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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件小东西罢了。”风妃阅淡笑,施婕妤却是一脸感激,微微还有激动。先前的难以启齿,到现在已经豁然开朗。女子拂开愁云,两手将那肚兜攥紧。
回去后的第二天,施婕妤果然现次来到凤潋宫,自己的葵水,竟真来了。说是有凤体护身,去了邪念。风妃阅听闻,只是微微一笑。
景夜宫内。
夜已深,女子瘦弱的身影却还在忙碌,像是在找着什么东西,孤夜孑走进来,就看到她一个劲的翻动,地上堆满了衣衫。
皱眉上前,脚避开,“找什么呢?”
女子过于专神,听到声音,吓了一大跳,急忙回过头来,“臣妾——”欲要行礼,却被他手一拦,拉了起来。
“这是怎么了?”孤夜孑望着满地狼籍,询问道。
“臣妾在找东西呢。”她偎在男子胸前,冥思苦想就是怎么都记不起来; “明明收起来的,却不见了。”
“什么东西,让你急成这样?”孤夜孑凑过去,端详着她的小脸。。
施婕妤脸微微一红,这才转过身来,“臣妾向皇后讨了一样东西,可是今日想要穿上,却找不到了。”她心有懊恼,蹙着眉也想不出在哪。
“哦?什么东西?”孤夜孑随口问道,却见她脸腾地一下红透,头一埋,抵在自己胸前不起来。男子淡笑不语,心中已有猜测,只是未说出来。
风妃阅走在迂回的长廊间,不知不觉,已经来到陌辰史的殿前。
原先阴郁的心情,似在此刻一扫而空,面对他,总有一种说不出的舒心感。陌辰吏站在她身侧,内殿中,犹在炼制着不知名的丹药。
“陌医师,你是炫朝人么?”风妃阅随意问上一句,她站在大殿中央,望着外头初起的朝阳。
“不是——”男子的声音,陡然一暗,略带失落。
风妃阅吃惊,这回答,显然不是她所想的那般理所当然。
“你想听么?”阳辰吏温润而笑,缓下这凝滞的气氛来,“你想听,我便告诉你。”
风妃阅侧着脑袋,眼见他神色不对,却还是禁不住心底那份好奇,“想。”
男子并未立马回答,而是双眼落向远处,仿佛回到了遥远的国度,风妃阅望着他的侧脸,这样温暖的男子,如今却周身齐聚着浓愁,还有,一种名为思念的东西。
“我是云朝人,”过了许久,男子才开口,那声音,仿若从云端飘来,“云朝是炫朝的邻国,而我,则是云朝大皇子,弱肉强食,国将不保,何来有家?皇上生怕云朝作乱,一道圣旨降下来,我便代替整个朝都百姓,成为当朝质子。”
质子……风妃阅知道,那不过是一个好听的称谓罢了,说穿了,不过是同自己一样,一颗棋子罢了。。
“只要我留在炫朝,对皇上忠心不二,我朝便能保一方太平,若不然,则尸野遍地,血流成河。”他知道皇帝说到,也定能做到。
风妃阅只觉一阵悲哀,孤夜孑的野心,如此明显,若他真要完成一统天下的大业,你一个小小云朝,他也只是暂时搁在一边,又岂会放在眼里?
“我打小就不喜欢在宫中,刚满十岁,便跟着师傅四处游历,过惯了闲云野鹤的生活,却不想,自己身上竟还有这样一副担子。”陌辰吏说的无奈,眼角生出一许向往。
“那你在宫中,岂不满身不自在?”
薄唇微勾,他淡笑如风,身上的药味沁人心脾,“听过习惯么?久了,也就忘记了外面的世界。”
风妃阅讶异,张着嘴,双眼尽是男子的淡漠神情,耳边的声音,带着疼痛,“习惯……好可怕!”
男子深有同感,点下头,“可怕,也要承受。”
一语,在风妃阅心中砸出涟漪,水波荡漾,那是一种,认命的挫败感。
二人望着对方,眉角处,突地压上层层黑影,脚步声自外头叠加而来,风妃阅张眼望去,率先入目的,便是两宫太后。
一身华贵雍容,除了身上的衣衫,就连发髻都梳成了相同的平髻,每一根墨发都梳的纹丝不乱,五支夺目金钗齐齐错落在发上,配上身上的服饰,正好将两位太后区分开来。
“臣参见两宫太后。”
“参见两宫太后。”风妃阅虽不知一行人来的目的,却还是盈盈相拜,心间隐有不安。。
西太后望着她垂下的双肩,自行走入阳辰史大殿,“宫内相传,阳医师同皇后走得尤为近络,今日一见,果真不是无风起浪。”
心里,咯噔一下,风妃阅面上却极力平静下来,“儿臣不懂太后的意思。”
“本宫无意纠缠于你们的琐事,既然外头都传开了,今日也就带了人来,在阳医师的寝殿内查上一查,清者自清,也给皇后一个交代,堵了那悠悠之口。”西太后说的轻巧,一副胸有成竹之态。
太后要查,阳辰吏自然没有阻止的权利,二人让开身子,也就随他们去查。
这一查,风妃阅却吊起了心,望着两宫太后满面的笃定,望着嬷嬷丫鬟们满屋子的翻箱倒柜,终于,随着那柜子落地的‘咣当’声,她的心,一下悬到嗓子眼。
“太后——”一名嬷嬷快步上前,手上拿着一个素净的肚兜,风妃阅一看,那不是自已先前赠与施婕妤的么?
同时,外头又急匆匆闯进一人来,“太后,找到了。”随着声音的起落,手上扬起一件只缝了一半的衣衫,“是在皇后殿内找到的。”
风妃阅望着那两件物什,隐约知道了太后此行的目的,她望了一眼身侧的陌辰吏,脸上并未惊慌。
“来人,将皇后同陌医师带入‘诚荣殿’,去将皇上请过来!”西太后发下话,不再客气,转身便走出去。
所谓‘诚荣殿’,走后宫妃嫔犯错受罚之地,风妃阅望着黑漆漆的大殿,正面一张桌子上,摆着那两件分别从他们殿内搜出来的罪证。
皇帝立马赶到,上前一语不说,只是睬了风妃阅一眼,视线这才落在那两件东西上头,“不知太后唤朕来,所为何事?”
“家事!”东太后起身,手上拿起那两件东西,“皇上一看便知。” 。
殿内,一名管事站在边上,西太后让他上前,将从风妃阅殿内搜出的那件衣衫放到他手中,“好好看看,这,可是皇后的针脚?”
那管事细细研磨,比对了许久,这才诚惶诚恐点头道,“回皇上,确是皇后的针脚。”
风妃阅一听,却是唇角勾笑,这两宫太后千算万算,却不知,自己已非君阅。”
“皇后,这,可是你的?”
风妃阅看也不看,只是迎上东太后逼人的视线,“是。”
一切,在两宫太后眼里已经水到渠成,就看皇帝如何定罪。
“搜,是太后派的人搜的,臣妾一无所知,至于这东西,儿臣只想问太后一句,即便是儿臣的,又能怎样?”风妃阅淡漠一笑,“这种伎俩,也能让人信服不成?”
莫不是这两宫太后一心要除去自己,也不论时机是否成熟,就急于下手。深宫,自古吃人不吐骨头,那太后的心思,难不成,仅局限于此?
拿着君阅的东西来陷害风妃阅,皇帝,自然不会相信,可再望女子的脸色,却见她满是不以为意,搜查出来的东西,又是在陌辰吏的殿中,当着她自己的面。他虽断定这是两宫太后所为,却又不满于风妃阅屡次与陌辰吏接近,自己同她讲的话,她更是一句没听进去。”
一掌用力击在桌上,孤夜孑沉声说道,“皇后,岂容你在太后面前这般放肆!”
一语说出口,惊愣的又何止是风妃阅,就连两宫太后亦是面面相觑,不知这皇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臣妾是据理力争!”风妃阅不甘示弱,立马回嘴。。
“你还有理了,”皇帝一把将那衣衫扔到地上,“皇后对两宫太后不敬,按照宫规,该如何处置?”
静默在侧的总管听闻,赶忙上前,“回皇上,按着宫规,得鞭笞小腿一百下。”
“皇上,臣同皇后……”陌辰史急忙开口,皇帝见他一脸紧张,心便越发气愤起来。
“陌医师,这里没你的事!”孤夜孑一口打断,面色阴兀地瞅着风妃阅,但见她丝毫没有异样,依旧平静如水。
“来人,将皇后拖下去,行刑完后关入暗室,明日一早再放出来。”孤夜孑下了狠心,不再看她一眼。
两名侍卫上前,押着她双手,经过男子身前之际,风妃阅一顿足,唇角轻弯,声音,微乎其微,“皇上莫不是怕臣妾那‘物证’,牵连出她人来,才如此急于定臣妾的罪?”
不识好歹!孤夜孑腾地蹿上一把火来,大手一挥,“带下去!”
这样的结果,断不是两宫太后所要的,“慢着!”
孤夜孑嚼着冷笑,看着几人将风妃阅带进去,这才转过头,先冲着陌辰吏说道,“你先下去。”
他虽有担忧,但看皇帝的脸色及处理,也就沉下心来,行礼退出去。
“这事,到此为止,朕不想再追究。”孤夜孑说完,便要抬腿迈出去。
“皇帝,此等有辱后宫的大事,你一句不再追究,你让炫朝颜面何存?”东太后紧跟上前,语气咄咄逼人。
男子停住脚步,并未转身,负手望向外头,“这其中缘由,两宫太后应该比朕更懂,父皇的后宫,容得下你们胡作非为,如今,这种手段,朕劝你们不要再用。阳医师是云朝质子,真要追究,莫不是太后,想要两国再起纷争不成?” 。
一席话说完,留下个坚毅的背影,男子便走了出去。
东太后站在殿中央,显然气的不轻,西太后虏下袖子,沉着向外走去,“我们是过于草率了。”
“可是,证据……”
“除非皇帝亲眼所见,不然凭这些,他是不会治皇后罪的,皇帝有一句话说得不错,他,不是先皇!”
东太后怔忡,身边的人群一一追出去,她望着阴气沉沉的大殿,浑身不觉哆嗦阵阵,忙小跑着跟了出去。
风妃阅被带入暗室,同外头的奢华完全不一样,里面,竟是潮湿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