹙眉。
即是早期,又怎么会这么短的一段时日人就要不行了呢?
梁红敏接下来的话给了她答案。
“可让我们夫妻万万没想到的是,几次的透析治疗反而加剧了舅舅的病情。舅舅本来还可以好好说话,好好走路,但治疗过后,不仅头发掉的迅速起来,还时常嚎叫着有虫子爬遍他的全身,每听到这话,护工每就赶忙掀衣检查,但老人家身上明明什么都没有,连由头都让人摸不到边。”
“这段日子以来,舅舅的身体总是被自己挠得遍布血痕,精神更是每日都在衰退萎靡。我和爱人都觉得是自己害了舅舅,若不是我们多事,舅舅哪会遭这样的罪。”
话至最后,梁红敏的面上遍布颓然。
易夏安抚般覆上她的手背,“不是你们害了他,你们也是好心罢了。你不要自责,情绪也不要总是大起大落,当心孩子。”
梁红敏‘嗯’了一声,“我明白,我一直控制着呢。但我爱人最近因为这事办案时闹过好几场乱子了,他把舅舅当亲生父亲一样看待,又干的是警察这行,万一真出什么事……我。”
她怎么可能保得住孩子!
人人都是自私的,她今日之所以来找易夏,虽是为了舅舅,但更大的原因却是在于丈夫。
出发点是好的,她不觉得这样的私心有什么见不得人。
“你能帮帮我吗?”
易夏叹了口气,“我去看看再说吧。”
她并非万能,那老人的病因经过虽说听起来就不同寻常,但也不一定跟有人施法作怪有关。
梁红敏连忙应声,“那……那我晚上在医院等着你,今天是你们同学聚会,我耽搁了你这么长时间,实在不像个长辈的做派。包房我就不去了,你帮我给钟老师说一声,我们晚上见。”
包房内喧闹滔天,也实在不适合一个怀着双胎的孕妇长待。
闻言,易夏再次点头,“地址您记得发给我。”
*
一场K歌盛宴最终在嘶吼了七小时后画上结尾。
在梁红敏走后,钟无烟仅在包房待了十分钟就离开了场地。
虽说已经毕业,但学生在老师面前似乎是存有天然的拘谨,待她们二人离开,众人才真正的撒开了疯的嗨了起来,洋酒他们这一伙‘经济未独立’的学生喝不起太多,啤酒却在此后一扎扎的被搬进了包房。
席间,真心话大冒险、摇转盘、击鼓传花等游戏一个个被拉上了场,易夏亦参与在其中,可她像是获得了欧洲体质,无论哪种游戏,都没有输过别人,直到已经快要散场,才‘被人给非’了一次。
“虽然对你的手段很不耻,但我早就渴的不行了,我认栽,喝一杯酒领罚。”
听她这么说,耍了小手段的女同学不乐意了,“不行不行,既然知道我这是手段,就不可能轻易放过你的,从头至尾你都没有输过一次,你就当满足满足我这非洲人的好奇心,行不行?”
口中已经浸满苦涩,听她这么说,易夏抬头,“好奇心,你想问什么?”
女同学扬了扬眉,“高中三年,你都喜欢过谁?”
喜欢过谁啊……
从十五到十八岁,在这少女最为怀春的三个年头,原主确实朦动过几次,但心有自卑,这些朦动全都被她压在心底,没有一个人愿意听她诉说,现在说出来也没有什么意思。
“没有。”
女同学不信,“怎么可能,娱乐圈的也算,说说呗。”
易夏还是摇头,“确实没有,我不喜欢明星,校园里的同学也只都是同学。”
女同学撇嘴,“太不真诚了。”
就在这时,却有一个留着蘑菇头的男同学站了起来,“易夏,我喜欢你。”
旁边的一带着眼睛的男同学业站了起来,“我也喜欢你。”
“还有我。”
“我也喜欢你,从高三开始分班就喜欢你。”
“滚吧,你不是前一阵才说自己喜欢崔梦雪吗?”
“我喜欢易夏。”
……
易夏无奈的摇了摇头,“谢谢,我也……”
人群:“???”
易夏笑笑,“我也喜欢我自己,不早了,我还有事,你们继续玩吧,我先走了。”
下午有些降温,易夏穿的清凉,初到KTV外便觉得有些冷了,手中举着刚在饮品厅买的热奶茶,喝了一口,还是中午的味道,但却并不会给她带来多少温暖的感觉。
就如同同学们的喜欢。
即使是原主在,恐怕也不会觉得有多么惊喜。
他们漠视她了整整一年,临到头来却各个表达对她的爱意,无论真诚与否,都太迟了。
风起,易夏加快了前往路边的脚步。
正打算伸手拦车,身后传来了一阵喇叭声。
朝后瞥去,X7的驾驶座上坐着自己无比熟悉的一人,怔了怔,她一脚揣起脚下的石头。
“bang!”
转向灯碎了。
第148章
陆司澈被车前的动静惊了一跳; 反应过来后,连忙从车上走了下来。
见其三两步行至自己面前; 易夏原以为接踵而来的将是他的指责,下一瞬,却见对方忽然蹲了下来。
“脚疼吗?”
“啊?”
陆司澈拦腰将她抱起; “穿着凉鞋; 还使那么大的力; 我问你脚疼吗?”
突然的悬空之感使得易夏心中一紧; “脚不疼; 你快放我下来。”
男女有别; 大庭广众下搂搂抱抱成什么样子!
“不放。”陆司澈加快了行进的步伐,“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你脚不疼; 我心疼。”
轻快的声音响彻耳边; 易夏微愣,旋即无声开始发笑。
这台词……连她最近打发时间看的玛丽苏神剧都已经弃之不用了好吗?
路过车边时,瞄到那被自己一脚踹烂的转向灯罩; 易夏面色一僵,“陆司澈; 你这些天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没有信号。”
“你去哪了?”
敏感的察觉环抱自己的手臂僵了一瞬,易夏不依不饶道:“不说就放我下来。”
话音落,她被安稳的塞到了副驾驶位。
易夏囧; 在陆司澈绕路朝驾驶位走去时,拉开车门; 重新站到了路面之上,“说不说。”
陆司澈无奈极了,见此,只能再次回转到她的面前。
知道这人倔强的性子,思索半响,终是开口道:“去见了些能人异士。”
他并非对自己的情况羞于启齿,总括的叙述完后,又详细道:“廖伯说我是先天阴体的体质,寿命不长,活不了太久,但我还没有看够这个世界,不想这么早就离开。”
“我这些天在全国各地都转了转,想要找寻有没有方法能够解决我的体质问题,去的地方大多都在乡野之间,所以才没能跟你及时联系。”
对方如此坦白是易夏没有料到的,“那你找到了吗?”
问完她才觉得自己是在多此一举。
先天体质之所以被冠以先天,正是因为自出生便不可逆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