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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沈醉,是鬼附身了吗?
“想你啦!”他俯下的头趁势在她脸颊上一啄,手上用力将解不开的发疙瘩捏断藏进袖笼里。
“你!”裴菀书脸上一红,抬手推他。
“你倒是很能装病,越来越有水准,几乎连我也骗过!”他双臂环住她的肩头,唇便落在她的颈侧。
他这样的亲昵让她不能正常思考,忙抬手推他的头,却被他伸舌舔了掌心,一阵酥麻入骨急的她“啪”一声,在他脸颊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巴掌。
巴掌一打完,裴菀书愣在当场,扭头见沈醉的脸沉下来,只好咬着唇讪笑。
“你越来越过分了!”他手臂一勾将她腾空抱起来,走向一边的大床。
“沈,沈醉,不行。”她踢腾着腿,抗拒着他。
将她放在床上,然后踢掉靴子躺上去,顺势将她揽进怀里,贴着她耳朵柔声道,“你怕什么,我现在又不舍的欺负你!”
被他揽在怀里,感觉热躁躁的,不知道是他身体烫还是自己沐浴后热气大盛。
“你找我说什么?”
沈醉笑了笑,刚要开口,视线却被角落一抹刺眼的红色攫住,方角大柜的门开着,里面那件银火霞光熠熠生辉,在昏暗的角落依然发出柔和的珠光色。
不由得眯了眯眼眸,揽住她的手臂紧了紧,用一副莫不在乎的语气道,“夫人,你收了人家那么贵重的礼物,难道不要回礼吗?我们要礼尚往来才行!”
裴菀书不明所以,说起贵重礼物,哼了一声,拉着他的头发在手里摆弄着,“不知道韦侧妃还了爷什么礼呀!”
沈醉蹙起修眉,不解道,“我又没送她东西,她还礼做什么?”
“说正事吧!”撇撇嘴,从他怀里爬起来,往里坐了坐,抱着膝盖冷眼瞪着他。
沈醉伸手去握她的脚,吓得她拿起枕头就砸在他的怀里,她最怕痒从来不让人碰自己脚,何况还是他。
沈醉懊恼地瞪着她,“不是都说好了么,你倒是越发蹬鼻子上脸!”作势要朝她扑过去,裴菀书只好举手求饶,“沈醉,我们好好地说话吧,你别欺负人了!”
“那件珍珠雪裘不是我送的,我让翡翠扔掉的!”他似笑非笑,似恼非恼地看着她。
“我没说那个,”她脸上红了红,歪了歪头道,“柳清君送我狐裘的时候我又不知道那么贵重的,你们有钱人总是做些别人想都想不通的事情。等我知道,又不能还给他了。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我不能让他,”垂了垂眼,心底却觉得茫然,转眼看见他笑眸湛然,温柔无限,心头不知为何刺了一下,咬了咬唇道,“自然不能让人难堪。”
沈醉凝眸看她,没漏掉她脸上细微的情绪变化,最后视线落在她微抿的唇角,笑道,“算了,反正以后大家多的是合作机会,爷会替你还人情的。”用力地咬出那个替字,眯了她一眼。
“沈醉,皇上真的要废了太子么?”垂了垂眼,又抬眸看向他,很多次回家她都想问问父亲,可是临到话头却又没有开口。
“也许不只是废了那么简单,可能会将他贬去封地。”沈醉双手交叉,垫在脑后,笑眯眯地看着她。
裴菀书蹙了蹙眉,不悦道,“沈醉,他是你大哥!”
沈醉做出一副无奈的样子,“父皇还是他的父亲呢!”看她一副不忍的样子,笑了笑,“你管那么多做什么?好好地呆在府里,等到冬至大典的时候还要进宫。”
“永康到底怎么样了?她的病好了吗?”想起那个纯真可爱的丫头,她的心里软软的。
“我不清楚,可能还那样子吧!在宫里的,没几个不生病的,能活下来的都是长寿之人!”他说着冷漠的话,却对她笑得暧昧。
“对了,二哥说要见见你!改天带你去喝茶!”他笑着伸手来拉她的手,她一躲却被握住了小腿。
“顺便见见夫人的旧情人!”笑得揶揄,眼中却锋芒乍现。
“你少胡说八道,以为我像你那般情人千千万吗?”说着想踢他却被握上脚踝,忙求饶,“见就见,你先放开我!”
沈醉探究地盯着她,又看看她那只雪白精致的小脚,圆润小巧的脚豆如孩子肌肤般闪着粉嫩的光泽,让人忍不住想爱抚。
看着他竟然俯身研究她的脚,吓得她立刻撞进他的怀里,将脚抢了回来,笑道,“沈醉,你该走了,你说见谁就见谁,反正我也没什么事情。”
“二哥是个挺随和的人,你不用紧张。”抬手勾住她的颈项,在她唇上吻了吻。
看到她红透的脸颊,心头舒畅不已,对于那件银火霞光便也没有那么介意,她终究还是个孩子,一个未经情事的小女人。
往后的几天,裴菀书依然呆在闲逸居。因为那日她回娘家被人拉住马车,一副神秘的模样,给她送礼说话递条子,让她既好笑又讨厌,后来便干脆不回娘家,安安静静地呆在府里。
夜深的时候她看着那件银火霞光,有时候会愣怔不已。想起柳清君淡雅清俊的笑容,温润端方,从第一次遇见他便时刻在帮助保护自己。而且所能报答的微乎其微,他是高高在上的,永远那样优雅谦和,曾一度她以他为目标,可发现也许不管自己如何努力,终究不过是平凡丫头一个。他对她永远那样温和有礼,从无半丝逾越,哪怕一个眼神,一个字眼都无。她也曾经为了自己的胡思乱想而羞耻,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再也不会不切实际的想。
可是如今沈醉让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这样一个人为什么要对自己说那样的话?
他是真的喜欢自己吗?自己有什么让他喜欢的?
天下女子那么多,他沈醉可以一一挑过,为何是她?
思前想后却想不出个所以然,最后只能长叹一声,然后抱着被子恨恨地数落沈醉一番迷迷糊糊睡过去。
绵里藏刀
一夜大雪,风风扬扬,沈醉衣飘如飞,落在桂园中。屋内灯火荧荧,影影绰绰,传来细微的奇怪声音。
沈醉冷眸清寒,抬手破窗,径入其内。李紫竹红衣如火,长发如妖,表情狰狞诡异,一笑露出森森白牙,定定地看着满面怒容的沈醉。
“表哥,你终于肯主动来看我了吗?”李紫竹抬手劈开覆面长发,幽幽道。
“紫竹,多年前我就告诉过你,我不会喜欢你,为什么一定要如此任性,走到这样一步要想回头都难!”沈醉寒眸扫过她面前那些诡异摆设,哼了一声。
“表哥,你紧张心疼她了,是吗?原来这么多年你喜欢的人竟然是她!哈哈!”李紫竹抄起一根金簪将头发挽了起来。
“紫竹,我从没想过伤害你,也没想过要骗你什么,但是你如此我不想原谅你!”他面沉如水,跨前两步看着铺着红布案桌上摆着的一块霹雳木,顿时面色阴沉,回头冷冷地看着她。
“可笑我们都以为你喜欢的是孔纤月,韦姜自以为聪明得天下无双,哈哈哈,笑死我了!”她捂着肚子笑了一阵子,又道,“你放心,我不会跟韦姜说的。”
“难道你不知道她是利用你吗?你诅咒王妃这样的罪名可以让你下死牢。”沈醉阔袖一卷,将那几块霹雳木击得粉碎,冷眸一转,哼道,“她不信这些,我也不信,我今夜来是为了救你,你若不想死就收手吧。我走了!”
李紫竹上前拦住他,神情悲愤,“表哥,为什么我爱你那么久,你一点不动心,就连敷衍我也不肯。如果你不想她死,就留下来陪我一次。”说着去抓他的衣袖。
沈醉轻轻地拂开她,淡淡道,“紫竹,我从没敷衍你,也不想敷衍你,我只想你和从前那样,是一个好孩子。”
“为什么我一定要做个好孩子?我做好孩子你也不会多看我一眼,你说你不是嫌我不好看,那么为什么?她有什么好?”她怔怔地流下泪来,滴落在红衣上,如血。
沈醉蹙眉,乜斜着她,叹了口气,“紫竹,别逼着大家走到那一步。”定了定,却不再说话,朝窗口走去。
李紫竹飞快地抱住他后背,抽泣道,“表哥,我从懂事就开始爱你,你知道我有多苦么?”
“我知道,所以我从没有骗过你,也没怪过你什么!”沈醉定住身形,任由她抱住。
“可是我宁愿你敷衍我,表哥,我……”
“紫竹,别自欺欺人。”
“表哥,你是真的爱她吗?”
“是。”
“愿意为她死?”
“是。”
“可是你知道我也是愿意为你死的呀,不管什么代价,都不可惜……”她呜呜地哭着,眼泪浸湿他的后背。
“所以我从没有怪过你,但是别让自己没回头的路。”他的声音软下来,却没的商量。
“为什么你可以对韦姜那么好,不能对我也好一点?”
“紫竹,你不懂这些不如回家去,表哥永远都会是你表哥。”
“表哥,如果我死了,你会伤心吗?”
“会,你在我心里永远是那个可爱乖巧的紫竹。所以别再做傻事,否则,表哥不会永远这么宽容。”沈醉说着声音冷下来,抬手拉开李紫竹的手,淡淡道,“你的巫术太子妃和韦姜知道么?”
“她们不知道我会。韦姜好像认识一个神秘人,从南疆之地来的。我那日偷听到这样一句。”
沈醉眉头一蹙,他为何不知?心头一急,“紫竹我走了,你莫再做这样的事情,再故意如此我也不会来。”
李紫竹咬破了唇,静静地看着他迫不及待地离去,寒夜中宛若惊鸿飘渺,从她心底生生地用刀子抹去。
这情爱的债到底谁欠了谁的?明明是自己爱上的早,自己认识表哥早,为什么?却是如此?
她故意地捣乱,野蛮,就希望他能多看她一眼。
从前他会柔声地安慰她,可是不知道从何开始,他的眼里早已经没有了自己的存在。
她不想,一点痕迹不留……
这日一夜大雪,清晨雪霁云收,白茫茫晶莹一片。到了晌午却又温暖得很,太阳照在屋檐上,雪水滴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