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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相问:“这是要咱们在城里长久的住下了?”
呆坐了许久,只见武松召集几人开会,也商议了许久,这才慢慢登上一座高台,提气喊话。
“兄弟们!”
不论是梁山还是明教,大伙放下手头之事,齐刷刷立正站好,扬起一片尘埃。
武松放空一刻头脑,看着下面那一片年轻热血的面孔,忽然眼一亮,看到六娘拉着方金芝的手,混在人群里,认认真真的听着。
心中一热。沉声发话。
“兄弟们跋涉南北,守城护国,凭的全是一颗良心,大伙都是顶天立地的好汉!朝廷得知了咱们在此,前几日由东京送来圣旨,其中内容备细,大多数兄弟还未曾尽知……”
说着将接来的圣旨刷的展开来。大伙鸦雀无声,敬畏看着。
武松却不读。抬头问道:“都说皇帝是天,他让咱们干什么,咱们就得干什么。朝廷里那帮老头子,讲究什么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但咱们不是朝廷里的老头子!我想先请问各位兄弟,倘若圣旨上说让咱们去死,咱们就乖乖去死么?”
底下一片震耳欲聋的声浪:“不去!”
夹杂着某些没心没肺之徒的哈哈大笑:“当洒家们是傻子么!”
武松说道:“那好!那武松今日将朝廷对咱们的命令复述一遍。第一,说咱们将功补过,之前占山为王就不追究了,让咱们交出兵器粮草……”
几万人睁大眼睛听着,一脸的瞠目结舌。站在后面的人还以为自己听岔了,连连拍着前面人的肩膀:“武松大哥说什么?”
武松一面将眼掠过场下,一面继续:“……然后解散军队,回家种地……”
还没说完,就被一波波愤怒的声浪淹没了。
“想得美!俺们梁山兄弟一心,不分开!”
“呵,阿拉的军队是方教主个,不是他赵家个!解散个卵!”
“就算咱们真的回乡种田,金兵照样打过来!朝廷要是挡得住,俺把姓倒过来写!”
岳飞跟武松对望一眼。有些猜到他接下来要说的话,忽然便脸红了。
武松等众人怒气平息,才再次提气,说道:“第二,这位小岳兄弟,奋勇守城有目共睹。可朝廷却因着他和咱们合作,将他削除军籍,还诬陷他是奸细,下了大狱……”
这次没说几句话,又被暴怒的声音打断了,各色粗鄙骂声更甚。在场四万人都是亲眼见过岳飞忠勇的,此时如何能够接受?
武松耐心等噪声再下去,朝旁边问一句:“方大王?”
方貌点点头,表示让他继续说下去。
“那武松再问,这一部荒唐圣旨,咱们遵还是不遵?”
“不遵!不遵!不遵!!”
“不遵圣旨可是死罪!兄弟们说怎么办!我听大家伙的!”
台下几万人慢慢收了声音,喧闹噪音变成窃窃私语。这个问题太重大,谁也不敢大胆乱喊。
但慢慢的,窃窃私语又渐渐膨胀起来。犹如疾风卷劲草,飞鸟夜归巢。涓涓细流变成惊涛骇浪,碎石沙土堆成巍峨泰山。
四万男儿,几十种南腔北调,轰然汇成一句话。
“杀去东京,夺了鸟位!”
第251章 臣子之义
偌大幽州城,自本朝开国以来,怕是从没发出过如此震耳欲聋的呐喊。刀枪拳头胡乱挥舞,大地都被震得发颤。几万人齐声叫道:“反了!反了!反了!反!反!反!”
武松早料到会是这个答案。传令下去。各小队维持秩序,安抚百姓,防止失控。同时下令开仓,所有人纵情吃上一顿酒肉,既是庆功,也是壮行。
当初在梁山、在江南,说一句“造反”,尚有些人云亦云的意味。被逼上梁山不代表不爱国,说起杀贪官时兴高采烈,但谈到“杀皇帝”的时候,不少人免不得内心抽搐一下子。
可如今不同了。亲眼见到如此一部颠倒是非的“圣旨”,几乎可以看到那圣旨后面那心怀叵测的嘴脸。
抛头颅、洒热血,两败金兵,坚守孤城,多少兄弟就此长眠边野,马革裹尸。
跟百姓打招呼的时候,也不用遮遮掩掩自己的身份,也不用纠结自己到底是叛还是匪,是爱民还是扰民,而是直接理直气壮来一句:“俺们是义军!”
如今呢?护国护民的功劳被直接抹杀,完全没被那些“肉食者”当人看!
就连最温和的卢俊义一派,以及曾经把人生希望寄托在招安上的一干朝廷降将,此时也暗暗摇头。就算当初招安了又怎样?跟韩民毅这样的将官为伍,等着被后世唾骂么?
明教诸军更是直接不买账。本来就是来北方刷威望、攒经验,为以后的自立做准备的。什么东京城来的圣旨,完全不放在眼里。不像梁山士卒那样义愤填膺,而是个个嘴角挂着冷笑。
要他们解散?做梦!
更有人暗暗欢喜。能下达如此颠倒黑白的命令,不惜自毁长城、迎敌进门,这朝廷气数不久了。
武松将一干梁山兄弟召集在空地上,说出自己的分析:“真要造反,咱们人数不占优。开封府里的守军号称百万……”
鲁智深嗤之以鼻:“不造反就是个死!朝廷今日把洒家们卖了,回头迟早把整个国家给卖了!坐着等死么!”
吴用点头,总结道:“覆巢之下,唇亡齿寒。”
有这想法的不止幽州一个城。坊间传闻,因着金兵入侵,河北山西民生凋敝,官逼民反之事层出不穷。有的杀官自立,有的投降金国,有的占山为王,还有的还打着忠于大宋的旗号,但却得不到任何朝廷方面的物资支持。
情势瞬息万变。就在短短几个月前,天下义军还盼着聚拢在“王师”旗下,好好干一番大事业,乱世出英雄,光宗耀祖,报效君王。
就在短短几个月前,梁山“叛匪”还似乎是官军的囊中之物,江南方腊面对扬子江上的大批战船,首先想到的还是“玉碎瓦全”……远远没有推翻大宋王朝的实力。
然而此刻又大不一样。因着突如其来的外敌威胁,朝廷的公信力跌到谷底,“联军”坚守幽州的事迹已经在燕山府小范围传开。这一个月来,已经吸收了近一万新兵,都是附近来投奔的义军乡民。
武松询问几个智囊:“梁山的江湖名气还没丢掉。要是能沿路把其他民兵乡兵都聚起来……”
是不是足够“杀到东京夺鸟位”了?
吴用、朱武几个人飞快地小声商议,预估着东京城内的政治形势。
方貌走过来,笑着加一句:“勿要忘了还有我明教军呢!杀进东京城,我方某再乐意不过。”
论造反经验,明教同胞可比梁山兄弟熟练多了。吕师囊跟过来,折根树枝,当即在沙地上画起大地图来。
“这是幽州,此处、此处当留兵防守,作为咱们的后方大本营。这是蓟州,守将是……”
旁边方金芝补充:“刚有人逃进城来,说蓟州已降了。”
摇摇头,在“蓟州”上面划个叉,“燕云十六州大部分地方都无甚人烟,好掩人耳目。太原府被金军围着,阿拉可以悄悄的从真定插入南下……有宋军服装,远远的不会让人怀疑……就算有人发现阿拉真面目,城内守将弗要管他,都是胆小怕事之徒,没有朝廷号令,弗敢出城堵截。然后派人潜进京城里……”
正规划得头头是道,忽然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劲。抬起头来一看,大家伙的注意力都已经不在地图上了。
而是齐齐看着旁边立着的一个人。
岳飞换好一身戎装,腰间佩了刀,头发梳得整齐。眉头紧锁,不客气地问:“你们要干什么?”
空气突然安静。半晌,武松脸一沉,淡淡道:“没你的事。去帐子里歇着去。”
岳飞不走,低头将那地图凝视了好一阵子,似乎是在寻摸合适的措辞。
“各位大哥……朝廷圣旨确实胡说八道,不遵便罢,可是……可是……”
方金芝笑吟吟看着他,问:“可是怎样?”
当初“抢亲”之时,塞金叶子的主意是她出的,弄得岳飞福祸临门。岳飞脸微微一红,不好意思跟她作对,一口气说道:“杀敌报国是一回事。另立门户是另一回事。你们……你们这样,那不是……那不成了……叛臣贼子……”
岳飞一不会跳脚二不会骂娘。这话出自他口,已经算是很重了。
可惜别人都不买他账。鲁智深笑道:“要不是洒家们这些叛臣贼子,你小子早让人细细剁成臊子啦!”
岳飞恭敬施礼:“是要感谢各位救命之恩。”
武松也提醒一句:“兄弟,你已被夺了职衔军籍,眼下白身一个,用不着替朝廷考虑。”
岳飞正色道:“即便白身一个,我岳飞只认宋家江山。诸位要谋不轨,我头一个不答应。我手下的士官们也不会答应。还请各位三思!”
武松一怔,还没想好要不要怼他一句,明教诸人早就嘻嘻哈哈笑弯了腰。
“小岳兄弟,侬以为侬是啥人啊?我为什么要听侬的?乖乖让开好伐,不然阿拉不客气。”
看在他机敏勇敢、又是武二嫂子“娘家人”的份儿上,倒都没说重话,方金芝笑眯眯推他肩膀,把他推走。
岳飞踉跄两步,却转身不从,伸手摸上腰间刀柄,一张脸上坚定无畏。
“那就对我不客气好了!”
武松上前一步,紧紧盯着他,慢慢说一句:“难道要我们藏到山里做散兵游勇,一边吃草,一边杀敌么!不反,我们没活路!”
“反了,便是活也不得光彩!”
梁山军已有数十人闻声而来,见岳飞孤身一人,胆敢横在武二哥面前唱反调,当即便有一半开始摩拳擦掌。
“你当你是谁……”
武松低声道:“别动手。”
不仅是为了战友兄弟情谊。梁山逻辑在岳飞身上行不通,就算是一百来好汉一人揍他一顿,他也不会就此服气。
卢俊义听了岳飞一席话,居然也开始犹豫了:“这个……万一咱们起事不成,那、那可就是千古骂名……”
武松看他一眼。卢员外天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