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枚青雀跃着出门口,回头叮嘱道:“好好做了”。
高嬷嬷嘟囔着,道:“老奴来宫中这么多年,这东西还真没做过”。
季宝珠同了枚青就去了园子里。
季宝珠怕冷,里外穿戴好几层,走走就热了,道:“我们去那春秋亭歇脚”。
亭子位于高处,枚青拿了软垫放在亭中石鼓凳上,季宝珠坐了,解下灰青缂丝缎面斗篷,枚青搭在臂弯,放眼望去,积雪溶化了,园子里一片清新自然。
季宝珠道:“石美人可好?“
枚青道:“刚才我去石美人宫中送月银,石美人用手比划着,她宫中侍女说,是问主子好”。
季宝珠叹道:“好好的一个人,可惜了这容貌”。
枚青突然想起道 “前儿,主子要奴婢去舒贵妃宫里送东西,闻着浓浓的药味,问春闵姐姐,支支吾吾的,我想一定是催孕的药”。
“人老珠黄,没子嗣结局就有一种,新皇登基,等着的只有南宫,在显赫也不过命运如此”。
南宫住着些年老前朝妃嫔,无异于冷宫,只比冷宫待遇优厚,活动自由些,季宝珠想那也是有福了,自个能不能活到那时,都不敢想。
坐了一会,季宝珠起身道:“歇够了,走吧”。
二人就朝园子西南走去,正走着,就见前面假山后转出三人,头走的是一身宽大衣饰的谢美人,搭着一个宫女的手,身后跟着一个太监。
谢美人也看见季宝珠,甩脱那宫女的手,朝这厢直直过来,季宝珠心一动,对身后枚青小声说:“离她远点,我们原路回去”,说着,掉头就走。
谢美人那肯放过她,在身后扬声道:“姐姐走恁快,等等妹妹”。
不喊还好,这一喊,季宝珠脚底抹油,溜得更快,声也不答,一溜烟没了。
这里,谢美人追了不远,看季宝珠人影都没了,泄了气,突然,脚下被小路上青藤绊了下,险些闪了腰,灵机一动,看四下里无人,身形晃了晃,扑到在地,见主子趴在地上,那两奴才吓得惊呼一声,:“主子”,紧走几步上前。
那宫女蹲地扶她,谢美人小声附耳说了句什么,那宫女起身朝四周喊道:“不好了,美人主子被季贵人推倒了”。
不消片刻,宫女太监们就把倒地捂着肚子的谢美人抬回寝宫。
那才跟着的太监,咋呼着差人禀报了皇后,宣王御医夫进宫看视,皇上得了信下朝直接就去粟宫。
快步奔至塌前,见谢美人抽抽小脸,可怜巴巴躺在那,见了皇上,泪珠晶莹,眩而欲滴,哽咽唤了声:“皇上”,就掩面低声啜泣。
萧昂回身看王御医官跪在地上,阴着脸,沉声道:“怎么说?”
王御医语调低沉道:“美人小产了”。
谢美人偷撇下皇上的脸,萧昂眉尖跳动了下,只说了声:“好好侍候,就头也不回走了”。
季宝珠紧走着回了熙和宫,进门犹自喘息,赵胜奇道:“主子恁快回来”。
季宝珠一屁股坐在椅子里,拿起凉茶喝了两口,道:“别提了,今儿出门霉运,遇到了谢美人”。
赵胜疑惑道:“遇上了怎样”。
枚青学了谢美人才追撵主子的事,赵胜甚为骇异,道:“她一向与主子不睦,如今又怀了龙种,这唱的是那一出”。
季宝珠道:“亏我跑的快,才甩了她”。
枚青纳闷道:“主子还怕了她不成”。
“虽不怕,但她现在身怀龙裔,少沾惹的好”。
正说着,雨燕跑进来道:“不好了,我才去御膳房听宫中传,谢美人的胎落了”。
季宝珠惊得站起,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11调情
坤宁宫总管全福带着一群人不待通禀就闯进熙和宫,见季宝珠也不行礼,倨傲地道:“皇后娘娘懿旨,季贵人不得出宫,待皇上下朝在行处置”,说着,不由分说,着人把守了宫门,不得闲人进出,把季宝珠禁足殿内。
熙和宫宫人全困在宫内,不能出去,季宝珠不知外间情形,心里急,也无法。
宫人都惶惶不可终日,以为祸事来临。
三日来,皇上不下旨处置季宝珠,后宫人等,都在议论此事。
皇后坤宁宫,众妃嫔齐聚请安,皇后看眼下面,淡淡声道:“今儿来的齐,没一个告假的”。
众人都小声议论季贵人的事,皇后听最近的两个妃嫔在说季宝珠,就道:“季贵人的事,皇上做主,众位妹妹不要妄下结论”。
众人还七嘴八舌,道:“那谢美人都说了,这事十个准,季贵人就是有千张嘴也摘不清了”。
这时,一宫女伏在皇后耳边说句什么,皇后命众人跪安。
回到后殿,皇后问那宫女道:“皇上也在太妃宫中,九王爷也去了”。
那宫女道:“是的,九王爷这二日来得勤,像说为了南面的事找皇上。
皇后没在多问。
延禧宫,兄弟二人一同陪柳贵太妃用过晚膳,太妃道:“老九的婚事你这当哥该操心才是”,九王萧乾是当今异母弟,兄弟俩一向亲厚,于萧昂长相倒有三分相像,只个性孱弱些。
萧昂笑道:“九弟在选不出王妃,朕就下旨赐婚”。
太妃呷了口茶水,想起道:“听说谢美人小产了,是那季贵人干的,真是死性不改”。
九王爷萧乾听着纳闷,道:“季贵人,可是腰细细的,脸尖尖的那个?”
萧昂素性多疑,不动声色盯着他的脸道:“九弟见过的,就是季将军的妹妹,从冷宫才出来,骄横性子不改,害一美人小产”。
九王爷萧乾似无心道:“大前儿,我在上林苑远远见了,那季贵人在前面疾走,谢美人在身后紧追,甚是有趣,我因着有事,匆匆过去了”。
萧昂听了,嗯了声,待会,就告退出了太妃宫。
即刻回乾清宫,唤张德全道:“你速去把那王御医看起来”。
备撵往后宫去了,皇上没说去那,太监抬撵就朝东方向,也是走顺了,不远处,一串红纱宫灯镶金黑字‘熙和宫’,皇上却突然道:“去舒贵妃锦华宫”,太监就转头。
刚调转回头,就见一太监匆匆而来,跪在舆撵前奏道:“紫禁城北门守将来报,说宫里的王御医官,带着家眷连夜要出城,被扣了下来”。
就听舆撵中一低沉声道:“把王御医官带来”。
皇上在乾坤殿夜审王御医官,道出谢美人怀孕是假。
萧昂心里恨恨的,误诊,本来没什么,可恨险些害了季贵人。
两三日,就有宫妃举报说看到谢美人自个摔倒,与季贵人无关。
皇上冷哼数声,道:“这话早怎么不说”。
那宫妃尴尬不出声。
当日,熙和宫守卫撤了,季宝珠虽不知为何,但好歹躲过一劫。
次日早膳,季宝珠担心数日,总算平安无事,食欲空前的好,命枚青盛了碗鱼翅粥,吃起来,不断进补,补得她面色红白,像春日盛开的一株桃花。
季宝珠正低头吃,眼睑下闪过一道明黄,季宝珠嘴里正衔着一口粥,徐徐抬头,果是皇上萧昂,季宝珠咋见,惊愣住,直到萧昂熟悉声说了句:“季贵人,很好吃吗?”
季宝珠才醒过神了,忙搁下碗,惶恐就要跪下,萧昂一把拦了,道:“朕尚未用早膳,就在你这里用吧”。
季宝珠忙命宫人道:“去御膳房传皇上的饭菜拿来吃”。
萧昂和悦地道:“不用了,朕就用季贵人的吧,不会抢了你美味吧?”
季宝珠被他取笑,娇羞道:“皇上笑嫔妾能吃”。
萧昂看她如此哈哈大笑,道:“朕说错了吗?”
季宝珠低声道:“皇上没说错,就是错了嫔妾也不敢派皇上不是”。
萧昂眼神炯炯看着她,心说:这季妃变了,从前若受这等冤枉,岂肯罢休,如今却只轻轻带过,不深究。
枚青添了碗筷,皇上与季宝珠对坐,萧昂端起绘菊青玉碗,用羹勺喝着鱼翅粥,他吃东西极快,反倒季宝珠拘谨得半天未用一口。
萧昂空了碗底,张德全忙添上。
萧昂没抬头,却问道:“爱妃怎么不吃了?”
季宝珠奇怪他未曾看自己却能洞察一切,今后万事小心为妙,于是道:“饱了”,心想回头他走了在吃。
萧昂仍低头用饭,说了声:“爱妃是等朕走了在吃?”
季宝珠骇异,这男人思维敏锐,一下能猜透人心思。
萧昂却突然道:“谢美人诬陷你,你要朕怎么处置?”
季宝珠清纯的水眸望着他,柔声道:“臣妾不敢妄言”。
“你的事,你说来听听”。
季宝珠偏头想想,道:“谢妹妹一时糊涂,也是嫉恨臣妾与她不睦,如让臣妾说,不如先关冷宫,冷一冷性子,待过几年出来,心境就不一样了,不会想害人,只想好好活下去”。
萧昂凝眸,看了她有一会,道:“就依爱妃,只是这个处置太便宜了她,不足以警戒后宫”。
二日,圣旨下,谢美人欺君,害季贵人,打入冷宫,季贵人不念旧恶,为其求情,德行可嘉,赏……。
熙和宫
罗常在,厢贵人都在,笑声不断,罗常在道:“谢美人搬起石头砸了自个的脚,姐姐宅心仁厚,还替她讲情”。
厢贵人道:“妹妹心软”。
季宝珠道:“一日夫妻百日恩,在怎么样,皇上也是不忍杀了她”,心却道:谢美人冷宫呆几年,人老珠黄,后宫三年一选秀,用不上多久没人会记得当初的谢美人”。
厢贵人才要说话,就听门外,“皇上驾到”。
随着一声,珠帘哗啦一响,萧昂迈步进来,慌得众人忙伏地叩见皇上。
萧昂朝地上众人道:“都免了吧”。
众人方起身,皇上上座,几人束手立在当地,皇上看着厢贵人道:“公主可好,有日子