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夙沙宁也从来都不是一个庸俗的人,以前不过是被**蒙蔽了双眼。当怜卿洋洋洒洒的对着她说,其实女子也是可以为官的,安抚民众、治理天下。夙沙宁承认,那一刻,她的心比任何时候跳的都要快。
在这个朝代,虽然贵族家的女子,可以拥有不止一个男人。然而女子却一直改变不了,她们是权势的附庸物,上朝为官啊,穿着威风的朝服,自信的谈吐,被百姓尊敬。
“可能要先给他一点儿甜头了。”反正她也正要去店里看看,见欧阳傲寒,顺路而已吧。
夙沙宁并不担心怜卿会没有对策,她如今是真的厌倦了丞相府上的一切,趁机上怜卿这儿来避避罢了。
“我看啊,你根本就不是来送消息的,压根儿就是来躲清闲的。”怜卿怎么会是看不透夙沙宁的小心思,见惯了虚情假意,现在看了夙沙宁毫无顾忌的真性情,怜卿确实喜欢。
“没办法,原本清心寡欲的二夫人,因为女儿的亲事,又被卷入了权势争夺之中。丞相府可谓是,狼烟四起。”夙沙宁并不避讳,若是她的母亲还活着,活到她已醒悟了的今天,她一定会好好的把母亲藏起来,再也不沾染一丁点儿的肮脏。再也不会。
怜卿轻笑,儿女永远都是为父母的牵挂,就算是再不情愿的事,做起来也有情可原。
“你母亲的事情,已经有了眉目。”夙沙宁在说话之后,轻叹了一口气。事情,远远要比已经所见过的表面,来得更为复杂。
怜卿转头,看着夙沙宁双眉之间所闪过的沉郁,便知此时绝不简单。迟早要知道的事实,此刻怜卿竟是有点儿退缩了,“过段时间再说给我听吧。”
“好。”夙沙宁想都没有想,便是应允了下来。那些还没有想好的措辞,终于是安定了下来,服服帖帖的在夙沙宁的身体内侧变得柔软。
怜卿和夙沙宁两个人相视一笑,总会有不愿意去揭穿的恩恩怨怨,一直戴在脸上的慈悲假面具也没有什么不好。假如是欺骗,那么能够一辈子都生活在这美梦里面特未尝不可。
夙沙宁看着远远的,正端着盆碟,向着这边走过来的白斩月,“真是妒忌你呀。”夙沙宁说着,随意地将靠在一边,打量着白斩月,这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人呀,就怪杀气太重啊。
“待会儿陪我去趟‘有间芙蓉阁’吧。”怜卿的目光落在白斩月的身上,话却是说给夙沙宁来听的。
“效率果然是高。”夙沙宁赔笑。她今日才来这十四王府,就陪同着前去见欧阳家的那个世子爷,想必夙沙焕对此结果很是满意的吧。
一直是到很多年之后,夙沙宁已如愿得了爱人,躲在他的怀里看月亮,回想起来这个午后,都会有数不清的感慨,从心底蔓延到周围的景致上。也会隐隐的得意被镶嵌在骨骼上,一念之间,她也做了那个挽救了千千万万人民性命的功臣。望着心爱人的尖下巴,心绪却又是转了另外的一个圈,那肯定是上天,所送给她的功德一场,为了结束她的苦难和遭遇。
听到前方的尖叫声,怜卿、紫玉,以及夙沙宁不约而同的抬头望去。正看到,有一个人在高空之中坠落下来,行走在中央的人纷纷躲开。她们三个人,隐隐约约的看到,那人抽搐了几下,便是没有了动静。有惊慌和不安,顺着毛孔,向四处逃窜着。
怜卿下意识地看向那酒楼,最上面那层,足足是有七米之高,就算是再侥幸,也绝不会有生还的可能吧,更何况还是一心寻死之人呢。怜卿攥紧双拳,她并不认为,这只是一个单纯的跳楼事件,因为但凡是寻死之人,绝不会挑选闹市这种地方。
那坠落之地,就像是有着某种强烈的吸引力,牵着怜卿往前走,有声音在不停地叫着:去看看,去看看。等到怜卿走出去几步之后,紫玉和夙沙宁才是反应过来,急忙跟上去。
等到靠近之后,夙沙宁不由得惊呼出口,随即便用双手掩住了嘴巴,虽说她的身上沾了不少血债,但是亲眼所见如此血腥的场面,怎么能够不心惊胆战呢。夙沙宁蹭到怜卿的身旁,哪里还有平常时候的乖张,怯怯懦懦的模样,想看又不敢看。
从那么高的酒楼上面跳下去,身体四处扭曲着,那些血液就像是长了手脚一样,向着不同的方向蔓延曲折着。她的头发很长,有一部分被黏在地上,还有的在她的脸上、脖颈上缠绕着。她的头骨,已经碎裂开来。那里面所流出的东西,让人看了,会认为比死亡更可怕。
怜卿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死法,悲壮,却又可恨。
这个女子,生得漂亮精致,她怎么就是可以忍受,自己这样不漂亮的走了呢。
怜卿的手心出了不少的汗,那样犹如一只蚍蜉一样,过着朝生暮死的日子,哪里还是一句可悲就能够了结的呢。怜卿在出门之前,还在十四王府的府门前见过这个官家小姐,俏生生的模样,一脸的稚嫩,见到英俊的男子会脸红。当时,夙沙宁还指着她说,这是谁谁谁家的小姐,很有可能会和谁谁谁家的公子成亲。那个时候还心想着,这样的小姑娘,要嫁给的那个人会是什么模样、有着什么性格,会不会在婆家受委屈还安慰着父母说自己过得好。
如此鲜活的一条生命,隔了不长的时间,再遇上的时候,竟然是以这样的结局。秋天都还没有来,怜卿就觉得这天气已经是冷极了,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当紫玉的手指落在怜卿的脸上的时候,怜卿才知道自己不知不觉的流泪了。原来那些人,就是用各种卑劣的方法,将人一个一个的逼死。那样的人,根本不配坐上那个最高的位置。原来她所参与的,就是为了将那样的人,在人民的视线里面驱逐,去深渊去地狱。
他们以为,在皇都城最繁华的街道,在皇都城最淳朴的百姓面前,上演这样一场悲剧,这样的警告,她,就会害怕了吗?他们未尝是,太小看她了吧。
他们以为,用如此拙劣的手段,采取这样恶毒的行径,将一个一个无辜的人牵扯进来,就真的可以震慑住善良的人们,并且一切都得逞吗?
他们这样做,只会是让大家的仇恨,变得更加积厚,尔后给以他们最致命的一击。
这时,人群之中出现不小的骚动,怜卿茫然地顺着声音望过去,只见一个穿着雍容华丽的衣裳的妇人,被一个丫鬟搀扶着,身后还跟着几个仆人。待到那老妇人看清楚地上躺着的那个女孩子时候,整个人已经是瘫软在地了。老妇人几乎是爬到了那个女孩子的身边,全身都在颤抖着,怜卿想,这恐怕是这老妇人生平以来第一次如此狼狈的出现在众人面前吧。
紧随着的是,那老妇人哀恸的哭声。自古以来,白发人送黑发人,是再难受不过的了。
那哭声,压抑而又绝望,让人的心尖儿发凉。
你亲眼看着的,从那么小长起来的孩子,笑起来的时候耀眼夺目,却在你鬓角出现了白发的某一天,用自己年轻的身体,去奔赴了死亡。那些所盼着要成亲生子的好梦,再也做不了。仿佛就在刚刚,你还牵着这个孩子的手,问一下午饭要吃些什么,才转眼,就不一样了。
这个老妇人,是这个女孩子的母亲吧,双手抬起,不敢落在这个女孩子的身上。明明是已经没有了知觉,可是她还是害怕,会弄疼了这个女孩子。可怜天下父母心。
怜卿感觉,有一双强而有力的手,正掐在她的喉咙上,让她说不出来一句话。周围的声音越来越大,可是听进怜卿的耳朵里面的,却是越老越少。那轰鸣声,开始隐隐作祟。
怜卿向前跨了一步,紫玉和夙沙宁一左一右将其扶住,示意她不要再靠前了。怜卿摇摇头,将胳膊从两个人的手中抽离出来,她只是觉得,她应该送这个女孩子一程。
那个女孩子就躺在街道的中央位置,四周围满了人群,各种唏嘘的声音不绝于耳。有父母遮住小孩子的双眼,即便是看透了生死离别的年迈者,见到这样的情况,也是感慨不已。
在那个女孩子的身旁慢慢地蹲下身子来,微凉的手指轻轻地为女孩子合上眼,得了那老妇人感激的一眼。一路走好,若真的有来生,就生在乡下,每天放牛割草,平淡又快乐着。然后就嫁给邻村的憨厚老实的小伙子,生一双儿女,耕田织布,逍遥自在。
在目光触及到那血迹的时候,怜卿的眼中闪过骇然。刚从那个女孩子双眼上抬起的那只手,不自觉地微颤了一下。原来对方,想要的,不是用一条生命去威慑、去恐吓,他们要,所有的人,都去死,一个都不留。
没错,那个女孩子,她的身体里面,她的血液里面,带着足以让整个皇都城都成为一座死城的秘密。她,会引起一场瘟疫。以一个人的性命,拉千千万万的人去陪葬。
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狠毒的人存在啊,恶魔也不过如此吧。
震惊之中,怜卿抬眼去看与她隔着一具尸体的那个老妇人,她的眼角有细长的皱纹,就像是有人蘸了白色的墨水,一笔一笔的勾画上去一般。时光是琥珀,让年迈的长者,在经历了岁月的沧桑之后,变得愈加贵气。那老妇人哭声凄厉,滚落的泪珠一串又一串。让在场的每一个看到,都会生出怜悯和同情。
平稳的吸了一口气,虽然血腥气很重,但是怜卿还是嗅出来了,成竹在胸。怜卿开始庆幸,她的预感不假,在前两日挑选古籍来看的时候,被大段大段的疫情描写触动。当即灵机一动,想着万一敌人利用这个招数,岂不是要真的会有死城。于是,怜卿连夜炼制了透明色的药粉。好在,这瘟疫,是靠血迹来传播,最快也要一个时辰才可以发作。而她,完全有自信,在此之前,将这灾难平复,不惊扰任何的人。
怜卿真想仰天大笑,这世界真真假假,眼睛所看到的,也未必是真。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