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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哭了!”谷一疼惜地拍着我的背,手指渐渐抚上我的发丝,轻柔地抚顺着,像是触摸着一件稀世珍宝,小心翼翼亦或是爱不释手。他是懂我的,同一个病房,同一个病人,同一个医生,守护者却不再是同一个人!他像哄小孩似的哄道,“乖,别哭了!不哭的话叔叔给你买好吃的。”
这家伙居然把我当小孩!我佯装生气无赖似的将眼泪鼻涕全数擦在他洁白的大褂上,他却顺着我不避不闪,或者在他眼里我就是一个爱哭爱闹的小孩。我偎在他怀中悠悠说道,“逸主已经答应我不会再供大烟给芳芳,接下来我们必须找到她帮她戒除烟瘾才行。你会帮我的,对吗?”一如以往那般期盼又楚楚可怜地看着他,他是个心善的天使哪有招架之力?
“唉!我上辈子一定欠你太多,所以这辈子只得任劳任怨地替你办事。”他宠溺地抚摸着我的头,见我得意洋洋,他佯装不满敲打我的额头,然后他就像是孩子一样爽朗地笑了。这一幕正巧被闻讯赶来的蓝风和雨薇撞见,见到他们,谷一有些尴尬寻理由出去了。见到来人,我特别开心,忙招呼他们坐下。
“亏你这丫头没心没肺地还笑得出?你知道吗,我们都快被你吓死了!怎么突然去杭州?表哥是真的放你了?”吕雨薇怎么也想不到那个自傲自负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楼宏宇真的放手了?那还是她所认识的表哥吗?她无意瞥见到我手臂上的枪伤,大惊道,“他向你开枪了?”蓝风也紧张地看着我。
“一切都过去了!”知道他们关心我,所以我不愿细谈那些不开心的回忆。那一页已翻过,即使风吹起,也只会有小小的涟漪。我笑着拉起他们的手诚挚地谢道,“谢谢你们帮我瞒住颜叔颜婶,有你们的关心会胜过一切苦痛。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地过以后的生活。”
蓝风会意地连连点头,“我认识的章佳晓月永远是坚强乐观的。”
是,我会坚强乐观地面对一切,所以我以最随意地口吻问道,“白老板和电影皇后的婚礼定在什么时候?”这样的随意外表下,我却觉得自己的心在滴血。
他们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回答才能把伤害降到最低,尤其是见我噙着的笑越发苦涩。雨薇牵起我的手轻轻地说道,“一切都会过去,这些也都会跟你无关,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日子,你无须记住它。”
真的跟我没有关系吗?那为何我还是会忍不住流泪?她也在拭泪,蓝风也黯然低头,这一切真的能与我无关吗?只是我的爱,已卑微得落寞在尘埃里。
“听说了吗?电影皇后下个月底就要嫁给白大亨了?”走廊里有几个闲暇的小护士在聊天,一人刚问真的假的,那人就羡慕地说道,“报纸上都登了还能有假?到时那场婚礼一定很奢华隆重,宾客云集,不知我何时也能走运嫁给这样的大亨?”
“下个月底?”我像是在问蓝风更像是在喃喃自语。谷一瞒着我,他们也不肯告诉我,最终又是从旁人口中得知。回想起往昔盛开的欢喜,现都成了漂移的落花流水,而我就站在岸边无奈绝望地看着它们一点一点消失。。。
☆、第四十七章
“求求你,让我吸一口。我这有条金链,你就让我吸一口吧。”这已经是她今天走的第七间烟馆铺了。以往只要有钱,那些伙计早就把她当菩萨一样供着了,今天是怎么了?没有一间铺子肯招待她,连原因也没有!她实在是走不动了,身体里像是有千万只虫子在咬她,她觉得再不吸上一口她会窒息。此刻的她四肢抽搐,摇摇欲坠,“小哥,你让我进去吧,不然我真会死在这!”那些虫子在噬她心骨,她真是受不了,倚在门口死活不肯离开。
“你别为难我们了,上面刚下命令,所有的烟馆绝不能供烟给你,否则帮规处置。”伙计绝情地说道,“你要死就去远一点的地方,别弄脏这里。”
“为什么?”她不死心地问道,“我今天带钱了,我今天真的带钱了。”
“因为你姐姐不想再看你堕落下去。”不知何时,谷一出现在她面前,俯下身正视她,“不管你有没有把她当姐姐,但在晓月心中,你就是她妹妹。从今天起就算你有钱,也不会有人敢供你大烟,所以你趁早死了这份心。”
“姐姐?”这声称呼深深地刺痛了她,她冷冷笑道,“她若真把我当妹妹,怎么会让他们不给我大烟,她这不是想让我死吗?”
“她若想让你死就不会不顾危险赶去杭州惩治萧帆。你知道吗?她差一点就死在萧帆手里!你知道吗,她为了你在杭州受了多少苦?你说她要害死你,你睁大眼看看,到底是什么把你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是鸦片啊!”谷一激动万分,恨不能扇她两耳光让她清醒些。“你是芳芳,你是风华多姿的小歌星。你看看你现在成什么样了?你是不是一定要死在烟塌上才甘心?”他的情绪越来越激动,不顾围观人群的议论,硬是又拖又拽地将芳芳带离烟馆。就算不是为了帮晓月,他也会这么做,因为看着一朵鲜花凋落比什么都揪心。
中午时分,与最想念的人一起用餐,即使只是粗茶淡饭也会觉得美味无比。白玫瑰细品着白尚亲手煮的骨汤面,从心而生一种满满的幸福,全部洋溢在嘴角的笑容中。“和你相识八年,还是第一次品尝到你亲手做的食物。味道好极了,我想御膳房的厨子也不过如此!”她一边笑着一边低头很认真地吃着面。
“御膳房章佳晓月的手艺比不上你一二。”白尚脑海里忽的浮现那人的身影。那人吃骨汤面时不住赞美,更是嬉皮笑脸地讨要秘方。又是她!为什么最近她总是盘旋于脑海中挥之不去?他甩甩头却见花园的秋千上,那人正欢笑着荡秋千。他赶紧擦擦眼,再定睛时,徒留那空荡荡的秋千黯自神伤。
他双手撑头的样子落入白玫瑰眼中,是一盆冰凉的水,浇灭了所有的暖意。他正在想起那人,她又怎能不担心?昨晚的担忧已让她彻夜难眠,现在这般更让她不安。她不能再任由他回忆,她将手抚上自己的肚子,凄凉地笑了。。。
“放我出去!”屋子里是一阵哀求声,还掺杂着摔东西的声音。她真的受不了了,像是要被撕裂一样,头皮发麻至极,“放我出去,不然我就死在这里。。。”
断断续续的声音里已泛着恨意,我立于门口,伸手又缓缓放下,犹犹豫豫之际,还是谷一果断地推开门。屋里一片狼藉,她跌倒在地上捂着肚子,双眼泛红。她怒视我,我强忍着泪水轻步走去,蹲下身与她平视,“你恨我?就因为我不让你抽大烟?那你恨大烟吗?它让你变成现在这幅鬼样子!你很萧帆吗?他让你自甘堕落!”
“萧帆!”一听到这个名字,她眼里突地绽放光彩,像火焰一样滚烫,“他在哪里?我要杀了他!”她咬牙切齿的样子像是怀着深恨。
“他死了!”我淡淡地描述道,“一枪致命!”那日的情形现在想来也不免后怕。
“死了?死了好,死了才好!”她的眼泪在深凹的眼眶中打转,最终泪如雨下。
灰暗的小房间里,没有往昔斑斓的回忆,只有现实颓废落寞的伤痛。我起身不愿再触及她这张削瘦苍白的面容,却不想她紧紧地抱着我的大腿不放,不死心地乞求我让她吸上一口大烟。我没了坚强只能投靠谷一。他向我摇摇头,我咬紧下唇用力撇开她,并大声斥道,“你童年的凄惨是怎么造成的,难道你忘了吗?你爹为了吸上一口大烟,成天打你娘亲逼钱的情形你忘了?他亲手把你推进窑子然后拿着那些钱去烟馆的恨和痛,你也忘了吗?”回想当年与她洗碗的日子,她大声斥骂那些烟鬼和鸦片贩子的情形,仿佛近在眼前却又遥不可及。
她哆嗦一阵不敢反驳,那是她心中永远抹不去的疤,现在被我无情地揭开,她只是抽搐只是不语,只是伤痛。谷一轻轻走向她,诚挚地向她允诺,“你相信我,只要你下定决心,用毅力去克服烟瘾,我们会对你不离不弃直至你痊愈。请你相信我,也相信你姐姐,我们是真心想帮你。”
“你们真的肯帮我?”她不敢置信地看着我,“我之前骗了你,害你和白老板分离,你不恨吗?”那也是她人生中最悔恨的事。
“恨!”我坦白说道,神情甚是激动。若不是她,我就不会经历这离别之苦,更不会遭这些罪。我一直待她真诚却不想她会因嫉妒而害我,可恨又怎样?白尚依旧离我远去,若连她也失去了,那还有何意义?我摇摇头叹息,“烟馆内你舍身救我,受了很大委屈,之前的怨就一笔勾销,可好?”
“姐姐。”她的声音低如蚊蚁,却发自内心。这世间该是再也找不出第二个比章佳晓月对她好的人了。她重重地点点头,低泣着,“不管是绑我还是锁我,我一定要戒了大烟。我不会让你失望,我要做回最初的那个芳芳。”
好!做回最初的那个芳芳,那个我最喜欢的芳芳!我闭上眼泛起泪花无数,谷一扶着我出去,关门的那刻我听到里屋的那人因烟瘾大发而呻吟而翻滚。那是何等的煎熬,但我相信不久之后,我一定能见到一个健健康康的芳芳!回神间见到谷一正在泡茶,我忽然觉得一切并不是想象中的那样冰冷而绝望,至少谷一在我身边,还有那杯热气腾腾的清茶可以温暖我的双手。
“放心吧,有我在,我保证还你一个健健康康的芳芳。”他试图用自己的微笑驱散我脸上的阴郁,我扯动一下嘴皮硬是挤不出一个笑容回应。他努努嘴嘟怨道,“你这吝啬鬼,居然连一个笑容都不肯施舍?”
“我想出院,我不想待在这当一个病人。”或许离开这个充斥着药水味的地方,心情会好过许多。我招牌式的楚楚可怜自是让他无法拒绝,他宠溺地捏捏我的鼻子。不知为何,脱下病服,我的心情确实好了不少,尤其是见他为我准备的交通工具时,我雀跃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