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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看站在一边的朱子裕,宁氏搂住了青青的肩膀:“子裕将来要继承镇国公府的爵位,你作为她的妻子,本就应该撑起镇国公府的来往交际,再者老夫人也离不开你们。”
如今此事已定,宁氏说这些不过是让他们心里好受些罢了,青青点了点头:“我知道,娘放心就是。”叹了口气:“只可惜后面的宅子白租赁了。”
“这倒无妨,我正琢磨着开一家瑰馥坊呢。”宁氏兴致勃勃地说:“听闻云南盛产玫瑰,无论是颜色还是香味都是上佳,我琢磨着等开了春就打发人去云南走一遭,买几车玫瑰回来,就在后头的宅子里做胭脂。”
青青问道:“那这个宅子呢?娘过了年不搬到知府后宅去住吗?”
宁氏说:“到时候叫朱朱跟你姐夫来住这,她们当时来的时候没租到合适的宅子,现在住的是个一进的小院,大声说句话邻居都能听见。当时来不及也没法,等我们搬去衙门,就让他们到这来住,白天有空你姐也能到后头去瞧着她们做胭脂。”
青青闻言笑道:“娘最有生意头脑,倒哪里都不忘开铺子。”
宁氏笑着说:“总得有些事做。好了,你一早就出去,这会该累了,也回房去歇歇。”
青青应了一声,披了斗篷除了正房却没有直接回屋,而是去了厨房走了一遭。明日是腊八,青青惦记着煮腊八粥的事。亲自挑了上好的豆子泡上,又叫了几个小丫头剥干果,细细吩咐了厨娘一番,这才放心回去休息。
到了后半夜,厨房早早的生起火,厨娘将各色豆子放在瓦罐里熬煮,等早上起来各屋来提早饭的时候,就将热气腾腾的腊八粥放在食盒里,在粥上面拿各色干果撒上吉祥如意的图案。
似乎刚吃了腊八粥,转眼间就到了吃汤圆的时候。猪油白糖馅、黑芝麻馅、花生馅、核桃馅,咬一口甜甜蜜蜜的馅料流进嘴里,淌在心间。
川南的许多过年的习俗都和京城不一样,但正月十五看花灯却是一样的。朱子裕和青青小两口吃了元宵,也不坐车,手挽着手往府城最热闹的街道去逛。四川人手巧,除了各色鲜亮有趣的东西外,各种手工做的小玩意十分有趣,青青不知买了多少,有送给三个弟弟的、有送给朱宝的、还有自己预备着带回京城送人的。
最有趣的是一块石雕艺人用一块圆石雕了鸳鸯,既可以分开带也可以合开一起把玩。分开是八卦形状,合起来宛如一轮明亮圆月。青青兴致勃勃地问了价格,这样精致的玩意居然只要两百文钱,青青从珍珠手里接过一串钱,递给那人,又挑了最精致的几样出来,又往下一处逛去。
宁氏想着闺女就要回京了,到时候住在镇国公府,想必不能和现在一样松快快乐了,因此也纵着她,随她去玩随她去闹,她喜欢吃的见天给她做。当徐泽宁跟着青青不知啃了不知多少兔子头,一看到麻辣兔头腿就打哆嗦时,离别的日子终于来了。
青青站在马车旁泪眼朦胧的拉着宁氏和朱朱不肯撒手,娘仨个都忍不住落了泪,连徐鸿达也红了眼圈。
王海公公在一边急的直跳脚,他想上前劝两句,又怕惹了郡主不快,只能在心里不住的念佛,祈祷郡主千万别哭着哭着就不想走了,到时候他可没法交差。
徐鸿达暗地里用手背擦了擦眼角,清了清嗓子过来,声音沙哑地说:“好了,时辰不早了,该让孩子们走了,若是过了时辰到不了驿站,该没处住宿了。”
宁氏这才恋恋不舍的给青青擦了擦眼泪,把路上注意安全的话又嘱咐了无数遍,这才依依不舍地看着她上了车。
四匹高头大马快速地奔跑起来,青青坐在车上依然落泪不止,珍珠倒了温水拧了帕子轻轻劝道:“姑娘,擦把脸吧,若是再哭只怕眼睛就要肿了。”青青抽噎着接过帕子,将脸擦干净,也不涂香膏胭脂,就这么素着脸躺下了。
太后赏赐的马车高大宽阔,里头床榻桌椅一应俱全,连拉车的马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跑起来又快又稳,连茶盏都能稳稳地放在桌上。
见青青睡下了,珍珠舒了口气,准备放下床幔。青青闭了眼睛闷闷地说:“把床幔挂起来。”珍珠只得又挂了回去,轻声劝道:“怕光线太亮,姑娘睡不着。”
青青说:“无妨,我不过闭闭眼睛歇歇罢了。等咱们出了城和子裕汇合后,你记得告诉我声。”珍珠闻言连忙答应了。
朱子裕正月十六就去了成都,准备带一千骑兵将蜀王一家押解回京。蜀王虽是囚犯,但身份在那,钱总督也没为难他们,专门让人将几辆马车改造成囚车,专供蜀王一家使用。
蜀王和蜀王妃被“请”出了监牢,看着马车四周被钉了坚固的木头,蜀王脸上露出嘲讽的笑容。钱总督笑容可掬地伸出手:“蜀王,您请吧。”
蜀王抬起头,看了看自己住了近三十年的成都,脸上露出些许惆怅和不舍。叹了口气,蜀王收回了目光,连瞧也没瞧后头哭泣的儿孙,打开木头牢门,钻进了马车。
蜀王和蜀王妃在第一辆囚车,因里头是正常马车打小,也有被褥,倒还舒坦。后头几辆马车就没那么如意了,五人一辆,也不分大小,塞进去再说。剩下些姨娘之流是连进京的资格都没有的,只等着秋后跟其他的犯人一同处决。
朱子裕离开川南时,和青青约定了日子在川南城外汇合,他见带的车马太多,担心耽误行程,误了和青青约定的时间,便催着众人一路快马加鞭的赶路。
也许是夫妻心有灵犀,青青和朱子裕几户同一时间到达约定的地点,青青的马车停了下来,朱子裕翻身下马直接上了马车,一眼就瞧见青青红肿的眼睛,登时心疼的不得了:“这是哭了多久呀,眼睛怎么红成这样?”连忙让珍珠拿煮好的鸡蛋来给青青滚一滚眼睛。
青青恹恹地靠在朱子裕怀里:“分开时见娘哭的伤心,我心里也不好受。”说着又要掉泪,唬的朱子裕不敢再提这话,连忙拿帕子给她擦泪,一边绞尽脑汁的想有趣的话逗她开怀。
日夜兼程的赶了几天的路,蜀王坐在马车上几户被颠的散了架。这会马车忽然停了下来,蜀王在舒了口气的同时,心里也有些嘀咕,生怕朱子裕接了什么密旨准备在路上为难自己。好在马车并没有停多久,又缓缓向前走去,直到来到了驿站,方才又停了下来。
王海在来的路上带着太后的懿旨,一路上已经叫各处驿站准备好了上好的房间,家具都是新的不说,连墙上都重新刷了大白。
马车进了驿站,朱子裕和青青下了马车,驿丞一路哈着腰,连跑带颠的把郡主带到了准备好的房间里。朱子裕看青青都安顿好了,这才准备去将蜀王等人请下车来。
蜀王和蜀王妃下了马车,一眼就瞧见了停在院子中间的豪华马车。作为曾经最受宠的皇子,蜀王已认出这是宫里特意打造的,环视了一周,蜀王冷笑道:“难道是哪个皇子来了不成?怎么不见一见我这个皇叔?”
朱子裕一脸不耐地看着他:“您想太多了。”随即喝道:“来人,送蜀王去休息!”
蜀王强硬着不动,指着那辆马车看着朱子裕:“宫里的马车你以为我不认识吗?”
王海提了热水准备送到郡主房里,听到这话忍不住说道:“这马车是太后娘娘特意赐给懿德郡主的。”
“懿德!”蜀王和蜀王妃面孔顿时都有些狰狞,这些日子被审讯了不知多少次,蜀王已经猜到了自己暴露的真相,他一想到自己精心谋划多年的大计毁在了这个丫头身上,他就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朱子裕见两人眼露怨恨,脸上也冷了下来,冷喝道:“蜀王还不走,这是准备让我叫人把您抬进屋去?”
蜀王一甩袖子:“不用,本王自己会走。”
第115章 舌战蜀王妃
珍珠带着几个小丫鬟抬着装着铺盖的箱笼进院子; 正好瞧见了这一幕,心里不禁有些愤愤不平。回到屋里珍珠一边将被褥铺上一边絮絮叨叨说蜀王的不是:“都是阶下囚了,还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也不知哪儿那么大的脸,居然敢对我们姑娘指手画脚不说,还一幅吃人的模样; 好像我们姑娘得罪了她似的。”
青青手里正在把玩一个黄橙橙香喷喷的橙子,闻言不禁笑道:“可不是得罪了他,若不是王夫人同我在说话的时候透漏了王家出银子给蜀王养马的事; 想必蜀王的谋反大计也不会暴露; 这蜀王恨我是正常的。”
珍珠冷哼:“他一个不忠不孝之人还有脸恨旁人,早该一头撞死才是。”
玛瑙看了眼窗外,脸上略带几分忧愁:“我们一路回京,每天住宿的时候少不得要打照面; 若是蜀王总这样带着恶意,恐怕会冲撞了姑娘。”
青青叹了口气:“不过是说两句难听的罢了; 他一个要死的人了; 和他计较什么。行了; 累了一天了,珍珠; 你去瞧瞧有什么吃的; 吃了东西咱早些睡。”
珍珠刚答应着要出门; 就见王海提了食盒进来; 珍珠忙应了上去; 笑容满面地说道:“公公好,怎么劳您亲自提来了,我正打算去问问有什么干净的吃食。”
王海笑着说道:“来之前太后早就吩咐好了,各个驿站也都打好了招呼,最新鲜最干净的东西都给郡主留着。早小半天,朱将军就派了先锋官到驿站来打点准备,我也叫李生跟着了,因此事事都准备的妥当了。”
李生是御膳房的太监,太后担心青青回京的路上吃不到干净的东西,因此特意选了个手艺好的跟着王海到四川来接青青。
青青谢了王海,因这些日子也熟了,便没给银钱的打赏,只叫珍珠把鲜果装了两盘子给他,说:“一直赶路嘴里没味,拿些鲜果回去你们分了吃,也省的口上生疮。”王海得了鲜果比得了银子还高兴,咧着嘴笑道:“郡主想吃什么想玩什么只管吩咐我,我保管能给郡主弄来。”
青青笑着点了点头:“有劳了。”便让珍珠送王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