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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究竟是谁?这个我一直逃避的话题现在终于要面对了。我咬着唇瓣欲言又止,最终还是缓缓启口,“若我唤你一声姐夫,你会觉得不可思议吗?”
“你?”他的惊讶在我的意料之中,只是我没想到一向冷傲如他也会在一瞬间热泪盈眶。他小心翼翼地揭开那层面具,颤巍巍地问道,“真的是你吗?真的吗?”
“是,章佳晓月没有死。她只是戴着另外一个面具存活于世。”我的眼泪并未如预料中那样落下,这感觉仿佛是在诉说别人的故事,即使那个故事让人觉得很辛酸很心疼。我将祈远哥的书信递上,严肃而认真地说道,“章佳晓月虽活着却依旧死了,你眼前的依旧只是许家小姐。楼司令若决心和我们一道抗日,那可按信上的方式联系我们的同志。我不便久留,也无需相送。告辞。”我立即起身,毫不停留地大步向前,只是身后的那人痴痴地唤着“晓月”的名字,还是会让人潸然泪下。
真的是她!帘帐后的白尚终于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自得到那枚纽扣起,他便开始细究关于许若梦的一切。从德国的朋友那边得到消息说起两年前的车祸和心脏手术时,他便有些怀疑,再见她与银行经理颜祈远私交甚密,他似是有些明白了。现在从她口中证实了答案。这一瞬他笑并流泪着,甚是凌乱。
“她已经走了,你可以出来了。”楼宏宇悠悠地说着,又化为喃喃自语,“她居然还活着,她真的还活着吗?”
“若真是她,你会和共党合作吗?”白尚缓缓现身,不禁提醒道,“她说得很有道理,孤军作战胜算微渺。既然都是抗日,中国人就应该团结起来。”
楼宏宇长吁一口气,没有发话而是将目光转向了那封书信,迟疑片刻还是亲手拆开了信封。白尚明其心意,悄声离开,却并不急着追上那人,只是站在路口看着她的身影一点点消失。山上飘来的风混合着甜甜的味道,他不禁微微笑了。
一路上下山,我只觉筋疲力尽。好不容易找到一家饭店,前脚刚进门,却见一屋子的日本兵正吃喝着。有几个正调戏拉扯着掌柜的小女儿,那小女孩哭求着让他们放过自己,掌柜也赔笑着倒酒塞钱,可那帮强盗喝了酒收了钱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一使劲将这丫头的外衣撕扯破了,这下他们更来劲了,兴奋地哼叫。
“这是干什么呢?”(日语)我凑热闹般地赶上前,然后佯装惊讶地捂住嘴巴,貌似事态严重一样指着那几个日本兵的鼻子斥责,“你们真是好大的胆子,居然敢碰山下少佐的新欢,果真不要命了?”(日语)
“你是谁?”日本兵挑眉问道,“你什么身份?”
我不急不慢地哼笑道,“你陪我去趟少佐住所就知道了,我想他应该很有兴趣知道是谁这么大胆敢对他不敬?”(日语)我盛气凌人的架势确有几分威吓的作用,我邪邪地笑了几下,然后手指那几个调戏女孩的日本兵,以上级命令下属的口吻吩咐道,“你们几个护送我去少佐那,我正有事找他。”(日语)
“嗨!”这几人被我唬住了,以为我是什么大人物,毕恭毕敬地左右为我开路。路上的行人纷纷避开。我窃笑心里直骂这几个大笨蛋。在他们的带领下,我顺利进入山下长明的住所,这座我曾经避之不及的楼府老宅。
“能打倒我们大日本士兵的就赏两个馒头,不然则死。”一名军官正说着这话,手一扬,原本四方的观戏台俨然成了血腥恐怖的擂台。日本人抓来的那些战俘被逼着与那些吃饱喝足的日本兵搏斗,那些战俘又累又饿,有些还带着伤,却像牛羊一样被推着上擂台。当一个战俘被当场打死,口吐鲜血时,不远处的我吓得尖叫一声,蜷缩在地颤抖不已。
尖叫声引来了观戏台上的主角,他走近我然后惊讶地扶起我问道,“许小姐?你怎么会来这?”
我吓得不轻,脸色甚是惨白,软绵绵地靠在了他的身上,有气无力地回复,“你离开上海好几个月了,也不知你近来可好?放心不下就赶来看看。”四周弥漫着血腥气,直让人反胃。山下长明见状赶紧扶我进屋,这才结束了那些人的噩梦。
“这一次差一点就可以替你报杀父之仇,不过楼宏宇伤得不轻,相信很快就能除了他。”山下长明一边将热水递给我,一边放下狠话,眼中还绽放光彩,似是此刻正将楼宏宇踩在脚下一样。
他的样子像极了凶狠的狼,直让人毛骨悚然。我只得将头压得很低以喝水掩饰此刻的慌乱。不想一日本兵匆忙跑来报道,“报少佐,上海发来电报,抓获几名正在仓库清点军火的共党份子,上海军机处正等少佐回复如何处置。”
“都是些什么人?”山下长明漫不经心地问道,说着这话他接过照片,不禁冷笑道,“没想到银行的经理也是一个共党,隐藏够深啊!”
“啪!”我手中的水杯因他这句话结束了生命。我不敢相信地走到他身边,只见照片上那个血淋淋的男子已被折磨得不成人形。我瞬间闭上眼。心中直念,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那人不会是祈远哥,不是,不是,不是。。。
“许小姐这是怎么了?”山下长明不冷不热的一句话像极了冷箭,直射人心底,溅起无数血液。
我随即摇摇头,换上惋惜的面容,“这人也真是的,放着好好的经理不当,非要当共匪。平日看着挺斯文和善的,人也帅气,本该前程似锦,怎会这么想不开?”我嘟嘟嘴小小埋怨,“到你这,尽是看到一些血淋淋的画面,这晚上必做噩梦。话说回来,你的人生也够无趣的。”
“让许小姐看到这样的场面,确实是我招待不周。要不你先好好休息,明早我派人陪你浏览西湖胜景。”他这头刚回复我,那一头已冷冷地吩咐下去,要撬开那些共党的嘴,然后直接处理掉。
“不劳烦了,见到你一切安好,我心下放心,赶明就回上海。你也知道府里那些事没我盯着该乱套了。”我一直噙着的笑再得到他同意后加深几分,又在无人的时候化为悲痛的泪水。我归心似箭,恨不能立即奔向大牢。即使救不了祈远哥,我也可以为他挡鞭子。这一晚,每分每秒都是一种煎熬,就连梦中都是有泪水相伴。
清早的阳光有些懒散,不多会就躲进云层中。又是一阵咳嗽声惊动了隔壁包厢的人。人未走近,只就那清香的古龙水味道已让我蹙眉,待他步入我的视线中,我这还未开口,他倒是先递上药和热水,似是心疼地提醒我,“你这咳了好一阵,回上海我带你去一个专治咳嗽肺炎的医院。”
“你怎么知道我咳了好一阵了?”我微微斜视他,很快又隐了下去,总觉得他有些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客套地回绝了,“不劳白老板费心了,这点小病无碍的。”
“你的体质向来不好,但凡伤风咳嗽都得病上好一段日子,你就别逞强了。”他这话一出,我随即目不转睛地看着他,隐隐嗅出了怪异的气息。我正想问话,他却手指一点轻按我的唇瓣,而后他无奈地笑了,“你可以向他坦白,却不愿与我明说,我在你心里,究竟是个什么分量?”
那个他是指楼宏宇吗?这么说来白尚已知道我的身份了。他是何等聪慧的人,又岂能瞒过他?我选择沉默,一切的解释也无法掩盖心虚,直至一个熟悉温暖的拥抱紧紧包容我的时候,我附在他耳边轻轻诉道,“对不起,白尚,我不该骗你。”这两年,他虽不在我的生活中,却一直住在我心里。
“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让我多么恨又多么爱!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你从我身边溜走,我会用月老的红线将你紧紧绑在我身边。”他学着我的样子,也附在我耳边诉说着那份柔情和思念。
“我答应不再离开你,但必须等到这帮日寇被赶出中国才行。”我伸出小手指与他拉钩许诺,“抗日胜利的那天,我会撕下这层面具,只做你身边的晓月,一个不管多晚都会等你回家的人。”
这一瞬两个泪人破涕为笑,相互依偎着勾画未来。。。
☆、第六十九章
火车头刚抵达上海,我顾不得咳得难受的身体,甚至连行李也未拿,直冲下站。已是深夜,带着本应有的寒气向我袭来,我冷不丁地直哆嗦。司机老陈眼明手快地走来扶住我,并将我请上车,而后缓缓驰向许府。
“你和她。。。?”蓝风见白尚立于风中,痴痴地望着许府的车离去,不禁问道,“你和许小姐是怎么回事?刚才在车厢我见你们相拥,还以为是我眼花了?”
白尚听闻但笑不语,他答应过不会向旁人揭穿她的身份。白尚话锋一转,将手里的行李递给蓝风,佯装生气地提醒道,“蓝助理还是管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吧。对了,近来上海可发生什么事?”
“出大事了,颜祈远被抓,现在关在日军司令部的大牢里,一般人进不去,估摸着情况不好。”蓝风只觉惋惜,再回神见白尚愁眉紧锁,他以为白尚因军火的事牵连自己,便拍拍白尚的肩说道,“祈远那人绝对可靠,放心,他一定不会提及我们。”
白尚的眉头并未因宽慰的话语舒展开来,又似是根本没听到蓝风的话。他满脑子都在想象那人若失去颜祈远该是怎样的情形?
“对不起,没有少佐的命令,谁都不能进去。”皇协军已经向我重复了三遍,见我依旧不死心伫立门口,他毫无耐心地摆脸赶我,“许小姐请回吧。”
背身离去时,可曾有人知道我有多愤恨多心伤?我多想揭下这层面具杀了这帮鬼子,冲进大牢救出祈远哥。我真的不能没有祈远哥,不管是小时候还是现在,他都是我的精神支柱。没有他,就不会有现在的我。墙角处我失声痛哭,直到一个身影出现在我眼前。我二话不说直奔他的怀抱,抽泣道,“我要杀了他们!我要将他们大卸八块!怎么办?我根本见不到祈远哥,我救不了他,我好没用啊!”我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