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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脚突然伸到了陈慧眼前。
陈慧知道这是李有得的,不禁一愣,随即惊讶地看他,不知他想干什么。
李有得阴阴地看着她笑:“慧娘,我这腿方才被你掐得疼了,你该如何?”
这是要让她……按摩?
陈慧唇角一弯,笑盈盈地说:“慧娘这就帮公公按按。”
她一点都不抗拒,把两只衣袖稍稍挽起,纤细的手搭在他的小腿上,轻重适度地按揉起来。
李有得本以为自己这般“折辱”会令陈慧娘觉得屈辱,未曾想她面上竟不见一丝不情愿。这对李有得来说多少有点没趣,正想缩回腿算了,却发觉自己的腿却被按揉得挺舒服,到嘴边的话便咽了回去,视线也不自觉落在她那双灵巧的手上。
陈慧按了会儿小腿,又自然地往上,按压起了李有得的大腿。反正之前她连他大腿都抱过了,此刻并不觉得尴尬。老实说,能按摩一次换今后顿顿有肉,她觉得太值了。
陈慧按得专注,李有得却微微皱了皱眉。
那双手十分灵巧,柔软的指腹按在她大腿上,即便隔着一层布料也让他倍感舒适,渐渐升起的酥麻感蜿蜒而上,他忽然想起先前她死死抱着他大腿不放时那柔软触感,视线便随着她的手缓缓向上,落在了她的胸口。她折腾了许久,衣裳早已凌乱,胸口随着她的呼吸微微起伏,看着不小。
李有得的视线并无任何躲闪,陈慧渐渐察觉到,忍不住看了他一眼,顺着他的视线一看,面色就变得有点难看。她越来越觉得自己可能是在挖坑给自己跳,说好的太监,说好的没有命根子呢?他看她胸干什么?!是对她有了性趣吗?!她顿觉忐忑,虽说那一箱子玉势不是他备来用的,可谁也没说他不能自己再准备其他的啊?
李有得见陈慧表情变了,冷笑了一下,不屑地收回目光,垂了垂视线压下心底的戾气。
当陈慧暗暗害怕她今天的作为是不是过火会不会把自己推入火坑时,小六带着小笤来了。
小笤一来,就扑通一声在李有得面前跪了,吓得瑟瑟发抖。
李有得瞥了眼陈慧,视线从她膝盖处扫过。
陈慧收回手退到一边。她知道这死太监的意思,不就是看小笤跪得干脆她却只是跪坐所以才那么阴险地看她么?她就假装没察觉了他又能拿她怎样?顶多就当她蠢吧……
李有得呵呵笑了一声:“我让你停了?”
陈慧:“……没。”
她又伸出手,跟之前一样轻轻重重地按揉,没敢暗地里乱来。
小笤全身止不住地颤抖,连看陈慧一眼都不敢。之前陈慧走之后,她就怕极了,等到天黑都不见她回来,更是惊得六神无主,而等到小六过来传唤她,她就更是心底只剩下麻木的惊恐。她一直都在厨房干活,从来都没有见过她的主子,但难免听过一些传闻,早就对老爷充满恐惧,如今被叫来,她脑子一片空白,几乎连说话都不会,甚至连看一眼她的主子都不敢。
李有得之前的愤怒在等待的过程中早已冷却下来,他见了小笤这万般惊恐的模样,满意地勾了勾唇。但也不知怎么想的,他又看了陈慧一眼,见她依然专心致志地按摩着他的腿,似乎一点惊惧之色都没有,他的脸色就沉了下来。
“公公,她就是派去梅院的小笤。”小六恭恭敬敬地说。
李有得嗯了一声,开口时声音听起来似乎有种黏腻之感,令听者顿觉不适:“小笤,我问你些事,你要老实道来,否则……”他冷笑了两声。
小笤的头垂得更低了,吓得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陈慧在一旁看得十分不爽,小笤胆子本来就小,又不像她一样为了吃肉无所畏惧,这死太监让她当免费按摩工也就罢了,还这么吓小笤,把她吓坏了怎么办?
这么想着,陈慧手下的动作便下意识大了一些。
李有得蓦地看了过来,眼底涌上怒气,在他刚抬脚的时候,陈慧便蹭蹭往后挪了挪,万分歉疚地说:“公公,对不住,慧娘一时失手……”
两人间刚刚好是李有得抬脚也踢不到她的距离。
李有得阴沉地瞪了陈慧一眼,到底做不出站起来走过去再踢她这种事,便转回了视线,问吓得不住颤抖的小笤:“小笤,我问你,陈慧娘是如何离开梅院的?”
“陈、陈姑娘……她、他……”小笤抖得话都说不清楚。
李有得没什么耐心,眉目一动正要踹人,就听陈慧突然叫了一声:“公公!”
李有得的动作一顿,抬头看她时脸色阴沉得很。
陈慧一脸乖巧状:“公公,慧娘是在院内爬桌子上了围墙,再爬树下来的。”
李有得嘴角一扯,声音也变得尖利起来:“我许你开口了?”
陈慧脑袋一垂,似乎被惊吓到了,肩膀缩了缩。低垂着的面容上,神情并不像她表现出来的那么紧张。这次她虽然误打误撞又一次得罪了李公公,可他既然找小笤来询问,可见并不打算一下子就把她咔嚓了,不然哪用得着费那么多功夫?但她之后能不能过上好日子,就有点悬了,也不知道她把他当另一个人时说的那些“肺腑之言”他听进去没有……
见陈慧那似乎极为恐惧的模样,李有得终于觉得满意了些,转头看小笤:“慧娘说的都是真的?”
小笤忙道:“是、是的!陈姑娘说的……都、都是真的!”
李有得勾起唇角笑了,无意遮掩的恶意赤。裸裸地浮现:“她可有说,她来做什么?”
小笤忍不住看了陈慧一眼。
李有得一声呵斥:“我让你说你便说,看她做什么?!”
小笤又是吓得一哆嗦,连忙说:“陈姑娘、陈姑娘说,想吃红烧、红烧猪蹄,还、还有羊、羊肉……还有鸡、鸡……”
陈慧心里微微一叹,果真下一刻便听李有得不耐烦地叱道:“拣重要的说!”
被李有得这么一吓,小笤一瞬间说话都流畅了起来:“陈姑娘说,要来、要来讨好老爷……吃好吃的——”
陈慧听到这里心里一松,好歹是把重要的说完了,这样李有得便会更相信她的深情告白了吧?
下一秒,小笤那颤颤巍巍的声音继续道:“——然后就自由……自由……”她卡了壳,似乎后面的话一时间想不起来了。
李有得似乎终于听到了让他觉得满意的回答,脸上浮现的笑容如同毒蛇吐信子般让人看了胆寒不已,与此同时,他那尖细阴森的声音便似是恍然大悟般响起:“原来慧娘是谋算着讨好我,好让我放你出府啊。”
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有嘴说不清的冤屈,大家好,请叫我窦娥。
男主今日做的死,今后女主都要一点点讨回来的→ →
PS:感谢我要吃糖!童鞋;嘿,女孩童鞋和情琴童鞋的地雷,亲亲你们~
☆、我要肉
陈慧一抬头就对上了李公公那充满了恶意的笑容,视线不闪不避。她倒是不怪小笤当了一回猪队友,小笤才几岁啊,这死太监又这么凶,被吓到了语序混乱多正常?那些词确实都是她说的,就是顺序不对,再加上理解者的偏见,自然就成了最糟糕的那种意思。
此刻的李有得看着她的样子在陈慧眼中就如同一个猎人在看着自己捕获的猎物挣扎,他的表情冷酷而带着不屑的笑意,似在等着看她如何徒劳无功地反抗求生。
陈慧努力回想没肉吃的可怕,企图让自己哭出来,但效果不大,无奈之下她只得瞪大了双眼,悲伤又激动痛心地说:“公公,你怎能如此误会我?你明知道我并非想着出府,而只是想着在府中来去自由而已!自从我爹把我送了过来,我便是公公的人了,哪里还会再想出府一事?”
像是悲伤于李公公对她的怀疑,陈慧颓丧地坐在自己的小腿上,低着头肩膀耸动,仿佛在哭似的。
李有得眉头微微一皱,面上现出一丝犹豫,似乎被陈慧的“真心实意”触动了那么几分,然而片刻之后,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他面上浮现的那一丝柔软散去,只见他微微弯腰,抬手掐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望着她的眼睛,那张并不出色的面容阴森森的:“陈大姑娘,你还记得我是什么人吧?”
陈慧心底一紧:“您是李公公啊……”妈呀是要让她说出他的名字和身份么?她除了知道他是个有权有势的死太监之外,其他的一无所知啊!她连他的名字都叫不全!
李有得咧了咧嘴,嘿嘿冷笑了两声:“看来你还记得我是个阉人……陈大姑娘,世人都瞧不起我这样的阉人,你倒是个例外,只见过一回便对我如此情深了?”
陈慧听他这么一说就明白之前弄错了他的意思,也知道她刚才那一番“表演”有点过火。如果他是个长得特别英俊的太监,那么她假装自己是个颜狗,一看他就挪不开眼睛,甚至不在乎他不是个男人也深爱着他,这种事也勉强说得通。但偏偏他的容貌乏善可陈,性格又是这样讨厌,她还那样,他自然半点不信。
陈慧眼睛微微一眨,准备说几句大实话:“其实……公公您说得对。慧娘就是觉得既然已经来了,又回不去,那总要让自己过得好一点。但之前慧娘所说也并非全都是妄言,”她指了指自己的额头,“慧娘真没有想寻死,不然今日也不会铤而走险来求得公公原谅。”
李有得眼角微挑,面上笑容扩大了几分,他干脆在陈慧面前蹲下,笑眯眯地说:“慧娘,你这几句话倒还听着有几分真心。”他顿了顿,见陈慧眼睛一亮,心底的恶意便蓦地涌了上来,笑得更为灿烂,声音也尖了几分,“慧娘啊,世人对我这种阉人有一个说法是不错的,那便是我们这类人心眼儿小,记仇。什么误会那种话,我是半个字都不信的,你不过是自尽之后没死成,不敢再自尽一回,被关着吃也吃不好,自然心生悔意。既然下了我的面子,就别想着说几句话便能讨好我。你今日前如何,今日后自然是照旧。”
李有得话说到这里,便不打算再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