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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潘金莲怎么破~-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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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休要废话!”饶是岳飞涵养再好; 也忍不住一脚踹过去。兀术猝不及防,居然没躲开; 左边屁股上一个靴子印。兀术大怒,双手齐出,一拳抡过去回敬,让岳飞轻轻松松躲过去。
  “再问你一遍!常胜军中究竟发生了什么!再不招认,我便找人用刑了!”
  被释放回来的三个梁山将领,此前大多数时候被监押在小黑屋里,丝毫不知军情变故,只知常胜军中似有哗变; 然后就被莫名其妙的恭送回城;然而哗变后的常胜军显然并未变成“友军”——不然,那推到前线的百余门巨炮,还有迅速集结的攻城阵型,又该如何解释?
  只能到单间小牢房里去询问兀术。兀术早在幽州城里就吃透了这群宋人的怂劲儿。被自己的军队背叛捉拿,扭送敌方,又绝非什么光彩之事,因此只是冷笑不说。只等本国宗亲得知消息,送上足够的赎金,料想宋人便会像上次一样,立刻恭请自己上路北归。
  没想到这帮宋军日渐无礼,居然连“用刑”也敢说出来了?
  再看看眼前的年轻小将,似乎见过,忘记姓甚名谁。料想他也不是什么狠角色,能知道几个酷刑的名目?威胁几句罢了。
  再冷笑:“欲知端倪,去跟他们打上一仗不就行了,在这里婆婆妈妈的问来问去,算什么英雄!”
  最好城内城外赶紧打起来。最好让史文恭赶紧壮烈牺牲,趁乱将那兵牌再夺来。毕竟也跟常胜军相处了几个月,有不小的感情。
  岳飞不受他激,继续冷静讯问:“那么常胜军中,火炮营有多少,重甲马匹多少,攻城器械多少,你从实招来!否则……”
  兀术却颇有些不怕死的气魄,一屁股坐下,抬脚翘起个二郎腿,笑道:“这是我的军队,虽然现在非我所辖,但早晚不会是你的,我凭什么告诉你?”
  岳飞大怒,抬脚就要踹他右边屁股。外面奔来两个亲兵,给他拦住了。
  低声劝道:“岳统制息怒!咱们无权对这人用刑!城下紧急,还是出去看看吧!”
  权衡片刻,也只能暂时让这个兀术嚣张一阵子。抄起兵器离开监房,砰的一声踢关了门,稍微发泄一下怒气。
  三两步赶到东北外城。半数禁军、乡兵均属岳飞调遣,此时都已接受命令,进入最高警戒状态。另外半数也各有编制,井然有序地跑步行进,增补城防。
  没等上城,斜里冲过来几袭白裙,扑跪在他脚边开始嚎啕大哭。
  “我的相公,我的良人,你——你死得惨哪!那日我给你穿得风风光光,骑了高头大马,说是要去为国立功,未曾想,就是从此一去不回——狠心甩下我孤苦一人,前途茫茫,叫我做何生路!不如城破了便随你去!——你是岳统制不是!他们都说中丞相公是为国捐躯,死得光荣惨烈,为何——为何军中一点表示也没有,连朵白花儿都不戴?呜呜……牺牲谁也不该牺牲他啊,我家秦中丞鞠躬尽瘁,求你、求你派兵去将他尸首取来,这是国之功臣哪!……不不,相公一定还活着,岳统制,你去派兵救他!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不信,我不信!……”
  正好扑在岳飞腿上的伤处。岳飞吓一大跳,痛得赶紧把脚抽出来。
  随行人有认出来的,说是秦中丞的寡妇王氏。兀术既被押进京城,自然也告知了秦桧身亡的消息。王氏不知从哪里听闻,许是精神受了刺激,带两个使女,抛头露面的跑出来要说法,已在城外号了半日了,逮着个军官、文官模样的就哭。
  岳飞蹲下去,客客气气地跟她说:“这……夫人哀痛,在下感同身受,但……军中仪制、派兵救人什么的,并非我职责所在,夫人还是去找宗泽宗相公……”
  听兀术的口气,秦桧可不算什么“为国捐躯”,死得并不太光彩。稍微将秦桧那些欺上媚下的言论转述一二,大家一听便皱眉——以兀术的文化程度,万万编不出来这些。也不知这些行径有多少是出自潘夫人授意的表演,但秦桧最后差点接受了兀术的邀请,叛去金军做参谋,可是板上钉钉的事实,难保不是假戏真做。
  因此众人心情复杂,对此也就不多做评论。
  但岳飞觉得寡妇可怜,也不愿当众给人难堪。心系城防,作战要紧,委婉推脱了一句。
  未曾想王氏哭得更狠,眼泪在青砖地上湿了一大滩,白衣边缘脏污不堪:“找过了……说、说什么战事要紧,后事再办……秦中丞的同僚上下级,凡是能找过的都找过了……一个个都是薄情寡义的、衣冠楚楚的读书人哪!——人死灯灭,便不把我这个夫人放在眼里了!呜……呜呜,你为何走得这么急,我连一男半女都没来得及为你秦家留下啊……我要去找他……派兵去救他……派兵……”
  岳飞只得又说了一堆节哀的话。再耐心劝:“哪能就此轻易出兵。眼下的兵力要防守外城……等这一战过后,定然向敌人讨还秦中丞遗体,交予夫人,再行……”
  王氏哪肯就此满意,猛然大哭:“便是连未亡人的这点要求都推脱不做,相公啊!你这身官服不值钱哪!我不如随你而去啊……”
  忽然想起什么,双目圆睁,眼角淌着泪,叫道:“和他同去的那个潘夫人,她死没死!为什么她没死!你们去把她带来!我——我要亲自问问,我相公到底是为何人所害!你们去带她……”
  听她的口气,自家丈夫死得冤,那潘夫人若还活得好好的,难保不是害他的帮凶!
  秦桧的吊唁会没几个人去;但秦桧当初以自家夫人的名义,大搞“太太外交”,倒是笼络了不少联军家属,孙雪娥算是其中一个。后来跟王氏聊烹饪、聊孩子、聊御夫之道,她一个没文化的小民妇,对王氏的谈吐见识大为折服。
  于是开丧吊唁的那天,也来了不少跟王氏有交情的各路夫人娘子。几家夫人凑在一块儿,节哀顺变的话说过,王氏便有意无意的开始提那个缺席的潘夫人。
  “……当初点名要亡夫一同跟去谈判,也不知安的什么心,唉……会之临行前还反复向我保证,跟那个潘氏没有特殊的交情。这我当然信……会之从来对我一心一意,不对别的女人多看一眼的……”
  “……可谁曾想,她带了三十万大军回来了,会之却……不是奴家揣测,但你们倒是想想,一个卑弱女子,抛头露面混在男人堆里已是不该,又怎可能轻易说得那些个雄兵猛将改了心意?换了咱们这些规规矩矩相夫教子的贤妇们,谁做得到?怕是……”
  有些话,身为大家闺秀的王氏还是说不出口,可巧身边的丫环凑趣,低声接下茬:“还不是靠她那张脸蛋!你们是没瞧见,那些个契丹军官——尤其那个姓史的——一个个在她身边嘘寒问暖的摇尾巴,简直成何体统!真把她当萧太后了……”
  厨房绣阁里也传出酸溜溜的谣言:“不过呢,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她能让这么多大男人拜在裙子底下,也是本事……也没见她有多倾国倾城,多半还有别的手段……”
  不知是王氏授意,还是下人们自行想象,总之秦府中人人不忿——秦中丞好好儿一个国家忠臣,回来的时候就成了冰冷的尸首,难不成是听到什么不该听的,看到什么不该看的,因此……才遭了厄运?
  岳飞终于焦躁:“够了!”
  做个手势,让亲兵轻轻将王氏架到路边,“我师姐让人扣在城外!生死未卜!你休要胡言乱语!”
  说“生死未卜”算是乐观的。史文恭看来暂时没有拿她来要挟守军的意思,想来是对自己的实力颇有自信;但也知此人底线为零,倘若速攻不下,难保不会动用什么下三滥手段;更别提,他若对师姐有什么觊觎之心,就此掳她不还,以后怎么跟武松大哥交代!
  ——如果还能坚持到“以后”的话!
  甩开王氏,飞奔上城墙,各路守将已经各就各位。此时漫山遍野的敌兵如蜂如蚁,鼓角雷鸣,声势震天。红日渐西,狂风突起,卷起飞扬沙尘一片。青天灰云之下,显得壮美无伦。
  人人站得笔杆条直,然而面有惧色的也不在少数。激励军心之事,岳飞已做得轻车熟路。忍着自己身上伤痛,一列列巡过去,不住低声提点:“莫要慌张!记着训练时的要领!武力人数都在其次!只要军心稳过敌人,就赢了一半!今儿教你们一个独门绝技:手若抖得厉害,就咽口唾沫!……”
  琼英一手扣着刀鞘,另一只手悄悄抹泪:“他们连封信也不来了……连赎金也没要……潘家嫂子只怕是凶多吉少……”
  话音未落,只听“嗡”的一声巨响,一丛黑影射上城头。琼英大叫一声,本能地矮身一避。一回头,面色煞白。
  一支七尺巨箭,形单影只地钉在瞭望塔下的木架子上,箭尾剧烈颤动。想必是铺在城下的某台三弓床弩机械失灵,引起误发。并非敌人大规模开始进攻的讯号。
  琼英眼泪全吓成冷汗了,摸着心口,啐道:“贼不逢好死王八羔子!奶奶今儿只怕也是凶多吉少!”
  岳飞攥紧手中长枪,心中不断回忆起此前武松大哥和潘家师姐跟他说过的、关于史文恭的支离破碎的信息:曾头市他是如何布防的;
  晁盖军队是如何让他埋伏暗算的;擅长什么兵器;打法是保守还是冒进——凭借自己为数不多的经验,慢慢分析这个全新的战局。
  忽然想到一个阵型,便想回头吩咐副将准备。一转身,吓一大跳。
  “道长,你怎么来了?赶紧进城去吧!”
  公孙胜不知何时踅摸到城防前线,蹙眉远望,黑发飞扬,一身宽大道袍随风招展。口中喃喃道:“唉,清静不得……我看今日狂风大作,日月无光,最适合踏罡布斗……”
  城头一排士兵肃然起敬。不知道公孙胜底细的,以为他这是要作个法、召个雷了;琼英却不客气:“道长,你该回哪儿回哪儿去,这儿不是你呆的地方!你——喏,去好好儿守着底下火药库,莫要让奸细混进去纵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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