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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画艺倒是越发精湛了,记得英国读书那会,你还得过美术大奖,本以为你会留在英国当画家,不想你却跟着我来上海当起了医生。”悠悠岁月似是就在眼前,一眨眼它却又跑开了。白尚浅叹摇头,“许多事情总是这么出乎意料。”尤其是今晚的一出,更让他不知所措,所以他选择避开,这是他最讨厌的方式。逃避等同于懦夫,可此刻的他选择当懦夫。
“我一向顺着心走,你忘了我立志要当名医生救死扶伤,倒是你为何不依着自己的心,你可知这么压抑着自己对谁都是一种伤害。”因为是兄弟是知心朋友,谷一选择有话直说,一如他们以往在英国时的无话不谈,“你就算再无聊也不会骗一个女孩说Iloveyou吧?除非你疯了。”
“不知道你在胡说什么。”像是被他窥探出心底的秘密一样,白尚显得很没底气,甚至都不敢正视谷一的眼睛。白尚的目光再次瞥到画像中的人影,眉梢间还是会流露出丝丝的喜悦。
“我不知道你到底再想什么?从我来上海之后,这些年关于你的风流韵事一直没断过,各色花边新闻的报刊封你为花蝴蝶,为此我一直在想要怎样的女孩才能真正走进你的心房。晓月确实是个好姑娘。她现在虽不爱你但能够为你挡下子弹,足以证明她对你并非无情。我想楼宏宇这次的婚事对她的打击一定不小,你若不能好好珍惜她,也请你不要伤害她。”谷一将画纸卷成一圈,交至白尚手心,“尚,该说的我都说了,你好好想想,这画就送你留个纪念。”拍拍他的肩,谷一潇洒地扬长而去。
“她真的走进我的心了?”白尚喃喃自语地叹道,然后摇摇头悻悻离去。
夜已深月已睡,唯有那散落一盘的星星忍受着寂寞陪伴于我。我拿起玉佩细细印记一番,然后紧握于手心。这也是我这几晚必做之事。他的婚事与我无关,包括他这个人也与我毫无关系!我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不要再想他了,可是这个骗子这个坏蛋还是占据我满脑。我的心痛得滴血,我的眼泪好几次干了又湿,湿了又干。为何我一定要这么傻,为了一个不值得的男人苦苦折磨自己?楼宏宇你真就要这么伤我吗?记忆拉着我回到十岁,那一年的邂逅,他驻足于后院欣赏我灵动的舞姿。他递给我玉佩时的毫不犹豫,以及前一次离别时让我等他的承诺。承诺果真是一个骗子说给一个傻子听的话,除了我还有谁会当真?我心伤苦闷,却只能躲在被窝里无声痛哭。
这一夜注定无眠,除了我,还有同样深陷于思念之痛的楼宏宇,以及有些不知所措的白尚。。。
☆、第二十章
楼府里的下人急匆匆地奔忙,递热水和请大夫。屋里的人喊声连天,屋外的人等得心焦不安,就在这么一个早晨,日光还没全数透进这个院子,只听一声孩童清脆响亮的哭声,然后就是府里的老人报喜,楼家在这一日迎来了新的小生命,一个活泼健康的男孩。
“恭喜楼上将,楼老夫人,少夫人和小少爷母子平安。”大夫接过大红包笑得合不拢嘴,府里众人全数恭喜少将喜得贵子。老夫人那高兴劲别提多大了,全府所有下人都有一块大洋的奖金。这下喜悦全数在府中漫延开来。楼宏宇甚是欢喜,眼底尽是幸福的波浪在涌动。
“这孩子可想好取什么名字了?”楼老夫人笑意问道,“该给北平发个喜报,让你父亲也高兴高兴。趁着日升之时,赶紧将府里布置一番,让大家都知道我们楼家添男孩了。”老夫人招手吩咐管家操办,全府的人忙碌地将府中置办得喜气洋洋。
“孩子就叫日升,日升之时出生,楼家必定会越发旺盛。”他抬头望向那冉冉升起的红日。它是如此圆满红旺,正如这新生命一般。
“好,楼日升!”楼老夫人拍手定名,又唤来管家,“给老爷发电报,楼家长孙定名为日升。”
“我去看看怡筠。”他轻步而入,屋里的丫环赶紧给他让路。他立于床前小声问道,“她怎么样?”见伺候的老人说没事他才安心。床上的她面色泛白,虚弱无力。他有些心疼,接过丫环递来的绢帕小心翼翼地擦拭她的额头。
“孩子呢?”她吃力地睁开眼睛,虚弱地拼凑出这句话。
“已被奶妈抱走了,放心,孩子很健康。倒是你应该好好休养,这样才能照顾好我们的孩子。我给他取名日升,你可喜欢?”他手里的动作轻柔至极,直至将她额头的汗珠擦拭完才停手。
“日升?孩子叫楼日升!”她的眼前仿佛浮现了一个活泼可爱的男孩,唇齿张动间乖巧地喊着她娘亲。这一瞬间她心头涌出感动和温热,所有的疼痛也烟消云散。
“你喜欢就好。时间也不早了,我得去军府了。你好好休养晚上再来看你。”他温润的声音带着魔力,她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宏宇,听说怡筠生下一名男孩,恭喜了。”一见到来人,司徒丰德笑着说道,“那丫头听到了这个消息也高兴一番,你们就快成亲了,抽时间多陪陪她。”
“司令说得极是,我一定会多陪陪她。”楼宏宇陪着笑应道,直至司徒离开,他才长舒一口气,然后直瞪那个在一旁偷笑的葛裕,“叫你查的事查得怎么样了?”
收到恶狠狠的眼神警告后,葛裕随即止住笑意,整理军装严肃地立正,“回少将,章佳晓月前段时间挨了一枪,送至医院抢救。”还没说完,对方早已紧绷神经拽着他的衣服直问情况,这一架势把葛裕吓得不轻,他哆嗦地补充下文,“没生命危险,现在差不多可以出院了。报告完毕,请少将放开我,我快不能呼吸了。”
“她好端端地怎么会挨枪?可查到是谁伤她?”他要将伤她的人千刀万剐。
“听说是劫匪,好像是开枪打白尚的,不知晓月怎么会替他挨子弹,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依我的意思,少将还是多关心一下司徒云为好。。。”葛裕这下文还没脱口,楼宏宇随手抄起桌上的苹果塞至他嘴里。
“你的话真是越来越多了。”他有些郁气带着力度直拍葛裕的肩,见其吃痛地连连摇头,他这才收手朝办公室走去。
“唉。”望着楼宏宇颀长的背影,葛裕怅怅地叹息,“他怎么还是没分清孰轻孰重呢?更何况章佳晓月是不可能再和他一起了。”
芳香四溢,诱人而嘴馋。我不禁捡起小时候的陋习,偷偷地用手捏起一块红烧肉入口。本以为神不知鬼不觉,不想还是被逮个正着。那个纠正我无数次的祈远哥选择用筷子敲打我的头让我长记性,然后如小时候那般,我只得装可怜地恶人先告状,“颜婶,祈远哥又欺负我了。”果不其然颜婶从厨房里走来用菜勺敲打他,然后继续回厨房大展厨艺,而小坏蛋的我则是挑衅地看向祈远哥,甚至还向他吐吐舌头。
“这么些年而过,你仍旧劣行不改,孺子不可教也。”他虽是嗔怪但还是心疼地为我揉揉额头,“你是个大姑娘了,不可再这般淘气。”我赶紧乖巧地连连点头。
“白老板那的张妈回来了,所以我得搬回来和你们一起住了。”一大早从值班护士那打听到我早已经可以出院,顾不得询问白尚这些日子留我在医院的原因,匆匆整理下衣物就直奔颜婶这了。颜婶甚是高兴非要好好做上一顿饭为我接风。我执拗不过,只好由她,恰巧祈远哥今日没出门,我才能和他这般打闹。
“你回来就好,这样我们一家人终于齐了。”颜叔刚卖完菜就从集市赶回来,在门口听到我说要搬回来,他高兴地连声说好。
“晓月回来才热闹。”颜婶将所有的饭菜都备齐后,便张罗着开饭,“老颜,今日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今天的菜好卖,不到一会功夫就收摊了。”颜叔径自倒上白酒,独自咪一口。
“生意要是能天天像今天这样就好了。”颜婶一边盛饭,一边问颜祈远,“下午还要去银行上班吗?”
“今天不用,明天再去。下午要陪安娜去外滩。”一提到这,颜祈远瞥了下墙上的挂钟,匆匆塞了几口饭便出门了,颜叔颜婶似是习惯了也没说什么。
“祈远哥在银行工作吗?”我好奇地问道,“是哪家银行啊?”
“托了那个洋小姐的福,她在中国银行存了一批黄金,就介绍祈远进去工作了。在银行工作确实是份好差事。”颜叔说着这话忽然想到什么,也大口吃饭,一打听才知道他赶着去棋社。帮颜婶收拾好碗筷,我便外出走走顺便务工。
招工?一看到这两个硕大工整的毛笔字时,我箭步上前,“金典”歌舞厅招歌舞女和勤杂工。歌舞女就算了,咱是正经人迈不开那步子,勤杂工嘛,洗碗打扫不在话下。冲着这个目的我踏进了上海滩鼎鼎有名的“金典”歌舞厅。这真的是风月场所?奢华的装修处处彰显贵气。因为是午休时分并未营业,所以并未开启多彩的灯光,舞池中还有身着暴露的舞女在排练。我随着门口的侍领一起走进经理室,恰逢撞见他与舞女调情,我颇为尴尬,脸色憋得通红,语塞词穷只得干站在门口。这个四十左右的中年男子倒也未觉不妥,只是打发走妙龄的舞女,一下子就恢复到正经的管事人模样。他上下细细打量我,微皱眉头,就让侍领带我去厨房洗餐具。
“别紧张,经理只对美女感兴趣,所以你只能在厨房打杂。”侍领见我一路都涨红着脸,以为我对刚才的一幕心有顾忌,便不以为然地安慰我,只是这安慰未免也太中伤人了吧?我不就是穿着简朴,素颜朝天嘛,没准我打扮一番疑似仙女落凡尘呢?当然这只是自欺欺人的安慰。
“老朱,这丫头就归你管了。”侍领将我带进厨房,向一位肥胖的老伯吩咐了几句就随即离开,似是这滚滚催出的油烟味让他受不了,他捂着鼻子逃似地离开。
“你和那个丫头一起把这些盘子都洗了。”那名叫老朱的大伯毫不客气地吩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