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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睿嗤了一声,“我若想来你就算拿大铁罩子罩住我也进得来!”
裴菀书哼了一声,脖子的雪立时化开,氤氲进内衣里面,非常的不舒服,立刻提起大氅裹在身上,“不和你小孩子见识!”说着转身就走!
沈睿身形一晃,嘴角斜斜地勾起,戏谑道,“嫂子,你去哪里了?四哥带你去暖玉山庄了?看来挺自在的嘛!”
裴菀书微微扬了扬下巴,“怎的,你嫉妒呀!”说着就要绕过去,沈睿却屈指一弹,一枚雪弹又落在裴菀书的脖子里,冷得她立刻跳起来,恨恨地瞪他。
“你告诉我你们去暖玉山庄做什么了!”沈醉将雪团掰成一个个小雪球,在手里慢慢地扔着,开始三个后来四个,六个,十几个,映着阳光,发出清冷的珠光色。
“你真是无聊,去泡温泉了,还能做什么!”裴菀书立刻戒备地拉紧了领子,不肯再给他机会。
“看样子你很欢喜!”冷眼睨着她,不管她往哪个方向去,雪弹都可以弹中她的脖子。
“一般啦!”裹紧了大氅,裴菀书斜睨着他,随时准备离开。
“父皇让我们一起管行商司,看来他真的很器重嫂子!”沈睿慢悠悠地说着,嘴角就勾起来,形成一个邪气的角度,让裴菀书蹙眉不已。
“你说什么?我都不知道呢!”跺了跺脚,缩着脖子,裴菀书故作不知。
沈睿撇撇嘴角,上前一步,微微倾身望定她,“嫂子,四哥去山庄到底做什么了?太子哥哥的事情是不是他搞的鬼!”
裴菀书蹙眉不悦道,“你做什么总是提沈醉?他做什么会告诉我么?而且他每日在温柔乡里鬼混我怎么知道?东宫怎么啦?我刚回来什么都不知道!”
沈睿耸耸纤眉,看着她腰畔的暖玉,在白雪暖阳里泛着柔和的光芒,不由得眉梢染上一层冷霜。
“我听说你被李紫竹打了,过来看看那你,太子哥哥因为手下人私自行商事发,父皇很生气,太子哥哥也觉得很没面子,将那些人痛骂了一顿,加上其他的一些事情,父皇便罚他面壁思过了!”沈睿轻挑指尖,将一粒粒雪珠弹在她风帽边缘的一圈狐狸毛上。
“面壁思过也没什么大不了,做错了事情就要受处罚,你紧张什么?”裴菀书心头一震,却做出毫不在意的样子瞥了他一眼,搓了搓手,呵着白气,“好冷,进屋喝茶,你去不去?”说着四下看了看院墙,估计他是偷偷跳进来的。
“自然去!”沈睿说着伸手勾住她的胳膊,手臂揽上她的肩头,裴菀书吓了一跳忙用力推他,“小八,你懂点礼数!”
沈睿轻笑,“你怕什么?怕四哥看见吗?永康病了,你不进宫看看她么?”
裴菀书眼睫一挑,诧异道,“病了么?过两天我病好一点了便去看她!”说着抬手将他的胳膊推开。谁知沈睿却手腕一翻握住了她小巧的下巴,微微抬起,裴菀书一下子涨得脸颊通红,愤怒道,“沈睿,你放手!”说着毫不客气地一脚踢在他的小腿上,疼得沈睿狠狠地皱了皱眉,将她用力推了个趔趄,“真是不知好歹!我看看李紫竹是不是把你的脸打肿了!”
裴菀书哼了一声,冷冷道,“沈睿,我警告你,我是瑞王妃,你要是再动手动脚,休怪我翻脸!”
沈睿哼笑起来,横了她一眼,“你也没给我好脸色看过!”说着抬手朝她搂过去,裴菀书慌忙中一下子坐在雪地上。抬眼恨恨地看着他,沈睿却呵呵笑起来,抬手将她风帽上的雪珠一粒粒掸下去,“李紫竹前些日子总是进宫,在母后跟前唠唠叨叨,撒泼耍赖的,母后也烦了她。不过因为小时候就没了亲娘,所以母后能忍都忍了。让你也别和她一般见识,这次她打了你,母后会派人来教训她!”
“这是正事,你就不能正正经经地进来?”拽住他的手,站起身来,拍了拍大氅上的雪,剜了他一眼。
“哦,我也被父皇禁足不能随意出宫,被人盯着很紧”沈睿撇撇嘴,自嘲道。
“呀,原来你也有今天呀!”裴菀书幸灾乐祸地笑。
沈睿看着她毫不设防的笑容,或者就算设防可是笑容总是让人觉得温暖,虽然她心里弯弯绕并不少。
“还不是你害的!”哼了一声,突然欺近她身旁,手臂一箍将她揽进怀里,垂首低声道,“你那些小人书还有么?”
裴菀书又窘又气,却动弹不得,他的手握住她的脖子,脸颊贴在她的脸颊上,那姿势要多暧昧有多暧昧。
“沈睿,你要是想以后共事我不会公报私仇,就对我规矩点!”咬牙切齿地抬腿踢他,沈睿轻笑退后,虽然躲过了她的脚却被她在胳膊上狠狠地拧了一圈,疼得他纤眉蹙起,用力剜了她一眼。
“真是个坏女人,从小打人就疼,大了依然如此!”
裴菀书得意地撇撇嘴,“你知道就好!”说着转身便走,却见不远处白梅树下一人月白色长衣,黑发如瀑,双臂环胸冷冷地睨着他们。
“你们慢慢聊!我回去了!”裴菀书朝他们挥了挥手,然后微扬着头看也不看沈醉转身走出月洞门。
沈醉懒懒地倚在梅树上,若有所思地看着沈睿,淡淡道,“以后不要对她无礼!”
“怎么,四哥吃醋了!”沈睿勾了他一眼,挑了挑眉,手里玩着一团雪。
“她是瑞王妃,这是瑞王的脸面!”沈醉轻轻地说着。
沈睿高傲地冷睨着他,风吹拂梅上白雪落在沈醉的墨发上,月白色长衣随风翻卷,勾出他挺拔俊逸的身躯。
“四哥,大哥下面那些人的事情,是不是你暗中捣鬼!”
沈醉无奈轻哼,“估计现在什么事情你也会算在我头上,还是那句话,有证据和父皇说去,没证据就别乱说,免得惹上什么。”
“永康病了!”沈睿垂了垂眼,看着雪地上一排排小巧的脚印。
“大家都会生病!”沈醉淡淡地说着,并不关心。
“你越来越冷血了,”小时候他和永康生病,都会缠着四哥,四哥会给他们弄好吃的,讲好听的故事,会捕鸟来逗他们开心,而如今,他们那些曾经的感情,都如这满天的飞雪,随着时间,阳光越来越少,直到踪迹全无。
难得怒气
“不是我冷血,是我足够大了!”沈醉笑容温润,宛若春花明媚,晃了沈睿的眼眸。
“永康想见见小欢!”将手里的雪捏成了冰,又化成了水,滴滴答答地几乎连手指也冻住。
沈醉勾了勾眉梢,挑起唇角,淡淡道,“不行。包括不许叫她小欢!她是你四嫂,一辈子都是!”说着转身朝前院走去,寒风吹拂着他肩头冰冷的白雪,飞起一层寒雾。
“沈醉,你不要太过分!”沈睿冷冷地哼着,握上腰间的软剑,切齿道,“如今,我也未必打不过你!”
沈醉悠悠转身,定定地凝视他,笑道,“你打得过我又如何,如今,很多事情不是武力便能解决的,匹夫之勇是无能之辈的表现。”
沈睿喉间发出一声奇怪的哼声,但是手却慢慢地放下,冷眼勾着他,突地笑起来,“我为什么不能叫她小欢,我偏要叫,她成亲前的守宫砂可还在胳膊上呢,况且就算没……”
“小八!”沈醉修眉冷挑,眼神寒厉如剑,声音冷凝如冰,“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现在你也该有分寸!”说着哼了一声,淡淡道,“去喝茶!喝你嫂子煮的茶!”
沈睿用力地咬着薄唇,尝到了齿间的腥甜,低头吐了口唾沫在雪地上,红白相映,抬脚踏过,哼道,“喝就喝,我凭什么不喝!”
风凛冽,呼啸有声,穿林掠庭。裴菀书让人将亭内的帘子卷上去,几人围着炉子喝茶。门边上几盆山茶花开的清雅,淡淡的香气悠悠然渗入茶香。
裴菀书和水菊烧水冲茶,其他人都各回房中做事情。
沈睿正襟危坐,盯着水菊冲茶的手,姿势熟练优美,翻了裴菀书一眼道,“你这丫头倒是比你受看!”
沈醉懒懒地倚在熏笼上,腿上盖着一床薄羊毛毯子,扫了裴菀书一眼笑道,“老八若喜欢不如将水菊给了他做个偏房!”
水菊撅了撅嘴,不乐意地将紫砂壶放下,对裴菀书道,“小姐,我还有针线要做呢!”裴菀书朝她笑笑,抬手戳戳她嘟着的嘴,这丫头现在越来越胆大任性了,说摔脸子就摔脸子,连两位王爷都不惯着。
沈睿挑眉看着裴菀书,“一般的小姐都要找个丑丫头,你倒是专挑比自己好看的!”
裴菀书掀了掀细眉,笑了笑,帮他续上酽酽醇浓的红茶,“你想撩拨我难受算是错了,这脸皮是爹娘给的,好不好看能怎的?难道你比别人好看就一定幸福?”
沈醉听了她的话勾了勾眼梢,眯着她,朝她伸手裴菀书将一盏茶放在他指尖。“过些日子,估计父皇会张罗小八的婚事,所以他急了!”
裴菀书好奇地看向沈睿,如果皇上指婚不知道他会怎生反应,却见他冷冷扫了她一眼,“你以为我会如你这般受人摆布么?”
沈醉笑了笑,将盏中红茶饮毕,递还裴菀书,“唐尚书的女儿估计也到年纪了,她的姑姑还做过昭仪。父皇似乎有意点这门亲事!”
沈睿哼了一声,瞪着他,“你认为你们能摆布我?休想!再说,三哥一直喜欢唐安屏那野丫头,我又不喜欢!”
沈醉但笑不语,片刻,看了看裴菀书又道,“我听人说父皇似乎真的有意如此,还问过唐大人的意思!估计就是过两天的事情!”
沈睿一听蹭地起身,急忙道,“告辞!”说着起身而去,转眼消失在廊下。
裴菀书蹙眉看向沈醉,“你在耍什么诡计?”
沈醉笑眸微转,脸颊微醺,“逗逗他罢了!”
突然门口墨绿人影一闪,沈睿去而复返,站在门槛处看着裴菀书,笑道,“若是李紫竹敢再欺负你,你告诉我,我替你教训她!”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件物事,忽的朝她砸过来,不再说话转身飞奔而去。
裴菀书愣了一下忙抬手去接,眼前云袖飞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