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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钱粮,军队补给迟迟不到,要说他干干净净,真是傻子都不信。
想到这,马恒又有些抑郁,还想去找林涛陈情一番,又有些犹豫不决。
等到了早上起来,才发现不对,怎么军营里却是好像空了许多?再一问才知道,林韬昨晚上率领了一批人,奇袭敌方,到如今还没回来呢!
各处军官的营帐陆陆续续还有些人出来,听到这消息,都是变了颜色。
心急火燎的等到了日头高升,探报的斥候惊喜高呼跑来:“大捷,大捷。元帅带兵奇袭敌军,杀敌无数,杀伤对方战马上万!”
无数人倒抽口凉气,再没想到竟有这样的斩获。
北狄最可怕的是什么?
是他那来去如风的骑兵。
林韬虽只是杀伤战马,却是叫对方的军力,足足下降了不止一成!
他是怎么做到的?
所有人都在疑惑,而那边,林韬已经率兵归来,北狄正穷追不舍,城门迅速被打开,在北狄军队到达之前又快速合上。
细心人很快发现不对,等林韬彻底梳洗完毕,急忙问道:“怎么不见几位大人?”
林韬但笑不语,其余人等便知道,这是机密了。
亦是又羡又妒,百味陈杂,却不好再追问,心底倒是希望,那些被委派了秘密任务的人,不要太顺利才好。
再问林韬昨晚上的战绩,林韬也不隐瞒,战马和粮草是对方的重中之重,他能的手,无非也就是声东击西之计。
“敢死队昨晚上死了上千的人,就是为了得到这个结果!”
林韬声色淡淡,但没有人会忽视这其中的凶险。
上千个人,拼着死引开了注意,才获得了林韬带人奇袭,杀伤上万战马的战果。
散开后将士再去打探昨晚的具体情况,这才知道,林韬却不是带人去奇袭战马,他才是那个率领敢死队,做出攻击敌方粮草,引开敌人的最大主力——若不是他一军主帅突然出现在敌军中,如何能吸引敌军全扑过去,最后让己方有机可乘,烧杀了上万战马?
林韬的疯狂和大胆,简直叫人瞠目结舌!
所有人倒抽口凉气之余,却是再也不嫉妒那些领命离开营地的同僚了。
林韬对自己都能这么狠了,谁知道哪些人领的又是什么样的命令?!
主帅帐内,林韬快速写就一封信,用火漆封号,叫来亲兵,反复叮嘱,一定要八百里加急送到太子手里。
身上伤处还在隐隐作痛,林韬看着帐外高悬的太阳,深吸口气。
若不是再不打胜一场稳定军心,自己这边便要不好,他何苦如此冒险?
那些个为了权力便不顾百姓生死的混蛋!
现在,只能希望一切都能顺利了……
号角声再度吹起,林韬板起脸,瞬间的软弱便又很快隐去,大踏步往前,他又是那个叫敌人闻风丧胆的林韬大元帅!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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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八章
俞锦妍紧紧握住手里的刀,纵马狂奔,身上溅了太多血,此刻都凉了,黏腻在衣服上,说不出的难受,背上还中了一箭,不过被俞锦妍顺手给拔下了箭头,这会儿倒还能忍受。
身后下属已经没有多少人了,这次她领的差事本来就是最凶险的,所带领的下属都是豁出性命来的,哪怕是俞锦妍已经足够小心,可从昨晚上到现在,也死了近八成的兄弟。
前面就是一片小胡杨林了,俞锦妍也不说话,只是更加小心拉了马匹缰绳,往最中间的那条路狂奔而去。后面的下属放慢了速度,向后方追兵射箭,似乎在给他殿后。
本就是那么一小群的人,这么一来,速度登时就慢了。
追击在后方的敌军冷笑一声,给旗手打个手势,旗手高举起大旗挥舞两下,本就奋力狂奔的军队,更加快了速度。
俞锦妍等人见状,也不再逗留,更加快了速度,北狄军队穷追不舍,势要在俞锦妍进入树林前拦住他……
异变便突然发生。
大批的战马狂奔过一片土地,明明之前俞锦妍等人还顺利通过的地方突然坍塌了下去,战马的嘶鸣声响彻云霄,战士们甚至都来不及反应,就发现,陷进去的坑洞里,还布置了陷阱。
粗陋的固定在地上的铁蒺藜戳进了马的肌理中,倒竖的长矛间,尖锐的木头,刀锋……战士们猝不及防之下,死伤无数。
而那边,俞锦妍已放出信号弹,掉头回转,胡杨林内,也开始响起了沉闷的马蹄声……
这是个陷阱,用人命堆起来的陷阱!
敌军首领终于明白过来了,可惜,已经晚了……
大捷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京城。
平头百姓或许还能为此欢呼雀跃,朝堂之上,却是吵了个天翻地覆。
有心人才不管林韬等人歼灭多少敌军,大挫敌军,他们眼里只看得见自己这边的伤亡,一个个上蹿下跳的弹劾林韬,说他贪功忘义,竟然用人命来布置陷阱。
杀敌再多,难道就能掩盖他用成千上万的士兵去诱敌的过失了吗?
礼部尚书老迈的脸上激动地落下泪水来:“那可都是我朝百姓,皇上的子民啊,林韬何敢?何敢如此草菅人命?罪无可赦啊,皇上,还请皇上严惩不殆!”
应和着无数:“正该如此,难道杀敌就是要拿自己人的命去填吗?林韬还有没有把人命当回事了?!”
太子一派听得止不住是冷笑练练,俞琮言看着那些叫嚣的凶的朝臣,怒道:“林元帅若不是被逼无奈,如何会出此下策?送来的邸报众位也看见了,为何补给护晚了半个月?这眼看大军都要粮草不继,到时动摇军心,何有何等结果,诸位难道都不知道吗?”
看向皇帝,躬身呼喊道:“皇上明鉴,林元帅这也是被逼到绝境了,才被迫做出此计划来的。”
“正是如此!”
太子一派纷纷点头。
户部尚书不乐意了:“这粮草拖延,也非我等所愿,只是如今这国库空虚,我等又能奈何?”
兵部大老爷们也不高兴:“照你这么说,边疆战士就活该饿肚子了?”
吵吵嚷嚷起来,朝堂之上,又乱成菜市场一般模样。
皇帝拍着龙案,大怒:“吵吵嚷嚷,你们还有没有点样子了?真当这里是菜市场了?!都给我闭嘴,一个个的说!”
底下总算是安静了一些,但以礼部尚书为首,咬死了林韬做事太冲动,草菅人命,必须受到重罚。支持林韬的自然不乐意,坚持林韬这是没办法的办法,险中求胜,虽然牺牲了一部分人,但取得大胜,当赏。若是真的有过,那也是叫粮草不继给逼得。户部尚书大声喊冤,说是国库没钱,不是他不尽力。
眼见得地下有要吵起来了,两朝元老大理寺正卿董汉亮出列,却是高声道:“臣有本要奏!”
董汉亮在朝中颇有地位,又是文人清流出身,名望很高,他此刻站出来,旁人也都给几分面子,倒也安静下来。
皇帝略奇怪道:“董卿有何事上奏?”
董汉亮却从袖中掏出本奏折,并好几本册子,却是沉声道:“臣上奏弹劾四商五贵,官商勾结,从江南到京城,从盐道到漕粮,一个个,勾结多年,欺行霸市,大肆敛财,上贪污受贿罔顾国家律法,下欺压百姓导致民生艰难,罪不容赦,还请皇上严惩!”
一番话下来,在场诸人全都变了颜色。皇帝也是眉间震动,忙和人拿了奏本来看。那几本册子也来不及翻,只打开奏本,第一页,入眼的,就是一连串的名单……
皇帝龙颜大怒:“董卿,这些人名,你从何得来?”
董汉亮在满朝文武眼神下,却是不慌不忙道:“皇上莫不是忘了,之前俞默言在京城无故被害,留下与漕粮盐道之间的官司未消,臣分属大理寺,自然是要严加追查。索性老天不负苦心人,果然叫臣等发现了端倪。”说罢又有些苦涩,“只不料,臣等越追查,发现的事就越多,简直是触目惊心,臣再不敢隐瞒,故来请示皇上!”
摇头轻叹道:“若不是臣等果然拿到,真正不敢相信,竟还有如此这般无法无天的蠹禄!”
皇帝一页一页翻过董汉亮呈上来的奏本,脸上一片冰寒,在没有心思上朝了,粗粗结束早朝,喊上了董汉亮太子,赶忙去了上书房。
三皇子在听说俞默言这个名字的时候心里就有种不好的预感,再看了他的大舅舅容家大老爷,眉头更是紧紧拧在了一起……
而那边,皇帝进了御书房,第一件事就是责问董汉亮:“如此大事,你怎可不提前通报上奏?”想到奏折里列出来的名单,皇帝的胃都疼了。这要是私下知道,他还能掩饰一二,把事情大事化小,只如今叫董汉亮这么一闹,却是不好再遮掩了。
叫皇帝如此斥问,董汉亮脸上却没有半点害怕的神色,反而更是挺直了腰板道:“如此大事,臣不敢怠慢,更怕走路消息,打草惊蛇。这些人,敢上下勾结贪腐,势力匪浅,臣怕到时候走漏了人,反而会给朝廷带来麻烦!”
皇帝心有不悦,却不好再追责董汉亮。这个董汉亮,今年五十好几,已是两朝元老,清流出身,最是死板清高,认定了什么事那就再不能改,想做什么事也绝不会被人威逼利诱就改弦更张。皇帝不喜欢这样的臣子,但也知道,这样的臣子用起来才好。他在士林中名望又高,皇帝轻易,还真不好动他。骂了两句,也只得算了。
董汉亮却是跪地乞求道:“皇上,臣等查明的人物中,涉及人物宗亲外戚,有盐商巨富,这些人,于民夺利,于国谋利,损公私肥,罪无可赦,还请皇上严惩!”
皇帝苦笑着翻开拿奏本,第一个列在上面的,便是宗室耆老英亲王府,然后是理郡王府,垣郡王府,几位辅国公,容贵妃娘家容家,两江总督,湖广总督,户部尚书……
这些名字要真一一查办下来,那是要动摇国本的!
太子在一旁翻看着那些账册,突然问道:“董大人,您查办此事也有段时间,依你看来,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