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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无怨,无悔……
越是这样,孤夜孑便越觉心头被堵得厉害。身子用力走出去一大步,风妃阅原先擒着他手臂的五指一松,感觉到他的执意之后,手腕更是猛的甩开,几许发丝随着她的用力而贴在颊际,菱唇紧抿,面上的笑,已经完全被掩下去。
二人相对,风妃阅不得不妥协,眉角染上些许失望,她迎面,大步而去。
齐肩相望,余光划过落寞,她眨下双眼,腿弯屈起之时,手腕的地方,却被孤夜孑一把用力拉住。
风妃阅愕然,挣脱几下,却依旧被牢牢抓着,小脸倔强抬起来,只见皇帝的目光已从施婕妤身上收回,俊脸阴霾,薄唇狠狠拉开说道,“来人,摆架!” 。
跪在地上的李公公听闻,急忙起身,欣喜的嗓音响彻整个后宫,“摆——架。”
风妃阅感觉到手腕上的力略有松开,几人抬起轿撵,皇帝这才放开手,声音,已经恢复那种君王的冷漠,“将施婕妤送回去。”
话音刚落,人便大步而去。
风妃阅有些难以置信,直到那华贵的轿撵起身,她才惊觉反应,“是。”
这一声,应得格外响亮,只是男子已经走远,并没有听到。
“娘娘——”陶心见施婕妤像是丢了魂般的倒在地上,风妃阅望着她跪的方向,也就明白了几分。
“陶心,皇上的轿子,可是你拦下的?”
“是——”
“不是——”
两道不一样的声音齐齐响来,陶心并不懂炫朝的规矩,自己应下来。而对面的施婕妤,则满身颤抖,却喘的一句完整的话说不上来。“娘娘,那……轿子,是臣妾拦下的。”
“施婕妤,你身子不好,应该留在景夜宫内多多休息。”风妃阅莲步上前,将她小心搀扶起来。
“娘娘,真的是臣妾拦下的。”她身子孱弱,经不得一点风吹。。
风妃阅睨视半刻,一手覆住她柔荑,“她是你的丫鬟,即便,皇上的轿子是被施婕妤拦下,可要领罚的,也应该是陶心,规矩不可破,本宫希望,你不要让本宫为难。”
施婕妤细细凝望身前的女子,她面容绝色,身姿妖娆,眸中的睿智让人不得不折服,说出的话,更是句句带实,让你心甘情愿点头,反驳不得。
李嫣望着迎风而立的女子,昔日明媚的容颜,如今已是面无润色,“皇后娘娘,奴婢将施婕妤送回景夜宫。”眼中流露出的伤心,如此明显。
望着她即将上前的身影,风妃阅却是转过头,冲着边上的女子说道,“玉桥,你将施婕妤送回宫去,李嫣笨手笨脚的,本宫怕她伺候不过来。”
“是。”玉桥清脆应答,几步之间,人已经走到施婕妤边上,将她搀扶过来,“施婕妤,奴婢送你回宫。”
李嫣见状,不安地转过头去望着风妃阅的侧脸,她神色冷静镇定,并无其它异样。
“不,娘娘——”施婕妤步履维艰上前,“臣妾求您,放过陶心吧,她跟着臣妾这么些日子,是臣妾没有教她宫内的规矩,要罚,您就罚臣妾吧。”
风妃阅不语,只是冲着玉桥使个眼色,女子见状,一手落在她手腕,另一手,穿过施婕妤身后,放在她臂弯间,“娘娘,奴婢送您回去。”
她身子本就虚软无力,如今被这样一带,整个人像是强行被拖着向前,陶心跪在原地的身子挺得笔直,空旷中,施婕妤的声音被越拉越远。。
风妃阅走上前,裙摆盖过半边宫鞋,停在了她的面前,“陶心,本宫先前是怎么和你说的?”
她脑袋低垂,双肩瑟瑟发抖,“奴婢……”
“公然拦轿,若是说不出个冤屈理由来,那可是死罪。”风妃阅眉目流转,声音字字铿锵,寒彻冻骨,“你的冤屈,莫不是为了施婕妤?”
当日在络城看来,陶心也算是聪明之人,如今,却心甘情愿为奴不说,还落得个将自己生死惘然不顾的愚蠢下场。风妃阅摇下头,一看请安时辰差不多也要到了,她无意大留,说是死罪,自然也是吓唬吓唬她,要真治死了她,怕是一下在皇帝那边也难以交代。
“这次,是最后一次,”她神色认真,幽然开口,“陶心,你断不可一次次触犯到本宫给你的底线。”
对她,风妃阅已是格外留情。
“来人,将陶心拖下去重责二十大板,尔后,遣送回景夜宫。”
“是,皇后娘娘。”边上的侍卫接令,上前擒住她双肩,将她拉下去。陶心认命,不闹,亦不求饶,风妃阅望着再度恢复静溢的园子,站了片刻,大步朝两宫太后寝殿而去。
慈安殿内。
两宫太后早已梳妆完毕,端坐在首座。边上的宫娥太监全部遣退,殿内,还留有一名男子。
“如今皇后掌管凤印,茗儿要想拿到实权,已是难上加难。”西太后一袭绛紫色宫装,更衬其雍容华贵。。
“茗皇贵妃,确实不是皇后的对手。”对面,冷静肃穆的男子一手支起下巴,开口说道。
“哼!那皇后,就是一人精,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她这般机灵。”东太后恨恨击下桌子,“如今的皇后,城府深的让我都觉害怕。”
陌修见她这般恼怒,随即开口劝慰,“皇后有今日,自然都是皇帝给的,如今,皇上对她已是信任有加,不然也不会将深藏几年的凤印轻易脱手。要想对付她,如今只有一个法子。”
“什么法子?”两宫太后均提神问道。
“将皇帝对她的信任,抽回来……”男子修长五指一下握紧,俊朗的面容,显出几分阴霾。
西太后听闻,并不赞成,“谈何容易,哪一次,她不是有惊无险?”
“这次不一样,”陌修说的笃定,“我已经观察过,皇后轻易不会相信别人,除了皇帝,还有一个,应该就是陌辰吏。”
“你是说?”东太后同西太后对望一眼,“从陌医师身上下手?”
陌辰吏,不是他亲侄子么?
西太后紧盯着身前的陌修,眼中,隧然升起的疑虑被强行压下。
“不行。”东太后听闻,率先摇下头,她细细一想,还是将先前嫁祸于皇后同陌辰吏的事和盘托出,“皇上有心偏袒,关了一夜暗室,也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给放出来了。”
陌修神色冷峻,却是一笑,“这些雕虫小技,明眼人一目了然,俗话说的好,这捉奸,还应在床。” 。
“什么意思?”西太后凝目,睬了她一眼。
“皇后,身上藏有一种致命的病,”陌修冷眼望向二人,声音,刻意压低,“此病名为夫妻缠,相传说皇后生来不会生孕,其实,是陌辰吏有意隐瞒。而且,这种病到日前还是无药可医。”
两宫太后难掩惊诧,“想不到,陌辰吏胆子竟这般大。”
“皇后本人并不知晓,就连皇上亦被蒙在鼓中,”陌修接着说下去,所谓夫妻缠,另一方,便植在皇帝身上。此药,无毒无害,病发之时,却是生不如死,心口处,犹如承受千刀万剐之刑。一人,若是为情所伤,那便是夫妻缠发作之时,双方受痛,直至心碎而亡。”
西太后端着紫砂杯的手一抖,面色,有些反应不过来,这世上,竟还有这般奇药?
夫妻缠 119 落入圈套
东太后咽下口中的惊讶,二人面面相觑。
过了许久,西太后才出声,“国师的意思是,皇后她能生育?”
男子撑着的手放下来,神色清冷,郑重点下头,“不过,你们大可以放心,她体内还有夫妻缠作祟,即使怀上,不出三月便会自行滑胎。”
二人重重呼出口气,西太后面色轻松,甚至,还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的玩味,“哈哈——想不到,真想不到……”
“陌修……”东太后焦急轻唤,想了下,还是改口说道,“国师,这病同陌医师有何关系?”
“当然大有关系!”男子轻啜口茶,嘴角抿得极为诡异,“到时候,只需听我安排即可。”他把握十足,眼角拉开的笑,更是带着势在必得的狡猾。
“为你真能助本宫二人除了这大患,国师的大恩大德,本宫定将牢记于心。”西太后言语激动,边上的东太后则是一发不语瞅着对面的男子,脉脉含情。
陌修闻言,径自起身,行礼的方式还按照江湖规矩而来,“太后严重,臣什么都不求,唯一想要的,有人自然明白。”
西太后亦不是糊涂之人,她朗朗一笑,边上的女子却是娇羞连连,再不听二人说话,身子也悄然转向一边。
陌修唇畔轻勾下,转身,向外殿走去。
“好了,人都走了,一把年纪的还脸皮子放不下呢。”西太后端起桌上的茶杯,氤氲水汽中,眼望边上的女子转过头来。
“姐姐——”
她似有娇嗔,手上拈着丝帕不松开。
陌修走出大殿之时,外头空寂无一人,折身将殿门带上,脚步刚踏出去,就同迎面而来的风妃阅碰个正着。
“臣参见皇后娘娘。”男子难得压下头,行礼。
风妃阅双目有神,视线穿过陌修的身子,落在他背后,“太后身子又有不适么?”
男子一顿,抬起的视线与风妃阅交汇,俊目划过隐瞒,敷衍说道,“索性,没有什么大碍。”
她若有所思点下头,眼中闪过精光,转而笑谑,“国师,真是辛苦了。”
陌修脸色微变,对视的双目垂落下去,“这是臣的职责所在。”
风妃阅暗自一声冷笑,这东太后还真是猖狂,一次可以视为巧合,只是这连续的三番五次,却让她不得不产生怀疑。
“国师想来一夜未睡好,先回去吧,”风妃阅将挡住的身子让开,这一举动,让身为臣子的陌修惊出几分惶恐来。
“皇后娘娘,您请——”
“国师不必客气,皇上待您一向礼仪有加,本宫自然应该信守,您请——”
二人连续相让,打着太极般互相推托,最后,还是陌修拗不过,率先迈开了步子。。
风妃阅站在原处,眼见他的身影稀疏而去,这才转身行入慈安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