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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松自然知道六娘有多少斤两。对面那姑娘身材比她还娇小,其实动一根手指头都能要她命。
上前一步,“方教主,这个再议,我们……”
方腊冷冷看他一眼:“怎的,梁山好汉要出尔反尔了?”
潘小园深吸一口气,低声说:“二哥,让我上吧。她顶多揍我几拳,不会杀我的……嗯,应该不会。”
要是这几拳能揍得轻些,那就不枉自己为她闯了一次御史台。潘小园想着,自己可是梁山好汉“俏罗刹”潘六娘,今日算是正式出道,头一场江湖对敌就以临阵脱逃而告终,以后传出去,悦来客栈里的小二都得笑话她!
就算输,也要输得潇洒干净,才算不辱使命。
再稳一下情绪,坚定地重复一遍:“让我上。”
武松默然不语。知道她要强,也知道她若是一意孤行,自己就算跟她翻脸也拦不住——多少次前车之鉴还历历在目呢。
跟旁边几位兄弟对望一眼。林冲、杨志会意,分立到校场两个对角。他自己慢慢将刀拔出一半,目光不离方金芝身边方寸。
意思很明显。倘若圣女不打算“点到为止”,那么拼着跟明教闹僵,也要武力阻止她下毒手。
明教诸人如何不识得这个态度。方貌冷笑一声,带几个心腹高手,也站到了校场另外一角。
不管小囡做了什么,胆敢伤他侄女,让你们梁山好汉也尝尝断胳膊断腿的滋味!
方金芝不悦,朝武松一扬头:“喂,你们站远些,影响我发挥。”
圣女年轻,教中很少有人见过她演武。这会子见她英姿飒爽站在校场上,哪能错过给教主戴高帽的良机,纷纷喝彩称赞。
“将门虎女,名不虚传!”
“圣女,使出我伲明教手段,给伊瞧个清楚!”
“杀伊拉个骄傲气焰!”
虽说她对面那位梁山小娘子同样美貌讨人喜欢,甚至有些楚楚可怜的萌感,但一看就是中气不足下盘不稳,神情怯生生的,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儿,气势上远远不如自家人。
潘小园站在场中央,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凑上前一步,低声跟方金芝商量:“能不能就做个样子……”
方金芝眯眼看她。过去一直受她恩惠,跟她客客气气的姐妹相称。今日终于回到主场,突然便有了些耀武扬威的冲动。
朝面前怂兮兮的小娘子送去一个微笑:“六娘,听说侬方才当着我阿爸的面大讲什么,明教钱粮不足,即将破产?”
潘小园一头冷汗,点点头,狡辩:“只是学术分析,绝非空口咒人。”
方金芝再笑:“过去和侬一直做朋友,也没讲究过什么礼节。侬晓不晓得,教中人众见了我,都是该如何行礼的?”
潘小园一个激灵,摇摇头。有眼不识泰山,现在行个大礼是不是晚了?
“跟着你们梁山一路南下,饮食上一点没得照顾——”声音突然提高,一派苦大仇深,“侬阿晓得面饼、甜粽、咸豆花,有多难吃!”
潘小园快哭了:“是我疏忽。”
但心里也隐隐觉得,方金芝此时将自己一通数落,摆明了是给揍人找理由——那便是不太会下黑手的了?
方金芝回头一笑:“王伯伯,吕叔叔,我出来得晚,勿识得规矩——今日这次比武,是怎么个比法?”
王寅抢着告诉她:“教主发话,一局一炷香,点到为止。只比真功夫,不算书法、刺绣、抽陀螺、放风筝之类的旁门左道。嗯……水战也可以。”这最后一句话是临时加上的。
吕师囊跟着赔笑,捧出一堆金银铜铁:
“圣女,选个兵器伐?”
方金芝摇摇头,表示不需要。
又转头看看方腊,对阿爸做出一个自信里带着些叛逆的笑。
然后步履矫健地走到潘六娘面前,欣赏了一下她那可怜兮兮的苍白容颜,慢条斯理地宣布:
“我要跟伊比算术。”
第233章 世忠
啪的一声轻响。方腊手心里那两枚盘了许久的鸽子蛋突然迸裂碎开; 一手的黏黏腻腻。
方腊脸色发黑。小囡这是翅膀硬了,敢跟他对着干了!
当然也怪他没从小督促她的文化课。女孩子家,认几百个字不就够了,还学什么写诗、作文、算数?
一炷香燃不到十分之一; 方金芝就大大方方认输,跟武松秒杀包道乙那场所用的时间不相上下。
两位小娘子目光对上,都是狡黠一笑。一个带着得意; 一个带着感激。
鲁智深乐得合不拢嘴:“喂,你们输了!诶诶; 不许为难那小姑娘啊,洒家这弟妹是天生的账房先生; 比不过她; 实属寻常!不能怪你们圣女!”
……
圣女任性放飞,梁山“五局三胜”。除了方腊方貌; 底下人谁都不敢有怨言。
按照约定; 明教该与梁山既往不咎; 冰释前嫌。张罗着将这几位梁山好汉好好招待,住进了府衙。
当然有言在先。双方不过是“盟友”关系,梁山军不尊方腊为首; 也不食菜事魔; 肉照常吃; 酒照常喝,见教主的时候披件白衣裳,招待明教使者的时候准备几样素菜; 是妥协的极限。
一夜密谋。第二天清晨,北固山下,金山寺边,几艘小船悄没声出发,驶回扬子江北岸。
灯红酒绿扬州城内,刘都督刘光世听到消息,乐得合不拢嘴。
“什么?润州城拿下了?”
只见来报信的梁山小军曹,叫什么董蜈蚣的,诚恳一点头,“仰仗俺们军师妙计,里应外合,先擒贼将,后降贼兵,兵不血刃,取了润州。”
刘光世赶紧叫人拿来自己的兵刃披甲,问:“可擒得匪首?”
润州城有行宫,驻防着“枢密”吕师囊和所谓的“江南十二神”,传闻方腊似乎也在城内视察。这要是一锅端了,该是何等大功!
董蜈蚣禀报:“有伏诛的,有擒获的,俺们卢先锋、吴军师请都督前去检阅审查。”
刘光世倒也利落,迅速摊派,带五千精锐部队前去接收战果,再点三万兵马,随后驻扎城防。
虽然心中并非百分之百的满意。高太尉他们的秘密指令,让梁山和方腊军鹬蚌相争,死得越多越好。眼下梁山军似乎智商挺高,来了个“兵不血刃”,效率倒是高了,元气一分未伤。
刘光世寻思着,下次进军之前,派双面线人去向方腊那边透点情报,莫要让梁山军一帆风顺。
带了几个可靠的心腹、五千精兵,从瓜州渡口乘船渡江,大摇大摆来到润州府衙。一路果然满城遍插大宋旗,过往军士都是大宋官兵装束,找不出一个白衣明教徒,别提多扬眉吐气。
衙门口,几个梁山首脑点头哈腰:“里面死尸太多,没得惊扰大人。请大人先去偏院稍候。”
刘光世没多想,吩咐自己裨将:“军队先留在外面营地,我进去验收案卷仓库!”
那虎头虎脑的裨将倒是多了句嘴,一口黄土味儿陕北方言:“都督,你老人家就……就带这点儿人进去?”
“怕他作甚!梁山敢慢待我?官帽不想要了?”
趾高气扬跨门进去。前脚刚一落地,只听后面大门一关,金光闪耀,刀枪并举,一群虎狼大汉凶猛围过来。
“举起手!”
“缴械不杀!”
刘光世当场冷汗直流,第一反应,被暗算了!
到底是经验丰富的武将,身上也有些本事,立刻拔出腰刀,喝道:“无耻匪徒,出尔反尔,其心可诛!给我冲——冲出去!”
可惜随行的心腹自知寡不敌众,早就抱头蹲下,一个个乖乖的被缴了械。刘光世勉强抵挡了几招,几把钢刀横在颈边,也只好抖抖索索的投降,说道:“你们……你们究竟是……”
武松收了刀,朝他一拱手,笑道:“对不住了。还请大人下道令,将你手下的大小军官,一齐召过江来。”
潘小园藏在府衙后身,跟方金芝一人一盏茶,门缝里往外瞧,没错过一点动静。
俩人悄悄商量:“外面那五千官兵是归侬梁山收拾。我随侬去看看,勿要出乱子。”
从后门溜进小巷子。润州城内小路弯弯绕,沿路又碰见几个梁山熟人:周通、李忠、史进、张青、孙二娘,都是提前来城里交接的。都叫上。这就来到北固山下的军营边。
明教军民都藏在后方,以便让真官军相信润州已破的假象。此时刘光世带来的五千精锐宋军,远远看到数倍的于己方、穿大宋官兵服饰的梁山军接近,本来毫无戒心,一转眼,已被团团围住,几千杆长枪精光锃亮,指向当中。
吴用正在朝里面喊话。
“列位的长官刘都督已经拱手投降了!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上天有好生之德,饶你们不死!各位兄弟也都本是黔首平民,家有老母娇妻稚儿,何必在这异乡枉送性命?不如迷途知返,快快投降是也!小生我保证大家的人身安全!晏子曰:识时务者为俊杰……”
不得不说,吴用的攻心之术已近炉火纯青。方腊在江南拥兵自立,三分靠计谋,七分靠传教,明教中还真没有吴用这种纯智囊。于是在劝降凡夫俗子的宋兵之时,还非得梁山吴学究出马不可。
宋兵本来就并非什么精锐,一想到“老母娇妻稚儿”,再看看旁边包围的虎狼之军,人人面露为难之色,有些人当即就把刀扔地下了。
领头的那个虎头虎脑年轻裨将倒是个硬气的,紧握钢刀,冲着吴用破口大骂:“子曰子曰,曰你娘个锤子!你们读书人满肚子坏水水,今日骗谁来!你们匪徒人多,额们大宋官军也不是怂蛋!今日投降反贼,纵然苟且偷生,来日有何面目去见父母祖宗!兄弟们,今日中计不要紧,咱们在北岸还有十万人马,不怕他们不来救!”
一番气势磅礴的演说,宋军的士气又回复了三分。不少人握紧武器,朝江北投去希望的眼神。
吴用冷笑:“这位兄弟倒像是条好汉。只可惜对面那十万人马,像你这样有胆有识之人,只怕是寥寥无几。等刘都督的劝降书送过江去,你猜猜还能留下几个?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