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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狂风。
严重的时候,甚至还会断水断电。
拉开玻璃门满天满地都是水,拧开水龙头却是干涸的。抽水马桶也用不了了,只能一盆盆地接水,还要冒着雨打着伞去超市买手电、电池……
哗哗哗,哗哗哗!
她侧过头,妄图躲开这叫人烦躁的水声和湿润的感觉,更多的冰水泼到身上的,还夹杂着絮絮叨叨的声音。
她皱紧了眉头,眼前一片漆黑,努力睁了半天眼睛,才发现眼睛被蒙住了。
她张嘴想要说话,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脸颊就狠狠地挨了一下。
“醒了就不要装傻,”一个有些尖利的声音响起,“这里可不是春熙宫。”
春熙宫?
春熙宫室太子储宫,小变态现在已经登基了,谁还住那里啊——
“啪!”
这回,是左边的脸颊。
哗啦!
又一桶凉水泼到脸上,蒙着脸的布巾终于被拉了下来。
眼睛接触到光线到瞬间,甚至有一些刺痛,湿漉漉到头发贴在脸颊上,还不住地往脖子上淌水。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看清眼前的宫装丽人。
素白的脸,圆圆的发髻,斜插着的珠花因为脑袋的晃动而不住颤抖。
她盯着看了半天,才认出来是太后身边的女官锦如。
那个一向只是温柔地看着她微笑,细声细气地问“聂姑娘睡的好不好”的漂亮女人。
她下意识去找太后的身影,脸上迅速又被泼了一下。
红色的水,还夹杂着浓重的腥血气。
她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的衣服全都被染红了,不远处的桌案上放着很多黄色的符纸,地上摆着火盆,里面不知烧了什么东西,白烟袅袅不散。
太后就坐在这一大堆白烟后面,妆容整齐,宽大的袖袍铺在地上,像是朵盛开的金色花朵。
这是……在作法?
“你天天跟那个妖孽在一起,总该知道他的底细,”锦如说道,“只要你照实说了,之前便顾念你被他迷惑,将功赎罪,仍旧留你在宫中好生伺候。”
邵萱萱“啊”了一声,茫然反问:“什么妖孽?”
锦如回头去看太后,太后仍旧闭着眼睛,只轻轻动了动嘴唇:“你也是越活越不长进了,一个毛丫头都收拾不了。”
锦如闻言,回头便给了邵萱萱一巴掌。
她手指上带着细细的戒指,这一下打过去力道一般,戒指上细碎的花纹却在邵萱萱脸上划开了个大口子。
“你还想替她隐瞒?我自己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我会认不得?”太后说着睁开了眼睛,锦如过去将人扶了起来,“他这般器重你,扛着朝野内外的压力不娶妻,你总是知道些内情的罢。”
邵萱萱已经被彻底打清醒了,也想起了昨天夜里的事情,只垂着头不吭声。
他们一定已经发现自己不见了吧,早知道就大大方方自己送进去了,真是矫情遭雷劈!
太后见她始终低着头不说话,又放柔了语气:“你父的冤屈,本宫也知晓的——飞霜殿那个妖孽,不是正统终究不能长久,你扒着他又有什么意思呢?本宫瞧他,也不是什么长情的人。如今他还没有坐稳江山,自然安抚着你。将来翅膀硬了,内闱充盈了,可不又是一个薄情寡义的?”
邵萱萱终于抬头看了她一眼,她露出熟悉的慈爱笑容:“红颜未老恩先断,最是无情帝王家——这宫里的女人,哪一个不曾经千万宠爱于一身?”
“我……”邵萱萱咳嗽了一声,吐出嘴里到血水,“我听不懂太后娘娘您在说什么。”
慈祥的笑脸凝固了,柳叶一样的眉,黑檀木一样的眼珠子,每一样都带着肃然的杀意:“你是在试探一个母亲对孩子的爱么,是要我把你一刀刀割碎了,才会说实话?”
邵萱萱抖了一下,硬着头皮道:“您想要我说什么?”
“说那个冒充我儿子的妖孽的真面目,说你知道的一切,说怎么把他从我儿子身体里赶出去的办法!”
“您自己养大的儿子,却不肯认他,要诬赖他被什么妖孽霸占身体,”邵萱萱怀疑锦如刚才那巴掌拍到耳膜了,现在每说一句话都觉得耳朵嗡嗡作响,“那您不如试着去杀了他,看看能不能杀得了,流出来的血是不是红的。”
有种冲着本尊去啊,就特么知道捡我这种软柿子捏!
话音未落,又一巴掌甩到脸上。
这些皇宫里到女人就是爱俏,随时随地都戴满了首饰,一巴掌抡起来,链子簪子一齐在那发抖。
什么温柔慈爱,什么娴舒高雅,全都是装到,一旦开始撕逼,个个都是暴力分子。
亏得老子还教你练瑜伽,蹬空中自行车!
太后又絮絮叨叨说了一会儿,说得累了,便去一边椅子上坐着,由着锦如跟她软磨硬泡。
邵萱萱以前没少看宫斗剧,没吃过猪肉也见识过“容嬷嬷小黑屋”,什么银针扎指甲啊,滚烫的热油烫喉咙啊,缝衣针缝嘴巴啊……
真抡到自己身上,她才知道其实压根不需要这么麻烦——锦如也不过打了她几巴掌,就这么把人绑着,时不时收紧一下绳子,泼点凉水,就够她受的了。
胳膊疼得要抽筋,身上一阵冷一阵热,到后来连话都听不清楚了。
但要完全失去知觉是不可能的,锦如一直守着她,明晃晃的蜡烛都搬到了她脚边,手指掐、手掌打、簪子戳,总有办法把她从一片混沌中拉回来。
懵懂中,连她自己都开始怀疑这样都坚持到底有什么意义。小变态本来就是假的,被揭穿了也不过是过死,而自己现在是生不如死。
说什么能保护自己,说什么自己登上帝位就可以让自己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全是骗人的。
这场不见风雨的“台风”来得这样的突然,“雨水”打在身上刀挂一样地疼,狂风萦绕耳畔全是听不懂的诅咒。
要是可以睡过去的话,不知是不是就能摆脱这样的噩梦了。
屋子里的蜡烛灭了又亮,火盆里的白烟始终不断绝,太后和锦如的影子也一时出现,一时消失……
在足足饿了三天之后,邵萱萱终于没出息地彻底晕了过去。
这一回,连刀子扎进胳膊里也没办法将她从下着连绵不断阴雨的梦境的里拉回来了。
带着铁锁的木门被从外面整劈开时,她也还是那样用奇怪地姿势睡着。
锦如尖叫一声,一下子跳到了太后身前:“你们是什么人!居然敢闯诏狱大牢,好大的胆子!”
邵萱萱正梦着在一大株芭蕉树下躲雨,隐约听到有人喊“赵预”,迷迷糊糊地想,自己早跟他分手了,一不是初恋二没滚过床单,怎么还阴魂不散。
冲进大牢里的人全部玄衣黑裤,也不答话,径直地冲过来,见人便砍。
锦如肩膀先中了一刀,回身去看太后,却见她眼睛发直地盯着门口站着地一个黑衣人。
那人高高瘦瘦,面上蒙着黑布,眼睛却同太后有几分相像。
“你当真,当真……”太后捂住嘴巴,才往后退了一步,雪白的布帛已经缠到了她脖子上。
雨水滴滴答答落在地上,日积月累,哪怕是石头也能够滴穿。
脖子上到布帛越收越紧,逼得她的身体绷成了弓弦。
意识开始涣散时,她突然就想起自己生产在即时,也是这样的痛苦。天不在是原来的天,地也不再是原来的地,无止休的疼痛折磨着自己,只有锦如和母亲的安慰一直在耳边回荡。
是个儿子!是个儿子!
那个孩子是那样的俊秀,那样的聪明,才三岁就知道背着她踢打内侍,将打碎的花瓶赖到宫人身上。
她看着他从粉嫩一团的无害婴儿长成岐嶷孩童,再逐渐拔节长高,有了少年人的模样,龙章凤姿、长蹈自然。
这才是她的儿子,能够龙飞九五,正位天子的儿子!
不远处的锦如已经不动了,那些蒙面人手脚麻利地将尸体装入袋中,清洗地上的血迹。
站在门口的黑衣人不知何时已经走了进来,却连看都不曾再看她一眼,径直接过已经被解下来的聂襄宁,抬腿就往外走。
太后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模糊的哀叹,至断气都始终大睁着眼睛。
世事难料,她心思阴毒,却不料遇到了更加狠心的人来折磨自己。
成王败寇,大抵如此。
☆、第一百二十二回白昼
第一百二十二回白昼
“醒了”
邵萱萱茫然地看着眼前的手指挪开;露出秦晅的脸。
她“啊”了一声,立刻就要爬起来,这一起身,脑袋、胳膊、腰、腿无处不痛,龇着牙又躺了回去。
秦晅抬手在她额头上试探了一下,嘀咕道:“烧也退了,头还晕吗?”
邵萱萱下意识就摇头,一摇头脸颊就开始疼,表情都曲扭了。
秦晅无奈地按住她脑袋,思忖片刻,干脆脱鞋上塌,将她整个抱进怀里。
这样温柔而反常的秦晅,真叫她有种还在梦中的错觉。
“那个啊……”邵萱萱半张脸都埋在衣服和被褥之间,说话跟带了奶音似的含含糊糊的,“我不是还在做梦吧?”
秦晅没吭声,她便自言自语似的接了下去:“就算真是做梦,也别告诉我……这地方真是待不下去了,这样死在梦里也挺好的,没准醒过来就又回到家里了……”
她絮絮叨叨说了一阵,疲惫感上来,又睡了过去。
秦晅听着她平缓的呼吸,轻轻地叹了口气,手指□□她头发里,一点一点摩挲到颈项处,感受着她脉搏有力的跳动。
他忍不住凑过头去,亲了一下,又一下。
嘴唇不小心蹭到邵萱萱脸颊上的伤口,她瞬间如被火灼到的海星一样蜷缩起来,眯着眼睛嘟囔:“别打了,好疼啊……”
秦晅听得心里发酸,只用力箍紧了她明显消瘦下去不少的纤腰。
邵萱萱回搂住他脖子,哼哼唧唧地抱怨蜡烛光“刺眼睛”。秦晅随手解了腰上的玉带,往帐幔外一扔,便把烛焰摔灭了。
屋子里漆黑一片,好半晌才渐渐能看清一点儿人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