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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敢不听令?”
他瞳孔一颤,最后还是低下头,接着,就感受到了她柔软的唇,以及送入他口中的糖。
真的很甜。
殿中的人无需吩咐,纷纷退了出去。
“可甜?”她问。
谁知,他竟然直直地跪了下来,不敢吐了糖,却梗着脖子回答道:“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属下……不愿做……只好请辞。”
她知道,她今日这举动,触碰到了他的底线。
她当即暴怒,抬手就要打他,却看到他满脸的毅然决然,怕是就算今日她将他处死,他也不愿意做皇太后的面首。
这是他的硬气,他心中有着自己的理念,绝对不做那种恶心的男人。就算做军人需要风餐露宿,战死沙场,也是死得其所。做了面首可享荣华富贵,他却不屑。
最后,她只是冷哼了一声,也不答应也不拒绝,只是回身到了美人榻前,大杯饮酒,一杯接着一杯。
她清楚地意识到,她不舍得这个人离开这宅子。
而秦政,怕是再也不愿意留在这宅子了。
于是她借酒消愁,喝得大醉,然后她走到他的身前,蹲下身来,却有些身体不稳,靠在他冰冷的兵甲上,喃喃自语:“为何要……离开我……”
是我,而非本宫。
她是真的醉了。
这一夜她睡得很难受,只觉得如何躺都不舒坦,皱着眉头睁开眼睛,入目便是冰冷的兵甲。
她看过去,秦政依旧直挺挺地跪在原地不曾动过。
而她呢,横躺在他面前就睡着了,自己的头,却枕在他的手心里。
她用脸蹭了蹭他的大手,再去看他,他依旧目不斜视。
在那一瞬间,她的心口一颤,她意识到自己居然在这一瞬间动了心。
可是,她一开口说的却是:“好,我让你去宫中。”
秦政松了一口气,如释重负。
他们再一次见面的时候,已经是几个月后了。
有奸臣谋反,宫中大乱,就连独孤无影这里都遭遇了行刺。
原本,她这个远居宫外的皇太后不足为据,可是这些大臣都知道她的厉害,惧怕她的反攻,为了除去后患,他们选择一同杀死这个女人。
平稳了宫中的动乱,秦政带兵杀回宅子,营救皇太后。
他曾在这里任职,熟悉路线,一路狂奔到了这里时,便看到了遍地尸体,到处狼藉。
原本的世外桃源,此时却变成了人间地狱。
秦政看着心惊,快速地寻找生还的人,直到走进后院。
这里站着几十人,身上的兵甲狼狈至极,其中站着一道艳红色的身影,并非她穿着红色的衣衫,而是因为襦裙被血染成了红色,就连发鬓都有些散了。
此时她正甩着鞭子,拷问一个人,将其打得血肉模糊,却什么也问不出来。
见到有援兵到,女子回过身,没有了以往的懒散,而是满脸的凝重,眼中充满了杀气:“皇上如何?”
“皇上没事,宫中已经稳了下来。”他回答。
女子似是松了一口气,环顾四周,竟然扬起下巴:“烧水,本宫要沐浴更衣。”
她是那么骄傲,就算身处如此环境,也不允许自己狼狈,洗漱好了之后,她才带领着一干人等,回了宫中。
迎他们的是当今皇后,见到独孤无影后,当即痛哭出声,说着他们的担忧,还希望她能够帮助皇上,稳定军心。
谁知,她竟然抬手给了皇后一巴掌,打得极为响亮:“如此时候,怎容得你如此哭哭啼啼?你是后宫之首,你若是乱了,其他人该怎么办?”
一句话,骂醒了这个十五岁的少女,她立即收了眼泪,跟在独孤无影的身后。
奸臣并非只是带兵攻打宫中,还跟他国勾结,境外大兵来犯。
独孤无影知道,如今朝中人心不稳,日夜不休,跟着皇上研究了几日情况,处理了几日政事。谈兵布阵时秦政也在,只觉得,她一介女人家,兵法却不输于男子。
在之后,更让大家震惊的是,她竟然准备亲自赶往前线,指挥作战,就跟她当初要搬出宫中独居一样一意孤行,堪称史上最任性的皇太后。
朝中没人敢怀疑独孤无影的谋略,他们只是怕她吃不了苦,耽误了行程。没想到,这皇太后跟着大批将士同吃同住,没有半点娇气。
她跟着先帝时,早就习惯了被人追杀,此时这些,根本不足畏惧。
秦政一路看着,一路感叹,很难将此时的女子,跟之前那个总是调戏她的女子联系到一起。
前线的情况更加恶劣,不出几日,她的嗓子就有些哑了,好在战局平稳了许多。
她跟着旁人一样,穿着兵甲,随时都有可能出去迎战。
她身为女子,这兵甲对她来说太过沉重,想要休息都难,反而是端正地坐着更为舒服。
于是她坐在椅子上,对身边的秦政说:“扶着本宫。”
第27章 心痒
秦政抬手扶着她的头盔,就让她坐在椅子上睡了会,这是她难得的休息,竟然也是眉头都不皱一下。
对她的谋略,她的性情,她的强大,都让他佩服不已,他从未见过这种烈性女子,总觉得,日后怕是眼光也会高了,很难再有其他女子入得了他的眼了。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一怔。
战乱结束,他们大获全胜,却也是用了一年半的时间才平复。
一行人回了皇宫。
因为有了之前的事情,众人再不肯让她回宅子里,她也只好住回了是是非非多如麻的后宫中。
让她意外的是,秦政居然做回了她宫中的上将。
然后,得了闲,她又开始调戏这小子。
“本宫记得,你腰上好像有伤。”她说着,用手指去刮他的甲片。
“嗯。”他应了一声。
战乱时,秦政总是护着独孤无影,一次军中出了细作,想要行刺她,被秦政挡了一刀,他的身手也算矫健,那人只是刺中了他的腰部。
“将衣服脱了,本宫看看。”
秦政有些迟疑,却还是将兵甲脱了,让她看他的伤口。
在回来后,他的伤口都是自己处理的,纱布缠得惨不忍睹,伤口得不到好转,还又裂开了几次。
“不留疤就奇怪了。”她亲自帮他解开绷带来看。
“男子并不在意这些。”
她轻哼了一声,随后取来药膏,亲自帮他涂。不知是不是故意的,她的动作很缓慢,慢条斯理,不疼,却痒痒的。
很快,他发现痒的不止一个地方。
心里也痒痒的。
涂好药膏,她帮她缠纱布。
此时,秦政坐在矮榻上,她蹲在他身前,在绕着他身体缠时,总是一种拥抱的姿势,将纱布从左手换到右手中。
他坐得笔直,却还是感觉到她的发鬓跟鼻尖时不时地擦过他的胸膛,身上的清香闯进他的鼻翼,让他的心口跳乱了几拍。
缠好了绷带,她也不起身,只是瞧着他。
他不敢起身,因为此时二人的姿势,他只要起身,裆部只对她的面门。
太……羞耻了……些……
尴尬地静止了片刻,她才放过他,起身让开:“好了,去站岗吧。”
他应了一声,快速穿戴整齐,对她行礼后,快步出了房间。
从那天开始,他总是时不时地梦到独孤无影,频繁到他羞恼。
梦从一开始的小细节,一直发展到□□旖旎。竟然出现了独孤无影香软的身子,他伸手去抚摸,只觉得冰肌莹彻,身子柔弱无骨,珠圆玉润。
她总是那么美,没有岁月留下的痕迹,只有成熟的韵味。
身体交缠,翻云覆雨,好不快活。
之后,秦政晨间沐浴的时间久了很多。
一日,她突然叫他闲聊。
因为有过一起征战沙场的情谊,使得二人有了战友一般的情谊,不像之前那般关系僵硬,他也不再会冷若冰霜,不苟言笑,偶尔也会跟她多聊几句。
“你也有十九了吧。”她问。
“嗯。”
“你这年纪,早该议亲了吧?若是没有好的想法,本宫倒是可以帮忙。”说完,开始轻笑,还抬手用指甲刮他的下巴。
他突然一怔。
在这个年纪,提起这样的事情并不奇怪,就算习武之人成亲要晚一些,到了他这个年纪,也该成家了。
只是,这种事情从她的口中说出来,他心中有些不舒服。
随后,他送她去往寝宫。
送入殿中,他便准备离开,她却突然叫住了他,遣散了其他的人,扑到了他的怀里,环着他的身体。
他不敢动,只是任由她抱着。
“本宫知道,你不喜欢本宫做这种事情,可是……本宫心中难受。每每想到你不久后便会成亲,整日抱着那女子入睡,将你所有的宠爱都给了她,她能看到本宫看不到的样子。比如……你欢笑、愤怒、哀愁时的样子,甚至是有了孩子,欣喜若狂的模样。本宫都看不到,她却能,她从本宫身边抢走了你……”
“属下尚未娶妻,皇太后大可放心。”他回答。
“你总是会的。”她说着,又抱得紧了些,根本不管兵甲弄得她身体疼,“让本宫抱一会,就一会。”
一直都是如同标杆一样的男子,难得地低下头,去看她此时的模样。
不是平日里骄傲的皇太后,不是战场上英勇的将军,此时的她,只是一个小女人,靠在他的怀里,深情有些委屈,有些不舍,眼中带着盈盈光亮,怕是很快就会哭了。
他的心口揪成了一团,就好像有人将手伸进了他的胸膛,将他的心脏狠狠地攥住了。
这个时候,她再次开口:“日后就不再见面了吧。”
他当即愣在了原地,傻傻地看着她。
她还在自顾自地说着:“总是这样维持着也不是办法,明个儿本宫让他们帮你调职,至于你的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