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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廊上,并排的宫灯燃烧到尽头,只发出虚弱的一点光来。
守在边上的宫娥嬷嬷合劲打着哈欠,眼睛都眯在了一起,听到动静,君宜转过头来,“你们先下去吧。”
“娘娘——”其中一名年长的嬷嬷趋步上前,“您早些歇息,肚中的龙子要紧。”
她一手落在小腹上,笑意渐浓,面色平和说道,“知道了,都退下吧。”
几人见她执意,只得福身后一一退出去。
君宜将打开的窗子一扇扇阖起后,腆着肚子,一路摸索回到榻上。合衣,向里面挪过去,单手放在腰后,将身子慢慢放下来,行动不便,却丝毫没有让她觉得不耐。这样的感觉,每天晚上,都是她一个人静静陪着孩子。
孤夜孑从来不会过来一趟,哪怕,他以为这个孩子是他的。
这样,也省了她的清静,君宜天生不喜热闹,更不用说是献媚侍主了。
睡得,并不安稳,躺着不动的姿势,却觉腰酸难受,身子用力想要侧起来睡,尝试了几次,还是无力倒回去。
君宜两手放在肚子上,没多久,也就模模糊糊睡着了。。
朦胧的,似梦似幻,耳畔传来一阵纯男性的呼吸声。君宜如临大敌,全身猛地一个哆嗦,阖起的双目咻然睁开,望向一边。小嘴轻张,惊呼声下意识地逸出口,却被男子伸出的大掌紧捂着,吞咽回去。
“是我!”
一听那声音,原来是君隐。
君宜黑暗中的两眼望向边上男子,一手将他的手拉下,声音,怯弱而颤抖,“你,你怎么回来?”
明日,不就是出战的日子么?
君隐将身子躺回去,炙热的体温紧挨着女子锦被下的躯体,他话不多,小心翼翼的将手臂伸过去后,让她枕在自己臂弯间。
这番动作,比他上次突来的温柔,更让君宜觉得忐忑,不真实。
身子不敢乱动一下,蜷缩着任由他将她拥过去,“我来看看孩子。”
暗夜中,她嘴角甚为满意的拉开,他的话,已经让她觉得足够,至少,他不是那个六亲不认,浑身冷血的君隐。
一手,放在她隆起的肚子上,男子侧过身来,好看的眉眼正对君宜的小脸,羽睫下,深邃幽暗的眸子紧锁着她每一寸神情。
半边脸颊发烫,她不自然地想要将脸转到一边,却被他轻而易举板回去,正面相对。
一时间,她不知道该唤他名字,还是该叫一声哥哥。
君宜一抬首,便见他抵在自己头顶的下巴上已经冒出隐隐青茬,面色显得疲倦而操累。薄唇在此时抿成一条线。。
“哥——哥哥——”想了片刻,她还是这样叫出口。
男子眼皮一动,阖起的双目慢慢睁开,只见他眉头一皱,君宜下意识的全身发抖,咬着嘴不敢说话。他静如漂水的眸子随即漾开,面色也缓下来,
“怎么了?”
“没……”犹豫下,眼见他想要继续睡,君宜忙伸出一手,拉着他的袖子,“明日出征,你,你要何时才会回来?”
肚中,孩子仿佛有了反应一般,轻轻蹬动着小腿。
放在上面的手感受真切,那双无采的眸子,立马变得星光熠熠。
君隐喉间一阵滚动,面色带着激动,女子顺着他的视线望去,脸一红,微微压下脑袋。
“我也说不准。”他薄唇轻启,一声叹息。
君宜双目黯下去,不再开口,只是靠着他的身子汲取暖意。外头,本是晴朗的天,却传来阵阵打雷声,一闪,一烁,君宜有些害怕,“要不,你先回去吧,万一被别人瞧见的话……”
皇帝虽然从未踏进过这一步,她却还是不敢放心。
君隐不以为然,高大的身子贴过去,“外头,我让人在暗处守着。”
他做事一向精明,轻易,不会将把柄落人手上。
君宜听他这样说,也随之安下心,却是怎么都睡不着。男子的呼吸逐渐平稳,他是真的累了,她将脑袋侧过去,若是,他没有那样的野心多好?眼中酸涩,她就那样凝望着他的睡颜,哭了出来。眼泪,一滴滴落在绣枕上,来不及晕开,就被吸附的干干净净。。
他们的关系,已经被世俗所不容,她心中只有一个梦,跟着他,远走高飞。走到一个谁都找不到他们的地方,只是,他注定了不会那样过一辈子,他要争,要抢。也就注定了,他会失去很多,不容后悔!
君隐睡得很踏实,好像,很久都没有这么好好睡一觉了。
她微微笑着,温和的神色,已经得到满足,男子习惯了浅眠,没过多久,就醒了过来。“怎么还不睡?”
君宜摇下头,“不敢睡。”
“外头守备森严,你又是皇帝亲封的皇贵妃,怕什么?”君隐想要翻身,手臂却传来阵阵酥麻,反应过来一看,才知是被她枕在脑下,他收回力道,维持着先前的姿势望向女子。
“我怕我醒来的时候……”她话语顿住,微有哽咽。
她生怕,自己醒来之时,君隐已经走了。带着他的五万精兵,同她越走越远。走进了荒漠,走进了边界,却再也不回来了。
眼泪聚集在眼角的地方,一个不留神,掉了下来。
君隐微微一怔,伸出手去,将那冰凉的液体擦拭干净。一时,相对无语,他从未正言看过这个妹妹,从小,他便被君相爷强迫着学习带兵布阵,聚少离多,加上君宜本性柔弱,喜欢独处,故而,见面的机会更是难上加难。
他一直让她和君阅时刻谨记自己是君家人,却不知,这一副担子压得他们每个人都喘不过气来,就连当初的强要她,亦是为了君家。
兄妹乱伦,乃是天理不容。一旦被发现,依照炫朝的宗法,便是双双被烈火焚烧,去其脏污。。
男子沉寂的眸子,闪过异样寒冽,他得不到手的,永远不会善罢甘休。
月上凉梢,时间,在每一个呼吸中慢慢过去,想要抓住,却是指尖遗憾。
外头,传来轻微的叩门声,君隐双目竖起,他知道,时辰到了。
起身,从榻上站起来,君宜跟着撑起身子,见他从一旁的藤架上取过外衫,她急欲蹒跚上前,男子还来不及扣上盘扣,手上的动作便被接过去。
十指熟稔的在他腰间穿梭,一个个扣子,她扣得分外认真,相互贴近的身子,最后一点温度随着隙缝间传来的凉风被冷却。一条黑色蛇纹腰带系上去,更显男子英挺霸道,君宜放柔了动作,轻轻的,打上一个结。
“主子——”外头,传来被压低的催促声。
君隐没有应答,只是望着她手上的动作。
君宜不敢耽误,几个来回后,便将他穿戴整齐,她仰首,双手将他前襟的领口处理顺,“好了。”
君隐一语未发,漆黑的屋子中,他高大的身影带着几分沉重,须臾后,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双目紧盯,追出几步的腿硬生生站在原处,殿门,轻隙开一条缝,男子身形如幽灵般闪出去,一眼,都没有再回头。
怅然若失,心里,一下被掏空的感觉。
君宜摸索着在一旁坐下来,殿门吱嘎一声,再次被打开……
她欣喜起身,却见一抹娇小的身影悄悄隐进来,君宜不敢声张,屏息凝神。。
“二姐!”女子先声夺人,带着几分笑意。
待到走近一看,原来是君恬,她面上难掩慌张,支吾说道,“这么晚了你,你怎么会过来?”
“晚?”她翘首微笑,其中,带着几分深意,“应该是早上了吧?”
天还未放亮,再加上突然的变天,如今的外头,只是黑蒙蒙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可,可能吧,”君宜对上她精明的眸子,一下,不知该说些什么,“有事么?”
君恬倚着她边上坐下来,见她似有闪躲,便索性开门见山,“我一早便来了,方才,看见大哥走了出去。”
端着茶杯的手一抖,她始终不是善于伪装之人。见她动作紧张,君恬越发笑得明朗,“大哥真是偏心,到了宫中,就只来看二姐,压根顾不上我了。”
“怎,怎么会……”她一开口,差点咬到舌头,“是不是你看错了?”
君恬望着她面上的紧张,娘说的没错,君家大女儿同二女儿,单就胆色上来看,就有天壤之别。这么些日子,她被一人晒在才人殿,冷嘲热讽够不上,却像是个活死人一样被图禁在这座深宫里面,同是君隐送进宫的,这待遇相差也太大了。。
“姐姐当我眼拙不成?”她一声冷笑,“大哥同二姐的亲昵,我在君府之时便有耳闻。”君相爷喜女色,刚将三夫人娶入府中之时,便夜夜沉浸温柔乡,一来二去,该说的早说了,这不该说的,也乖乖被套了出去。
君宜面如死灰,如今,风妃阅同君隐都不在,她一下就失了分寸。又吃不准女子究竟知道多少,故而,进退两难,“大哥是君家唯一的男丁,对自己的妹妹,自然应该呵护有加。”
“呵护?”她像是听到笑话般,声音也忍不住提高,“二姐,我什么都知道,你就不要花费那心思去瞒我了。”
君宜身子一弯,感觉被肚中的孩子轻踢了一脚。
“当日爹爹将我送进宫中,就是要我们姐妹三人联手,想不到,在今时今日,二姐居然还不信任我。”
君宜望着这张不算陌生的脸,当日在露台上不惜一切想要自由的女子,仿佛变了。那时,她佩服过她的勇气,更加佩服她的执着,而如今……
“你凭什么这样看着我!”君恬声音尖细,她只是为了自己想要的,有什么不对?
收回视线,君宜面色平静下来,“并不是我不信任你,而是,我确实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一口驳回,方才的惊慌不复存在。
君恬忍着气,笑的有几分牵强,“既然你不将我当自己人看,我也没有必要替你们保守这个秘密。”
她双手抓着杯子,十指用力,心中想着,若是风妃阅遇上这样的情形,会怎样去反驳。。
“这毕竟是关系整个君家的大事……”君恬见她一句话不说,索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