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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儿怔住了:“这么贵,我们住得起吗?”
婉儿说:“住不起也得住下。”
第五十九回真真假假
正文 第五十九回真真假假
上回说到婉儿对棋儿说:“住不起也得住下呀!”棋儿更愣住了:“一天十两,十天一百两,我们起码要住一头半个月,我家公子哪有这么多的银两?就是卖了我,也不够交一天的房钱。”
棋儿的话,一点也没有错,按当时的物价,一个小厮或小丫头,顶多可卖十两银,有的甚至五六两就可买到一个。而富豪人家的一匹骏马,价值可达八千两。因此从某方面来说,真是人不如马。一天十两的房钱,在棋儿听来,不啻如天价,别说住不起,连望一眼也不敢。
书呆子墨滴主仆二人,这次上京考试,所带银两不足百两。书呆子从来不过问银两的事,一切由棋儿来打点,一路上的吃住和坐船雇车,已花掉了三十多两,这还是因为棋儿省吃俭用,不敢乱花。平日住五文钱一夜的客栈,棋儿已感到心痛,何况到了京城,走门投帖,拜见有关的衙门,都需要银两打点。现在一天的房钱,就要十两银,怎不吓了棋儿一跳?按书呆子和棋儿的打算,他们进京后不打算住客栈,而是去住湖广会馆。因为在那里除了吃用,完全可以不用付房钱。
在京城,各省都有各自的会馆,广东有广东会馆,四川有四川会馆,山西有山西会馆。不但京城,就是一些热闹的大城市,各省也有各自的会馆,方便同乡人来往经商和吃住,不但省钱,有事也有同乡的照顾,不至于举目无亲,人生路不熟。
谁知他们主仆二人在路上碰上了小神女和婉儿,一切吃住,便全由小神女和婉儿来打点。跟随小神女投宿高升客栈,棋儿见住店的都是一些有钱人家的子弟,要不就是一些豪商大贾,心中已暗暗地嘀咕了,只是不敢出声而已。
一天十两的房钱,就是婉儿也觉心痛,真的要她一天出十两银子,婉儿一定不会住,宁愿在京郊一带,找一处古刹或者农家住下。但她知道这是幽谷大院开设的客栈,吃住都不用银两,要是不住,就不给山凤姐姐面子了。就是要出钱,也只得住下。她说一天要十两银,只是想吓吓棋儿而已,谁知棋儿真的给吓住了,叫起苦来。
小神女笑道:“真的没钱,我只好将你们主仆二人都卖了,你虽然不值钱,可你家公子的身价,可值三四百两银,够住一个月了。”
“三小……公子,你不是说真的吧?”
“要是你家公子高中了状元,身价更是百倍千倍,怎会住不起?”
婉儿对棋儿说:“你别小家子气好不好。告诉你,你们只管住下,不用你们花一文钱。”
棋儿说:“就是这样,我也感到心痛,花你们的钱,难道不是钱吗?我们过意得去吗?”
“要是这样,你和你家公子,好好报答我们就行了,没有什么过不去过得去的。”
“那我和我家公子,怎样报答你们才好?”
书呆子说:“棋儿!别说傻话了,三小姐、四小姐对我们的恩情,就算我们粉身碎骨,也报答不了。”
“是是,今后我棋儿的一条命,也是三小姐和四小姐的。”
婉儿说:“哎!我要你这条命干吗?只要你和你家公子,在京城里别四处乱走动,就算报答我们了。”
“那我家公子去考试,算不算乱走?”
“那当然不算。”
第二天一早,小神女叫书呆子留在别墅读书,准备应考,别四处走动,自己则和婉儿由彩妹带路,去拜访郑士奇夫妇。因为有书呆子在,说话多少有点不方便,幽谷大院的事,更不能让书呆子知道。
彩妹在带路时,总用好奇、欣羡的目光,打量着婉儿和小神女。婉儿问:“彩姐,你总是这样看着我们,是不是我的脸洗得不干净?”
彩妹笑了笑:“不!你和三公子长得很美,很俊秀,天下间没有这样俊秀的男子。”
婉儿问:“你不会看出我们是什么人吧?”
彩妹含笑未答。
“你看出来了?”
彩妹点点头说:“不过,我不会说出去的,四小姐放心。”
婉儿惊讶:“什么!?你看出来了?还知道我是四小姐?”
小神女说:“四妹,你这么一说,彩妹就是没有看出,听也听出来。奇怪的是,她怎么知道你是四小姐,而不是一个书僮。”
婉儿说:“是呀!彩姐,你怎么知道的?”
“是夫人告诉我的。”
“什么!夫人也看出来了?”
“是!夫人告诉我,你们是一对女扮男装的人间少有的女侠,三公子是誉满神州的神女侠侯三小姐,而你是近来名动江湖的慕容家四小姐慕容婉儿女侠,要我好好的伺候你们。”
小神女问:“你家夫人怎会知道?”
“是夫人推断出来的。三小姐、四小姐,因为你们在江湖上太有名气了。”
小神女一想也是,自己虽然女扮男装,但姓名没改,又是山凤姐姐介绍而来的,像郑士奇夫妇那样精明老练的人物,又怎会推断不出来?这次自己去回拜他们,也是想露出自己的真面目,问一些东厂人的事,现在人家早已看出来了,就不必多此一举。小神女想了一下又问:“你家夫人有没有看出墨家二公子是什么人了?”
彩妹愕然:“我不知道,夫人没有告诉我。他不是上京考试的书生吗?他不会是一位江湖上有名的侠士吧?”
婉儿问:“他像侠士吗?”
彩妹说:“我不知道,但我看不出来。”
说着,已来到了郑士奇夫妇所住的地方。郑士奇夫妇是住在客栈内院的一座四合院中,也有自己的一道门户出入,无须经过客栈,门面不怎么样,只是京城内一般中等人家。
小神女是由一扇侧门进入了郑家院子,郑士奇夫妇一听闻小神女和婉儿前来,双双走下台阶迎接,郑夫人热情地拉着小神女和婉儿的手,进入正厅,亲切地说:“三小姐、四小姐,我想大家是自己人,不用客气,也不用避嫌了吧?”
小神女笑道:“不用了!不然,夫人拉着一位书生之手,不令人愕然吃惊么?”
郑夫人一笑:“三小姐真是江湖儿女,人间之凤;;四小姐是清秀脱俗,一身隐含剑气,外表神情天真有趣,世人又哪里知道,二位是一代奇女侠哩!妾身能亲自目睹二位的风采,实在是三生有幸。”
婉儿说:“夫人!你说别客气,怎么又对我们这般客气了?”
郑夫人笑道:“对对!我们大家都别客气,是自己人。”
小神女和婉儿坐下后,彩妹说:“老爷、夫人,如果没有什么吩咐,我先行回去。”
郑夫人说:“好,你回去。我这二位妹妹,自有人送回去,你不必在这里了。”
“是!夫人。”彩妹便转回小庭院。
小神女略略打量了郑家正厅的陈设,雅静而不豪华、舒适而不奢侈,远没有山凤夫妇所住的那么豪华,也不及重庆的廖府,甚至不及贵阳珊珊姐姐的,郑府只是普通人家的陈设,小神女想不到郑士奇夫妇生活得这般的俭朴,不像是一方富商大贾所住的宅府。郑士奇夫妇,真是深藏不露的豪商大贾,也像武林中的一些上乘高手,深藏不露,没有多少人注意。
小神女和郑士奇夫妇闲谈了一些生活琐事后,一下就转到了京城那一桩血案来。郑士奇说:“三小姐,对外人,这事我是只字不提,就是有人说起,我也避开,不理不睬,但对三小姐,我不能不说,这事不是传说的那神秘杜鹃所为。”
小神女问:“那凶手是谁?”
“是东厂的杀手!”
婉儿问:“既然是东厂的杀手干的,干吗推到杜鹃的身上去了?”
“四小姐,谈起这事,就复杂多了。其中牵涉到朝中两派人的斗争。这是魏忠贤的阴谋,除了想将神秘杜鹃引来京师外,也是排斥异己,给信王朱由检一个下马威。”
小神女对京城血案,早已暗暗赞同书呆子的推论,现在一听,果然如此,但想不到京城血案竟然是这么的复杂,还涉及朝中两派的斗争。不禁问:“这事怎么这般复杂?”
“这事,要从神秘的杜鹃在西安出现说起。”
“哦!?这桩血案又与杜鹃扯上了?”
于是郑士奇便说出原因和事情的经过。
原来杜鹃在西安干掉了魏忠贤的边疆大臣陕西乔巡抚后,不但武林中人极为注意,更震惊了东厂,魏忠贤对此大为震怒,将伤势刚好的混元星君召来责问:“你不是说杜鹃中了你的玄冥阴掌,已无生存之望,怎么杜鹃又在西安出现了?这是怎么回事?”
混元星君一时愕然不敢出声,他也弄不明白,杜鹃在中了蓝魔星君的一爪后,自己几乎抖出了一身功力,骤然向杜鹃偷袭一掌,满以为杜鹃会立刻毙命。的确,当时杜鹃身体横飞起来,想不到蓦然出现了一个蓬头垢面、看不清面目的怪人,将杜鹃救走,自己还受了这怪人一指的劲力,令自己右臂几乎折断,吓得自己挟着右臂仓皇逃走,才侥幸捡回一条性命。其实当时的一阵风志在救人,没想到要干掉他。
混元星君负伤逃出来后,暗暗庆幸自己逃出大难,也暗自狞笑这次杜鹃必死无疑。因为当今世上,没人中了自己的玄冥阴掌后能够活下来,哪怕当今武林一等一的上乘高手,也无法救得了杜鹃,顶多输一些真气给杜鹃,抵御寒毒,延缓一下杜鹃的性命,但杜鹃迟早都是一死。弄得不好,这为救杜鹃的高手,也会身中寒毒,须花一段日子调息,他还能救活得了杜鹃?
混元星君感到自己这次受伤也值得,起码干掉了神秘的杜鹃,今后江湖上再没有杜鹃这号人物了。他满怀高兴地赶回京师向魏忠贤报告。
魏忠贤再三询问当时的情景,也断定杜鹃必死无疑,但仍不大放心,派出一批高手,在湖广、四川、贵州交界的深山大岭、村落山寨,暗暗寻找。魏忠贤是生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