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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告状
徐宝珠一掉下去,女人们的大呼小叫立刻把附近干活的同村人引来了,同时村里的陈家男丁也得了信赶来,刘贵再想要靠近陈月已经是不可能!
他眼珠子一转,心说,我不能白来了,怎么也要拉一个!
所以,他快步奔下山沟去,依着刚才看到的徐宝珠落崖的位置,就把她给找着了,然后带到了旁边邻村罗家庄庄子后头的山中,山腰处有一个小房子,是留给进山打猎的猎户以及采药的药农们歇脚的地方。
刘贵在罗家庄有一个一起耍钱弄鬼的坏小子朋友,这个朋友叫罗三,有一回他们俩欠了赌坊的钱,被人追打,万般无奈,家也不敢回,就偷偷跑这山里的小房子里避灾,没想到,这回这地方还竟被他用上了。
这个经过,刘贵怎么也没想到徐宝珠会说的八九不离十,所以当下他看着她,眼神跟见了鬼似的。
徐宝珠冷笑,“你难道没听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能说出你的来意跟经过,就不怕你,但我也不想把事情闹大,怎么说,你家跟舅舅家也是亲家,亲家母如今还在我舅舅家养病,陈家千不该万不该,但帮着你养着你祖母,这份情,你得承吧?再一个……”
她抬眸冷冰冰地看了他一眼,“我劝你最好别出什么坏点子在我身上,我是李家的媳妇,李家在东马城是什么地位,你也知道,虽说没有什么官位,但钱多,这钱多好办事儿!你呢,好赌好坏,但总归也该懂得人只有一条性命,你为了一时之快,却最后丢了性命,我想你还是不愿意的吧?”
刘贵那点坏心思被徐宝珠一言戳破,当即讪讪然,“呵呵,你当我怕姓李家的?我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大不了……”
“那好啊,你既然活腻歪了,我还能说什么?我人就在这里,你想怎样就怎样,只要做好被扣眼挖心的准备就成!李海城名头可不好,他的手段,我想你也该有所耳闻,你对我不敬了,做出了不该的举动,他自然是不能要我了,那是我命里该有一劫,但你……他却万万不能放过,男人最忌讳的是什么,你很清楚,只要你做好了准备,那尽可以为所欲为!”
这话把刘贵给镇住了。
他是有些觊觎徐宝珠的美色,比起陈月来,徐宝珠的姿色那才是倾国倾城。
若她是一般女子,遇着这等包藏祸心的家伙,被他吓得瑟瑟发抖,语无伦次,说些怯怯的话来,那刘贵的胆子就会被激得大过天,也会不计后果地对徐宝珠做些龌蹉的事情!
但徐宝珠可不是那种软弱的女子。
她这番淡定的有理有据的分析,让刘贵明白了目前的处境,以及他来陈家庄想要达到的目的。
他是寻仇来的,如果顺便能发点小财,那就更好了。
而且更重要的一点,他断断不是来送命的。
李家四少爷李海城,那小子可是个有毒辣手段的,据说他也好赌,去年在赌场里遇着一个主儿,那主儿也是城里有钱人家的公子,两人不知道为什么就吵起来,一开始李海城并没有动怒,只是对那少爷冷嘲热讽,谁知道那少爷不知死活,竟一句脏话说,“你大哥都说你来历不明,是个野种,你不赶紧回家做缩头乌龟,却还敢跑出来在本少爷跟前嘚瑟,本少爷专打你这种没根没由的……”
这话把李海城惹火了。
当天没怎样,但第二天,那少爷就被人剥光了丢后山去了,据说是丢在了马蜂窝上,被马蜂给蛰得那叫一个惨,命、根子都给蛰得肿胀不堪,后来虽然经人诊治,消肿了,可是,命、根子却废了!
那家富户恼怒异常,去李子耩村寻李陈氏的晦气,言说要把李海城也给废了。
李陈氏问清楚来龙去脉之后,亲手拿棍子把那家人赶出去了,还说,我儿子的品性我很清楚,不是你家嘴上没德,我儿子不会恼火!老娘在这里好端端的,他竟敢骂我儿子是野种,如今,你儿子连野种也生不出来了,活该!
富户听了,气得够呛,去衙门告状。
县太爷是他家远房亲戚,一开始接了案子,想要管这事儿的。
后来,说是上头什么人物来了信,信上说了什么旁人都不知情,但县太爷接了信之后,把富户叫去,好一通训斥,说什么你再敢仗着咱们是亲戚就在外头纵容你儿子说些有的没的,就是他给人杀了,也不要来找我!而且,尤其是李家人,以后遇着了百米之外都要躲着走,万万不能靠近……
这些外头的人自然不能知道。
是那富户有一回喝醉了酒,跟朋友说出来的。
这样三传两传的,有些人就知道了。
大家都说这李家可能上头有人,也有人说,是李四少是天上文曲星下凡,有人护着呢!
刘贵是在街面上混的,这些事儿他哪儿会不知道?
所以听了徐宝珠的话后,他沉默了。
“我要是你,当下就先抓住银子,因为你傍晚要用到银子,不是吗?”
额?
经徐宝珠这么一提醒,刘贵想起来了,他确实急等着用钱去还赌坊的账。
“你说,你有什么可以让我赚钱的道儿?我可警告你,你别以为你说的这些我就怕了,告诉你我这个人最横,我若是耍起横来,别说是李海城,就是县太爷也拿我没法子,只是陈家管着我祖母,也算是替着我尽孝了,我不能做的太绝情,不然祖母要伤心……”
这番话,徐宝珠听了心中只是冷笑,心说,你们一家若是真懂得孝顺,想要孝顺,事情也不至于发展到这一步。
第四十一章 下落
但她急着要把这混蛋给糊弄了,也就不去跟他争辩什么,当下点头,“我明白,我呢来陈家庄是给舅舅送仲秋节礼的,我婆婆是派了两个人跟我们夫妻一起过来的,那两人是暗中陪着保护我们的,他们被我安排在陈家庄庄东头的官道旁边小树林里,在那小树林里我们还放着一个包袱,包袱里装着我们随身带着的银票,首饰什么的,你可以找到那里,见着那俩黑衣人,跟他们说,我让你去拿包袱的……”
“你这个小贱人,你是糊弄我吧?我又不是三岁孩童,怎么会轻信你这种糊弄,那俩人怎么会乖乖把包袱给我?万一他们不给,再打我一顿,我不是白白吃亏了!?”
这小子倒也不是个太愚钝的,当即找出了徐宝珠话里的漏洞。
徐宝珠淡淡一笑,“你说的对,是有这种可能!但我话没说完,你呢,也别径直过去取包袱,你跟他们说,你救了我,是我的恩人,他们怎么会不听你的?他们若是不信,你就可以把我的位置告诉他们,就说你是进山打猎的猎户,救了我这个失足坠崖的,他们是李家的人,怎么会不感激你?这一感激,自然包袱就给你了,那时候,你拿着走人,他们也不会去追的!”
刘贵贼眼死死地盯着徐宝珠,还是有些不信。
“你可真不是个男人!你没听说胆小不得将军做吗?你既想要发财,还行事唯唯诺诺,怎么成?这个给你,你拿给他们看,他们一定会信你!”说着,徐芙宝就从手腕子上把一个银镯子褪下来,递给刘贵。
“这镯子是李家我婆婆给我的家传之物,虽然不是太值钱,但重在意义,你拿去,他们一见就明白!”
“行,我信你一回!小女人,你若是敢愚弄我,我回来就把你杀了!”
刘贵接了镯子。
这镯子的确是成亲那日李陈氏给徐宝珠的,也的确是李家的传家之物,给她的时候安文安武并没有在跟前看着,但徐宝珠并不担心,他们是暗中如影随形地保护李海城的,既然这样,那李家的一举一动他们不可能会不知道?既然知道这镯子的意义就一定能猜到自己不会轻易把它给旁人,既然给了,那就两种可能,一个是被抢,另一个就是她故意发出的求救信号!
让徐宝珠更坚信的一点是,她坠崖陈家人不可能不管不找,就是李海城也一定得找,李海城动弹了,那安文安武就不可能不知道。
他们既然知道,那刘贵送上门去,他们就不会轻易放走他。
怎么也会等找到自己,才作罢!
刘贵原本也不会上当,但他太贪婪,满脑子都是怎么轻易发财,怎么算计旁人,所以这才会被徐宝珠给糊弄了。
果然,刘贵走后一个时辰,安文安武带人寻来。
“少奶奶……我们来晚了,请求责罚!”
安文看到徐宝珠脸色苍白,虚弱无力地坐在那里,顿时羞愧。
他几步到跟前,想要去把她扶起来。
却在这时,一道身影直奔来,把他推到一旁,“你伤着哪儿了?哪儿还疼?快告诉我……”
李海城满眼都是红血丝,脸色比徐宝珠好不到哪儿去,不说憔悴,就说那一脸的阴沉,就让人见着了如同恶魔降临似的,吓得瑟瑟。
“我没啥大事儿,如果你能把你的手拿开,我就更没事了……你捏疼我了!”
李海城两手抓着她的肩膀,内心太过焦急,手上使了劲儿也不自知。
额?
他神情一尴,松开她,“还知道矫情!”
他嗔责一句,脱下外衫披在她身上,然后揽腰将她抱起来,这回动作轻轻的很小心,就像是抱着稀世珍宝般。
徐宝珠冻了一晚上,身体又有伤,还得处处提防刘贵使坏,整个心底里的弦儿都绷得紧紧的,这回被他抱在怀里,暖意瞬时袭来,她顿觉得又困又冷,连饥饿都挡不住她的困倦,她小脑袋往李海城怀里扎了扎,让脸蛋紧紧地贴在他的胸口上,他的胸腔里一颗心在强劲有力地跳动着,那跳动让她身心都无比安宁,有个声音在轻轻对她说,不要紧了,他找到你了,你没事了……
“我唬了他,我跟他什么事儿也没有,我……我……就知道你会找到我的……”
她沉沉睡去之前,呢喃了这话。
李海城听了浑身一紧,再看她的眼底里就有歉疚与自责,她是那么相信自己,自己却隔了一夜才找到她,让她孤身跟刘贵那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