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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贺老太太房里出来,贵姐领了贺圆和贺词到自己房中,却没有责骂他们,反细问他们改扮对方是怎么扮的,又是怎么被看出来的,一时却笑吟吟道:“你们要扮成对方玩,也得扮的像些,怎么第一个回合就叫人看出来了?下回再要扮,可得小心细致些。”
“呃!”贺圆和贺词本以为要受一顿责骂的,这会不由松了一口气,凑近贵姐坐着,倒把今儿受的惊吓说了一遍。
正说着,贺年回来了,听了详情,见房里没外人,看着贺圆和贺词道:“你们两个也算老实了,待到如今才知晓要扮了对方玩。只是今儿扮的时辰不好,这才惹了事。嗯,下回再要扮,扮的像些,最好把我们也糊弄过去,才算你们强。”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贺圆一听贺年的话,不由瞧瞧他和贵姐,这俩真正是天生一对,连想法也差不离。
却说唐至礼回到驿馆,恰好国使周匡正回来了,问起今日之事,自笑道:“殿下今儿到贺府去,可见着那圆姑娘?”
“见着了,因她有病在身,倒不好当场考较,我搁下七巧图的碎片,只说三日内若拼的出,便不枉我当年叫过她一声姐姐。若拼不出,自然得叫回我一声哥哥。” 唐至礼仰了头道:“那七巧图是我师博费了好多心血做出来的,不比当年的小小拼图那般简易,量她一个小女娃,想要拼出来却没那么容易。就算是她们贺府的人全琢磨上了,人多手杂,越加难以拼得出来。如今只等她来叫哥哥了。”
周匡正既是北成国的国使,同时又是国舅。唐至礼正是周匡正妹妹周皇后的第三个儿子。因周匡正与唐至礼既是君臣,又是甥舅,有话倒不藏着。这会周匡正听得唐至礼的话,沉思一会道:“贺监正几代人都坐着钦天监监正这个位置,度着不是简单的。他们家的人虽不张扬,可不是好相与的。如今接下了这个七巧图的小箱子,怕是有法子拼出来也未定。况且那圆姑娘小着殿下两岁,就是当众叫殿下一声哥哥,其实也碍不着什么。反是殿下要提防她提前拼出那拼图来。”
唐至礼不由笑道:“舅舅多虑了。那拼图就是我,当日也拼了七天才拼成,她怎么可能三天内拼出来?”
转眼过了两日,唐至礼一早起来才梳洗完毕,却有侍卫进来禀道:“殿下,南昌国长公主义女贺圆姑娘持了帖子来访!”
“还没三天,怎么就来了?”唐至礼皱眉思索,一边令侍卫请了进来。
“见过殿下!”贺词今儿是贵姐亲手打扮出来的,又因未变声,童音未褪,这会照了贵姐的指导缓步而行,倒比那日匆匆扮了女装多了几分清新自然,任谁看了,都觉得是一个俊秀的小姑娘。
唐至礼见贺词今日不系那条红绸带,看着比那日更好看,心中积下的恶感却又莫名消去了一些。一下半软了声调道:“圆姑娘莫不是提前认输来了?既如此,自当在众人跟前叫我一声哥哥。”
贺词笑而不语,抬眼见侍卫站的远远的,便把手里的箱子放在案上,悄声道:“请殿下揭箱子一看,看完还请不要作声。”
唐至礼闻言觉得有点不妙,一声不出揭了箱子一看,一下合上箱盖,脸色变幻了几下,看向贺词道:“没料到圆姑娘于此道如此有天份。”
贺词照着大人所教的话道:“这七巧图倒名副其实,确是精巧无比,费了我们两天两夜才拼成。若是我独自一人,三天内却无论如何拼不出的。毕竟家里父亲兄弟也帮忙着,这才能提前拼出来,却有讨巧之嫌。不若殿下就准我一个请求,算是打个平手如何?因殿下本比我年长两岁,叫殿下一声哥哥其实还是我高攀了。”
唐至礼这会心里堵着一口气,只是发作不出来,见得贺词拼出图来,却又不高调,反顾全自己的面子,自然作不得声。过半晌道:“两次都输给圆姑娘,我还有何话可说?自然照姑娘说的办。”
待周匡正进去时,恰好唐至礼送走了贺词,在对着小箱子发呆,一时过去一看,也作声不得。
“我师博是能工巧匠,多少巧妙设计都出自他的手,这七巧图也算精奇了,不想这圆姑娘真能三天内拼出来,倒小看了她。”唐至礼一转头见周匡正站在旁边,叹了一口气道:“可惜她不是咱们北成国姑娘。”
“咱们北成国太祖于马上得天下,举国善骑射者多,能工巧手却少,若是这圆姑娘是咱们北成国的人,那自然好。”唐匡正看看唐至礼,突然福至心灵,暗暗寻思唐至礼十岁了,过得两三年却可以纳妃,若他看中贺圆,到时自然可以派人来提亲。虽说是远嫁他国,但是王妃却不是谁想当就能当的,这份荣耀,想来贺府不会拒绝的。这边的皇上自然也乐见贺府跟北成国皇室缔结良缘。
一时有眼线进来密禀,说道本月二十五日是将军府蒋老夫人的六十五岁大寿,周匡正踱着步道:“蒋老夫人大寿,到贺的人自然非富即贵,咱们也得凑个热闹去,好顺道探一下将军府的虚实。”
到了二十五日这天,各府里接了将军府帖子的,早早就来了。因将军府与贺府相厚,特意嘱了贺老太太要把各位哥儿姐儿都带来,贺老太太接了帖子,便于这日一大早带了女眷到将军府。才一停轿,却见将军府门口全是轿马,挤的水泄不通。好在将军府门口迎客的人见是贺府的马车来了,忙着上来先行迎了进去。李绻扶了贺老太太下马车,张眼看了一看,不由笑道:“听得蒋老夫人再三说要简办,下的帖子都是相厚的人家,怎么来了这么多人?”
“蒋老夫人是一个不喜热闹的,往年寿辰只让人过府请几个相厚的看看戏,说一说话而已。今年特意下了帖子,虽说接帖子的人也不算多,但是这并不妨碍没接到帖子的人趁着机会来攀交情。值这个时候,将军府只有笑脸迎人的,不管熟不熟,都会迎进府去安排了席位。这当下来的人怎能不多?”李缮助着大太太管家,于这些事儿最是上道,这会也搭手扶住贺老太太,又意味深长道:“再有一条,将军府六位哥儿,可有四位到了说亲的年纪了,各府里的女眷也要来凑热闹的。”
她们前头说着话,史仪贵姐等人却照料着贺府的几位姑娘并哥儿下马车,也尾随了进去。
因贺词年小,并没有分开坐马车,而是与贺圆等人同坐一辆马车的,这会下得马车,吁一口气道:“还是跟着哥哥们骑马爽快,坐这马车里可闷坏人。”
贺府众人才进将军府,后头另有马车停下,车帘一掀,出来的却是唐至礼和周匡正。
揭不揭破呢
蒋老夫人今儿大寿,穿的喜庆,着一件枣红色福字纹褙子,在正室花厅里与贺子欣道:“你有了身子就别忙碌了,只管坐着,这迎客等事自有其它人去办。咱们就在这儿喝茶,待会再去坐席,等开了戏,安安稳稳坐着看戏就是。”
贺子欣自是笑向尚婕道:“没想到今儿来的人却多,倒怕大嫂忙不过来,着人提醒一二罢了,却不敢出去迎客。怕人家一见着我挺个肚子,反会惊慌不迭扶我回来,迎客就变成扰客了。”
一席话说的正陪着蒋老夫人闲聊的几位太太笑了,一时有几个丫头上来续茶,另有几个上来换碟子,人来人往的,一派热闹喜庆。
尚婕却说起前几日唐至礼到贺府为难贺圆之事,笑道:“听得圆姐儿恰恰在三日内拼好图给那小皇子送去,因这图是合一家子之力拼成的,也算是讨巧,此回便算是与小皇子打个平手,倒没闹出什么事来。外间却有人说道若不是圆姐儿那天头痛,不定就当场把图拼出来了,大大的寒碜那小皇子一下。大家嘴巴说的痛快,倒没想起另一事来。先头几年那北成国时时想向咱们这边的人hexie,自打兴办了两次南北绣品大会,大家见着北成国那边的也不尽是虎狼之辈,北成国的人也见识着咱们南昌国确是礼仪之邦,现下两国的关系倒和缓许多,虽这拼图不过两个小孩子斗法,却也不必再生事端。这会就算是圆姐儿独力拼了图,却也不宜在人前打了那小皇子的脸,令他下不了台的,打个平手倒正好。”正说着,人报贺老太太领了女眷来了,大家不由笑迎上去。
蒋老夫人见贺词跟着女眷们一起进来,不由打趣道:“哟,词哥儿,男客可全在前头,你怎么混进来了?莫不成想来偷瞧其它府里的姑娘?”
“他还小呢,懂什么?”翰林夫人不由解围,却笑看自己女儿陈珠一眼,先头倒与词哥儿玩的好,现下也爱找圆姐儿嘀咕,将来若能嫁进贺府,自也是不错。
“他几个哥哥缓缓骑了马在后头还没赶上,没人看着他,倒不叫他自己往前头去调皮,还得先拴在身边以免生事。”贺老太太也笑应一句,转向蒋老夫人道:“说是只请几家相厚的过府,我们在府门口倒看到全是轿马,度着全是来沾喜气的。”
说着话,贺老太太又令人把寿礼呈上来。蒋老夫人自是一一的谢过,却独爱一式刺绣,一问是贵姐做的,不由赞了几句。一时想起一事,又笑道:“上回待要做个箱子放首饰,安哥儿的娘倒说要上贺府去寻个图样,说是见着贺府大太太一个首饰箱子做的精致,也要做个一模一样的。到了府里一问,却得知那箱子的图样是年哥画出来的。又寻了过去问,这才知道图样倒是年哥画的,里面那一格一格,抽上来又能压下去的抽条子,却是因圆姐儿拿纸在粘一个什么百宝箱给两个弟弟玩,年哥媳妇看着觉得样子漂亮,想着要照个样子做首饰箱子,后来让年哥画了图样,叫人做出来,果然精致。”
待丫头奉了茶,蒋老夫人早招手让贺圆过去坐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