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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他们不差蓝币,贺家村以木炭起家,历来的积蓄的也是吓人,他们为人低调,从没张扬而已,不敢乱收也只是觉得礼太重,无功不受禄,不好意思。
钟期淡定的不能再淡定,连眼皮都没抬,一点都没惊讶,一个自说能装下十万斤精炭的人,有那么多的戒指没啥好奇怪的。
初一欢欢乐乐的过去,晚饭后照旧回房睡觉。
“我决定,从今儿起和你同住。”回到东厢,俊美的公子没回自己的住处,反而跟着跑右侧客房。
啥?
差点被突来一击震成脑震荡的墨泪,脚下一滑,打了一个踉跄,美眸瞪成牛眼:“你你你说跟我一起睡?”
卧槽,这一定是她听错了,绝对是喝酒喝多了,听力有问题!
“对,”朗月般的美少年认真的点头。
“这可不行,”毫不犹豫的,墨泪否决:“我带着个幼儿,孩子会尿床,会拉臭臭,屋子里有怪味儿,你大少爷就别难为我了。”
这种事,一定要拒绝。
她是姑娘,怎么能乱跟人一起睡呢?而且,现在带着孩子,洗澡也是在屋子里,还有,每隔几天要换易容药剂,旁边若多出一个男人,早晚穿帮。
拒绝,她坚定的拒绝主人的亲近。
可是,钟大紫尊不知哪根筋搭错,铁了心要跟着,言辞凿凿:“我早晚会成亲,总要养儿育女,先得赶紧的跟你学学如何照料孩子,将来也好帮我妻子分忧,我一个大男人怎好意思将一切丢给妻子,好男人就……”
叽喱呱啦一大通的理由,像雨点一样的砸向客人。
待说了个口干舌燥,再然后,人家还不等客人同意,自个跑进去,甩外袍甩鞋子,死赖在床里一角,占地不走了
墨泪被砸得晕头转向,最后盯着死赖不走的厚脸皮少年,那是哭不得笑不得,也动不得骂不得,吹胡子瞪眼一阵也只能举白旗投降。
待换好尿片钻进被窝,熙熙三下两下爬到里面,将两人隔开,而且,他还朝内躺着,随时防着里面的人占自家小美人便宜。
那表情那动作,直令钟期憋屈得半死,他不好容易寻着机会挤进来,那只小兽怎么可以如此挠人好事呢?
郁闷,他暗自郁闷得吐血。
床上多出一个人,墨泪几乎难以真正合眼,值得安慰的是风宝宝没什么排斥,睡得很安稳,这也让她放下心,照样按时起床喂食。
风宝宝是个乖宝,乖得让人心疼,饿了不哭,醒了不闹,半天尿一次,一夜尿一回,三天拉一回臭臭,并很准时,每到第三天的天黑时排便便。
她一夜没怎么真正合眼,钟期则很安心的边休息边修习,她醒时他也会看着,一夜无话。
到年初二,大家互相拜年。
墨泪本来决定足不出户的,别人不知道她是姑娘家,自己有自知之明,正月初几不去乱走,以防触人霉头,可贺老二兄弟一家可没给机会,拾撺着钟期,生拖硬拽着去蹿门子。
这一蹿门,那可是大受欢迎,被捧为贵宾招待,喝饱喝足,还揣着送小宝宝的礼物离开,真正的是吃饱了揣着走。
待红包拿到手,她倒是十分欣喜,人家给的不是钱,有牛羊马乳汁,还送的是宝宝衣服,鞋,袜,小被子,小毯子,四季皆有,尺寸也都偏大,长大些还可穿。
竟然开了个头,当然就不能厚此薄彼,便每家都蹿了一遍,次次满载而归,得到的宝宝衣服从现在到二岁左右都够穿。
墨泪十分的感动,衣服都是新的,尺寸大一些的小衣小袍子,除了最冷的黑色青色,其他颜然各异,棉质绸缎都有,可见件件都是花费了心力的。
拜年拜到初九,初十总算正常,雪在初四那天停歇,天或晴或阴或雨的变化着,冰雪也开始有了融化的迹象。
贺老二家仍然热闹,隔三差五的有妇人来蹿蹿,三五个凑在一起,来了也不闲着,继续帮裁剪缝衣。
墨泪闲着无事,也暗暗偷师,学了几天,竟也学了七七八八,知道如何算尺寸,也会裁剪,会逢制,虽然针脚乱得像“十五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跟妇人们手艺比起来差了十万八千里,也勉强算得是有模有样。
很自然的,这深得妇人们的吹捧和赞扬,也少不得成为贺家村的茶前饭后的话题,再次成为正榜样,至于第一件衣,她可没敢给宝宝穿,收藏起来当纪念品。
钟期每天形影不离的跟着转,她扎在人堆里学剪裁,他坐在一边,或摆下棋,左手跟右手对战,或坐着品茶,或陪着去散散步,每每瞧到两少年四处转悠时,村人乐得眉开眼笑,直打趣说可惜皆是男儿,或有一人是姑娘,那真是天生一对地设一双。
欢乐时光易逝,转眼又是十五。
十五元宵佳节,家家挂灯笼,放河灯。
贺家村没将灯放河里,皆放在村里的一口养荷花的池塘里,当晚几百盏灯,照得池子上方一片通明,十分的美丽。
因为雪融得很快,树上已无冰冻,树木又冒出了头,有几分萧索,却也充满希望。
再过几天,便到了二十,雪也融化成了水,墨泪也开始准备,预算路上所需的乳汁。
再转眼,已是二十六。
这一天,上午下了一场雨,下午才天晴,雨后初晴的天也干干净净的,墨泪抱着宝宝,坐在屋檐下晒太阳。
不知不觉中,一抹人影似微风,轻飘飘的落在东西两厢相对着的那片空地所铺着的石子路上。
正对着院外方向的墨泪,骤然抬头。
来人内着素色交领衣,腰束红色大革,系着紫色带子,外罩一件蓝色镶边的对襟长袍,长发全部束于顶,扎着红色发带,面上戴着银色面具。
目光朗朗,人若晨风。
噗咚-
心跳一冲胸腔,墨泪当场愣怔。
这,岂不就是北镜钟家的那大叔么,他怎么来了?
她呆呆的看着他。
“父亲!”一抹紫光从上屋一掠而出。
紫光落在屋檐下,如朗月的少年,望着忽然而来的男人,目光比暖阳更炽,笑暖温温似春光。
“姐夫来了?!”屋内惊叫乍起。
急促的呼息与脚步声中,贺老二兄弟与两妯娌分别自上屋厅中和耳房那边跑出,几乎在瞬间,贺家的几人又站着没动了,脸上的喜色确是怎么也遮不住。
“嗯。”男人只轻轻的点点头。
人抬足,缓缓走向上屋,美好的眸子却是望着屋檐下抱着个红色小被袄的少年,唇角轻轻的上翘。
“大叔,好久不见。”落在身上的视线是如此明显,让人无法装傻,墨泪巧笑嫣然的抬眸迎接,如今,装不认识是行不通的,她也相信,他认出自己来了,好吧,也许,对于易容药剂,真的有必要花点心思研制了。
“不长不短,今日正好对一年未见。”男子温润的嗓音,好听得令人心怀激荡。
呃,要不要说的这么准?
摸摸小鼻子,墨泪站起来,笑笑的望着他:“这世界真是太小了,我投宿投到你舅家来了,我觉得,我们上辈子肯定是冤家对头,人家可是说不是冤家不聚头呢。”
“噗哧-”贺家两妯娌偷笑。
俊美的少年也笑弯了眉眼儿。
“或许。”男子认真的点头附合,又加上一句:“岁月不饶人呀,才一年不见,你连娃娃儿都有了,看来我真老了。”
“卟噗-”
这下,贺家男女都没憋住,直接笑喷。
钟期俊颜上飞起丙朵飞霞。
“唉,是呀,我也觉着我也老了,当了爹的人心境就是不一样,我觉得有必要寻地归隐,从此哺儿育子,做个神仙父亲。”先是一愣,墨泪瞬间认同。
那话真是太有理了,岁月不饶人呀,这一转眼儿,她来这已近三年,二年前她还在因几只虾子心疼,如今竟已学着为人父为人母。
少年与贺老二几人抿嘴暗乐。
归隐?
男子的眼眸微敛,他若归隐,他到哪寻外甥儿去?若小药师真要归隐,甭说别人,他第一个跳出来阻止。
“这次你很诚实,我原以为你不肯承认的。”他一脚已迈至屋檐。
“我倒想装作不认识呀,奈何你家少爷在此,我若不承认也不可能,说教我那天说曾见过你呢。”郁闷,她很郁闷。
能当那天说有数面之缘的话没说么?
若当初没说那句,今天绝对当不认识他,奈何,覆水难收,话已出口,不想承认也得承认,或者,钟家公子早猜到她是谁也不一定。
她隐隐有种感觉,钟期是认出她就是越卿来了,也或者,他当初的挽留也正是为今天也说不定,不过,不管如何,反正事已如此,想再多也没用。
“瞧你们,哪有站在外面说话儿的,快进屋,”贺老二忙出来圆场儿:“姐夫已有十二年没有来这里,今天好不容易来一趟,好歹住一晚,我们喝一杯。”
男子望一眼几人,眼神有些软化,却没有动。
“大叔,你爱当门神,我跟宝宝可不陪你,”墨泪眸子一闪,心中了然,缓步朝内走:“婶子,我晒了一会日头怎么觉得有些饿了,真想吃你做的点心呀,尤其是那个用虾子做的什么来着。”
“好咧,婶子就去给你端茶点儿。”贺家妯娌明白过来,跑向厨房。
少年站着,默默的看着父亲,眼神饱含希翼。
微不可察的一叹,男子身形一动,挨着抱着孩子的少年,两人缓步而行,目不斜视。
轻轻的,少年露出一抹开心的笑容,忙忙在旁边陪着,贺家两兄弟也手快脚快的跟上,回上屋将桌子又抹抹,还拔好炭火。
等坐下时,男人始终没再说什么。
一会茶点上来,贺家夫妻四人抱着孩子陪着。
擦的,这是有啥心结呢?
心中暗自嘀咕一声,墨泪伸爪子抓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