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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起来,手指点在桌子上,和着说出来的四个字,一字一顿地在桌面敲出响声:“斩草除根。”
他沉默片刻,又再次问:“我吗?”
“怎样?”
他望着郝友乾咄咄逼人的眼神,平静地说:“好。”
“哈哈,”郝友乾放肆地笑起来,“我果然是不会看错人,事成之后,演艺圈就是我的天下,你要做影帝做天王甚至做导演做制片人,都是轻而易举的事。”
“这些事以后再说吧,”他起身告辞,“我先去安排了。”
“好好,小贾会配合你的,有什么问题随时知会我。”站在郝友乾身边的贾志皓朝童靖阳点点头。
待童靖阳离开,小贾熟练地为郝友乾递过一支雪茄,并替他点上,毕恭毕敬地问:“郝总这次要童靖阳去动手的意思是……”
“没错,”郝友乾吸了一口雪茄,缓缓地吐着烟,“替我找人盯着他,留下他动手的证据。”
“要把童靖阳踢走?”贾志皓惊讶地低呼。
郝友乾从容地笑道:“干掉岳行空,事情就结束了,他的存在也就没有意义了。”
“可是……童靖阳做事向来稳妥又利落,少了他对您也是损失吧?”
“小贾,”郝友乾将椅子半转过去对着贾志皓,“知道我为什么只器重你吗?”
贾志皓迟疑地摇了摇头。
“呵呵,因为当年,我没有承诺你任何好处,是你主动选择跟我,只有这样的人,才会对我忠诚,而童靖阳,要不是为了他母亲,绝不会来为我做事。现在他知道的事太多了,又和古芊菁走得那么近,留他在身边,迟早会有后患,正好趁这个机会,一石二鸟,让他给岳行空陪葬。”
“好,我明白了。那么方若绮呢?”
“方若绮……”郝友乾若有所思地说,“这丫头跟高明权那么亲密,实在棘手得很,现在轻易动她恐怕会有不小的麻烦,暂且就先用着她,反正演艺圈的一些事总要有人替我暗中打点。我叫你处理的东西你尽快处理好,到时候交给她,我们再静观其变。”
贾志皓的唇角勾起诡秘的弧度:“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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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靖阳回到家,翻出自己的护照和行李箱。护照上最后一次出境记录是在三个月前,从法国进入德国再去捷克。打开行李箱,里头大都还是冬天的毛衣,没来得及拿出来。他想了想,又把行李箱放回去,跑进卧室,抓起床上的枕头扯开枕套,从里面掏出一把钥匙,匆匆出了门。
他约古芊菁在他们同居的房子里见面。从黎湘离病倒导致《钟湘》停拍起,他们就再也没在那间屋子里幽会过。古芊菁纵然刁蛮任性,对父亲却十分孝顺,岳行空着急得寝食难安,她自然也无暇出来寻欢作乐。童靖阳打电话约她,她也是毫不犹豫地推拒,但童靖阳坚持说有要紧的事非要见她一面不可,她才勉为其难地答应。
他在路上拐去快递公司,将那把钥匙封进信封寄出去。
大半个月没有人来,他们的房子里积了一层灰,空气混浊。他打开窗户,让风吹进来。夕阳的余晖如涨潮般一点一点漫过他的脚边。他想起他和古芊菁曾经肩靠着肩地坐在窗台底下,他看书她发呆,直到对方的脸在暗下的天色里模糊不清。
这是他在进入演艺圈之后为了不影响母亲的生活自己搬出来住的时候买的房子,很小很普通,却是他靠自己的努力赚来的。后来母亲离开后,他又搬回了他们曾经一起住过的房子。他对金钱其实没有什么追求,但越是这样的人,往往越会被钱所累。
他第一次带古芊菁来这里的时候,她几乎嫌弃到不愿意踏进来。但就是在这间小屋子里,她和他做*爱,他不耐烦地近乎粗暴地进入她,看到她紧闭的眼角淌下一滴泪;他做饭给她吃,统统是普普通通的家常菜,她吃得却比平时在高档酒店里还要香,一边还在滔滔不绝地细数去欧洲时买的那些奢侈品。
他一度强迫自己厌恶她的任性无理骄纵跋扈,但到最后,他还是舍不得这个一边嫌弃他穷苦不长进、与他斗嘴斗到不可开交一边跟他过着平凡生活、傻傻地为他的事业将自己的父亲推入火坑的女人。
他走进卧室,站在书架前愣了半晌,抬手从最上面那格的某两本书之间抽出一个针孔摄像头。这是当初郝友乾找人绑走古芊菁时的后招——倘若岳行空不乖乖交钱,他便会将童靖阳和古芊菁的欢爱视频公开——当然,最后那个视频因为事情的顺利而没有用上。可是童靖阳仍然清楚地记得,放置摄像头的当晚,他对她难得地温柔,她在他的身下承欢尖叫,那一声一声暧昧而尖锐的呻*吟,仿佛要撕开他的胸腔,胸口传来的钝痛令他不能自已,于是更加疯狂地冲撞她的身体。他没有看过那个视频,直接将它交给了郝友乾。他怕自己看了之后会动摇。
外面传来一阵响动,是古芊菁来了,他走出去,看到她把高跟鞋随意地扔在门口,光脚走进客厅。
“到底什么事?”她看到沙发上积着的那层灰,不满地皱着眉头,只能站着,喋喋不休地娇嗔道,“我都跟你说了,我爸快急疯了,他本来心脏就不好,我要不看着他,怕他会有事。你也是,自己主演的电影出了事一点都不着急,你现在到底准备怎么办?”
“芊菁。”他突然唤她的名字,低沉有力的声音在夜幕降临的屋子里静静地回响。
她隐约感到不安,停下来用急切的目光注视他。
“我们去国外生活吧,立刻走。”
她突然干笑起来:“你开玩笑吧?开玩笑的是吧?”
他只是目不转睛地望着她,看着她嘴角挂不住笑容,表情一点一点地僵硬起来。
“你到底在想什么啊?就算你在国内被封杀没电影拍,也不能就这样一走了之,你在国外也没有人脉没有资源,只会比这里更加困难!”她叫嚣着,恐惧在她的心里不断膨胀。
他一把抓住她的肩膀,表情凝重地说:“不拍电影,不做艺人,我们去国外,可以开餐馆开牧场,做什么都可以,我们一起离开这里,越快越好。”
是的,他没有时间了。他也许没法摸清郝友乾的想法,但是有了这些年的接触,至少在郝友乾想要他的命的时候,他不会一无所知。郝友乾是个做事周密的人,商界、黑道、演艺圈的关系,他处理得游刃有余,不越界不互相干涉却又密不可分环环牵制,现在他将本该由黑社会动手的事交给童靖阳,就是铁了心要除掉他。
“你发什么疯!怎么可能说走就走,我爸爸怎么办?这里的事业怎么办?”
“没时间顾这么多了,我必须走。”他并非不想救岳行空,但岳行空毕竟也是在商场摸爬滚打多年,难保东山再起之后不会成为又一个郝友乾,那么于他,不过是缓刑。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古芊菁忍无可忍地上前抓住他的手。
童靖阳沉默下来,整个世界突然陷入阴森的寂静,许久,她听到他的声音清晰地回荡在她的耳畔:“我是在帮郝友乾做事的。”
一句话卸去了她所有的防备和气力,他的手从她颤抖的指间重重地滑落。
“我是在帮郝友乾做事的。”他用冷静到令她绝望的声音重复道。
她慢慢地不受控制地后退,再后退,一屁股坐在布满灰尘的沙发上。
“是郝友乾绑架我的……”她颤抖的声音里再没有了昔日的倨傲。
“是郝友乾步步为营地要夺走岳氏……”
“童靖阳!”她撕心裂肺地叫出来。
他站在她的面前,看她的骄傲一点一点地在他面前瓦解,觉得自己的生命也在随着她的世界一点一点地崩塌。
他跪在她的面前,牢牢地握住她的手:“我知道你一下子很难接受……”
“接受?!”她狠狠地甩开他的手,“接受你欺骗我的感情?还是接受你帮助别人谋取我的家产?”
“是,我知道我很难要求你原谅。我的确是受郝友乾的指使离开接近你,但现在,我对你的感情已经不再那么简单了。我本可以瞒着你自己走,你也许永远不会知道这一切,但我做不到,事到如今,我根本已经放不下你。”他大可自己走人,但岳行空注定难逃一死,一旦他出了事,失去经济和精神支柱的古芊菁要怎么生活下去?在了解到郝友乾的用意的瞬间,童靖阳就决定要离开,也是在那一瞬间,他无法再回避自己的内心,他如此强烈而清晰地意识到,古芊菁已经住进了他的心里,他要走,就必须带着她一起走。
她的眼里晃过一丝柔软的迷惘,但立刻被愤恨取代:“你认为我还会相信你说的话吗?!童靖阳,你把我当什么?!”
她站起来,像平时一样仰起脸,他看到她的眼里有泪光涌动,却始终没有泪水滴落。
她看也不看他一眼,决绝地走向大门。
“芊菁,”他低吼她的名字,她没有回头,却在门口停下了脚步,“对不起,我不可能改变过去发生的一切,但如果我们还有机会重新开始,我不会再骗你。我真的没有太多时间可以等了,三天,三天后的晚上我在机场等你。如果你不来,我会坐九点的飞机一个人走。”
作者有话要说:
☆、逆境逃生
方若绮小心翼翼地来往于公司和家之间,可是什么也没有发生。岳行空还在苦苦挣扎不愿将岳氏拱手让人,郝友乾也没有再找过她,就连黎华和高明权,都完全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