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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那是不屑于和他们计较,在使歪脑筋方面,他们不一定比得过她。要真把她惹出脾气了,他们两人从她这儿挖的银子,她全要他们吐出来!
两位车夫齐齐一愣,没想到唐欣是个不好糊弄的主儿。想到现如今他们没证据撇清关系,反有可能被唐欣敲诈一口,心里一凉,只得低着头赶紧分开人群,头也不回的跑了。
这时,世子府的侍卫已经将堵在路上的木板给挪开了,那辆被撞破了的马车也给移到了路边。恰巧清理出了一条能供一辆马车行驶的道路。
唐欣就站在路边,至始至终都规规矩矩的,倒也赢得了归一的好印象。
归一赶着去皇宫,没太想计较,倒是他们这儿的赶马人,怕归一大人责怪自己马术不精,一口咬定是王铁柱故意撞上来的:“你们几个,闯了祸事就都哑巴了?马是你们赶的,车也是你们撞的,看见地上那些么,那是琉球国进贡来的珍珠!世子府的损失,谁来赔?”
唐欣动作微微一僵。
那两个车夫没见过世面,倒是容易搞定,但当着齐天佑的面,她不想再生是非。
本来可以直接拿钱打发了事,偏偏她现在身上半点银子都拿不出来。
她既然选择了不与他相认,就必定要伪装到底,又有何颜面当着他把最后的金叶子拿出来?
“怎么?一提到赔偿就装聋作哑,分明是不把殿下看在眼里。你们几个,难不成非要往大牢里丢,才肯老实?”车夫脸上一道疤痕,在他说话间,显得更加狰狞。
刚才这几个人不是很大架子吗?京城哪儿是他们能横冲直撞的!
街道上吵吵嚷嚷的声音与车夫尖利的问话,都一字不落地穿透了车帘,落入齐天佑耳中。
他轻轻握了一下手中的木雕,思绪像是仍然停留在从前,对外界一派漠不关心。直到唐欣低沉嘶哑的辩解声传来,他像是若有所感似的抬眸。
但,面前是密不透风的锦帘,古老而神秘的花纹绣在其间,透不过一点光线,将他的视线全然阻隔下来。
他只细细听着声音,不知为何。
分明是如此陌生的嗓音,竟然能让他从方才的忧思与惦念之中扯出来……
“赔偿……您的马车损坏了什么地方,我自然能出双倍价钱赔偿。”唐欣尽量保持着平静而陌生的语气和态度,话语中带了一丝为难,看向归一,“可在下出门得匆忙,没能带够银钱,能不能先打张欠条?等我回了府,一定带着双倍的银票,亲自送到府上……”
虽然还隔着一层黑纱,但归一似乎能感受到那温和的征求目光。他心下再明白不过,此事要是真追究起来,他们几个可能都难逃其咎,但也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全看世子怎么想。
世子最近有些恍惚,似乎在想其他事,按照规矩,应该由他做主:“那便……”
初八却窝着一肚子火气,从背后拍了他一下:“什么嘛,大哥你就是喜欢把人往好处想!这些人其实就是没把世子放在眼里,不然,稍微把马车往旁边赶,就能安全无险地穿过去,说什么不会赶马,借口拙劣得很哪!要是真不会赶马,他们还敢往人多的街道上跑?”
“说得对,大人,不能就这么算了。到时候殿下的脸往哪儿搁?”刀疤脸做了一辈子的马夫,就喜欢在京城里享受这把狐假虎威的得意劲儿,决不允许别人骑在自己头上,“您要想到,我们代表的那是皇室的威严,又是在街头,这么多双眼睛盯着,您要是饶过了他们一回,指不定下次还有人敢这么横冲直撞!”
归一想到主上初来京城,确实需要杀鸡儆猴一下,杀杀其他人的威风,树立威严。面上逐渐变得冷峻,转口,意味深长地道:“确实,京中的风气,是需要好好整治整治了!来人——”
他们的话倒是提醒了他。
虽然这些都是老实人没错,但,世子现在需要的就是这么一个机会,震慑众人的机会。世子现在不在状态,他这个做属下的,便推一把吧。
与此同时,车厢中,齐天佑指尖温柔地抚过木雕的面庞,轻轻阖目,细密的长睫在眼底打下一片阴影,如雪般清冷的气息,愈发淡了去。
以他的内力,外面的动静根本逃不过他的耳朵。只因为不在意,所以,他的世界是嘈杂而又安静的。
他知道外面有人撞了他的马车,归一在料理此事。只是有一道低沉嘶哑的男声,似乎不在他的主动屏蔽范围内,总是能在他沉浸之时,忽然钻入他的耳中。
当归一提出严肃处置时,不知为何,他心中竟然划过另一种柔软而又温和的嗓音,让他的心跳莫名加速了几拍。
似乎,那女人就在他的身边,轻笑着双手环住他的腰际,附在他耳边,宛若情人之间的呢喃般低语着,要他答应她今后不再胡乱杀人,奉劝他遵行她的那一套。
他记得,他当时只淡笑着未语,如同现在一般正襟危坐着,似乎对她的骚扰毫不为之所动。
当时他对她的话,不以为意,心下觉得太过理想主义。但那时的他,一门心思想要护着她,不让她接触到真正的黑暗,现在,她却主动脱离了他的怀抱。
残酷的现实会教她真理的……但他忘记嘱咐她,受了伤之后,一定要记得回来……
初九那边,至今未曾有任何消息传来,她就像是从他的世界中消失了般,让他心脏空空落落地抽疼着,却又无人可诉。
齐天佑轻轻抬眸,向身边虚幻的空气看去,似乎,她的身形真的幻化出来,恬淡地坐在他的身侧,就如他刚才想象的画面般,双手搂着他的腰,向他靠来。
就连说过的话,也一模一样。
“好……我应你。”嗓音很轻,破碎得不成样子。
齐天佑轻轻伸出手,想去触碰她的面庞,却又在虚幻的人影身前一寸处停住,似乎知道了什么,不想去打碎它。
上次她的话,他没有回应。现在,她好不容易回到了他的身边,他终于能带着宠溺地应她一句了。
“归一。”他闭上了眼睛,装作她还在身边的样子,恢复到那高不可攀的冰冷嗓音,在归一宣判之前,阻止了他。
归一少有地露出了惊讶之色。
这一路上,世子都少言寡语的,看人的目光,也比先前冰冷了许多。也许旁人觉得世子还和平常一样,但他跟了世子这么久,自诩对世子的性子有些了解,多少能看出几分区别——他看人的目光,变得毫无温度了,就如同一潭死水般令人透骨生寒。
以世子平日冰冷狠厉的作风,来京城一日,四大家族都要震三震,生怕惹恼了他,所有人都知道,世子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主儿,如若犯错,得到的处罚,只会更严厉。
更别说,现在都到了他册封太子的日子,谁要在赶来捣乱,不扒了人家的皮就算好的了。
“主上有何吩咐?”他忽然转念一想,像是明白了几分,难道世子想到更好的办法,以此为由,震慑一下京城中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世家?
安静站在路边的唐欣,微微垂首,扯了一下面前的黑色皂紗,生怕马车中那熟悉的目光朝自己而来。
她真不是故意出现在他面前的!他想册封什么太子的她不拦着,只希望他别认出自己!
第224章 认出了她
“世子; 处置这些人而已; 用不着您亲自出马……”刀疤脸还想说什么,却被马车里声音打断。
“够了。”齐天佑的嗓音,森冷之中多了一分压迫力。
一只修长的手; 因为常年的养尊处优而显得白皙,轻轻勾起了挡在面前的锦帘; 缓缓露出那身隆重而带着帝王般冰冷气势的玄衣。
唐欣见他这身衣服,心下更是明白,恐怕他今天就是去受封的。
虽然只是走个仪式; 但; 这个仪式对他而言; 无比重要,是荣耀; 更是枷锁——今后成了太子; 他要考虑的,将会是国家兴亡,不能再像以前一样任性妄为了。拥有权力的同时; 更将他们之间的距离扯远。
见他望过来; 怕自己有何处露了破绽,她刻意出声; 用她那特制的低哑嗓音对身边的王铁柱小声道:“你还剩多少银子?”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哪儿来的银子哟……”王铁柱暗暗摸了一下口袋,抓了一个铜板放在她手心里,“就这最后一个了……你别这么看着我; 这好歹也能买个包子的……”
他知道,他们兄弟几个在她这里,确实给添麻烦了。现在,也没什么好的主意。
唐欣的面貌全被黑色的皂紗蒙住,在她安静的时候,别人根本窥不见她情绪,就像现在的他一样,以为她是不高兴了,连忙道:“待会儿我会尽量去凑银子,你放心,钱我们不会欠你的……”
“……”她没说什么,重重拍了他肩膀一下,而后从怀里拿出了那金叶子的最后一个角,抓在掌心中,揉成了金团,将上面的纹路全部用内力抚去。
当齐天佑缓缓下车时,她就做好了思想准备。
“大人,还请您通融通融,放我们走。”她走向归一,低着脑袋轻轻将掌中之物塞了过去,轻声说道,“您拿去用,虽然抵不得掉下来的那些珍珠坠饰,但至少能够雇些人来修缮修缮,再涂层漆。”
很是识相。
齐天佑不由得侧目。
这个声音很是特别的黑衣男子,隔着一层慕离,有些神秘。或许就是因为这分隐藏,能不由自主地吸引他的目光。
第一眼,对面的人,沉静如水,伫立在原地,分明是最不容易引人注意的姿势,偏偏,那奇异的气质,让他们都不会忽略他的存在。
第二眼,那人低声和归一说的话,一字不落的全钻入了他的耳中。
这是个懂得趋利避害的男人,懂得顺应时事、利用规则。
他不由自主地想要看那人面纱下的容貌,极具穿透力的冰冷视线,落在了唐欣的慕离上。
唐欣总觉得脸上被火辣辣的盯着,却不敢抬眼,生怕与他对视,更是直接把捏成小块的金子塞给了归一,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