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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怪物一怔:“他是江南孤雁?东厂搜罗的六大魔头之一?”
小神女“嘘”了一声:“看来这酒楼有不少东厂耳目,小心让他们听见。”
书呆子一听有东厂的人,面色就变了,说:“我们走吧,别在这家酒楼吃了,还是回我们住的地方好。”
小怪物说:“你以为回去就会安全了吗?”
“回去也不安全?”
“你以为我们住的地方,就没有东厂的耳目了?”
“不会吧?我们住的小庭院也有东厂的耳目?”
“很难说,说不定小旺和彩妹就是。”
书呆子更吓呆了。小神女说:“小兄弟,别信口开河,看你将二公子吓坏了。”
婉儿说:“你怎么净胡说八道的!他们要是东厂的耳目,首先要抓的人就是你这个小怪物。”
小怪物问书呆子:“你没有给吓坏吧?”
书呆子说:“少掌门,刚才你的确将在下吓坏了。小旺和彩妹那么好,怎么可能是东厂的耳目?”
棋儿也说:“打死我也不相信旺哥和彩姐是东厂的耳目。”
小怪物说:“你以为东厂的耳目,个个都是蛇头鼠目的人,或者是青面獠牙的恶汉?东厂的耳目,有不少是一派正人君子和懂得甜言蜜语,十分关心别人;有的还古道热肠,为人侠义哩。刚才的那个白衣书生,不是也在为人打抱不平吗?谁又会想得到他是东厂里一个可怕的杀手了?”
婉儿对小怪物说:“你还有完没完呀!净在胡说八道。我敢保证小旺和彩姐绝不是那种人。”
小神女说:“小兄弟的话也没有完全错,我们的确要提防一些伪君子、假侠士。”
婉儿急起来:“三姐姐,你不是说……”
“哎,四妹,你放心。小旺和彩妹,绝不是那种人,都是值得信赖的好人。就是有人要砍下他们的脑袋。他们也不会干出那些有违天理良心的事来,更不会出卖主人和朋友。”
婉儿松下一口气来:“三姐姐,我真害怕你赞同小怪物哩。”
“四妹,但对江南孤雁这样的人,我们不可不防。”
“三姐姐,不会江南孤雁故意做给我们看的吧?我看他的神色和举动,不像呵。”
小神女摇摇头说:“他不是故意做给我们看,而是真心实意为那女子打抱不平。他在江湖上,素有护花使者之称,容不得别人欺凌一个貌美的弱女子。”
小怪物说:“那在这方面来说,他不就成了行侠仗义的好人了?”
“好人也谈不上。他只是对女性如此,要是一般人,他会漠然视之,全不关心,更不会出手相救。”
“嗨,他怎么是这样一位怪人?”
“我也不知道他是这样。看来与他在水月宫出身有关。传说水月宫里,绝大多数是女子,里面的男子有一种保护女子的天性,久而久之成了习惯。所以他今天的行动,纯粹是习惯和本能,不是故意做给人看,更不是做给我们看。”
婉儿问:“水月宫是个什么门派?”
“在本质上,他们是侠义道上的人物,但行为作风也带邪气,像贵州的梵净山庄一样,不与任何名门正派来往。十多年前,水月宫的小宫主和江南隐侠公孙不灭,曾大闹江南,专门与当时的西厂人为敌,以致西厂因他们而瓦解并被朝廷撤销。他们也从此在江湖上消失了(详情请看拙作《隐侠传奇》一书)。武林中没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这就怪了,以前水月宫与西厂为敌,可是现在,这个江南孤雁丁什么的,竟然成为东厂的座上客。那不欺师灭祖吗?”
“这就不清楚了。或者他是水月宫的弃徒,或者他根本不是水月宫的人。不知从哪里学来这一门剑法,也像神秘的杜鹃,不知从哪里学来千幻剑法一样。”小神女又对婉儿说,“四妹,你以后与此人交锋,得认真小心。”
婉儿说:“三姐姐,我会小心的。”
书呆子在一旁听了很愕然:“你们要与这个白衣书生为敌?”
小怪物说:“他成了东厂的杀手,杀害武林人士,我们不应该将他打发掉,而让他助纣为虐?”
书呆子一时哑口无言,半晌才说:“他,他,他要是不惹你们,你,你,你们还是别去理他的好,那,那,那太危险了。还是由杜鹃去对付他吧,何况他是杜鹃要追杀之人。”
小神女问:“你怎么知道杜鹃要追杀他了?”
“杜,杜,杜鹃不是有一张追杀令么?”
“哦,你在科场里,三天没出来,怎知道这一张追杀令了?”
“我,我,我是在科场中,听到一些巡查士兵私下议论时听到的。”
婉儿问:“科场的巡查士兵们也议论这一张追杀令?”
“出了这么一件大事,他们又怎会不私下议论?”
小神女笑了笑:“看来你这个参加科考的秀才是无心考试哩。”
书呆子苦笑一下:“在下的确是无心考试,在试卷上胡乱涂鸦而已。三小姐,这里是一处是非之地,我们早点离开好不好?”
小怪物问:“你害怕?”
“在,在下的确有点害怕,不知几时,一些莫名其妙的祸,会从天而降。”
小神女说:“既然这样,那我们走吧。”婉儿结完账,他们便离开了如意楼。一出如意楼,婉儿有意张望了一下,不见了一阵风,不知这位漠北怪丐,又去了哪里。婉儿问:“三姐姐,怎么风叔叔不见了?”
小神女说:“他似神龙般的人物,谁知道他又去了哪里?我们走吧。”
小怪物说:“说不定刚才的孤雁一闹,这么多东厂和官府中的人跑来,他先行避开了。以免他这个山神爷,引起东厂耳目的注意。”
“嗯,也有这个可能。”
虽然见不到一阵风,可他们却看到不少的人三三两两的在如意楼一带私下议论,好像又发生了什么大事一样。小怪物好奇起来:“他们在议论什么呢?”
婉儿说:“你管这么多闲事干吗?人家还不是在议论如意楼发生的事。”
书呆子说:“对对!闲事少理,我们快点回去。”
小怪物感到碰上了这么一个胆小怕事的书生,再加上婉儿好像专与自己抬扛似的,一时也没办法,只好说:“好好。不理就不理,我们快点回去。”他希望早一点将这个书呆子送回去,省得书呆子在自己身边口罗口罗嗦嗦。他想:这么一个胆小怕事的书呆子,船头怕鬼,船尾惊蛇,会是杜鹃吗?以往怀疑他是杜鹃,真是太抬高他了。要是让杜鹃知道了这样的人会是自己,不气死也会笑个半死。书呆子与杜鹃相比,一个是天上的一条龙,一个是地下的一条虫,简直是无法相比。可是他身上的气味,偏偏又与杜鹃的气味一模一样,天公也太捉弄人了。
回到高升客栈,大概在科场上三天三夜没好好地睡过,书呆子早已无精打采,告辞回房休息。小怪物说:“对对。你快点去睡,不然,我又会用话吓得你不敢睡了。”
婉儿又冲着他说:“你怎么这样对二公子说话的?人家惹着你了吗?”
“没有呵。我是好心劝他去睡呵。这难道也错了?”
婉儿不理采小怪物了,对书呆子说:“二公子,你别理他,他是个怪物。”
书呆子说:“不不。在下又怎不了解?少掌门生性如此。”说着,告辞回房去睡了。
书呆子回房后,小神女含笑地问小怪物:“看来,你在贡院一带,没嗅到杜鹃的踪迹吧。”
“三姐,你别说了,嗅来嗅去,还不是嗅到了这个书呆子。要不,我怎会跑去如意楼?”
婉儿说:“所以你就对二公子生气了?”
“我生气的不是找不到杜鹃,而是他太胆小怕事了。见了东厂的人,像老鼠见了猫似的,全没一点做人的骨气。”
小神女说:“小兄弟,你不能这样看他,他是一个正直的人,不趋炎附势,不诃谀奉承,大是大非,他分得清清楚楚。真的面对死亡时,他半点也不会脚软。”
“那他在如意楼干吗那么害怕?连叫的菜也没吃完,就要走了。”
婉儿说:“你以为他像你,有一身过人的武功吗?他可是连自卫能力也没有的书生,面对任意栽赃、诬害百姓的一伙毫无人性的东厂鹰犬,他能不害怕吗?”
小神女说:“其实他一点也不害怕。”
小怪物一听傻了眼:“什么!?他怕成这样,还不害怕?那什么叫害怕了?”
“小兄弟,你试想下,他明明知道我们几个人都身负绝学,就是棋儿,武功也不错,在千军万马之中,也可以保护他的安全,何惧那十多个所谓的锦衣卫和东厂的爪牙?他是不想我们卷入一场无谓的是非中去,累及酒家和那些无辜的举子秀才。”
婉儿也讶然了:“三姐姐,他真的是这么想的吗?”
“四妹,只要你留心注意下,他目光中全无惧色。他装着害怕的样子,不过想我们在热闹的场所中,不必多事而已,以免殃及他人。”
“他这样做,不是在戏弄我们吗?”
婉儿又不高兴了:“你以为人家像你,喜欢捉弄人吗?”
小神女说:“我还看出书呆子对江南孤雁的行为,目光中流露出一种鄙夷之色,不同你们,对江南孤雁有一种赞赏。当然,你们不知道他是什么人,我想,就是你们知道了,也会认同他这一行为可取,而书呆子不但不赞赏,反而鄙夷他。”
小怪物问:“不会他早已知道白衣书生是什么人了吧?”
小神女说:“他知不知道,我不大清楚,但他显然对江南孤雁的行为不认同。”
婉儿问:“不会吧?难道他不同情那位受欺凌的卖唱少女,不想惩治那一个恶少?”
“我想他不是不同情,而是感到没有必要采取这样的行动,弄得不好,反而救不了那位卖唱少女。要不是他是魏忠贤请来的高手,如意楼必定会闹出几条人命来。”
“三姐姐,要是你,那该怎样?”
“这事,最好是问小兄弟,他会有办法对付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