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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菊一脸懵懂,皱着眉毛,撅起嘴巴,懊恼地看着一地碎瓷,不明白沈醉那句话什么意思。待想问,却见他阔袖微拂扬长而去,不禁撇撇嘴,哼道,“难道我就不会哼哼么?柳公子就是比你好!”
裴菀书和西荷挑帘出来,看到水菊气呼呼的样子,笑道,“你越来越笨手笨脚了!”
水菊一听不乐意了,也不打扫,哼了一声,“倒是同声同气了!都看我不顺眼!”说着撞了西荷一下跑进屋去。
裴菀书跟西荷交换了个神色,同时摇摇头,西荷便去招呼小丫头来打扫。
又过了五六天,一大早裴菀书便带着水菊和解忧回娘家。
翠依病已经好了,不过懒懒的不爱说话,但是却喜欢听女儿和大娘讲。晌饭吃过,裴菀书因为母亲病好非常开心,加上摆脱了府里的烦心事,兴致高涨地要和大娘赌大的。
几个丫头被大娘训练的本就没有主仆观念,这一下子更是呼呼啦啦地,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赌钱赌到脸红,与赌场一般无二。
结果还没赢多少银子,管家来说姑爷来了。
裴菀书用力地叹了口气,烦躁地将桌上的铜钱和骨牌用力地划拉地噼里啪啦响。“大娘,你说我病了吧!让我休息两天。累死了!”陪着大娘再累也愿意,数钱数到手酸而已。
可是在王府,她是身心俱疲。
“小欢,别胡说,不许咒自己生病!”大娘白了她一眼,起身拉着裴菀书去接待。
“小欢,你既然已经嫁过去,就要做最好的打算,不可以满不在乎的样子,怎么说也等有了孩子之后,不会那么空就好一点了!”大娘边走边说。
裴菀书无奈只得被她拖着去大厅。
互见了礼,沈醉让明光将礼物放下,便给大娘施礼,笑道,“岳母大人,真是不好意思,小婿有点事情要领菀书回去!改天让她回家来陪您吧!”
大娘看他彬彬有礼,不似裴菀书说的那样,笑着让他们随意,不用记挂他们,又嘱咐女儿,“小欢,嫁人了就别任性!”
裴菀书抬手用力拍了拍脑门,懊丧道,“大娘!”然后听到沈醉淡淡的笑声,恨得她牙痛,回头瞪了他一眼,用力地警告他:你就装吧,披着羊皮你也还是狼!
“今日我们出去过两个人的日子!”沈醉轻柔地笑着,满眼的温柔怜惜,让大娘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起来,“你们去吧,我们就不留你们吃饭啦!”大娘笑了笑就要走。
裴菀书还想说话,沈醉大步上前,手臂一伸便将她揽入怀中,垂首间吐气微醺,轻笑道,“你待怎的?”
“沈醉,你!?”咬牙切齿地低吼,却被他揽在腰间的手臂用力地一勾,半威胁地拥着她往外走。
姑爷不避讳别人的视线,表露他对小姐的宠爱。裴夫人乐颠颠地跑去跟翠依叨咕,传言不可信,看他们小两口一副甜蜜别扭的样子怎么看怎么窝心,哪里像别人说的王爷对王妃厌恶至极,那些人真该好好看看才是。
被他拥着上了那辆奢华至极的马车,裴菀书立刻推开他冷冷道,“王爷,戏过火了!”回头却见他阴沉着脸,没有一丝笑意,一双黑眸深幽幽的像夜空一般沉寂。
见他冷着脸,裴菀书便也一句话都不想说,垮着一张脸,静静地靠在锦枕上闭目养神。
沈醉靠在车壁上,曲起右膝,右手虚握抵在唇角懒懒地看着她。
“你还欠我一个解释!”
“我没什么好解释的!”裴菀书哼了一声,撇撇嘴。
“你越来越不守规矩了!”乜斜着她,黑眸中寒意如朔风一般。
“你叫我出来就是为了磨嘴皮子吗?”嗤了一声,裴菀书转首看向窗外,路旁的松柏在寒风中朔朔轻颤,竟然不明白自己为何要这般怒气隐隐,忙用力呼了口气,然后摔下帘子。
“带你去吃饭,见见老朋友!”他双眸含笑,却不达眼底。
“我没陪吃饭的义务!”她冷冷地回了声,却也只是嘴硬而已,知道自己根本不能违逆他,况且如果惹了他做出让自己难堪的事情那也不划算。
沈醉忽然收了眸子里的冷意,淡笑道,“你到底为何生气?”
“……”
“不说我也知道!”他伸指戳着自己的脸颊。
“……”她只冷冷扫了他一眼。
“我等着你跟我说与父皇谈话的结果,等着你跟我解释深更半夜房间里的男人,可是你--变本加厉地过分起来!”唇角微微挑起,双眸静默凝视她,裴菀书下意识地踢了踢一侧的熏笼,热乎乎的,可是她觉得冷。
“谢小天为了救你的韦侧妃差点死掉,难道还要跟你解释吗?”她伸手将一边的小熏笼抱在手里,天冷下来,不知道是不是要下雪。
“谢小天关我什么事?他救人是他自己的选择,早就该知道会死!韦侧妃关我什么事?”他哼了一声冷冷地盯着她。
裴菀书用力哼了一下,“算了,和你没话说!”
“然后柳清君为了救人所以夜入夫人内室?孤男寡女?偷偷摸摸,鬼鬼祟祟?”柔和的口气,深凝的俊眸,可是任谁也能听出他语气中的冷意。
“沈醉?!”裴菀书一下子涨红了脸,怒视着他。
ˇ暗涌微澜ˇ
“说中了?你若讲契约,本王可随身带着呢,怎么说的?”脸色阴沉,细眸微勾,剜着裴菀书愠恼的脸。
“就算中了又如何?”裴菀书突然愤怒起来,别开脸不肯看他。
没有听到沈醉的声音,只有窗外风声凛凛。
忽然眼前一暗,他快捷无比地抵在她的身前,中间茶几上的壶盏一晃未晃。
“你!”如此近距离的逼视让她头晕甚至有一点点的心虚,想别开头去却被他抬手握住下巴强迫与他对视。
从他身上散发出强势霸道的气势,让她的心怦怦直跳,几乎无法控制心底的恐惧。他冷沉的脸,微眯的眸,轻挑的唇角,都给她无限的压力。
无法呼吸。
“你认为沈醉会不在乎戴绿帽子吗?”脸垂下,黑眸沉沉,钉住她躲闪的双眸。
“我没有!”她觉得自己有点没无力,不敢与这样的沈醉打交道,这时候的他狠戾霸道,一股阴寒之气让她觉得似乎随即便可化身为修罗。
男人可以自己风流,却绝对不允许女人给他戴绿帽子,即使是他看都不想看的女人。裴菀书抬手握上他的手腕,缓缓推他,忽而笑道,“你太激动了,我不过是开玩笑而已!”
“你如果想做真夫妻,本王不会拒绝!”他突然俯首在她耳边低声说着,声音极尽的挑逗,微醺的气息春光魅惑,柔软的唇与她布满红晕的耳珠一触即分。
“我一点都没想!”裴菀书猛地推开他,对上他轻浮的笑容冷冷地剜了他一眼。
“那就好,希望你谨守本分,否则本王可没那么仁慈!”沈醉往后懒散地靠在车橱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气急败坏的神情。
“不劳你挂心,我可以回去了吧!”裴菀书说着就要钻出去,沈醉手一伸将她勾在怀里,“我们要去办正事。”
尽管他的车够宽敞,可是中间的茶几,一侧的软榻,让她根本无处可躲,只能冷冷地哼道,“沈醉,你若再对我动手动脚,不要怪我破坏约定。”
沈醉垂眸看着她红润的唇,她的唇形很美,只不过被她的眸子掩去了光华,而且她总是刻意地抿着它们。
“哪个约定?”他淡笑着,唇压下去。
裴菀书咬着唇用力地将头一歪钻进他的怀里,手毫不客气地在他腰上用力一掐,听得他闷哼一声才解气道,“王爷,别拿欺负人不当回事!我不是你的韦侧妃李侧妃!争着抢着让你宠幸!”说着手一撑就要爬出他的怀抱。
自那日见到韦姜衣衫半褪地从他怀里爬起来,她便对他的怀抱充满了厌恶,本来也不渴望,如今更加厌恶。尽管他的怀抱很温暖结实,有一种淡淡清雅的香气,可是她不稀罕。
“你……”他哼了一声,突然僵住不动,揽住她的手没有松反而下意识地紧了紧。
裴菀书感觉他的变化,以为他故意捉弄自己便更加愤怒,手上用力想要挣脱他的怀抱,突然腕间一紧被他攒住了手。
“你若乱动便要负责到底,爷可不会心软!”沈醉哼了一声将她用力压进怀里。
裴菀书猛然意识到什么,慌不迭地将手拿开,一时间脸红地几乎要烧起来,“放,放开!”她推了推他的胸口,另一只手立刻挪开压在他的膝盖上。
“我觉得我们该把院子换了,或者搬到一起住,你觉得呢?”沈醉笑着逗弄她一般勾住她的纤腰不放松,垂首间气息吐在她的耳底处,看着那一片柔白的肌肤渐渐泛起诱人的玫瑰色,心头一荡,垂首压低。
车一晃,停了下来。
“爷,到了!”明光低声说着来掀车帘。
裴菀书发狠地用力推开他,侧身想下车,明光抬眼看见她鬓发散乱,衣襟微开,慌忙放下帘子。见明光的神情,裴菀书气得用力咬了咬唇。
“决斗时间到了,本王决定像个男人一般将深夜钻进夫人房中的男人拿下!”轻佻地勾了她一眼,转身跃下马车。
裴菀书呆住,一时间不知所措。
“要为夫抱你下车?”车外传来沈醉戏谑的声音。
裴菀书脸上一热,忙躬身出去,不等站稳便被沈醉一把扯下去,吓得她下意识伸手抱住他的脖子。
他没有将她放下,而是单臂拖着她径直往迎福酒楼去,裴菀书心头慌乱看到周围嬉笑好奇的目光,窘得脸颊喷火般烫。
“沈醉,放下我!”她厉声说着,用力拉了拉他背上的墨发。
沈醉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