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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锡麟苦笑,这个皇帝动不动就自己跑到第一线,太不靠谱。
胡灵珊带了5000人,放弃所有大炮,所有粮食,只带弹药,再次转向山东。
酒宴是正宗的华夏式,几百张圆台面,各种菜肴堆得满满的。
袁克定原本是想用西式酒宴的,时尚,高雅,有品位,充满高大上的气息,但是袁世凯否决了,请的是直隶各地的大佬和知名人士,一顿饭吃完,这直隶就算是全部归入老袁家了,怎么能用西式酒宴这种不庄重的方式?要是那些看到西洋二字,就心存恶感的老古板们因此不悦,坏了大事,未免太冤。
袁克定很鄙视,落后的乡巴佬。
“还有那些人没来?”袁世凯看到宾客已经就坐,心里大喜,这就是传檄而定啊。打败了胡灵珊,声威大涨,不用一兵一卒,一个宴席就搞定了直隶,天下最爽的事情,莫过于此了。
“客人都到了,只是有一些在厅外闲聊。”手下汇报道。
袁世凯很满意,整理身上笔挺的军装,准备步入宴席。
忽然,有一个人走进了宴厅,低声和某个老人耳语,又递过一张报纸。
老人大惊失色,颤抖的说不出话。
邻桌的人抢过那张报纸,看了看,也是浑身颤抖。
报纸在这张桌上传递着,又慢慢的传到了其余桌上,原本喧闹的宴厅,渐渐的鸦雀无声。
“这个,老夫家中忽然出了急事,告辞。”某个人忽然站起,对着宴厅团团作揖,快步离席。
“在下家里也有急事,恕罪恕罪。”忽然间就有很多人同样站了起来,打着哈哈,快步离去。
袁世凯脸色大变。
有机灵的手下夺过那张报纸,递给袁世凯。
报纸上只有一个新闻:“胡灵珊屠杀山东某城数万人。”
为毛?
胡灵珊扬言:“本帝为父报仇,天经地义,与山东一毛钱关系都没有,山东民众阴谋狙击本帝,致使数万江浙健儿无辜惨死,十数万江浙老弱妇孺痛失依靠,本帝与山东民众不共戴天,必杀尽山东境内所有人畜,鸡犬不留。”
薄薄的报纸上,胡灵珊的变态和疯狂,破纸而出。
袁世凯愣住,一股寒意忽然脚底板升起。
尼玛,哪有这么打仗的!
胡灵珊绕过了袁世凯有重兵把守的城市,进入山东腹地,毫无逻辑的肆意进攻各个城市,这要怎么对付?
历来只会打阵地战,只会守护战略目标的袁世凯,全身冰凉。
胡灵珊的战术,一丝一毫都不稀奇,避过坚固的城市,烧杀劫掠没有重兵把守的小城镇,不过就是明朝以后,北方草原蛮夷进攻中原的标准战术。
但这个战术,偏偏让袁世凯目瞪口呆。
没了战壕,就没了防守万能,那座城市挡得住胡灵珊的进攻?
第二天,胡灵珊果然又屠杀了一座山东城市,十几万人命丧黄泉。
“山东人民无辜!胡贼何以丧失人性!”全国的报纸都这么写着。
胡灵珊的祖宗十八代再次名声大噪。
但也有人支持的,“替父报仇,无可非议,胡灵珊虽然凶残,但已扬言在先,只杀阻挡她报仇的人,山东只要任由胡灵珊过境,定然是秋毫无犯,和睦相处。为何山东一地要尽起大军,设下圈套,有意与胡灵珊为敌?”
时刻关注新闻的袁世凯注意到了这篇文章的作者,是山东某个名人。
袁世凯再次心头发冷。
怀疑是一种传染病,只有有了开始,立刻就会飞速的蔓延。
很快,整个山东的百姓就会声讨袁世凯了。
“父亲,这些人太无耻了,要不是我们父子保护山东,山东早已被胡灵珊荼毒。”袁克定愤怒的扔下报纸,报纸上忽然多了很多山东人责问袁世凯的文章,个个都在问,为什么要莫名其妙的敌视胡灵珊,胡灵珊与山东从来没有瓜葛啊,是不是包含着袁世凯不可告人的目的?
袁世凯淡定的注视袁克定,人心从来就是如此啊。
有了好处,立刻就把人捧为英雄;伤了利益,立刻就把人贬到脚底。
“那些老东西个个都没声音了。”袁克定继续怒骂,前几天笑眯眯来赴宴的老家伙们,一个个找不到踪影,不管怎么派人去请,都推三阻四的。“要不,我们也杀到江苏去,屠杀几十万人报复。”
袁世凯有那么一秒钟心动。
大家都有刀,大家都能杀对方的普通百姓,谁怕谁?
袁世凯慢慢摇头。
胡灵珊有两个半省份,输的起,袁世凯呢,没了山东,就是一个流寇,不,没了山东,没了饷银,没了粮草,这些才被他收拢没多久,忠心度低于50的士兵们,立刻就会造反,拿他的脑袋去向胡灵珊邀功。
“我们只管守住济南淄博潍坊一线,就不信胡灵珊能永远折腾下去。”袁世凯下定了决心,守住了富裕的山东北部,有的是机会东山再起,量那些被胡灵珊屠戮的山东南部,也不会归入胡灵珊的地盘。
……
“张老,这是第三座城市了。”某个人惊慌的说着。
胡灵珊不顾一切的屠杀山东百姓,动不动就是几万十几万人,凶残没人性,已经堪比辫子入关。
“都怪袁世凯啊,何必招惹胡大魔头呢。”张老长叹。
“说不定,下一个城市就是我们了。”又有人惊恐的道。
满室皆静。
山东只有这么大,谁知道忽然屠东面,忽然屠西面的胡灵珊,会不会忽然来这呢,这里可一个士兵都没有。
“该死的,袁世凯调走了所有的士兵!”大家大骂。
“张老,我们可不能等死啊?”有人大哭,已经有许多人逃难了,整个山东到处都是向其余省份逃难的人。但他们这些大人物,有太多的资产在山东,要是去了外地,只能做一个普通的百姓了。
“通电全国,向胡灵珊投诚!”张老咬牙道。
“好!”众人大喜,胡灵珊总不会屠杀投降自己的城市吧?
……
“爹,老张那家伙叛变了!”袁克定大惊的报告,就他那点智商,也想到了这只是一个开始。
袁世凯后悔的肝疼,刷名望刷出这个意料之外的结果。
又是几座城市宣布向胡灵珊投降。
在徐州修整的徐锡麟看着电报,忽然开始理解宋教仁的感觉。
真是丑陋的人心啊。
徐锡麟按照胡灵珊留下的计划,通电全国:“3w江浙士兵的鲜血和生命,要么拿袁世凯全家的千刀万剐来抵,要么拿全山东人的人头祭祀。”
全国再次震惊。
袁世凯父子面如土色。
远在湖北的张之洞掩面长叹,泪水却流了下来。
“张公,何以悲伤?”辜鸿铭惊讶的问。
“华夏的最后面皮,被撕了下来,我如何能不痛,如何能不伤心?”张之洞惨然道。
胡灵珊想做什么,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袁世凯全家的死活,根本不过是个小小的灰尘,不值一提,胡灵珊想做的,是告诉他们这些大佬,告诉他们这些坚持儒学的真善美的人,告诉华夏千千万万在埋头苦学儒学的人,告诉华夏亿万懵懂的孩童,什么是千古流传的儒学精神,什么是被永世传芳的正义精神,什么是人人赞美的道德人心。
枪炮之下,屠城之前,颈上人头,心中正义,口中道理,孰轻孰重。
是以阖家老小的性命,支持正义支持真善美支持仁义礼智信,还是,卑鄙的颠倒黑白指鹿为马厚颜无耻的逼死阻止胡灵珊践踏山东土地屠杀无辜百姓的英雄袁世凯。
人心是丑陋还是善良,儒学是虚伪还是真理,下一刻就见真章。
但全天下其实都知道会是什么结果。
……
“爹爹,怎么办?”袁克定仓惶不安,每一刻都有电报飞来,要求他们为了黎明百姓,伟大的自杀的,大街上也不时有人大声的叫嚷,要袁世凯快点自杀。
从小活在锦衣玉食众星捧月中的袁克定,第一次有种陷入群狼之中,四周皆是敌人的感觉。
“嘿嘿,有什么怎么办的。”袁世凯慢慢抬起头来,眼神中精光四射。
“这种小事情,还要我教吗?”袁世凯大声道,“谁敢要袁某的脑袋,袁某就要谁的脑袋落地!”
多年前,胡灵珊就敢于无视杭州百姓的民意,肆意屠杀无辜百姓,难道袁某反而不敢吗?
撕下儒教真善美高大全的面具,袁世凯同样露出了狰狞的面孔。
山东济南潍坊等地,被屠杀的示(威)群众过万,袁世凯辖下再无异声。
胡灵珊哈哈大笑,将山东其余城市收入怀中。
全华夏沉默,《申报》罕见的头版空白一片。
胡灵珊和袁世凯撕下了所有人的面具,各地大佬们决然的露出真面目,开始了邪恶的独(裁)和血腥统治。
什么礼义廉耻,在个人私利面前,被大刀长矛戳得粉碎。
胡灵珊的意思非常明白,以后你们这些大佬,少拿民为贵、民心如水、善良的百姓等等词语恶心人,大家都是卑鄙无耻邪恶歹毒不顾民意不顺潮流自私自利的黑暗渣渣,大哥别说二哥。
徐锡麟在纸上写下大大的字,“正道”。
正道,就是做对的事情。
人心自私也好,人心卑鄙也好,都没有关系,正因为人心卑鄙自私无耻下流,所有才需要教化世人。
徐锡麟坚定的相信,只要革(命)成功,杀光那些堕落的人,杀关那些不讲礼义廉耻的人,正能量就会洗涤人心,人间从此充满光明和美好。
难道他们这些革(命)者,不就是为了实现这样一个美好的世界,而抛头颅洒热血的吗。
徐锡麟不知道,他拥有这个想法的那一刻,他已经黑化了。
“皇上,草民是……”
一群原本山东各城市的大佬跪在地上,恭敬的介绍着自己。
胡灵珊毫不客气的罢免了所有投降官员的职务,由江浙的人员接手管理城市。
“岂有此理!我们怎么说也是主动投降的,有投献的功劳,就算不能更进一级,至少也要保持原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