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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忽然发现了新的道路,满心里都是要见江铭的冲动,还有对将来的希望。
至于一会儿就要见贤贵妃了,反倒变得不那么重要了:能拿她如何呢,也就是以后不得贤贵妃青眼了——只要江铭能和她在一起,与天下为敌她也开心。
肖有福笑着躬下身子:“殿下,明儿福慧公主肯定会来的。”
今天阿凤把客南凤送到了贤贵妃那里,贤贵妃会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吗?贤贵妃会如何做,阿凤并不在意。
宫里没有傻子,所以只要最近有人要来害阿凤,阿凤都可能会找到贤贵妃的头上——先皇后的事情是不是你们宫里有人透出去的?
她之所以没有让客南凤闭上嘴巴,就是因为不需要:客南凤自己闭上嘴有什么用,还有一个贤贵妃呢。
客南凤是贤贵妃送来的,现在阿凤把她送回去就是一重警告。
如果是原来,贤贵妃当然不会把阿凤的警告放在心上,但是现在嘛,贤贵妃还真得不敢不好好的想一想:
先不说阿凤是真能豁出去的性子,太后的脸面她都不给,还有一个江铭在呢,那才真是让人头疼的油盐不进。
贤贵妃看着客南凤半晌都没有作声,也看不出她是不是在头疼,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吃茶。
过了好一会儿,贤贵妃才打发人去打听今天阿凤在宫外都做了什么。
客南凤也不催促贤贵妃,事情总会有个结果,现在应该烦恼的人不是她:谁让贤贵妃出招呢,现在贤贵妃能怪得了谁?
客南凤除了想要见江铭外,并没有任何着急的事情,比贤贵妃更能沉住气。
贤贵妃并没有问客南凤在安凤阁说了什么,现在人被阿凤送回来就已经表明,能说的与不能说的,客南凤是没有半点的保留。
她在宫里多年,一直隐忍不发,也一直借力上位才有了今天。却没有想到今儿一个不小心,就栽在了两个小辈的手上。
贤贵妃心中是气恼的,很想让人把客南凤赶出去。但是她深知一个道理,在宫里笑到最后的永远不是最厉害的那个人——因为蚁多可以咬死象。
笑到最后的都是最有耐心的人。
她早已经习惯了等:等皇上来她的寝宫,等德贵妃犯错,等太后心情好,等一切可以等来或是等不来的机会。
今天,她知道更需要耐心,更不能操之过急。
那个阿凤,那个最不起眼的人,居然已经有了这样的手段与城府。她想到这里忽然笑了,唉,这本应该是德嫔应该烦恼的事情才对啊。
贤贵妃今天还是等来了她要的消息,知道了阿凤在宫外的所有作为,但是她并没有马上开口说话。
做决定的时候尤其需要耐心,宁可慢上一点再慢上一点:她知道自己如果要抢的话,在宫中首先就抢不过德嫔。
所以,她宁可慢一点儿,慢下来才能发现旁人不注意的事情,才会找到不起眼的机会。
最近她实在是有点点的急,不然的话也不会有今天的纰漏。现在她知道错在了何处,便不能再急了。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抬起头看向客南凤:“殿下还没有用膳吧?”
就在贤贵妃吩咐传膳的时候,张有德拿到了肖有福送的茶,他的脸色变的极为难看,却还是推开了御书房的门。
御书房里空空荡荡的,只有皇帝一个人坐在御案后面,直直的盯着桌案不知道在看什么。
张有德没有作声,轻轻的上前,轻轻的放下了那包茶。
皇帝的目光落在茶包上,然后猛的站了起来:“为什么?谁干的?!”
☆、103。第103章 不想再等
皇帝两句话语气是截然不同的,虽然每句话只有三个字,但前一句是震惊,还带着一点点的慌乱;而后一句暴怒,带着十二分的恨意。
“他们想要做什么,朕也不过是封了阿凤,那也是阿凤早就应该得的!他们眼中还有朕嘛,他们还当朕是天下之主吗?!”
“为什么他们就不能放过阿凤,阿凤只是一个孩子,她受了十三年的委屈,她什么也不知道。”
“朕的女儿,朕十三年来只能偷偷的看上两眼,朕十三年来都不能为她做一点事情,没有同她讲过几句话——还不行吗?”
“不要说沐家的谋反……”皇帝说到这里眼神一暗,怒气忽然就完全消失了,缓缓的坐了下来:“是他们所为吗?”
他看向张有德:“朕只要阿凤平安,你一直知道的。所以,查清楚是谁所为。”
张有德没有说一个字,不管是皇帝大发雷霆的时候,还是轻声细语之时,他只是躬着身子立在阴影里。
“是。”他答了这一声后并没有离开,依然静静的立在阴影中,就仿佛他就是御书房灯光下的影子般。
皇帝沉寂了下来,过了好久好久,久到皇帝一个姿式坐着胳膊和腿都发麻了,他才抬起头看向张有德:“朕,不想再等了。”
张有德的腰又低了三分,手垂向地面可是头却抬了起来,一张老脸上居然已经全是泪水!
“老奴等那一天等的真想现在就是那一天,可是,老奴还要请皇上三思。”
皇帝看着张有德,一双眼睛里有火在燃烧:“当年,朕亲政不久,护不了皇后、护不了皇后一族,眼睁睁看着忠臣良将被害!”
“如今,他们就要对朕的爱女,朕唯一心爱的女儿下手了,朕还能退吗?朕还要等吗?!”
他的一双大手按在御案上,手背上的青筋暴起,随着他的话声缓缓的在手背上移动,就像是蛰伏了一个冬天的蛇。
青色的,有毒的蛇。
皇帝本是龙,九天之上的龙,可是却被人逼做了蛇。
皇帝额头上的青筋也呼应着手背的同伴,仿佛只要皇帝一声令下,它们就真的能化成毒蛇飞扑向皇帝所厌恶的仇人。
张有德的腰弯的更低了:“皇上,公主不是任人欺负的主儿。还有,现在老臣们已经不再沉默,有老郡王在、有冯太妃在,您担心什么?”
皇帝虽然已经怒极,可是声音偏生沉静的可怕:“朕担心再有万一,因为朕只有阿凤这么一个嫡出儿女。”
他说完还是再次坐了回去,又过了好一阵子才道:“传旨吧,我要见见他。朕可以等,但朕不能久等了。”
“朕,绝不能再允许任何夺走朕放在心尖上的人。”
张有德这次没有说话,满脸的皱纹似乎更深了,他弯腰施礼后退几步,才自御书房中退了出来。
是谁告诉了宁国公主殿下那些陈年往事,他想很快肖有福就会让人送来信的。现在,他要去传一个人来见皇帝,要悄悄的,不能惊动了宫中与朝中的任何一个人。
宫里的夜色更黑了,比起宫外来好像要黑上那么三分。
此时太后把一碗药推到了地上:“哀家就吃再多的药有什么用?!”她没有想到皇帝会如此的强硬。
事情的蹊跷还用多说吗?可是皇帝依然责罚了德嫔,依然责罚了无双和天福,还有韩家的三个孩子。
太后坐不住,因为她感觉兄长说对了,皇帝对韩家并没有半点的感激之情。
她把帕子狠狠的摔在宽大的座位上:“倒底是哪一个进了谗言给皇上,给哀家查个清楚。”
太后的眼神带着杀机,她是绝不会允许那等挑拨她和皇帝母子亲情的人留在皇帝身边。
从前的皇后不行,现在无论是谁也一样不行。
冯太妃刚刚放下筷子。
她在大楚国的皇宫里生活多半辈子,先帝待她很不错,但她没有那个福份,先后两个皇子都夭折了,只有她所出的公主长大成人。
如此,她的女儿也已经是她兄长之子、北齐国皇帝的皇后。
她没有什么不满意的,虽然女儿远嫁之后她不能再见女儿一面:只要女儿过的好,她就会很开心的拜谢上天。
让女儿留在大楚远不如让女儿回去她的故土,至少在那里大楚是女儿的靠山,大楚人是女儿的亲人——不会再是仇人。
冯太妃一辈子都活在宫中,出嫁前生活在北齐的宫里,出嫁后她便一直生活大楚的皇宫里。
两处皇宫是不一样的,而最大的不同是她的身份,在北齐她是公主殿下,在大楚她是皇帝的妃子。
但不管是在哪一处皇宫里,她做的事情都是一样的:每天每顿吃相同数量的饭菜,不会多一点也不会少一点。
就算她极开心或是极不开心,她都不会少吃一口也不会多喝一口汤。
每一个月里相同的日子她吃的都是相同的饭菜,绝不会更改其中的任何一样,不论她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初一和十五她会在佛前叩满一千个头,不论春夏秋冬、也不论身体是否有恙,从不间断。
除了初一、十五,她每天早上都会早早起来,去园子里练三套剑法:都是在北齐极常见的剑法。
她的剑法并不好,也不是想寄托什么故土乡情——她早就明白,想在宫中活的久些,那些不必要有的情绪还是丢掉为好。
她只是为了强身健体。
没有什么非要活下去、活很长久的理由,只是因为她也没有要死的原因,所以那就好好的活下去呗。好好的活,当然需要个好身体。
如此坚持下来,她不只是唯一留在宫中的太妃,而且还是一位身体康健的太妃。
如此坚持下来,冯太妃才不会生出太多的奢望来,更不会生出贪念来:所以,她的日子很无聊,却很平静。
可惜的是,只要在宫中,谁的日子也不可能永远平静,冯太妃也不例外。
刚刚下筷子的她就看到了自己贴身宫娥手上的茶包,普通的茶包,就连扎起纸包的绳子也只是普通的结法。
冯太妃一见之下却差点站起来,然后她长长一叹:“该来的总会来的,唉。”
☆、104。第104章 韩妃
冯太妃当晚就给女儿写了一封信,然后交由人送了出去。
那信居然用了八百里加紧送到了边关,又由边关的人送到了北齐驿馆人的手中:这些,阿凤并不知情。
阿凤只是认为今天晚上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