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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精忠笑道:“哦?这项考验倒是蛮有意思的,那个金玉良也是这么当上的良门门主么?”
李永华恭敬道:“回禀大人,金玉良便是此时良门的门主,因其轻功高绝极善偷盗,窃四海犹如探囊取物,又被江湖上的人称作金财神,相传金玉良年轻之时便支身潜入大内宝库,掉包了宝库中的一样至宝,但是究竟是哪件宝物被金玉良偷梁换柱,至今仍未被发现,足见此人伪造手法之高。”
蒋精忠悠然道:“有趣……有趣……”
李永华继续道:“良门之中还有一个名叫张翼德的少年,乃是良门门主金玉良的亲传弟子,相传一身本领已经尽得金玉良的真传,为人鬼祟古灵精怪,但是仿造制假的本事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被人称作赝品张飞。”
蒋精忠道:“除了这张翼德外,那金玉良还有什么别的亲传弟子么?”
李永华摇头道:“除了那赝品张飞张翼德外,并未听说良门门主财神金玉良还有别的亲传弟子,虽然良门之中有不少人都得过金玉良的调教,但大多是些外门弟子,一些不入流的蟊贼罢了。”
蒋精忠淡淡道:“这么说来,永华你抓住的那个女飞贼,也不过是个良门之中的普通弟子了。”
李永华道:“大人明鉴,看那女子的身手应该只是一个寻常的良门弟子。”
蒋精忠道:“一个寻常的良门弟子,却深夜闯入驻有五千兵马的行军大营之中,有趣……哈哈……当真有趣至极。”
“好了永华,你去审问一下那个女子,看看能不能得到些有趣的情报,要是没什么特别的,就把她处理了吧,我这里没有多余的口粮给俘虏。”
李永华低头道:“属下明白。”
蒋精忠摆了摆手,示意李永华可以退下了。
等到李永华退出了营帐,蒋精忠才露出一副思索的神情。
李永华从蒋精忠的营帐退出的时候,汗水应经将后背的衣襟浸湿了,东厂厂公蒋精忠为人喜怒无常,今天对李永华说的这些话看似全无联系,实际上却是句句玄机。
蒋精忠究竟是一开始就知道了李永华带着不轨之心加入的东厂,却太过自信将他收为己用。
还是后来知道的李永华的初衷,但是看在他后面忠心耿耿的份上才留他一命。
又或者蒋精忠真如他自己所说的那样,只是因为当初的李永华和曾经的蒋精忠自己有几分类似。
没人知道事实的真相,李永华也不会傻到在实力不够的时候,做出些不智的行为。
今天的一番对话,似乎是蒋精忠在帮李永华解开心结,又像是在从旁警告,也许两者尽皆有之,但这正是蒋精忠的高明之处。
只有人人都猜不透他的想法,那么他才永远不会暴露出自己的弱点。
李永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清冷的夜风顺着他的呼吸,进入到他的胸膛,七年前自己的影子从眼前一闪而过。
李永华用力的摇了摇头,抛开一些纷杂又不切实际的想法,正准备去提审那名刚刚擒下的女贼。
“哎呦,我当是谁,这不是咱们的李大人嘛,今晚李大侠大显身手,一举将窥探的贼人拿下,真可谓大功一件啊,这会儿大人是来领赏的么?”一个身形消瘦的人影蓦地出现在了李永华的面前,嘴上虽然说得是恭贺之词,但是任谁都能听得出其中戏谑的口气。
李永华抬头一看,来人正是与自己齐名东厂四大高手的游魂桑坚,这桑坚是蒋精忠手下轻功最高的一个,一向负责为蒋精忠刺探情报,也可以说是与蒋精忠最为亲近的一个。
李永华冷冷道:“桑大人,这么晚了还不休息么?”
桑坚假装埋怨道:“桑某人哪有李大人这么好的命,有那么多的厂卫可以调动,出了事情动动嘴就能解决,桑某孤家寡人一个,天天跑断了腿不得清闲啊。”
李永华冷笑道:“桑大人说笑了,你麾下的幽影可不比李某手下的厂卫要少,千岁大人就在帐内,李某尚有任务在身恕不奉陪。”
说完了不在理会游魂桑坚,径自去提审擒住的女飞贼去了。
游魂桑坚瞧着远去的李永华的身影冷笑连连。
东厂厂公蒋精忠麾下四大高手:李永华、莫远、冯少廷、桑坚。
其中李永华、莫远、冯少廷三人都有军职,各人麾下都有为数不少的厂卫听候调遣,惟独桑坚职责和他们三人不同最为特殊。
桑坚统帅的乃是东厂之中的一支特殊部队名为幽影,其时明朝官职中,锦衣卫负责监管外臣,而东厂则负责监管锦衣卫以及内外朝臣,而东厂之中的幽影便是蒋精忠用来监管东厂的机构。
桑坚每天的任务说白了就是向蒋精忠汇报东厂之中有没有什么异常,虽然名义上官职不如李永华、莫远、冯少廷三个,但是实际上却是无时无刻不监视着他们。
故而另外三人和桑坚的关系都算不得和睦。
李永华先是在整个营地之中巡视了一番,盘查了各处的防务都没有什么纰漏,这才往大营边缘的一个帐篷走去。
这个帐篷外表上看起来与其他的营帐并无什么分别,只不过帐篷四角各有一名东厂厂卫看守,除此之外正门处也有两名东厂的厂卫站岗。
瞧见李永华前来,正门处的两名厂卫急忙行礼,随后将营帐的布门掀开。
这营帐里面并无什么特殊的装饰,四面都堆满了杂物,显然原本是用来堆放行军物品的仓库,现在被李永华临时充作了监狱。
营帐正中插着一根坚固的十字立柱,柱子上面一个身材玲珑的黑衣女子恨恨地看着一步一步走来的李永华,这女子有着一头紫色长发,蒙面的面巾在被抓住时便被扯了下来,此时姣好的容颜毫无保留的暴露在火光之中。
女子旁边站着一名负责看守的她的东厂厂卫,除此之外倒是没有看到什么刑具,显然没有得到蒋精忠又或者李永华的命令,没人敢轻易用刑。
李永华对着那名看守的厂卫道:“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可以先出去了。”
那名厂卫知道这是李永华要单独审问,恭敬的答了声“是的,李大人。”便从帐篷中走了出去。
等到那名厂卫走了后,李永华才开口道:“你是谁,深夜潜入行军大营有何图谋?”
那女子不屑道:“狗官,废话少说,姑奶奶我今天既然落到了你们手里面,那么要杀要剐便悉听尊便。”
李永华眉头一皱,冷冷道:“姑娘,你还不知道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吧。”
那女子哂道:“不过是一群阉党的营地罢了,姑奶奶早就知道了,很稀奇么。”
李永华瞳孔一缩道:“姑娘既然知道这是东厂的行军大营,那么也该知道夜闯这里要付出的代价吧。”
女子洒脱道:“脑袋掉了碗大的吧,想吓唬你姑奶奶你还嫩点。”
李永华冷冷赞道:“想不到姑娘年纪轻轻,倒是看淡生死。”
女子得意道:“怎么样,有本事一刀杀了姑奶奶,姑奶奶要是皱一下眉头,就是你娘养的。”这句话显然是在毫不客气的辱骂李永华了。
但是李永华显然气度还是有一些的,也不生气,只是冷冷道:“姑娘年纪轻轻看破生死在下着实佩服,但是姑娘不会以为死才是最痛苦的吧,东厂衙门里有一百零八种刑罚:搁耳、挖鼻、缝唇、抽筋……这行军大营之中虽然没有办法那么齐备,但是凑出个六七十种让姑娘见识下还是可以的,更何况……”
那女子听到李永华口中的一百多种刑罚后,脸上先前的从容便已经不见了,不由自主的问道:“更何况什么?”
李永华淡淡道:“更何况这行军大营之中虽然有不少内臣,却还有四千多血气方刚的男儿,像姑娘这般的花容月貌……”
李永华没有把话说完,但是被绑住的女子显然已经明白了他没有说出的那几句话是什么,面无血色,银牙紧要愤恨道:“你无耻!!!”
李永华平静道:“路是姑娘你自己选的,从你踏足着东厂大营的那一刻起你就该想好了自己的下场你要是肯乖乖配合,李某人可以保证给你一个体面的死法。”
那女子听到他自称‘李某人’,突然想起先前那个东厂厂卫也叫他李大人,又看到他雪白的眉发心中一动,仿佛想起了什么来,脱口道:“你是李永华?”
李永华一愣问道:“姑娘认识在下?”
女子不屑道:“你还不配姑奶奶认识,不过你姑奶奶我从师父那里听说过你,你本来也算是江湖上的一号人物,但是后来却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加入了东厂,江湖上都传言你贪慕荣华富贵投身鹰犬,师父当时却说你必定有什么苦衷,今天一看才知道江湖传言不假,你不过就是一个卑鄙无耻的小人罢了。”
李永华暗叹一声,他当年加入东厂之时的确是别有目的,当初江湖上人人对他唾骂,却没有想到只有面前这位姑娘的师父瞧出了他的苦衷,冲那姑娘问道:“你师父是谁?”
那女子傲然道:“我师父的大名你还不配知道?李永华你要还算是个男人,还有那么一点的礼义廉耻和良知,便给你姑奶奶我一个痛快。”
李永华平静道:“姑娘即便不说,在下也能猜出姑娘的师父是谁?”
那被绑的女子嘴一撇,显然是不信李永华有这个本事。
李永华继续道:“姑娘武功平平轻功却不算差,像这样的武林门派在江湖上并不算多。”
那女子听到李永华说她武功平平时柳眉倒竖显然不喜,等到听到后半句轻功却不算弱时才眉头稍微舒展,但是显然对这个还不算差的评价也不满意。
就听李永华跟着说道:“像这样重轻功身法轻拳脚武功的门派江湖上并不算多,良门便是其中一个,更何况姑娘今晚使的探云手和踏雪功都是良门的武功,这可是骗不了人的。”
那女子神色之中显然流露出一抹不自然,强自镇静道:“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吧,姑奶奶懒得和你讲。”
但是李永华显然没有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