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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了笑,便道,“还是以后再说吧,现在--倒真的没想!”
“那你想了再告诉我!”
偶有调皮的雪花从窗口钻进来,立刻被融成一丝淡淡的水汽,火炉里白炭滋滋的闷燃,暖意融融。到了裴府,雪依然未停,裴府管家勤快,就算是下上三天三夜,门口的雪也是一个时辰扫一次,所以薄薄地一层,看得见深灰色的石板地面,并不结冰。
裴府虽然小,可是早早的便有了过年的氛围,一如裴菀书在家时候的模样,大娘早早地便让人准备了平日舍不得用的纱灯,精致绣花的锦帘,苦心收藏的名贵瓷器。
裴怀瑾也在家休息。见他们来,全家高高兴兴,聊了一会裴怀瑾便让谢小天陪他去书房聊天下棋,让裴菀书和两位母亲说体己话去。
拉着大娘撒娇说要吃她亲手做的咸水鸭子,大娘一听立刻喊了两个丫头一起去帮忙。裴菀书又打发西荷去珍宝轩给苏大掌柜传话,让他们小心韦姜和二皇子的人。吩咐完便携了母亲的手去看梅花。
翠玉的身体一直时好时坏,似病非病,只是恹恹的没有精神。略显苍白的面容在白雪红梅间显得几分空灵。
“娘,我有一样礼物要送给你!”裴菀书笑了笑,从怀里掏出那方黑缎帕子塞到翠依的手里。
翠依看了看,随口道,“你拿我的帕子做什么?”随即抖了抖,身形猛地一晃,脸色突地白下来,如同见鬼一样盯着裴菀书。
“娘,这是娘的一位故人让我带给您的,他说瀚海江湖,天涯归处,会再见。还说,他做了对不起您的事情,请您原谅。”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定要告诉娘这些事情,只是觉得他们之间似乎错过了什么,误会了什么,原来自小她总是觉得娘不开心,看着窗棂上的蝶恋花剪纸怔怔出神,便是为的这个。
他们有他们的故事,自己不会去窥探,也不想评说,她只能做力所能及的事情。
翠依身体颤了颤,握紧了帕子,指节泛白,半晌,幽幽道,“小欢,你,见过他了?他,还好吗?”
裴菀书摇头又点头,忍住了心头的酸楚,道,“娘,他很好。”
见招拆招
第八十三章
翠依也不再问,笑了笑,突然生出一种甜蜜的小女儿样态,“小欢,你怪我吗?”女儿是自己生的,玲珑水晶肝,什么事情都瞒不过她,只是一直不问还尽力装作不知道免得让自己尴尬。她这个女儿从小虽然淘气,却懂得疼人,有她在,自己也能放心。
“娘,为什么这么说呢?我只是心疼您受了那么的苦,过去的那些岁月,便是听听都惊心动魄,娘,我们要好好的,总有一天会离开这里,去他说的瀚海江湖,天涯归处!”
她握紧了翠依的手,双眸晶亮,映着雪光,坚定而倔强。
随即又抬手挠了挠头,“娘,爹爹怎么办呢?”
翠依笑得欢沁,用力握了握她的手,感慨道,“你爹爹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
裴菀书点头,颇有点为难,她自己是帮着爹爹的,可是这么多年他对娘亲那么好,娘亲还是不开心,难道不是想着那个花追风么?
“小欢……”翠依心头一颤,想对女儿和盘托出,可是话在舌尖打了个转,却又没说出来。
这是裴怀瑾应得的,就让她做他一辈子女儿也好,自己何必让她难过呢!
“娘怎么啦?”裴菀书看向她。
翠依轻轻摇头,缓缓道,“小欢,皇命难违,其实你爹爹只喜欢大娘的。娘,只是皇命难违。”
虽然翠依说的轻浅,可是裴菀书能体会这其中的辛酸和无奈。她没有资格也没有理由指责什么,每一代人都有他们自己的故事。
“娘,那大哥……”说出来,觉得嘴里都是苦的。
翠依咬着唇,面色白如雪,却淡淡地勾了勾唇,似讥讽,“你大哥,是个苦命的孩子。小欢,别,别瞧不起他……”
话音未落,泪水滚落而下,她苦熬了这些年,敷衍逢迎,终于可以到头了吗?
煎熬着过日子,点点滴滴,都是锥心的痛。
“娘,大哥是我的大哥,我怎么会瞧不起他呢,他永远都是我的大哥。”她捧起娘亲的手,认真地说着,但是她不能确定,别人能不能容下他。
所以她越来越急地想他们一家人能够离开京城,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看翠依气色不是很好,但是脸上却洋溢着一种动人的光芒,似是自内而外散发出来的幸福。
“娘,您回去休息吧,大娘的咸水鸭子该好了!”她扶着翠依,两人慢慢地回去房中。
吃饭的时候,见到父亲,便觉得越发亲切,心底与他更加亲近,觉得他是个了不起的男人。
裴怀瑾见她总是冲着自己笑,几次之后终于忍不住,放下碗筷不解道,“丫头,又算计你老爹我呢?”
摇了摇头,欢快道,“爹爹真不愧是铁公鸡,小气鬼,这就开始琢磨我要占便宜了!”
大娘点头,又对裴菀书道,“你爹现在更抠了,谁家过生日,他连对子都不送!抠到家,让小天在翰林院都跟着被人白眼!”
谢小天笑了笑摇头道,“夫人您言重了,没那么厉害,大人只不过是不想那些人投其所好罢了!现在满朝上下,如大人这般,可真是少之又少!”
裴怀瑾也不去客套谦逊,只顾笑,大娘白了他一眼,“净得罪人!”
裴菀书看父亲吃的差不多了,便立刻放下碗筷借口有事情要讨教便拉着他去书房。
裴怀瑾顺手将门关上,看着神秘兮兮的裴菀书,“我先问你,冬至夜里你失踪是怎么回事?”
裴菀书撇了撇嘴,“我怎么知道,难道被人弄晕带走,还能怪我吗?幸亏囫囵个,没缺胳膊少腿的!”说完笑嘻嘻地盯着父亲,“怎么,爹,皇上怀疑我自己跑去的?”
裴怀瑾看她一副耍赖皮的样子,没好气地抬手拍了拍她的头,“臭丫头,都嫁人了还这般没规矩!”走去书案前在圈椅上落座,闲闲地看着她。
“爹,我过两天想进宫看望永康公主,您能不能跟皇上说一声?”她嘻嘻笑着,跑去一边搬了张玫瑰椅在父亲身边坐下。
“怎么不让王爷带你去?你现在可是王妃,让我这个翰林院小学士说话不合时宜吧!”裴怀瑾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就知道她肯定在想什么,这丫头从小都是一肚子心眼。
“我不喜欢求他么,啰里啰嗦,很烦的!”她脸上堆起从小练就的讨好父亲的谄媚笑容,“爹--就帮我一次吧!”
裴怀瑾静静地看着她,笑了笑,无奈道,“看在你帮了舅老爷份上,父亲也帮你一次!”
“谢谢爹爹!”裴菀书喜地爬起来,在裴怀瑾脸颊上用力地“啵”了一个。
裴怀瑾一愣,虽然小时候她总是如此,可如今总是大了,也不说她,无奈道,“你呀,用到爹了好话一箩筐的来,在王府可不能任性。”
“知道了爹!”裴菀书生怕他开始长篇大论,“爹,您没问问皇上什么时候告老还乡?”
裴怀瑾笑了笑,“你个丫头,真是喜欢操心,你就好好想你的事情,打理好你的王府得了,都嫁出去那么久,还惦念着替我们管家!”
裴菀书不禁大笑,跳了起来,“爹,人家请我管我都不管呢,帮你管你还不乐意!”
“你既然嫁给王爷,那就是皇家的人,就算告老还乡,爹也不能带着你。所以,你还是过自己的日子吧!”
裴菀书趴在椅子的扶手上,“爹,你说会打仗吗?”
裴怀瑾沉下眼,看着黄杨木桌面上的纹理,淡淡道,“什么打仗?”
“就是喀尔塔塔和我们呀,我看他们骚扰西凉是幌子,他们遇到雪灾,牲畜死伤无数,需要粮食,只怕还是想挑事端出来。”
裴怀瑾“哦”了一声,“我好像听人说那个喀尔塔塔的占丘传达他们大汗的意思,是想跟我们借粮食。不过听那口气以及还粮食的方式,跟白要也差不多。”
“估计几年内是免不了了!”裴菀书叹了口气,北有喀尔塔塔,南有南梁怀王野心勃勃,一直对大周虎视眈眈。
“丫头,别管这些,这是朝廷的事情,你就做好你的王妃便足够!”裴怀瑾不禁提醒她。
裴菀书笑了笑,“爹,我也想呀,如果能够两耳不闻窗外事,专心做个逍遥妃,那不是更好?”顿了顿,看着父亲一本正经道,“父亲,虽然我只是个女孩子,也没有什么值得让人畏惧的,可若是有人要伤害我的家人,我是绝对不允许的!”
她瞪大了眼睛,一脸严肃,是裴怀瑾从没见过的肃然,他这个女儿,自小要是谁欺负了她的丫头,就会变成一头小豹子一样凶狠。
“爹,你说皇上为什么对沈醉那么坏?”她幽幽叹了口气,似是要表达自己的不满,并不要他的答案,他和皇上亲近似乎对父亲表达不满就是对皇帝一样。
裴怀瑾无言,没有接话,只是叹了口气。
傍晚的风大起来,扑棱着满地白雪直扑人面。沈醉漫不经心地听着对面的韦姜说着什么,心思却似乎到了外面的大道上,隐约能听见马车辚辚的声音。
“四哥,你想什么呢?”韦姜见他心不在焉,不禁皱了皱眉。
“你说吧,我听着呢!”沈醉勾了勾眉梢,微微转了转身,避开她的直视。
“我看裴菀书不在家,四哥就魂不守舍了!就不知道她是不是念着四哥的情呢!”韦姜哼了一声,面色沉下来。
沈醉起眼睨着她,随即别开去,看着窗口。
“皇帝对四哥如此狠毒,难道四哥竟然无动于衷吗?他是要治你于死地?而且楚王说不定已经被他的人杀死,为了淑妃娘娘,难道四哥就可以坐视不理吗?”韦姜的语气越来越严肃起来,一双美目如利刃剜着他。
沈醉淡淡地叹了口气,“如果他因为我是母妃和楚王--的儿子,我倒是可以理解他。想这些年他对我的态度,倒也真的说明我不是他亲生的!”似是厌倦一般,连讥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