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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死了,提这个做什么,有这时间你不如去想想怎么让那丫头长点心眼儿吧。”
提起绛桃,花弈的表情就轻松了许多,“这个你自不必担心,我费了这么大劲把她接回来,可不是让她来受罪的。”
“是啊,那丫头好福气,可惜辛芽……”
再控制也无法掩饰声音的颤抖,夕河忙起了身,道:“我出去走走,帮你打探一下城里的形势。”
她换了套更简单的衣服出了门,这几年下来她变化的太多,如今穿了粗布的衣服站到市集中,怕是再没人能认出她是宫里的人。
街上神神叨叨的人少了许多,好多商铺也重新开门做生意了,往日热闹的样子似乎在慢慢恢复,偶尔还能见到围了一圈人的神算子,在宣扬以人为本的说法,看来也是花弈派出来的人。
这座她那么熟悉的小城,对她而言,无半分感情。
她所有的感情早在离开都城的那年,就都消失了。
不知不觉走得远离了热闹,渐渐到了野外,有湖,镜面似的,周围绕着一圈垂柳,风轻轻一吹就撩拨起湖面,泛起一圈圈涟漪。
她席地而坐,折了只小花,花瓣微黄,浅浅的,花蕊是妖艳的紫色,她看了半晌,抬起手将花插到自己的发髻中,想到了什么,苦笑一下,又将花拿了下来。
一只手从后面伸了过来,稳稳地握住她的手腕,不让她将花取下。她就保持着那个姿势,不回头,也不说话。
不用看她也知道身后的人是谁,能碰她的人不多,碰过她的更是少,所以这手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白的近乎透明的皮肤,清晰可见的血管,干净修长的手指,这些她闭着眼也看得到。
那人俯下身,用另一只手将花稳稳地插了回去,似乎犹豫了一下,还是坐了下来。
二人并肩而坐,晒着夏日毒辣的太阳,吹着潮热的风,然他们的心里就如同那湖面,静得不能再静。
每一日都在害怕中度过,生怕明天会醒不过来,此生就再见不到你。
每一日醒来都恨不得再睡去,起码梦里还能见到你。
每一日都想如果有一天见到你,一定要转头就走,绝不多看你一眼,绝不原谅你一切的借口。
每一日都幻想转个弯就能遇见你,哪怕是你的背影,也要用尽力气不眨眼,要记住你所有的改变。
这一日,就这样相遇了,可是谁都不肯先说话,或许什么都不说,才是最真实的存在。
好久好久,久到夕河以为她已经白发苍苍了,她转过脸去,看着他苍白隐忍的脸,嘴角轻轻勾起,低声唤道:“阿九。”
☆、五十三章 你说说你,干嘛非要同我挤啊
阿九猛地站起身,太过激动让他咳个不停,脸庞变得充血一样得红。
夕河静静地看着他咳嗽,等他稍缓时递了帕子给他,道:“你莫急,我这就走了。”
“你站住!”
谁准你走了?你说走就走,如今又是说走就走,你当我真的没有办法留住你么!
他上前拽住她的手,用的力气像要捏碎她的每一根骨头,他毫不留情地看着她的眉毛蹙起,看她终于忍不住疼痛嘤咛一声。
“不许你走!”
“我已嫁人,阿九,放手。”
她越是平静,他就越是生气,越是想要狠狠地捏碎她。
“没我的允许,你能嫁谁?嫁了也是白嫁!”
夕河忍着痛,笑道:“你真是一点都没变啊,可是我变了,我怕忽然有一天会失去你,这样的感情我要不起,也不敢要,阿九,放手吧,别让我再害怕了好不好?”
他的脸白的让人不忍心看,“那个什么剑客已经死了,同我回宫。”
“他死了,我就是他家的寡妇,为什么要跟你回宫?宫里已经没了我的地方,你所做的都是徒劳而已。”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是真的爱他?夕河你骗不了我,这世间除了我,没任何人能让你看得上爱得起,你所做的才都是徒劳而已。”
他看着她的眼睛,那里面什么波澜都没有,但是阿九知道,她的心里早就狂风暴雨了,别人或许不知道,但他一定感觉得到,也唯有他,才能看清这个八面玲珑的女子的真心。
他查过好几年,那剑客的来历仍旧是什么都查不出,仿佛他就是凭空出现的,这样的背景反而越发让人怀疑,他的一片空白,只能说明有人刻意隐藏了。
但是他相信夕河,无论何时都相信她,所以才等到至今。
他的身体一年比一年差,再等下去不是办法,所以他只好亲自下山,来这里寻找她。
“你再这样,只会让我躲得更远而已。”
“你从来就不曾躲过,何来的再?夕河我知道你在等我,可我也在等你,既然你不肯过去,那只好换我过来了,如何?”
她的眼泪几乎涌出来,硬生生是憋着,嘴角的弧度看似没什么不同,但那一丝丝的颤抖丝毫不落地被阿九看在眼里。
“同我回去,我们把时间调回五年前,什么都没发生过,好不好?”
他的声音近乎哀求。
好半晌,夕河点了头,这一下,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他是她永世无法抗拒的劫,五年前是,五年后也是。
晚饭时候夕河还没回来,绛桃忍不住担心,差人去寻她却是遍寻不着,得知此事后,花弈很是无所谓地劝道:“甭担心,她好着呢。”
“你怎知道?”
“有人来回,说是在城里见到阿九了,有那小子在,她就不会有事的。”
绛桃差点摔倒,阿九?那人一巴掌过去就半条命没了的人?“我说你也够不靠谱的,要真是出了事,你是指望阿九能挡几下啊?”
“那小子身上有个特别能救命的令牌,我遇到了都要让他三分,亶木国上下无人不知,只要他亮出令牌就相当于把我哥给搬出来了,想活命的都不会动他的。”
“那要是亡命之徒呢?”
花弈很认真地想了想,“恩……应该没那么倒霉吧?算了不管他们,甜点要送来了,趁热吃才是正经。”
这个人这辈子是不会正经了……绛桃抚额,叫来了容绣,交代她赶紧带人去找那两个祖宗。
容绣嗤嗤一笑,“王子妃您多虑了,殿下早就派人暗中保护他们了,不会有事的。”
原来是被耍了。
绛桃一把抢走花弈手里的碗,恶狠狠地朝他呲牙,“不耍我你会死么?”
“会闷得慌。”
看他二人又要斗嘴,容绣赶紧先离开了,出了院子遇到天澈,他像个柱子似的站得笔直。
“容,容绣姑娘好!”
容绣拧眉,他吃错药了不成?难不成是装傻子装太久,真的傻了?思及此,看他的眼神不免多了几分同情。
天澈却觉得她的眼神柔情万种,仿佛飘散着淡淡清冽香味的莲花,被风一吹来回摇摆,惹得人心痒难耐,很想去触碰一下,又怕亵渎了她的高贵,只好远远观望。
容绣已走远了,他忽地想起怀里的东西,大吼一声:“容绣姑娘且慢!站那儿别动等我一下。”
被他吓得一哆嗦,容绣略带责备地看着他,“在府里岂可大吼大叫,成何体统了,要是被夕宫主看到你就完了。”
“多谢容绣姑娘关心,嘿嘿。”他挠着头笑了笑,别别扭扭地从怀里掏出一个泥人,脸红得像猴子屁股,眼睛也死盯着地上一只蚂蚁不敢乱看。“这是送给容绣姑娘的,今儿个在集市看到,觉得跟容绣姑娘实在太像了就买了来,你看看喜欢么?”
容绣尽量压抑着,扯出一个笑容问他:“你说这泥人同我很像?”
天澈的脚尖踢着地面,扭捏地像个村姑,“是啊,特别像,我一看就想到姑娘了。”
“哪儿像?我也没有头?”
天澈大窘,猛地抬起了头,果然见她手中的泥人是个没头的,就那一截身子还少了一个胳膊一条腿。
“不,不对啊,我买的时候明明挺好的啊!”
容绣把泥人扔还给他,扭头就走。
留在原地的天澈欲哭无泪,卖泥人的小贩你等着!老子明天就去抄了你家!
一连几日夕河都没回来,绛桃还怪无聊的,听惯了她的教导,这会子忽然没人管她了,倒是不知道该怎么放肆。
依着池塘建的凉亭里摆了罗汉床,天热赏鱼时能小睡,床上还摆了十二扇的屏风,能挡挡野风,此刻绛桃就躺在屏风里趴着看书,手边是驱虫的香炉,里面是她自己调配的香料。
听花弈说城里的形势越来越好,国主为了感谢他送了好几箱珠宝来,让她去挑可她不感兴趣,那国主兴许是听说她曾是配香师,让人送了十分精致的香炉来,香炉上的狻猊是纯金打造,点缀着各种宝石,简直是闪瞎眼的水平。
绛桃却不甚喜欢,让人给收了起来不用,说是等哪天离家出走就带出去卖。
下人们暗暗偷笑,这样招眼的贵重物品一看就是皇家的,谁敢收?
花弈被请去国主的皇宫里赴宴,绛桃嫌无聊不肯去,留在家里看书,反正夕河不在也没人会嘟囔她。
再说夕河说过,她可是王子妃啊!谁敢说她的不是?敢说就砍了。
风力带着池塘里清新的水味,香炉里淡淡的香像是要将人宠到无限,看着书就困了,眯了眼,却瞧见屏风上冒出个人形的阴影,吓得她一下坐了起来。
这大白天的,闹鬼不成?瞧这屏风山个影子显然是个女鬼啊!
“这位英俊的王子,请原谅我的失礼,请接收我最诚挚的道歉。”捏着嗓子学出的女声让人听得一身鸡皮疙瘩,怪别扭的。
紧接着一个男子样子的影子出现的屏风上,甩了甩胳膊,很是大方地说道:“本王心胸宽广,不会计较的。”
“可是英俊的王子殿下,我心中有愧,请殿下罚我吧。”
“本王宅心仁厚,不……”
绛桃哗啦一声拉开了屏风,对外面的人喊道:“你有完没有,能不学女人说话么!再说就你那个德行,还好意思说自己心胸宽广?你舌头没抽筋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