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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方若绮就不那么好过了。虽然她旁敲侧击地提醒过古芊菁,但事态如此发展,黎华又罕见地拒绝表态,古芊菁难免怒火中烧。
夜晚的Pub灯红酒绿,喧嚣的音乐浪潮般没过鼎沸的人声,一下一下冲击着心脏。忽明忽暗的空间里晃过一张张醉生梦死的年轻面孔,酒精、烟草和香水的味道交织在一起,空气浑浊得呛人。
方若绮非常不适应这样的声色场合,头疼阵阵袭来,她将随身包抱紧在怀里,怯生生地跟着侍应穿过一群群红男绿女,不时有各异的目光向她投来,她只压低了头视而不见地走过去。
一直走到角落,幽暗的雅座里,古芊菁绿色的发分外显眼。她漫不经心地斜靠着沙发,下巴微微扬起,目光却定在自己的指甲上,不曾抬眼看来人一眼,即使她本是邀约人。
待到方若绮将侍应打发走,古芊菁才倏地抬起头,灼灼目光里的倨傲和锐利看得方若绮心下一凛。
“黎华和徐心宁是不是搞在一起了?”粗俗的言语从古芊菁娇艳的红唇中吐出来,听起来格外刺耳。
“我也不是很清楚,应该还没有吧。”方若绮答得毫无底气。
“什么叫不清楚?你天天跟在黎华身边,会连一点蛛丝马迹都看不出来?”古芊菁的声音愈加尖锐,轰鸣的音乐声也掩不去她的愠怒。
“我只知道他们确实走得很近,所以之前也提醒过你,是你自己不相信我……”方若绮为自己辩白。
古芊菁狠狠地瞪她一眼,她便怏怏地噤声。但古芊菁也没再说话,只是抓起桌上的酒杯一口饮尽。嘈杂的音乐声穿行在她们之间,方若绮内心的不安随着音乐的鼓点越来越剧烈。
似乎是过了很久很久,又或者是这样的沉默令方若绮难以忍受,她主动开口说:“听说徐心宁表面清高,其实有许多不可告人的事,也许你可以……”
古芊菁突然站起来,嘴角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笑:“方若绮,下个月我们来玩一把大的,我只需要你帮我做一件事,一旦做到,你可以得到所有你想要的。”
“什么事?”方若绮只觉得恐惧,丝毫没有任何即将达到目的的喜悦。
“到时候自然会让你知道,”古芊菁高傲地仰着头从她面前走过,又缓缓地转身,语气森森,“别害怕,我不会让你去杀人的。”
方若绮艰难地穿过人群走出Pub,深秋夜晚凛冽的空气扑面而来,她深深地呼吸几口,如鼓的心跳渐渐平稳下来。
Pub的后门外昏暗狭仄的小巷笼罩在幽幽夜色里,弥散着阴森之气,方若绮快步疾走,霓虹灯影落在身后越拉越远,而错落的脚步声却向她逼近。
小路狭长,黑暗的尽头夜雾朦胧,她竭力地向前奔跑,并在内心祈求一片光亮,但身后的脚步终于追了上来,三个一脸邪气的年轻男子将她围起。
“你们想干什么?!”方若绮了解自己此刻的处境,也知道这时候必须拿出勇气。
一脸坏笑的男人一手掐住她的下巴,将她逼退至墙边,嘶哑的声音透着赤*裸裸的欲望:“你不知道我们想干什么吗?”
“放开我!”方若绮奋力挣扎,但根本抵不过他的力气。潮湿的墙壁生满青苔,冰冷的寒意渗入脊背,冷得彻骨。
另一个男人笑得放肆:“哈哈,来这种地方玩,还装什么纯洁?”
“你看她的样子,”掐住她的男人肆无忌惮地上下打量她,“说不定还真是纯情少女,尝过才知道!”
他说着就强行去吻她,方若绮扭过头,努力避过他的侵犯,一边从嗓子里挤出细碎的声音呼救,但一切都显得那么徒劳。其他两个男人也兴致大起,嬉笑着跃跃欲试。
绝望的泪水从眼角滑落,她始终未放弃抵抗,但在命运面前,她卑微得不堪一击。
难以忍受的屈辱侵蚀着她的倔强,黑夜原来不过是通往地狱的大门。
稀薄的意识里,她听到男人沉着的声音穿过雾气,如同划破夜空的流星,点亮她黯淡的梦境。
“放开她!”
☆、梦若浮生
一直睡,一直睡,睡到在漫无边际的黑夜迷失了路口。
梦到自己带着一身的伤痕不停地奔跑;梦到莫筱筠流着眼泪对着自己笑啊笑;梦到关古威抱着吉他唱了一首又一首;梦到信号不良的电视机里日日夜夜播放着黎华俊俏的脸。
方若绮在连绵不绝的梦境中醒来。窗帘外泛着淡淡白光,空气清凉潮湿,与每一个早起的清晨无异。
床头柜的茶杯下压着一张字条,男人的字迹平滑而有力:
“我会替你向黎华请假,今天好好休息,有事随时找我。”
原来梦再繁盛,也无法改变现实。
方若绮起身为自己倒了一杯水,站在狭小的厨房里,看到整个屋子空空荡荡,突然留恋梦中的喧嚣,却怎么也忆不起来,梦里的人梦里的事。
但她清晰地记得昨天发生的一切。
那三个男人放开她的瞬间,粗糙的手指不经意地颤抖。
男人款款从小路尽头向他们走来,昏黄的路灯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看似凌厉,却棱角温和。
“二少爷。”三个男人同时向他欠身。
他深锁眉心,扫视过他们,目光与方若绮相触,捕捉到她眼眸里的震惊。
“高明权……”她轻轻嗫嚅他的名。
他的目光定在她凌乱的衣衫上,毫不犹豫地脱下外套替她披上。指尖触到她□的肩膀,清晰地感觉到她本能的回避。
身后那三人早已吓得快要站不直,打头的男人用颤抖的声音说:“二少爷,对不起,我们……”
“滚!”高明权没有回头看他们一眼,但声音里的愤怒足够令他们畏怯。他们几乎连滚带爬地从方若绮面前消失。
“我送你回去。”高明权平静地对她说,与刚才的气势判若两人。
方若绮疲惫地靠着车窗,呆滞地看着街旁的路灯一盏一盏从视线里倒退。
“那间Pub是我家的场。”高明权向她解释。
“嗯。”方若绮意兴阑珊地应和。
“我的背景已经不是秘密了,我想你也应该是知道的吧。”他的话语里带了些无奈。他指的是他的黑道背景,这早已是众人皆知的,也曾在他最初进入演艺圈时构成过障碍。
没有得到回应。扭过头去看,她已经睡着,头抵着车窗,身体蜷作一团,像个受伤的小动物。
他将自己这边半开的车窗关紧,微微放慢了车速。
她似乎执意不愿醒来。他将车停在路边已有两个小时,夜越来越深,街上很少有车辆驶过,只有路灯阑珊,深秋的风卷起树叶划过车窗。
她始终将自己蜷在车门边,即使睡着亦是充满防备,睫毛不时地颤动,似困于极深的梦魇。
她并未受到实质的侵犯,但内心恐怕千疮百孔,他想,假如不叫醒她,她大概是会一直这样睡过去的。
他轻轻地拍她的肩膀,好一会儿才将她叫醒,她的眼里雾气蒙蒙,在与他相视的瞬间倏然坐起,逞强地扯了扯嘴角:“对不起,我睡着了。”
“我看你睡得很沉,怕你就这样一觉睡到天亮又睡得不舒服,还是上去休息会好些。”
“嗯,今天的事谢谢你。”她将盖在身上的衣服还给他,手忙脚乱地解开安全带。
“方若绮,”她的神不守舍令他担心,“我送你上去吧。”
她有些犹豫,但对这一晚的事心有余悸,便接受了。
大概因为内心受到太大的冲击,方若绮走路都微微不稳,高明权只是不声不响地跟在她的身后,视线里是她单薄而倔强的身影。
高明权环顾她并不宽敞却十分整洁的房间,心里是安慰的。毕竟住所亦是方若绮的私事,当日他思忖再三,才决定私下告知黎华,但多少有些担心自己的好意会给她造成麻烦,好在他的想法没有错,黎华做事总是周全,结果的确如此。
方若绮心神恍惚地坐在一旁,完全忘了要招呼他,或者她已连与人客套的气力都没有了。
“我不打搅你了,你好好休息吧。”高明权站在她跟前轻声说。
“嗯。”她低低地应声。
他想了想,问她:“为什么会去Pub?你不像是会去那种地方的女孩。”
她抬头仰视他,散淡的眼眸里碎光潋滟,有无数情绪掠过,最终都渐渐暗去,归于空茫。
他不知为何有些动容,没有再追问,只低下身,温柔地说:“下次不要去那些地方了,你应付不来的。”
“二少爷,龙权社的二少爷吗?”她突然这么问,眼神却是与言语格格不入的天真。
他愣了愣神,才知在车里对她说这些事时,她不过是假寐,于是坦然承认:“嗯。”
其他人只知他出身黑道,但对于详情并不知晓,即使八卦小报有消息来源,也碍于高家势力不敢轻举妄动。但他深知这一声“二少爷”已经将他的身份昭示,何况他也无心刻意隐瞒。
“原来高先生背景这样显赫,失敬了。”语气显然戏谑,目光却淡淡倦倦。龙权社是城中势力最大的黑帮,无人能出其左右,单是会里大大小小的头目,他人都要忌其三分,何况是其少主,但这样的身份在普通人眼里,并不光彩。
高明权不怒不恼,平静地同她解释:“我理解你的偏见,但自从决定进演艺圈,帮会的事我的确再未染指,我想时间可以证明一切。”
“真的能全身而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