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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本来是件好事，可如果作为他的徒弟，是不是也会被这么高要求。
他想让冰冰自由的选择，即使学了医术，也不一定要去医院工作，到时候很有医德的程老爷子肯定会看不惯的。
所以他准备公平交易，他提供一些物资，程医生尽自己所长把自己的本领都写出来。
冰冰要是学得好另有奖励。
“程老哥，我有个朋友想学医，你愿不愿意教？不白教，给东西给粮食。”严骁觉得楚喆这小子猴精了，简直人尽其用。
“怎么教，谁敢过来让我带他么？”程老医生倒不是那种敝帚自珍的人。
更何况还有报酬，他哪里清高的起来。
严骁摇头，“你怎么学的就怎么写。你要是答应了，明天我给你找钢笔和本子。”
“那就从汤头歌学起。”成老头仿佛想起了自己刚会说话那会，爷爷抱着他背诵汤头歌的情景，“四君子汤中和义，参术茯苓甘草比。益以夏陈名六君，祛痰补气阳虚饵…”
转天严骁就带回来两套铺盖，还有一瓶钢笔水、一支英雄钢笔、两个工作簿黑皮日记本和一大本信纸。
纸笔肯定都是给程老头的，铺盖给他一套，剩下的那套也没自己都留下，他把褥子给了杨老头，自己留了被。
他们运气不错，今年冬天居然没有出工的文件，所以村民们都可以好好的猫冬了，包括他们这些黑五类。
程老头好像有了寄托，每天都在奋笔疾书，短短一个月食指宽的工作簿已经写了大半了。
楚喆表示满意，所以要奖励一下，剁好的半个兔子。
本来打算过年之前给肉的，他对严骁的信任度升高，就想他过个好年。
“回去把兔子肉放进陶罐，放水煮开后放土豆块再放盐就可以了。”楚喆想的周到，他们没有刀给整只兔子不方便，干脆帮着切好了。
对于他们楚喆也想不出来什么办法能把肉做的更美味，主要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没有油没有铁锅没有酱油大酱…
就吃个原滋原味吧。
“你让程老医生好好写，还会有奖励的，严叔叔，我给你留了肉肠，过阵子给你啊。”看在肉的份上，他也会更努力吧。
程老医生这边给力，废品站他去了两次却没有太大的收获，倒是找到几本古书，但都不是和医学有关的，他也不知道真假，夹在报纸里带出来了。
最近他除了酿酒，去的最多就是临县，没办法得开拓新渠道，李旭辉那边有些不给力。
他已经定下了目标，前阵子他在街道看到一个穿着军装的年轻人骑着自行车在大道上疯狂的按车铃，行人赶紧避退，他哈哈大笑的骑车扬长而去。
关于他的身份他基本已经摸清楚了，属于无业游民，其实就是个混混，不过有个好爹才能这么嚣张。
他爹以前是棉纺厂的小领导，后来带头抄·家闹革命，现在是革委会的二把手，因为是地头蛇，就是革委会的主任（一把手）也要敬他三分的。
他都想好对策了，就等着试试呢。
他可不准备和他交朋友，甚至不会和他碰面。
他准备写信和他玩个游戏，别人也许会觉得这肯定是个骗子，不会搭理，但他这样的上钩的几率颇大，因为他够无聊。
等他把该干的活做完，到时候好好陪他玩玩。
到年底了他该拢账了，他卖鹿血酒、枸杞酒共得利润五百三十元，冰冰打猎得利二千三百五十六块，加上账上原有的三十八块六毛六，一共是两千九百二十四块六毛六。
日常支出：十三块钱五毛。
楚喆笑笑，之所以花这么多还是因为交学费和买钢笔和本子，真的是有钱没处花。
年底预计支出：两块手表三百块。
给爹娘养老费一千块。
他们还能剩余一千五六呢，这笔钱用好了可以换很多好东西了。
年货准备完了，叶冰娘带领家人收拾屋子，没想到叶冰放了个大招，她准备自己去狩猎一回，想去的远点。
楚喆还没等反对，叶爹娘先不同意了。
“爹，过了年我十岁了，不小了，如果我和大舅二舅在猎场遇到危险，你们说谁保护谁？”叶冰问了个不用回答的问题。
“既然你们都知道答案，那我自己不是更安全，我不一定要打什么猎物，就想去远些地方看看。”这是她从小就有的愿望了。
叶爹看到闺女语气有些失望，赶紧安抚，“让我和你娘商量一下啊，你不论多厉害，在我们眼里还是孩子，没有长辈跑那么远，怎么说也要担心的。”
“我和大舅二舅早就分开狩猎了，我们只是同行而已，而且这次我会带着朱白。”叶冰不愿意爹娘担心，所以愿意和他们讲道理，“我三岁打猎杀狼，之后猎杀野猪，在森林里也有七个年头了，绝对是个老猎人了。”
叶爹没和媳妇商量好，只能说，“再想想，再让我们想想。”
楚喆怕她有危险打心里不想同意，可也知道叶冰不是普通的女孩子，他要对她有信心。
可惜他武力不行，去了也是累赘。
“让妹妹去吧，妹妹那么厉害，没有什么可以伤害她的。”对于妹子蜜汁信任的小哥哥这么多年从未改变，“我支持妹妹！”
至于叶小弟弟睁着咕噜噜的大眼睛挨个瞅瞅附和他哥，“支持妹妹！”
把人都逗笑了，叶小哥哥揉揉弟弟的脑袋，“怎么还那么笨呢，快四岁了，还分不清称谓。我妹妹是你姐姐好不好，小笨蛋。”
“爱东不笨蛋！”叶小弟弟撅嘴生气啦。
一直没出声的叶冰娘长出了口气，“要去就去吧，答应娘，年前一定要回来。”
叶冰算了下，还有十几天呢，足够了，她第一次独自远行，也不想吓到爹娘，遂点头同意。
楚喆和叶冰一起去了她的屋子，和她商量，“能不能后天出发？”
叶冰等着他继续说。
“我有个东西希望你能带着，可以么？”楚喆准备明天去县城供销社买手表去。
“好。”她点头答应。
第二天正好叶爹要去临县给孙组长送酒，楚喆也决定跟着去，反正临县也有供销社的。
“叔叔，你要买的话，咱们就一人一张。”他可以先给冰冰买，他自己的先等等。
“不了，不了。”因为把钱都换成了金子，家里现金少了很多，但这并不是主要原因的。
年底卖兔子，媳妇卖肥猪，他们又挣了一千多块，加上原先剩的又有三千多块了，买十块表夜买得起。
是因为有次和媳妇聊天，媳妇说了不稀罕手表，倒是挺得意金手镯的，可惜都戴不出去。
等媳妇啥时候改变主意再说吧。
话说，他也很稀罕金子啊，所以以后可以考虑买个…金表。
到了供销社，楚喆直奔二楼，松口气，一楼的人真多，现在还是买年货的时候。
手表是他一早看好的，所以直奔柜台而去。
“你好！…”
“售货员！…”
两个售货员聊的火热，他喊人的时候，其中一个暼他一眼，另一个都没瞧他。
长吸口气，保持冷静，现在就是卖方市场，要适应，过了年就七二年了，离改革开放不远了，有他们还债的时候。
楚喆直接将手表票和钱掏出来，“买表！”
这回两个售货员不说话了，都盯着他还有他手上的一大把钱。
其中一个走了过来，拿着手表票仔细的看了看，“你家大人呢？”
“在楼下等我呢。”小孩就不能买手表啦，再说过年他十二了。
之后这个女售货员有些怀疑的看着楚喆，“这么多钱不会是你偷的吧？”
忍无可忍就不忍了，“有钱上你这买表就都是偷的，你是警察啊，你们经理呢？是不是看我们老百姓好欺负，你们吃着我们种下的粮食，居然歧视我们农民，认为我们不应该有钱买表！”
这时候上纲上线就对了。
果然他这么一说，周围人都怒瞪着售货员，因为二楼绝大部分人都是买年货顺便看个新鲜的农民。
经理有些气喘吁吁的跑了上来，刚才叫他的同事已经简单把事情说了。
经理恨恨的瞪了眼脸色苍白的员工，没事得罪人玩，要是真让红卫兵听到，非拉出去批斗不可。
就是真看不上农民，也别说出来啊，一看就是个蠢的。
“不好意思这位客人，还不快道歉！”经理希望赶紧把事压下去。
售货员没想到遇到个这么能说的，她现在真的怕了，有个这个台阶也立马认错，“对不起，对不起。”
要不是叶叔叔真在外头等他呢，他还想和他们掰扯掰扯，以为一句道歉就完了，谁稀罕！
“我爹在外头看自行车呢，车锁坏了，把票和钱交给我了，表是一早就看好的。”该解释还是得解释。
这还是个危险的年代，不能太过于特别。
看到周围众人恍然大悟的神色，他就知道解释对了。
“两块梅花牌手表，一定是好的吧，我爹娘攒了六、七年钱了，为了买表都不盖房子了。”似是抱怨。
“都是名牌，保质保量的。”经理亲自收了钱和票，让售货员拿出两块手表。
楚喆仔细检查了下，松口气，“都是好的，我要走了，我爹还在楼下等我呢。”
又是一顿好挤才出了楼，他找到叶叔叔，“叔，等久了吧。”
叶爹摇头，“这才几点，买大件可不得好好挑挑。”更何况有一个是他闺女的呢。
“叔，看看不？”楚喆这么问，手却把手表直接递上去了。
“我看看。”稀罕巴插的，翻来覆去看了好一会，还拿着两个表对着看，想看有没有不准，“表带都大吧，你们带着得松。”
楚喆点头，“回家把表带卸下去几节。”
他特意买的钢表带，没要皮子的，日后冰冰喜欢皮子的，在家里就可以做，谁让叶家不缺皮子呢。
回到家，他就开始研究怎么卸，工具不趁手，就菜刀和剪子，好在没有什么技术难度，找到窍门不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