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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习惯做什么,说什么话,你就半点感觉都没有吗?我啊,我是俞锦妍,你妹妹,你就一点都没感觉吗?”瞧俞琮言冷笑不语,摆明了不相信,俞锦妍气结道,“你就不想想,你妹妹是那么蠢的人,会把自家的秘密告诉给旁人吗?哪怕这个人是她丈夫,可五年才回家的丈夫,能跟娘家人比吗?更不要说,我跟莫家其他人关系都不好!你说,我怎么可能会告诉莫含章那么多家里的事?”
俞琮言只挑了挑眉:“我当然相信我妹妹,所以,我在问你,你把我妹妹,怎么样了?”剑尖往前一送,森然喝道。
俞锦妍告诉自己,不能着急,不能着急,便是她自己,死后重生,换了个身子,一开始不也吓得半死,不敢置信吗?大哥不明所以,遇到这般灵异之事,不相信也是正常的。
长长呼了口气,心底组织了一番语言,俞锦妍看着他,慢慢道:“我知道你很难接受我的说法,但是,我真的是从七年后莫名回到现在的俞锦妍。大哥,你不要管你看到的,你只听我说的话,看我做的事,你就会知道,我真的,真的,是你妹妹!”慢慢回想着之后七年发生的事,俞锦妍一点点,向俞琮言倾诉着,“今年北狄与我大夏朝和谈,双方约定不再动刀斧,大哥现在在中书省,应该消息灵通吧?本来是双方平等休战,可北狄也不知从哪儿得知,我朝不是不愿意乘胜追击,消耗北狄国力,趁着北狄皇室动乱一句消弭北方祸乱,而是国库空虚,根本无力再战,所以,他们提出,要我朝和亲公主,以示诚意,是不是?”
俞琮言听着就笑了起来:“我到不知道,妹夫在京里,还有这般灵通的消息。”
俞锦妍最是知道自己这个大哥,除了对家人能放下心防,对着外人,永远都不惮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别人,生怕哪一处不小心,落进别人的陷阱里,自己倒霉不说,怕的是还要连累家人。所以简单一点两人往常的小事并不能说服俞琮言,只有在他面前真正呈现能够证明自己来自七年后的事实,他才会相信自己的话,于是半点不隐瞒,对着俞琮言道:“我知道你不相信我,可我相信,有些事,怕连你也不知道!”
俞琮言挑起眉,不置可否。
俞锦妍道:“再过不久,太子长女长宁郡主将会在宫中冲撞十四皇子,造成年幼的十四皇子失足落水,最后,不治身亡!”
俞琮言倏然抬起头死死盯住了俞锦妍,俞锦妍也不紧张,只是平静叙述道,“皇上大震怒,下旨,长宁郡主,远抚北狄,三个月后,北狄二皇子继位,按照父死子继,长宁郡主再嫁北狄二皇子,一年半后,北狄再起战事,长宁郡主被杀祭旗,承恩公府林七爷赍恨之下,轻率出兵,所帅两个营骑兵,两千步兵全部落入敌方包围,无一生还,头颅被砍下,垒在阵前,堆积如山,大伤我朝士气,骑兵营实力大减,根本无力在主动出战,只能被迫转为防守……”承恩公府林家,就是太子舅家,先皇后娘家,俞锦妍看眼俞琮言,“之后,太子的处境便有些不妙。一年后,皇上带领众皇子西山围猎,重重禁卫军保卫之下,竟还有刺客突围,眼见长箭射向皇帝,你奋身相救,皇上安然无恙,你却……”
俞琮言轻笑一声:“我死了?”笑声轻松写意,显然根本没把这话放在心上。
俞锦妍想到当日俞琮言死时的情形,眼泪险些掉出来,偏当事人根本不当回事,忍不住便恼了,哼了一声道:“可不是死了,也不知道你运气多倒霉,将将好一箭穿心,死得不能再死了!”
俞琮言听着这说话的口气,莫名熟悉的慌,再看眼俞锦妍,她怒目而视,信誓旦旦的样子,真不像是说假话。强压下心头的震动,俞琮言冷哼一声,板着脸道:“装神弄鬼,信口雌黄,你这就说完了?”
俞锦妍从前老觉得俞琮言心眼多是好事,对他们兄妹这样早早失去父母庇护,亲人不牢靠,一切只能靠自己的人来说,俞琮言心眼越多,日子才能过得越好,可现在换自己来领略大哥这番的多心眼,俞锦妍才知道,这滋味,有多难受。
俞锦妍在俞琮言面前,本来就是个小性子满满的娇滴滴的妹妹,这会儿见俞琮言怎么说都说不听,干脆就往他心坎上戳,看戳动了他逆鳞,他是不是还这样油盐不进?!
“你怕不知道,就在你死之前三个月,斐哥儿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溺水而亡。”话音方落,俞琮言周身气势倏然一变,看着就要冲过来把她大卸八块,俞锦妍又解气又心酸,说道,“等及你出事,晋阳侯府嫡长子一脉就断了传承,二叔攀上容贵妃容家,继承了爵位。还没半年,大嫂也一病、就去世了。”
俞琮言气得身子直斗,俊美的脸上满是狠辣,阴森看着俞锦妍,冷笑摇头:“当着我的面,你也敢如此诅咒我家人?!莫含章,你果然好胆色!”
俞锦妍只是苦笑:“我不是诅咒他们,而是,当年,真的发生这样了这样的事!”顿了顿,又说起自己,“你怕不知道,当日你的死,还救了太子一次,那次你救驾而亡,皇上大怒,派人彻查,不知怎么的,最后竟查到了太子身上,关于太子嫌疑的证据也有不少,若不是你救驾而亡,显得此时疑点重重,怕太子之位,危矣。因此,太子格外优渥于我,这才让我在失去了娘家所有助益之后,没被沈氏和莫家那对兄妹,生生折磨死。可到底太子位置越来越不稳,你去世久了,皇上也不是都惦记着我这个你唯一的妹妹的,几年之后,我儿子七岁,莫名也掉下了水,救起来后,高烧不退,没几天,就病死了!”
这一刻,俞琮言从她身上,感受到了刻骨的恨意,下一刻,就听她阴冷笑道:“我儿子是被沈氏害死的,她从来就不喜欢我,偏心小儿子,偏心二房,偏心秦姨娘,可就,从来都不喜欢我、不喜欢我生的孩子莫铉。她还说我的孩子,是自己贪玩落水的,呸,自从斐哥儿落水后,我就叫人悄悄教了铉儿游水,他要是自己贪玩落水,早游上来了,绝不会在水里闷了好久才被人救上来,救上来后早已是人事不知……我找沈氏理论,莫含章还说我不敬长辈,把我禁足关了起来,这边我儿子死了没多久,那边他们就高高兴兴过起了自己的日子……我、怎么可能甘心呢?”
“我遣散了所有的下人,用银钱开道,偷偷让人联系了太子,我搬出了所有俞家的财产,全部捐给太子起事,与其交易,害死大嫂和斐哥儿的二叔,日后不得好死。而我自己,则偷偷藏了毒药,在沈氏那老太婆五十大寿的时候,一把大火烧了库房,弄死了莫含章,自己也一并赴了黄泉……”抬头看着俞琮言,俞锦妍语带惊异,“可我怎么都没想到,明明我已服毒自尽,眼睛再睁开时,却回到了七年前,镜子一照,还换了个身子!”
俞琮言犹自不信:“你说你死后重生,夺舍了莫含章的身子,那原本的莫含章呢?”
俞锦妍看着他:“那你以为,现在怀着身孕的你的妹妹,是谁?”
俞琮言惊呼一声,脸色难看的吓人:“你的意思是,她是莫含章?”
点点头,俞锦妍肯定了他的猜测:“不但是莫含章,而且,还是七年后的莫含章!”
俞琮言脑子里彻底乱了,心里对这般灵异的事还抱有怀疑,俞锦妍也不再说什么,只是让他用心去看:“到底我说的是真是假,时间一到,你自然清楚。我只盼着,你用心,用心去看……”
俞琮言瞧着她,心乱如麻……
哪怕嘴上说得狠,可对着她有条有理,说来头头是道,根本毫无瑕疵的话,那熟悉的说话的断句方式,那神情动作,俞琮言心底,不是没有动摇的。
哪啊他一直告诉自己,莫含章是居心叵测,拿神鬼之说糊弄他,但如今想来,若只是威逼利诱了俞锦妍,套出他俞家的秘密来,先时给他的书信上那熟悉的笔迹,看到他父母灵牌是动情的神色,来到竹屋开锁时熟练地动作,走密道时的细节反应,还有对密室里东西的如数家珍……若仅仅只是从他人口中探听知,如何能熟练至这般?
俞琮言指着对方的剑缓缓放了下来,好一会儿,突然问道:“七岁时在江南,父亲打了你几次?”
俞锦妍怔愣一下,很快回过神来,回答道:“父亲从不打我,在江南时,有一次,我们贪玩偷溜出门,险些被拐子拐带走,还是你机灵,脱身出来,回到府里,父亲也只狠狠打了你,并没有打我,只是禁足了三个月,狠狠骂了我一通。”说起那时候,俞锦妍止不住噗嗤又笑了,“你那时候被打得要死,我半夜偷偷溜出去看你,你躺在床上起不来,我还扑过去撞到了你伤口,你怕叫人发现我偷溜出来,硬是说是你自己不小心拉动了伤口,又被父亲好一通训导……”说着说着,笑容又带上了悲色,抬头直勾勾看着俞琮言,“我后来给你道歉,想去给父亲说,是我的错,不该怪你,结果你说,我是你妹妹,你护着我是应该的,不许我去……”
俞琮言瞠目结舌,一时间,直是心乱如麻……
第二十六章
俞琮言回到晋阳侯的时候,天色已然黑下,侯府早已点上灯火,将侯府上空,都笼上了一层昏黄的光晕。俞琮言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坐在马上,停在大门口,看着大门上御赐的“晋阳侯府”匾额,心底,猛然就想起了俞锦妍当日说的话:“……你死后,二叔继承了爵位,晋阳侯府嫡长子一脉,就此断绝……”
俞琮言心猛然就是一跳,眼神倏然暗了下来。
赵成管家收到门房传来的话,赶忙出来,亲自过来给俞琮言牵马,一边问道:“侯爷今儿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不是说去见姑爷了吗?这么早就散了?”
俞琮言这才想起来,自己早先说过,今儿会去跟莫含章一起用晚饭聚会,如今虽已过了饭点,可离宵禁还早,要自己跟莫含章真是一块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